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子只有最下面两个是扣好的。
季文暻躺在床上。
司涂双手被他十指相扣撑起,颠的她神志不清。
她咬着唇,在季文暻没忍住发狠的频率下娇骂了句:“你个骗子!”
……
马场没去成,季文暻在司涂黑着脸的目光下,从容淡定地把计划排到了最后一天。
不过司涂气来的快,走的也快。
季文暻和她来了法国,生活四年的地方,司涂最想带他去的就是东白美术馆。
东白美术馆三面环山,是真的把艺术融入到大自然中,环形美术馆像是一个年老树根,不同于赛尔美术馆的现代派,司涂当初在设计上还加入很多中国元素。
四合院似的展厅,展厅入口挂着苍劲有力的毛笔字“志同道合”。
要是某天雾大,那整个美术馆就好像飘在云上般,给人一种神圣的仰望感。
司涂拉着季文暻开心进了东白,跟进自己家一样。
自打司涂走后,徐染没了得力的一把手,只能自己亲上阵,再加上司涂偶尔的远程意见,画展办的依旧不错。
可前不久徐染没回国了,东白一下无主,没人坐镇,要看徐馆预设好的几场画展也要办完了,几个策展人忙的团团转。
却没一个敢拿下主意,因为谁承担不起“东白画展办砸”“东白画展风格下降”的责任。
此时办公室里,仿佛在开一场辩论赛,气氛焦灼让人疯魔。
“这人画风一成不变,去年就展过他的作品了,我并不觉得今年还有必要继续展他的。”
司涂和季文暻刚站在门口,就听到里面的争吵。
司涂兴致勃勃,倚着门边抬眉看了眼季文暻,“呦,吵架了。”
她一脸看热闹,季文暻低声笑问:“不去解决一下?”
“不急,好久没回来了,看他们长进了没有。”
司涂说的“长进”就是看他们谁能说服,但说服的不是对方,而是她自己。
“他不行,你的行?你选的马尔先生,六十年了也是风格不变啊,你凭什么说我?”
“马尔先生的名声是他能比的么,好歹名声在,咱们不至于被骂的太难看!”
两人剑拔弩张地争论,都觉得自己是对的,剩下一排人坐着看戏,但不是没想法,只是这两人是在东白呆的最久的,资历也最高。
这时,有个人在角落里举了举手,“不然他呢?我觉得他的画风还挺鲜明个性的,检票人不是说多给年轻人机会……”
司涂略赞赏地挑眉看了眼那人。
那人胸前带着蓝牌牌,是实习生的标志。
季文暻和她耳语,“你粉丝。”
司涂笑了,转头看他一眼,指了指整个屋子,“这里所有人,都是我的粉丝。”
这不是吹,这是真的。
季文暻信,点点头笑了。
俩人看热闹还窃窃私语,本来看架的一排人想不注意到这边都难。
只不过目光看向门口发现来人是谁后,一排人都震惊了。
有的甚至还泛了泪光。
那是救兵终于来了的激动泪水。
俩人背对着司涂,投身在争辩里还没发现怎么回事,刚刚角落里举手的人再一次举了手,却被驳回。
“你先等着。”
可角落的人没放下手。
余光瞥着她实在影响发挥,“你先等会——”
话说了一半,那人发现举手的并没有看他,而是目光呆滞看向身后。
这也就算了,一排人都同款表情。
他本来就胆子小,本想和吵架的人对视一眼,结果这人也直勾勾张着嘴看着他身后。
那一刻,他头皮都要炸了。
他十分肯定后面绝对有什么恐怖的东西。
司恐怖看他们都盯着自己,而唯一背对自己的人跟被定了身一样一动不动,她叹口气,对季文暻说:“我可能要忙一会儿了。”
季文暻微微侧了身,接了她的外套,“您随意,检票人。”
司涂走进办公室,恨铁不成钢地拿走一动不动人手机的策划稿,无奈地问别人,“他胆子怎么还这么小?”
手里东西被抽走他差点大叫,但一听是司涂的声音,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抱着司涂质问:“你怎么才回来啊!!!”
身后传来一声咳,司涂赶紧把人推开,“有话好好说,别靠太近啊。”
那人不听,还要上前抱,和他吵架的立马把他拽了回来,掰着他下巴转了九十度,“看清楚人了再抱!”
他看到男人一双黢黑眼眸,安安静静地看向他,明明没有任何表情,但给人压力好大。
默默转回头,后退一步。
司涂往桌角一坐,手一伸。
这动作谁都清楚,一瞬间递过来七八只红笔。
司涂随便接了只,抬头一看,是那个实习生,长得还挺漂亮。
司涂翻画册翻的很快,一本之后又一本,一个小时把他们一天的工作量都解决了。
不是他们工作效率低,实在达不到检票人的艺术层面,挑幅作品都要好几个人过关才行。
合上画册,司涂脸色有些不好。
她抬头,大家低头。
“真是,一点长进也没有呢。”司涂把最后一本画册摞在最上面,不轻不重地一句话,让资历深的几个人头垂的更低。
“还有,”她指了下实习生,“我觉得她的看法挺好的,为什么不让她说完?”
“什么时候东白也成了看资历才能说话的地方了?”
司涂工作前让季文暻随处转转好解闷,但季文暻没走,就站在后面看着她工作。
明明司涂没多大,甚至还不如资历深的几个人年纪大,可工作上的威严,却能实实压住他们。
季文暻还是第一次看到工作中的司涂。
让他觉得新奇,也发现他的司涂真的强大到可以独当一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