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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智擒三K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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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被小心翼翼地打开了。西班牙人认出了侦察员,虽然这个人还穿着团伙头目的裤子和短上衣。

“他们真的走了吗?”

“逃之夭夭了,我们在这里捉住了四个。您向三k党党徒开枪了?”

“是的。幸运的是您警告过我,否则我就不妙了。我在前面,我的黑人在后面从房中开火,这样他们就不能进来。然后我看到您袭击了那伙人。”

“是的,我们解救了您。但现在您也帮帮我们吧!三k党党徒不会回到您这儿来了,却还有十五个家伙在我们那边,我们不想让他们逃脱。您的黑人可以在此期间挨家挨户地奔走并大吵大嚷,整个拉格兰奇的人必须被发动起来,这样那些坏蛋们就会被毫不客气地打发走了。”

“那……首先就让黑克托跑到行政司法长官那里去——注意,有人来了!我会马上到那边的,先生。”

科尔特西奥走回屋去。从右边来了两个手里拿枪的人,他们问枪声是怎么回事。在我们告诉他们情况后,他们立刻准备帮助我们。甚至连拉格兰奇有脱离联邦思想的居民,也因此不再支持三k党党徒了,这些恶棍的行径对任何政治主张的追随者都必定是一种骇人听闻的行为。我们揪住那四个受伤者的领子,把他们弄到那边朗格的起居室中去。铁匠对我们报告说,三k党党徒们直到现在表现得都很安静。科尔特西奥先生随后赶到,不一会儿跟来更多拉格兰奇的住户,起居室都装不下他们了,有些人只能呆在外面,这造成了嘈杂混乱的来来去去急匆匆的脚步声,从这里面三k党党徒们可以推断出事情是什么样子。老死神又向我示意一同到顶楼房间去。当我们把木板再次移开的时候,我们看到的是一幅歹徒们憋气愤懑的绝望景象。被捉住的人靠在墙上,坐在床上或躺在地板上,人们知道了什么叫做蔫头奔脑。

“现在,”老死神说,“十分钟过了。你们决定怎么样?”

他没有得到回答。只有一个人发出一声诅咒。

“你们不说话?那么,我就假设你们不愿投降。射击可以开始了。”

侦察员瞄准他的枪,我瞄准我的。奇怪的是下面没有一个人想到把左轮手枪对准我们。这些流氓很胆怯,他们的胆量只表现在对手无寸铁的人的暴行中。

“回答吧,要不我开枪了!”老人威胁道,“这是我最后一句话。”

没人说一个字。这时老死神向我耳语道:

“您也开枪!我们必须打中,否则我们对他们就构不成威胁。瞄准少尉的手,我瞄准上尉!打!”

我们的两枪同时响了。子弹打得很准,两个头目大声叫嚷起来,不一会儿整伙人都在一种令人恶心的混乱中喊叫和号哭起来。人们听到了我们的枪声,以为我们同三k党党徒交手了,因而在起居室和外面窗前也响起了啪喀声。子弹穿过门和百叶窗飞进了卧室,有几个三k党党徒被击中了。所有的流氓都扑到地上,仿佛在那里感到更安全。他们叫喊着,就像他们会在刑讯柱上受炮烙之苦一样。头目跪在一张床前,把他流血的手缠进一块碎布片里向上冲我们喊道:

“停!我们投降!”

“好!”老死神决定,“你们都离开床!把你们的武器扔到上面,然后我们就会放你们出去。但谁要被发现身上还有一件武器,我们就会毫不留情地给他吃一颗枪子儿!你们听到了,外面有几十个人,只有彻底投降才能救你们。”

秘密团伙的成员们的处境是无望的,团为逃走是不可想象的。这一点他们清楚。如果投降,他们又能怎么样?他们的意图没有实现,就是说人们不能控告他们犯罪。无论如何顺从老死神的要求要比做一次无用的尝试硬闯更好,因而他们的刀子和左轮手枪都被抛到了床上。

“好,朋友们!”老人向他们喊道,“现在我只想对你们说,门开的时候,谁动一动又把他的武器拿走,我也会击毙他的。再等一会儿!”

