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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阿帕奇人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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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两堆火的闪光照亮得不够远,阿帕奇人不能数清敌人。www.mengyuanshucheng.com科曼奇人仍旧站在圈子中,不过它立刻被冲破了,子弹噼啪响,长矛呼啸而过,箭嗖嗖地飞,刀子闪着寒光。还有两队敌对的人马在号叫,互相搏斗的人影混乱一片,那些人的样子就像愤怒的魔鬼!在所有阿帕奇人的前头,有一个人奋力冲过了科曼奇人的防线。他左手持左轮手枪,右手高举战斧。就在手枪中的每颗子弹准确地把一个科曼奇人打倒在地时,战斧像一道闪电从一个个科曼奇人头顶上呼啸着划过。他没戴任何醒目的东西,他的脸也没有涂画,我们清楚地看到了他。但是他战斗的方式和他的左轮手枪,就已经让人猜出他是谁了。白海狸和我们一样快认出他。

“温内图!”他叫道,“我们终于遇上了!我自己对付你。”

这个科曼奇人跳起来离开了我们,汇入了战斗的熙攘杂乱之中。一群人紧紧地围在他后面,使我们不能用眼睛跟随他。

“我们怎么办?”我问老死神,“阿帕奇人是少数,如果他们不赶快撤退,他们就会被歼灭。我们必须过去,把温内图抢救出来!”

我想冲进去,老人抓住了我的胳膊拦住了我。

“别做蠢事!我们不能背信弃义地对待科曼奇人,因为我们同他们抽过和平烟斗。温内图不需要您的帮助,他自己足够聪明。”

然而我听到了温内图的声音:“我们受骗了。赶快撤!走,走!”

火在短暂然而激烈的战斗中几乎被踩灭了,不过依然照亮了周围地区,使我能够看到发生了什么。阿帕奇人后撤了,温内围看出,一种过于强大的优势力量在与他对抗。我奇怪他完全违背了他平常的习惯,没有事先环顾一下,数数敌人的人数。但此后不久我就明白了原因。

科曼奇人想往前挤,却由于阿帕奇人的子弹和箭而受到了阻击。我经常地听到温内图的银色卡宾枪短促清脆的响声,众所周知,这枪是他从他父亲那里继承的。白海狸让人再次把火燃亮,并向我们走来。

“阿帕奇人逃脱了,但明天大清早我们就会追捕和消灭他们。”

“你以为,你们会成功?”老死神问道。

“当然!难道我的兄弟跟我想的不一样吗?那你就错了。”

“刚才,我警告你的时候,你不是也说我错了吗?我把这个山谷叫做陷阱,也许你将不可能离开它。”

“等天亮吧,那时我们就会看到剩下的几个敌人,并会很快把他们解决掉。现在他们被黑暗遮住了。”

“这样就没有必要射他们了!如果你们消耗了箭,这个山谷虽然有足够的木材制造新的箭,但你们也有铁尖吗?不要浪费你们的防御工具!守卫山谷入口的那十个科曼奇人战士怎么样?他们还在那里吗?”

“不,他们在这里。战斗把他们引过来了。”

“那就立刻再把他们派去,这样对你来说至少退路是敞开的!”

“我的兄弟的担心是多余的。阿帕奇人经过出口逃走了,但人口没有人能到达。”

“可是我还是建议你听我的,这十个人在这里对你不能有什么用处,但在那边他们是很必要的。”

首长顺从了这种要求,当然更多的是出于对老死神的尊重而不是出于确信。但一会儿就表明,老人是多么地正确,因为那十个人走了以后,从山谷入口处传来了两声卡宾枪响,回答它们的是一声狂暴的号叫。几分钟后那十个人中的两个回来了,报告说他们受到了两颗子弹和多技箭的袭击,只有他们两个逃脱了。

“怎么样,我错了吗?”侦察员问道,“陷阱前后都封住了,我们陷在里面。”

白海狸大为震惊:“唔!我该怎么办?”

