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婚礼前期比较费脑力, 后面就等场地布置的后续完善工作。

所以司涂又纠结起另一个事。

户口本。

当初赛文强和李婉离婚，不知是李婉庭上拒绝还是法官看她状态不适合带孩子，反正最后司涂被判给赛文强。

去民政局就得去赛文强家。

司涂早就不把那当自己家, 去之前肯定是要和他打招呼的。

季文暻换好衣服出来, 就见司涂一脸纠结地坐在床上。

脸都皱着。

他有些好笑，倚在门边给她建议:“我去拿？”

司涂回神, 摇摇头，“这中事, 还是要说一下的。”

虽然她也不知道有什么好说的。

但，总得有人知道吧。

季文暻想了想, 走到她面前拍拍头, “那穿衣服, 我和你一起去。”

司涂一愣，“你不是还有事么, 你去忙就行，我拿到了过去找你。”

“事往后拖拖照样能办，我现在的主要工作是陪你一起。”

季文暻抬手捏了捏她的脸。

司涂却直直地看着他，好像有好多话要说, 却什么也没说。

她站起身, 钻到季文暻怀里，脸埋在季文暻的肩上, “谢谢。”

季文暻半好笑半野责怪地说:“什么话。”

怀里的人不动，季文暻也不动，仿佛要忙事的不是他一样。

几分钟后，他抬起手看了眼时间。

带着跟挂件一样躲他怀里的人转身往衣帽间走，有些无奈，“司涂, 赛总还在等我们，再不快点，就真的迟到了。”

司涂闷闷地不情愿说了声“好”，松开手从季文暻身上离开，去了衣帽间。

季文暻的东西向来是自己管着，也不会像司涂对父母还保留一丝情谊，还会尴尬。他不会，甚至回季昌平那都来去自如，多余的眼神给也不给。

正如司涂担心的，赛文强听说她和季文暻要结婚，整个人都很激动，抬起身子就要握住她的手。

司涂身子紧绷，下意识想要后退。

耳边却突然传来两声低咳。

像是在轻嗓，不经意的很轻。

然后司涂就见赛文强突然顿住，抬头瞥了眼季文暻，两人对视后赛文强收手，又重新坐回沙发上。

赛文强没说话，也没了刚才的高兴模样，司涂看着他脸上逐渐浓重的愧疚，突然头皮发麻。

她不想呆了，她想走。

当赛文强视线递过来时，司涂差点没从沙发上蹦起。

好在季文暻握住了她的手。

那一刻，司涂的心情很奇特地被安抚了。

炸起的毛软下来，身子也跟着放松下来。

司涂扭头，冲季文暻递了个感谢的眼神。

季文暻拇指揉了揉她，提醒赛文强道:“赛总，我们是来拿户口本的。”

说完，他转了下手腕，低头瞥了眼上面的时间。

赛文强才反应过来，赶紧站起身，脚步很快上楼又下来，把户口本交到季文暻手里。

“我……”赛文强还想说什么，季文暻却已站起身，单手系上西装扣，将还准备抬头听他说话的司涂拉了起来。

“您说。”季文暻看向他。

赛文强却摇头笑笑，“没事了，你们还赶时间吧，那快忙去吧。”

不知为何，赛文强的声音有些轻颤。

司涂皱眉，停下脚步回头看他。季文暻也跟着停下。

面前的男人和记忆里的很像，又不太像。

虽然都长一个样，但记忆里，赛文强对她永远是笑着的，还会搂着她半是玩笑半是为她出头地说“又是谁欺负我们家小雪了”。

可现在，男人的脸上没了笑容，眼角的细纹却不断加深，和她说话的语气都是小心翼翼。

司涂说不上来这中感觉，但不太好受。

她站在那，赛文强看她的眼神好像睁的都泛了水光。

司涂快速瞥回头，匆匆搁下一句“我走了”然后拉着季文暻打开门。

“女儿！”

司涂身子一僵，握着门把的手下意识收紧。

直到一只手放在她身后，从上往下摸了摸她的脊线，司涂才转过身。

赛文强上前几步，扯着嘴角说:“和文暻好好过，要幸福知道么，要是受委屈了就和爸……”

爸字没说完，赛文强好像怕司涂生气立马改口:“和我，和我说，我教训他。”

赛文强目光热切，却也只有目光，他站在司涂一步多远的地方，不敢上前不敢靠近。

那一刻，司涂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难受了。

在她心里，还是割舍不掉亲情。

那个曾经把她举高头顶，让她娇纵跨坐在脖子上的人如今说句话都要战战兢兢。

鼻子一酸，司涂张了张嘴，在赛文强期待的目光下，半天没说出一个字来。

赛文强眼中闪过一丝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