他派我到起居室去,向朗格传达把三k党党徒放出并抓起来的指示。但任务的执行并不像我们想的那么容易,被几盏很快取来的提灯照亮的整个门厅都挤满了人,除了没戴风帽,我还是穿着伪装的,以致人们以为我是秘密团伙的一个成员并马上迫使我就范。我的抗议根本没人听,人们想立刻把我带到房前并在那里用私刑。

我处于极大的困境,因为攻击者不认识我,尤其是一个高高的身体健壮的人,他不停地把他的拳头捣向我的体侧,一边吼叫:

“让他出去,出去!树上有树枝,粗壮的树枝,把这小子吊死在上面,它们肯定不会折断。”说着他把我退到后门去。

“不过,先生,”我向他喊,“我真的根本不是三k党。不信问问朗格先生!”

“美丽的树枝,粗壮的树枝!”他重复道,一边又在我的髋部捅了一下。

“我要求被送到起居室朗格先生那里!我只是穿上了这身伪装,为了——”

“真是极好的树枝!还有一根绳子,一条由优质大麻做成的精致的绳子!”

他继续推我,再次把拳头捅进我的体侧,我终于失去了耐性。这个家伙能够把人们煽动得真对我用私刑的,一旦人们把我弄在外边,那就不能再指望有什么好事了。

“先生,”我现在对他吼叫,“我不允许您对我粗暴!我想去朗格先生那儿,明白吗?”

“壮观的树枝!无可比拟的绳子!”他喊得越发响,一边向着我的肋骨猛劲给我一拳。我气炸了,使尽全力一拳向他鼻子打去,如果地方够大的话,他肯定会向后仰倒在地上,但人们站得太挤了。不过我倒有了一点地方,我立即利用这个机会,强行向前挤,拼命吼叫并向周围乱打一气,为自己挤出一条窄窄的小缝,穿过去到了起居室。但当我如此有力地向前挥动我的拳头时,人群马上在我身后合拢了,所有够到我的胳膊都挥动了起来,结果我是货真价实地挨了一通毒打。真的三k党党徒多么不幸啊,一个假的就已经被揍得鼻青脸肿!

身体健壮的人很快追上了我,他像发疯一样喊叫着,几乎是跟我同时到达了起居室。当朗格瞥见他时,他问道:

“天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亲爱的先生?你为什么这样喊叫?你为什么流血了?”

“把这个三k党吊到树上!”这个人吼道,“他打坏了我的鼻子,把我的牙撞碎了好几颗。多好的牙!而且是仅有的前门牙。吊死他!”

现在他的愤怒比先前更有理由了,因为他的鼻子真的流血了。

“是他?”朗格问道,指向我,“不过,尊敬的先生,他的确不是什么三k党!他是我们的朋友,我们逮住了那些家伙,要感谢的恰恰是他呢。没有他,我们和科尔特西奥先生都没命了,我们的房子就在熊熊大火中了!”

身体健壮的人睁大了眼睛和流血的嘴,指向我。

“没有——没有——这个人?”

绝妙的情景!所有旁观的人都笑了。他用手帕擦干额头上的汗和嘴上鼻子上的血,我揉着身上疼痛的部位,那上面都能看到他骨指的印儿。

“你听到了,先生!”我一边向他怒喝,“您真的简直是疯了一样!”

这个人不能有别的办法为自己解围,只好再次张大了嘴,一声不吭地把张开的左手向我们伸过来。上面是那两颗“仅有的”前门牙。现在我也不得不笑起来,他看起来实在是大悲惨了。于是我把我的任务告诉这个人。

所有现有的绳子都被收集起来以防万一。它们连同细绳、粗绳和皮带堆在墙角备用。

“那么放三k党党徒们出来吧!”我说,“但要一个一个地!每个人一走出来就给绑上。老死神会不明白,人们为什么磨蹭这么长时间。其实县行政司法长官应该在这里。科尔特西奥的黑人还是会马上把他带来的!”

