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上的手捏了她两下，司涂抬头和季文暻目光相对。

她不知道季文暻是怎么做到的，但他传递给她的眼神带着无声的力量。

司涂攥紧门把手，迈脚的同时，她低低地扔下一句“那我走了……爸”，拉着季文暻像是被狗撵一样跑了出去。

赛文强愣了好几秒，等确认自己没听错，他跑出几步，站在大门外，对着即将上车的人喊道:“要开心快乐！爸爸就在这，涂涂你记得！爸爸就在这！”

司涂没回头，不然一脸眼泪怪尴尬的。她抬起手，挥了挥就坐进车里。

系好安全带，司涂面前多了张抽纸。

她瞥了眼开车的男人，拿过纸擦眼泪，“好丢脸……”

“你说我是不是太没骨气了，就几句话，我就这样了，他会不会以为我原谅他了啊？”

她拉着季文暻的手，季文暻反手握住，和她十指相扣，说:“这几年，辛苦你了。”

“……”

司涂快速咬住下唇，强忍着不让自己再哭出来。

这句“辛苦你了”承认了她所有的委屈和难过，在过去四年的无数个日夜里，她都一样有这么一个人，季文暻或者赛文强李婉都行，走到她身边摸摸她的头说句“我们小雪受苦了”。

副驾驶上的人出奇的安静。

季文暻在开车，没办法看她，只能用拇指用力搓着司涂的手来安慰。

等听到一声弱弱的吸鼻，季文暻又说:“大人之间的恩怨和孩子无关，司涂，不要因为牵扯到我家，你就自责，该自责的不该是你，你要真指出谁的错他们四个人都半斤八两，但那是他们的事。”

“你对他们的态度只需要听从你自己的意愿就好，不需要因为大人之间的矛盾逼着自己去讨厌去远离你的亲人。”

“可他结婚出轨了，还生了杨爱文。”司涂执拗的说。

季文暻晃了晃她的手，像是逗她，“你看看户口本。”

“户口本？”司涂瞥了眼中控台上的本子，边说变坐起身拿，“看它干嘛？”

司涂翻开户口本，瞪大眼。

户口本上，只有两行。

一个赛文强一个司涂。

没有杨爱文更没有后来者居上的李艾和他们的儿子。

这是司涂没想到的。

季文暻低眸瞥了眼，意料之中。

“赛总一直以他自己的方式补偿着你。”

他不是在为赛文强说话，他只是想让司涂心里能好受点，能跟遵从本心的生活，不要太拧巴。

司涂沉默半天，合上本子执拗的说:“那我也不会原谅他的。”

季文暻笑:“嗯。”

司涂扭头瞪他，眯着眼，“你是不是不信。”

“信，可信了。”

司涂无语，“那你怎么笑的更开心了！”

她凑近季文暻，“你是不是觉得他这事可以原谅？你会不会也做出这中事？”

季文暻哪知道火突然就烧到自己身上了，迅速求饶:“小祖宗，你原谅他我都不会原谅他。”

车子停在门口，季文暻瞥了眼民政局大门，扭身看着司涂认真地说:“这辈子我就两个选择，要么是你，要么谁都不行。”

突然被情话击中心脏，司涂满腹质问狐疑都想不起来了。

季文暻下车，绕过来开了车门，向她伸出手，“走吧，我的选择。”

民政局人不然多，算上他们也就五对情侣，但架不住俩人颜值高，其他四对时不时瞄着他们。

前排等待位的女生尤其明显，回头看季文暻的眼神完全不避着司涂。

司涂都想要不帮她把头掰过来好了。

女生第不知道多少次回头时，司涂脑子也不知道怎么了，手上拍着户口本，戏精上身，瞪圆了眼看着季文暻，“什么？你结婚了？！”

所有人包括季文暻都看向她。

只不过其他人是不敢相信，而季文暻是挑眉，一副“你又想玩什么？”的模样。

司涂又提高一声:“你还有孩子？！”

季文暻无奈地食指刮了刮眉，配合道:“是啊。”

话音未落，前排女生回头，狠狠瞪他一眼，完全没了之前的羞涩然后拎着包拉着倒霉男朋友去别的地方等去了。

季文暻收回目光，看一脸出气爽了的司涂宠溺地问:“现在舒服了？”

司涂却瞪他一眼，凶巴巴警告，“在外面好好收起你的魅力，不许瞎放电！”

季文暻可真冤啊。

*

婚礼地点在温泉度假村。

离瀑布竹林不远，每棵竹林上都系着白纱。

到来的宾客左左右右拍照，竹林瀑布，梅花鹿也不怕人，有人来拍就抬起头配合。

易老的笑声传荡在竹林间，每一处都热闹非凡。

婚礼是以非公开形式举办，但来的人却很多，全是业界大佬和大明星们。

没有俗套的父母讲话，只有易老作为见证人拉着他们的手问是否愿意嫁/娶对方。

季文暻:“我愿意。”

司涂:“我愿意。”

满场宾客欢呼鼓掌，司涂伸出手，季文暻为她戴上戒指。

吵闹欢乐的背景下，她听到季文暻真诚地说:“我爱你，季夫人。”

“我也爱你，季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