“别浪费你的人力和武器!各派二十或三十个人到谷口去,让人守卫这两个地点。其余的人可以撤回休息,这样他们明早就有充沛的精力。这是我们可以向你建议的惟一的也是最好的办法。”

这一次酋长立即听从了忠告。然后我们计算了伤亡的人数,这时我才又想起白人。只有死的倒在那儿,余下的都跑了。加上军官、吉布森和威廉-奥勒特正好少了十个人。那两个托皮亚人也不见了。

“糟了!”我叹道,“这些家伙到阿帕奇人那里寻求保护去了。”

“是的,在那里他们会受到优待,因为他们站在那两个暗探一边。”老死神点头。

“这样我们又丢了吉布森和奥勒特!”

“不,”老人反对,“我们有好人的图腾,而阿帕奇人认识我,他们会像朋友一样接待我们。然后我就设法使他们把那两个人移交给我们。我们失去了一天,这就是全部。”

“但如果这两个人现在动身离开了呢?”

“这我不相信。他们必须横穿马皮米洼地,而他们是不能独自冒险去干的——不过停,那是什么?”

一队科曼奇人站在一起。从他们中间传出一声呻吟和悲叹,我们走过去,看到了一个白人,他因为一处严重的伤口失去了知觉,刚刚苏醒过来。他下体受了一处长矛的刺伤,是从后面被一个科曼奇人刺的。这一定发生在白人向我们袭击的时候。

老死神在他身边跪下,检查了他的伤口。

“伙计,”他说,“你们偏袒了阿帕奇人?”

“是的。”受伤者呻吟道。

“你们知道,我们在今夜会被突袭?”

“是的。那两个所谓的托皮亚人为了这个目的把科曼奇人带到了这里。”

“而加维拉诺要用火发出信号?”

“是的,先生。其实他必须经常地拍火,像有一百个科曼奇人的样子。如果加维拉诺没有受到干扰,那温内图明天才会在另一个地点攻击敌人,因为他今天只带了一百个人。但剩下的人明天就会和他会合在一起。”

“我想到了。我阻止了加维拉诺再拨四次他的火堆,这促使阿帕奇人现在就已经突袭我们。但现在他们占据了出口,我们无法离开,明天这座山谷就会成为我们的坟墓。”

“我们会抵抗,”酋长咬牙切齿地说,他站在一边,怒气冲冲,“但这些告密者应该作为癫皮狗被狼追赶,使他的口水都从舌头上滴下来。”

他抽出他的刀子,刺向受伤者的心脏。

“愚蠢!”老死神生气地叫道,“你不必在他身上成为杀人犯。”

“白海狸杀死了他,现在他的灵魂是他的奴隶了。但我们想现在开作战会议,科曼奇人的战士们没有兴致等到阿帕奇狗大批地过来,我们还能在夜里突破出口。”

他同他的下级首领们在火旁坐下。老死神也要参加商议。我同朗格、他的儿子和黑人坐得离他们很远,听不懂什么,因为商谈是用微弱的声音进行的。但我从侦察员的表情和激烈的手势看出,他不同意印第安人的意见。看来他是在努力捍卫自己的见解,当然是没有成效。最后他恼怒地跳了起来,我听见他说:

“好吧,那你们就奔向毁灭吧!我已经再三警告你们,却没有人听。我总是对的,这次将也不例外。你们愿意怎样就怎样吧!我和我的同伴们呆在这里!”

“白人胆怯得不能同我们一起战斗了吗?”一个下级首领问道。

老死神向他做了一个激烈的动作,想给他一个严厉的回答,但又想了想,平静地答道:

“在可以责问我之前,我的兄弟必须先证明他的。我叫科沙佩微,这就够了。”

他到我们这儿来并在这边坐下,而红种人还继续商议了一会儿。他们终于做出了一个决定并从他们的坐位上站起来。这时山谷的那边传来宏亮的声音:

“白海狸可以向这边看!我的卡宾枪望着他呢。”

所有人的眼睛都转向这话传来的地方。那里站着温内图,浅色岩壁前的一个黑影,被山谷中的火微微照亮,他站得高高的,枪已经瞄准。两个枪管先后问了一下。白海狸被打中了,跌倒下去,在他旁边是一个下级酋长。

“所有的说谎者和背叛者都将这样死去!”然后这个阿帕奇人就不见了。

事情发生得这样快,科曼奇人根本没有时间跳起来。但现在他们都跳了起来,冲向温内图消失的地方。只有我们五个留在那里。老死神走向那两个酋长。他们死了。

“怎样的一种冒险!”朗格叫道,“这个温内图简直是神勇!”