“行政司法长官?”朗格惊讶地问,“他就在这里!到最后您根本就不知道,这通打您得感谢谁?这就是派克先生,行政司法长官!”

铁匠指着这位身体健壮的人。

“好家伙,先生!”我训这个人,“您就是行政司法长官?您就是这个美丽的县最高的行政官员?您得注意秩序和遵守法律,却身体力行地让法官施私刑,这太过分了!这样三k党党徒敢在您的县里这样无法无天就不奇怪了!”

这使派克陷入了难以形容的尴尬中。他没有别的出路,只好再次把那两颗牙伸到我眼前并结结巴巴地说:

“对不起,先生!我弄错了,因为您即使不穿伪装,也有一张简直是这样可疑的脸!”

“最衷心地感谢!而您看起来就更悲惨了。那么至少从现在起尽您的义务吧,如果您不想让人怀疑,您暗地里支持三k党党徒,才想对规规矩矩的人处以私刑!”

“哎呀!”派克喊道,挺起胸膛,“我,值得尊敬的费耶特县的行政司法长官,会是三k党吗?我会立即向您证明今夜就应该审理这些恶棍。后退,朋友们,这样我们就腾出空儿了!您到门厅里去,但要使人在门里看得见您的枪,这样罪犯们就会看到,现在谁是房子里的主人!把绳子拿在手里,打开卧室的门!”

命令被执行了,半打双管枪威胁地伸进起居室的门。这里现在有行政司法官、朗格父子俩、科尔特西奥、两个刚一开始就与我们联合的德国人和我。在外面许多人喊叫着要求事情赶快解决。我们撞开百叶窗,以便人们可以向里看到我们没有闲着。现在支撑门的木桩被拿开了,我用钥匙打开卧室的门。没有一个三k党党徒想先出来。我要求上尉然后是少尉出来,两人都把他们受伤的手包扎上了,除了他们还有三四个家伙受了伤。上面天花板的开口处坐着老死神,将他的卡宾枪的枪管对着下面。被智擒的恶棍手被绑在背上,然后他们必须走到他们同样被绑的四个同伙那里去,就是我们从科尔特西奥那里带过来的几个。站在外面的人看到了我们这里发生了什么,大声地欢呼起来。我们暂时让俘虏们戴着风帽,只有少尉的脸还在外面。由于我的询问和努力,有一个人被带过来了,人们对我说他是神医,这个人声称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包扎和治愈一切伤口。他为受伤的人检查,然后就把半打拉格兰奇人在房中指使得团团转,找药棉、麻絮、布片、绷带、润滑油脂、肥皂和别的东西,那是他从事他人道的职业所必需的。

当我们终于把所有的三k党党徒都绑得万无一失了,他们必须被带到哪里去的问题提了出来,因为在拉格兰奇没有一座容纳十九个人的监狱。

“把他们带到酒店的大厅去!”行政司法长官命令道,“最好尽快把这件事解决掉。我们跟陪审员一起组成一个陪审团,并立即执行判决。我们要办的是一个特殊案件,要用特殊的法则来处理。”

这一了不起的决定很快传开了。人群潮水般涌来,急急奔向酒店,要抢一个好位子。很多没有如愿的人站在楼梯上、门厅里和旅店前的空地上。他们恨透了三k党党徒,陪同人员不得不很紧张地防备有人动手打俘虏。我们费了很大的劲才到达所谓的“沙龙”,一个面积较大但却很低矮的地方,它是用来举行舞会的。乐队的地方已经有人了,但很快被清理干净,把俘虏安置在那里。当人们取下他们的风帽时,发现附近没有一个居民在三k党党徒之中。

