许轻舟心情不太好,对于这种孤魂野鬼的宽容度就不太高,冲着窗外威胁道:“再唱一句就把你的坟刨了。”
女鬼消停了一会儿,很快又跑过来敲窗户:“是谁,在敲打你窗?”
她压根就没有坟,没在怕的。
许轻舟忍无可忍地打开了灯。
窗户上出现了一张糊满头发的脸,头发底下的眼珠子转了一圈,看见了许轻舟的脸。
哦豁,这位新来的小哥还挺帅。
作为一个美女,女鬼认为应该在帅哥面前崭露出自己最美的一面,于是她拨开了自己脸上的头发,冲着许轻舟抛了一个媚眼,娇滴滴地问:“帅哥,我美吗?”
满脸的雨水,混着从隔壁乱葬岗小姐妹那里借来的女鬼标配一脸血,简直美成了鬼。
老板听见这动静,忍不住打开窗户骂了一句:“姓孙的你消停点,老子还要睡觉呢!”
女鬼“啧”了一声,也不装娇羞了,叉腰吼了回去:“行了行了知道了,天天睡小心睡成猪!”
老板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会儿,冷漠地关上了窗户。
丫的跟楼底下住了一个上夜班的似的。
许轻舟冷眼看了一会儿,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倒是一直睡成死狗的二哈被惊醒了,它看了一下窗外的女鬼,得出了一个结论:“不如隔壁老王家的小母狗好看。”
然后心安理得地蹬了蹬腿继续睡了过去。
这么一只小鬼,用不着它。
女鬼吓得往后一蹦跶:“卧槽,这狗居然会说话!”
她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今天吓的这个小哥好像完全没有任何害怕的意思。
许轻舟看完了戏,才慢悠悠地掏出了自己的身份牌。
地府里的身份牌对鬼魂有天然的威慑力,女鬼看见身份牌,又吓得往后一蹦跶。
许轻舟饶有兴致地盯着这只死了三四年的小女鬼看了一会儿,开始公事公办:“死后滞留人间,有没有黑白无常的印信?”
“这位大人……”女鬼眼中刚刚流露出讨好的神色,忽然脸色一变,看向许轻舟身后,哆嗦起来,“您身后……身后……”
许轻舟诧异地转过头去,只看见了一扇上了年头的木门。
等他再回过头,女鬼已经跑了。
好一手声东击西暗度陈仓。
这女鬼还是个军事奇才。
许轻舟坐在床上考虑了三四秒,最终也还是没有追出去。
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时候,许轻舟就带着狗离开了旅社。
谁知道才走出去没多久,就又碰上了熟鬼。
昨天晚上的女鬼被一帮鬼围在巷子角落里摁着打,许轻舟好歹也是地府里出来的,不能眼睁睁看着鬼界霸凌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出现,就上去制止了一下。
一刻钟后,打人的三只鬼蹲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跟许轻舟哭诉:“大人,我们都是良家好鬼,这次打人也实在是忍无可忍啊!”
事情的起因,在附近的鬼深夜固定的牌局上。
原本是鬼界人民群众休闲娱乐的好事,自从这只女鬼加入之后,就成了所有鬼的噩梦。
这小姑娘从出道以来就没有输过,赢了他们一大把冥币。
要只是这样其实也没什么,顶多就是羡慕嫉妒一下她的运气,可是前两天这只女鬼被当场抓包出老千。
叔可忍婶也不能忍。
附近的鬼展开了全城搜捕,皇天不负有心人,今天这只女鬼终于被逮住了,必须要先揍一顿解气。
女鬼盘腿坐在墙角,理了理头发,语气嘲讽,笑容充满了挑衅:“嗐,不还是因为你们打牌技术菜嘛。”
要多嚣张有多嚣张。
三只眼泪汪汪的受害鬼差点没跳起来再打她一顿。
这只女鬼实在是太过特立独行,许轻舟安抚好了平城里头的鬼之后,顺手把她捡了回去。
这只鬼,就是孙碧棠。
奈何桥边的孟婆五百年前退休回老家结婚去了,秦柯一时找不到替代的人选,就把许轻舟扔过去接锅了。
许轻舟最不耐烦这种流水线作业,这次干脆把孙碧棠扔到了锅旁边看火。
这工作没什么技术含量,孙碧棠乐呵呵地接了活,地府驰名品牌孟婆汤没多久就接到了一箩筐投诉。
秦柯焦头烂额地跑来看许轻舟又搞了什么幺蛾子,到桥头一看,一年轻姑娘正面目狰狞地把刚刚挤出来的彼岸花汁往锅里倒。
听见身后有动静,姑娘回过头来,神色无辜地问他:“要来一碗尝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