“嘿!”老死神笑道,“好戏还在后面呢。注意!”

他刚一说完,我们就听到一声刺耳的号叫。

“果不其然!”他说道,“温内阁不仅为科曼奇部族的背叛行为惩罚了两个头目,而且把科曼奇人引入了他的地盘。听!”

可以听到左轮手枪射击时锐利、轻微的响声紧连着。

“是温内图,”老死神认为,“他用了他的左轮手枪。我相信他在科曼奇人中间,他们却不能伤到他什么!”

对这个老西部人来说这些事情都是家常便饭。他的脸那么平静,就像在剧院中看一出戏,戏的结构和结局他已经熟悉了。科曼奇人回来了,因为他们没有抓住温内图。与此相反他们把自己的几个人背回来了,这些人死的死,伤的伤。在这种情况下白人就会既出于哀悼又出于明智而表现得安静,而红种人却号叫着,呼喊着,挥舞着战斧围着尸体跳舞。

“我会让人把火熄灭,这些科曼奇人就会表现得安静,”老死神说道,“他们号叫的是他们自己的死亡之歌。”

“在作战会议中究竟决定了什么?”朗格问道。

“立即向西突围。”

“多么愚蠢!这样他们就会正好遇上到达这里的阿帕奇人。”

“也许不是这样,先生,因为他们是不会冲出去的。诚然,如果他们做到了,他们也会后面有温内图,前面有他所期待的援军,他们就会夹在两股敌人中间并会被歼灭。但他们相信阿帕奇人是少数,并确信能够消灭敌人。此外他们知道,白海狸的儿子和我们遇到的他的人马会随后赶到,这增强了他们的信心,而且他们现在又会急于为两个头目的死报仇。但他们应该至少等到清晨,然后再向后面我们来的地方突围。在白天人们看得到敌人和他们造成的障碍。不过我的想法没有得以实现。他们怎么做对我们来说当然可以是无所谓的。我们不插手。”

“科曼奇人会怪我们的。”

“我无法改变。老死神没有兴趣撞破头——听!那是什么?”

科曼奇人还在号叫,以致于我们不能确定刚才听到的声响到底是什么。

“这些傻瓜!”老死神生气地说,“温内图完全有能力利用这种他们弄出的不合时宜的噪音。也许他砍倒了树以封锁出口,因为刚才的声音听起来完全像一棵倒下的树发出的哗啦声。我可以深信,科曼奇人一个也逃不掉,他们将面临一种可怕的但是应得的惩罚,因为他们在和平中突袭毫无防备的印第安人居民点,甚至谋杀在要塞中谈判的使者。如果温内图封锁了出口,他就可以把他的人撤回来,集中这里山谷中的主力并从后面进攻科曼奇人。我相信他会这么做。”

死亡哭诉终于暂时结束了,科曼奇人安静下来,走到一起并得到另一位首领的指示,他从现在起担任指挥。

“看来印第安人想现在动身,”老死神说,“我们得到我们的马那里去,这样他们就绝不能侵占它们。朗格先生,带着令郎和黑克托到那里去,把马牵来!我们留在这里。我猜,新指挥官还会向我们发表一通小小的讲话。”

他说得对。这三个人离开后,现在的头目迈着缓慢的步子向我们走来。

“白人安稳地坐在地上,而科曼奇人到你们的马那里去了。为什么你们不也站起来?”

“因为我们还不知道,科曼奇人决定的是什么。”

“我们要离开这个山谷。”

“你们出不去的。”

“老死神像一只乌鸦,他的声音宣告不幸。科曼奇人将把一切挡他们路的东西撞死。”

“除了自己,你们不会撞死任何东西和任何人。我们却要呆在这里。”

“老死神不是我们的朋友吗?你没有同我们抽过和平烟斗吗?你不是有责任同我们一起战斗吗?白人是勇敢的战士,你们会护卫我们并站到我们的前端去。”

这时老死神站了起来,走近这个科曼奇人并当面嘲笑他。

“你们想得倒好!白人应该骑在前面,为红种人开路并走向毁灭。我们是科曼奇人的朋友,但我们不必服从他们的酋长们。我们在每一次用思想和考虑进行的战斗中帮助我们的朋友,但我们不参加我们事先就已经知道会失败的计划。”