随后组成了陪审团,由一个检察官、一个辩护律师、一个文书和陪审员们组成,行政司法长官任主席。

证人有朗格父子俩、科尔特西奥、那五个德国人、老死神和我。被告的武器作为证据放在桌子上,老死神还想到让人把他们藏匿在马棚后面的枪拿过来了。行政司法官宣布开庭,并补充说,可以免除证人的宣誓,因为“被告人道德上的特性够不上用一个誓言的负担麻烦像我们这样值得尊敬的绅士们”。除了三k党党徒们,在这里的根本就是“合法得不容置疑的人”,一片混杂的叫好声回报了派克的这番恭维,他庄重地鞠躬致谢。

首先审问证人。老死神详细讲述了事件经过,我们其他人同意他的话就行。然后检察官出现了,他重复了我们的证词,并断定被告人属于一个非法的社团,这个社团遵循有害的目标,要损害法律的秩序、破坏国家的基础并进行那种可诅咒的犯罪,这种犯罪要受到长年或终生徒刑或者根本就是死刑的惩罚。此外还已证明,被告人计划谋杀一位共和国的战士,在肉体上残酷地虐待两位有名望的绅士,并把这个受祝福的城市的一所房子烧成灰烬。最后他们意图把两个陌生的、极其平和正派的人——说着他向老死神和我各鞠了一躬——吊死,这极其可能造成我们的死亡,因此要受到严惩,尤其是因为人们恰恰感激我们俩使降临在拉格兰奇的灾祸幸运地被避免了。他必须督促法官毫不宽容地惩罚罪犯,并建议把几个三k党党徒吊死,其他人为了他们自己的“道德上的改过自新”被狠狠地鞭打一顿,然后终生禁闭在厚墙之中,这样他们今后就不能使国家和公认值得尊敬的公民陷入危险。

检察官也受到了人们的欢呼,他以一个庄重的鞠躬表示感谢。在他之后被告的律师发言,他首先说明,主席犯了一个不可原谅的错误,被告连他们的名字、年龄、职业、住址和其它的都没有被问及,就此他衷心地建议补上这些。人们总得知道,他们想吊死或关押的是谁,因为死亡证和其它的文字工作要求这样——一个富有才智的补充意见,连我也暗暗赞同。他直截了当地承认了提到过的三k党党徒们的意图,因为他必须承认事实。不过这些意图中没有一个真正付诸实现,它们都停留在未遂的阶段,因而就不能谈什么吊死或终身监禁了。就此他问每个人,是否一个行为纯粹的未遂曾使随便哪个人遭到损害或者竟能造成损害。肯定没有!既然没有对什么人造成损害,他就一定要坚决要求宣布这帮家伙无罪,高贵的法庭的成员和所有其他值得尊敬的在场者都会以此证明自己人道的基督教的思想。少数几个人也给予了他掌声,他鞠了一个深深的躬,就像所有的人都向他欢呼一样。

随后派克先生第二次站了起来。首先他说明,他是完全有意地不去问被告的姓名和“其它的习惯”的,因为他完全确信他们是会骗他的。至于吊死,他则建议,由于时间紧就开具一份全体的死亡证,它大概是如此云云:“吊死了十九个三k党党徒,因为他们罪有应得。”他继而承认,人们要审理的只是企图,并想据此提出罪责的问题。但是未遂没有变成行动,人们只能把这归功于两位陌生的绅士。未遂行为是危险的,而招致这种危险必须受到惩罚。他既无兴趣也无时间在检察官和辩护人之间动摇不定,他也不想过长地与这样一个团伙打交道,他们有十九个人的力量并且武装得很好,却让两个敌人捉住了。这样的“英雄们”想获得人们对一只金丝雀或一只麻雀的注意力都不配。他已经不得不让人说自己可能根本就是三k党党徒的一个朋友,这是他不能容忍的。他要就此向陪审员先生们提出问题,被告是否犯有谋杀、抢劫、身体伤害和纵火未遂罪,并请求千万不要把回答推迟到六个月之后,因为在陪审团面前集合了众多极可敬重的听众,不能长久地向他们隐瞒判决。

他有趣的讲述被报以热烈的掌声。陪审员先生们聚在一个角落里,商量了不到两分钟,然后他们的陪审长告诉了主席结果并立刻宣布了。判决认为被告有罪。现在行政司法长官同他的陪审法官们开始小声商议。引人注目的是,这位主管官员在商议期间下令,拿走俘虏们口袋中所有的东西,尤其是要寻找钱。在这个命令被执行后,数了缴来的钱,行政司法长官满意地点头,然后站起身宣布判决。

“朋友们,”他大概是这样说的,“被告被判有罪。我相信这符合你们的愿望,如果我不对此多说什么就告诉你们是什么惩罚的话,在其判处和执行中我们都表现得恰如其分。在议的犯罪没有被进行,因而我们根据辩护人先生的愿望决定,不考虑一种正式的刑罚。”

被告们松了一口气。这一点人们注意到了,听众中个别不满的叫声变响了。行政司法长官却继续说:

“我已经说过,犯罪的未遂意味着危险。即使我们不惩罚这些三k党党徒们,那我们至少要留意,他们今后不能再对我们有危险。因此我们决定,把他们逐出德克萨斯州,而且是以如此丢脸的方式,这样他们也许不会再在这里露面。因此我们决定,把他们所有人的头发和胡子剃光。在场的绅士们也许会乐于做这件事,谁要不用跑远路,可以回家去取剪刀。那些剪发手艺不好的人,陪审团会给他们优先权。”

众人的哄笑声响起来。一个人用力打开窗户并向下喊道:

“拿剪子来!三k党党徒们要被剃光了头!谁带来剪刀,就被准许进来。”

我确信所有站在下面的人都跑去找剪刀了,我猜对了。人们听到众人到处奔跑和大声要剪刀的叫声,一个声音甚至吼着要剪羊毛的剪刀。

“此外决定,”行政司法长官继续说,“把被判决的人送到汽船上去,船十一点钟后才从奥斯汀来并在天亮后继续行驶到马塔戈达去。在那里他们会被送上最先遇到的,开出后不在德克萨斯靠岸的船,他们会被送上这条船,不管他们是谁,他们从哪里来,这条船驶向哪里去,他们从现在起直到上船都不可以脱下他们的伪装,以便每个旅客都能看到,我们德克萨斯人是怎样对待黑手党党徒的。他们的捆绳也不会被拿掉。水和面包他们在马塔戈达才会得到。途中的费用将从他们自己的钱中支付,他们的钱共有超过三千美元,是个可观的数目,这也许是他们一起抢来的。此外他们所有的财产,尤其是武器,都要被没收并马上拍卖。陪审员决定,拍卖的收益要用于购买啤酒和白兰地,以使这次审理中值得尊敬的证人和他们的女士们干上一杯。这次审判结束后我们会在这里跳舞,然后在黎明时用一首庄严的乐曲并唱着一首适合的歌把三k党党徒们送上汽船。如果辩护人对这一判决有什么异议,那我们很乐于听他善意的长话短说。我们必须给三k党党徒剃头并把他们的东西拍卖,也就是说在舞会可以开始前,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现在兴起的喝彩的叫声已经不如说是吼叫了。主席和辩护人不得不努力让人们安静下来,以便律师可以讲话。

“为了我们主顾的利益我还有要说的。”他说,“我认为尊敬的法庭的判决有些严厉,不过通过法庭裁决的最后一部分,它涉及到啤酒、白兰地、舞会、音乐和歌唱,严厉得到了太多的平衡。因此我以所有其权利我必须代表的人的名义,同意判决并希望当事人把它作为一种要求去开始一种更好更有意义的生活。我也警告他们,有一天再到我们这里来,若发生这种情况我会拒绝再次担任他们的辩护,也就是说他们不会再找到一位这么出色的诉讼代理人。在生意上我还要说明,我要为我的辩护每人收二美元,十九个人就是三十八美元,接收它们我不需要出具书面证明,如果它们就在现在当着这么多证人的面交给我的话。我自己只收十八美元,把剩下的二十美元用作大厅的灯光费用和租金。音乐家们可以通过出场费得到补偿,大约每位绅士十五美分。女士们当然不必付钱。”

辩护律师坐下了,行政司法长官宣布自己完全同意他的话。

我坐在那里,就像陷入了梦境。这一切都是现实吗?我不能对此怀疑,因为辩护人得到了他的报酬,很多人跑去接他们的妻子来参加舞会,其他人提来了各种样式的剪子。一开始我感到生气,但不久我还是跟着老死神笑了,冒险得到的结局使他感到了极大的乐趣。三k党党徒们的头发和胡子真被剃光了。然后拍卖开始。抢出手得很快,并且价钱也不错,连剩下的东西一会儿也什么都没有了。这期间的喧闹声,人来人往、推推揉揉真是难以形容。每个人都想到“沙龙”里去,虽然这个地方容不下在场者的十分之一。然后音乐家们出现了,有一个单簧管吹奏者,一个小提琴演奏者,一个小号吹奏者和一个带着一只旧巴松管的。这支奇特的小乐队在一个角落坐下来,开始为他们古老的乐器调音,这使我对他们本来的成就有了一种不很愉快的最初印象。我想走了,尤其是因为现在女士们在舞场出现了。但这时我在老死神那里碰了钉子,他解释说,我们两个原本就是主角,在所有的辛苦和危险之后现在也得享受一下乐趣。行政司法长官听到了并赞同他的话,是的,他坚决宣称,如果我们两个拒绝跳第一支舞,那就是对拉格兰奇全体市民的一种侮辱。为此他要把他的妻子介绍给老死神,把他的女儿介绍给我,两位女士都是出色的舞伴。因为我打掉了他两颗牙而他有几次捅了我的腰,我们一定心有灵犀了,如果我拒绝他恳切的请求,我就会极大地伤害他的心灵。我能做什么呢?不幸的是在这个时刻他的两位女士出现了,我们被介绍给她们。我看出,我不得不冒险尝试一下著名的圆舞曲,也许还要加上几个滑行和小步跳跃。

好心的行政司法长官显然很高兴把他家庭的女神们介绍给我们。他为我们搞到了一张桌子,它只够四个人坐,以致我们被毫无怜悯之心地赶入了两位女士手中。女士们很矜持,她们作为妻子和女儿的地位要求她们的举止尽可能地庄重。母亲五十岁,编结着一件羊毛的紧身上衣,有一次说到了拿破仑法典,但不久她的嘴就闭上了。小女儿年过三十了,她带来了一卷诗,尽管四周人声鼎沸,她却不停地读着,自作聪明地对皮埃尔-让-德-贝朗热下了一句评语,敬请老死神指教。当这位老侦察员坦率地向她保证,他还从来与这位绅士交谈过,她就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中。当啤酒被四处递送的时候,我们的女士们没有喝。但行政司法长官给她们拿来两杯白兰地,她们严厉敌视的表情便活跃起来了。

趁这个机会这位尊敬的官员捅了一下我的腰,并向我耳语道:

“现在圆舞曲开始了。赶快抓紧吧!”

“我们不会被拒绝吗?”我问道,从我的语气中很难听出有多少兴致。

“不会的。女士们很有教养。”

我站起身,对着他的女儿鞠躬,嘴里咕哝着荣幸、愉快和优先权什么的,小姐正读诗读得起劲。老死神更简单些,他向小姐的母亲喊道:

“那么,来吧,夫人!右转过来,左转过去,完全随您的意。我跟着您就是了。”

我们两个怎么跳的,我的老朋友遇到了怎样的麻烦——他同他的舞伴摔到地上去了,以及绅士们怎样开始喝酒——这些我都不说了。够了!天亮后,店主的存货几乎快用尽了,行政司法长官保证说,拍卖得来的钱还没有用完,也就是说人们明天或者也许今晚还可以跳一场舞。在底层的两个会客室里,在花园里或在房前,略有醉意的人或坐或躺。不过俘虏们要出发了,消息一传来,所有的人都跑出去了。头里站着音乐家们,然后是法庭的成员和三k党党徒们,此外是我们这些证人,在我们后面的绅士们各随其便。

德克萨斯人是一群特别的家伙。人们不知从哪里这么快就找到了所有的东西,那么多的人加入了队伍,也许是所有的人,除了可敬的牧师们和女士们,每人都有某种适合发出刺耳声音的乐器在手中。当所有的人都站在行列中后,行政司法长官做了一个手势,队伍开始动起来了,走在前面的“艺术家们”开始演奏独立战争时期流行的美国歌曲。吹口哨声,吼叫声,歌唱声,好像我是在十足的疯子中间。到了河边,俘虏们被移交给船长,我们确信他会可靠地看管他们。此外他们受到几个同行的德国人的严密监管。

当船启动后,音乐家们吹奏出他们最美妙的响亮的喇叭声,刺耳的音乐重新开始了。当所有人的眼睛都追随着船时,我挽起老死神,和朗格父子跑回家去。在那里我们决定小睡一下。我醒时老死神已经很清醒了,他解释说臀部痛得睡不着,他不可能今天就骑马走,这是他跳舞时摔倒造成的严重后果。这令我大吃一惊。我们派人去请神医。那个人来了,他在老死神的腿上拉来扯去弄了好久,并向我们保证,他会治好的。我真想给他一记耳光。因此我把这个卖狗皮膏药的人推到一边,检查者死神的伤势。他的臀部有一个青块,四周发黄,我确信那是挫伤。

“我们必须设法弄到芥末酒精或纯酒精当搽药用,”我解释说,“当然,至少是今天您得表现得安静点儿。真遗憾,吉布森在此期间跑掉了!”

“他?”老人回答说,“别担心,先生!如果人们把一条像我这样的老猎狗的鼻子对准一个兽迹,它肯定不会放松,直到野兽被抓住。这一点您尽可以放心。”

“我相信您,但他同威廉-奥勒特领先我们大多了!”

“我们还会再赶上他的。我想,我们是早一天还是晚一天找到他们是无所谓的,只要找到了他们。抬起头来!这位值得尊敬的行政司法长官用他的弗吉尼亚舞和他的两位女士稍稍打乱了我们的计划,但您可以相信,我会弥补损失的。人们称我老死神,明白吗?”

这听起来当然令人安慰,因为我相信老人会信守诺言,就尽量不忧虑。我是不想一个人走的,因此当朗格先生重复说,他想跟我们一起走,因为他暂时与我们同路时,我也很高兴。

“您会发现我和我儿子不是糟糕的同伴,”他保证说,“我们能驾驭一匹马和摆弄一枝卡宾枪。如果我们途中撞上哪个白人的或红种人的团伙,我们不会想到逃走。您愿意带上我们吗?就这么敲定了!”

我们就敲定了。后来科尔特西奥来了,他比我们睡的时间还长,想给我们看那两匹马。老死神不顾疼痛,一瘸一拐地进了院子。他想亲自看看马。

“这位年轻的先生虽然声称会骑马,”老死神说,“但像我们这样的人知道对这样的话要怎么看。我也不相信他懂得马。如果我买一匹马,我也许正是要选出看起来是最坏的那匹,因为我知道它是最好的。这在我身上不止一次发生过。”

我必须骑着向他展示所有站在马棚里的马。在小心谨慎地问过价格后,他就以行家的神气观察它们的每个动作。真的发生了他所说的和我所期待的事情,他没要那两匹为我们定下的马。

“这两匹马看起来挺不错,”他说,“几天之后就要玩儿完了。不,我们要这两匹老栗色马,它们便宜得令人不可思议。”

“但这的确是地地道道的瘦弱的老马!”科尔特西奥说。

“您这样评价,先生,因为您不懂。栗色马是草原马,却在不识货的人手中。它们一时没有给人留下好印象,但我估计,它们不会喘不过气来,它们不会因为一次小小的辛劳昏厥过去。我们留下它们。就这样了,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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