“那么白人不会一起骑马走了?我们曾以为你们是勇敢的战士。”

“我们是的,但我们也很谨慎。此外我们是科曼奇人的客人。什么时候你们那里出现了这样的风俗,把你们本应保护的客人们恰恰是安置在死亡不可避免的地方?你很狡猾,但我们不傻。你也是一个英勇的战士,这样我就深信,你会骑在前面,因为这是你理所应当的位置。”

这个红种人变得很尴尬。他牺牲我们来救自己的企图是无礼的。当他看到他那套在老死神那里行不通时,他恼羞成怒。他平静的声调变得更严厉了。

“科曼奇人离开了,白人们会怎么做?难道你们要加入阿帕奇人一伙吗?”

“这怎么可能,因为你可是要消灭阿帕奇人的!根本就不会再有什么我们能够入伙的阿帕奇人了!”

“但会有一些随后赶来。科曼奇人不可以容忍白人留在这里。你们必须一起离开。”

“我已经说过,我们留下。”

“如果你们不同我们一起走,我们不得不把你们看成我们的敌人。”

“如果红种人把我们看成敌人,我们也会把你们作为敌人来对待。”

“我们将不给你们马。”

“我们已经拿到了马。它们一会儿就会被牵来。”

恰好我们的朋友们带着我们的牲口过来了。头目阴沉地皱起眉。

“这么说白人已经采取了预防措施。我看出你们对我们怀有敌意,我要让我的战士们把你们抓起来。”

侦察员发出一声短促的听起来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科曼奇人的头目误会我们了。我对白海狸说过,我们要呆在这里。如果我们现在执行这个决定,那么它不包含任何对科曼奇人的敌意。就是说不存在任何把我们抓起来的理由。”

“如果白人不许诺跟我们一起走并站到我们的头里去,我们仍然要这样做。”

老死神的目光审视地向四周扫过。他脸上掠过那种冷笑,它总是在他准备使某个人遭到挫败时出现。我们三个站在火旁,其他人带着马停在离我们几步远的地方。没有一个科曼奇人在附近,他们都到他们的马那里去了。老死神用德语对我们说,这样那个科曼奇人就不能听懂他的话了:

“如果我打倒了他,你们就赶快上马,并跟着我向山谷的入口奔去,因为科曼奇人在另一面!”

“你不要说这种语言!”头目咕哝道,“首长想知道,你要对你的同伴说什么。”

“这个酋长会马上得知的。您今天再三地蔑视我的建议,并且随后经过了失败都没有聪明起来。你以为,老死神会让人强迫自己做他决定不做的事情?我告诉你,我既不怕你也不怕你所有的科曼奇人。你想把我们抓起来?难道你没有注意到,你是在我的手中?看这件武器!只要你做一个顶小的动作,我就把你击毙!”

侦察员用手枪对准他。头目——从现在起他自称酋长了——想去抓刀子,但立刻老死神的武器就抵住了他的胸膛。

“把手拿开!”老人向他威胁道。这个科曼奇人把手垂下了。

“好吧!”老死神继续说下去,“你证明自己是人,如果你不立即听我的话,我就让你尝尝子弹的厉害!”

那个红种人审视地四下张望,但老死神说明道:

“不要在你的人那里寻求帮助!即使他们在这里,我也会把你击毙。你被对手包围了,你们一定会败给他们,然而你却又使我们变成了你的敌人,你们比阿帕奇人还更可怕。按照我们的装备情况,在你们的一枝箭能碰到我们之前,我们已经击毙了你们一百个人。如果你想用强力把你的人引向死亡,那就干吧!但你的命令对我们不起作用。”

这个印第安人有一小会儿沉默地站在那里。然后他说:“我的兄弟得想想,我的话不是那个意思。”

“我听到你的话了。”

“拿走你的武器,我们还做朋友!”

“是的,我们可以做朋友。但在我把武器从你胸前拿开之前,我必须确信,你的友谊是有诚意的。”

“酋长说话了,我的话是算数的。”

“刚才你说,你的话的意思跟听起来的不一样,那么人们就不能信赖你的许诺。”

“如果你不相信科曼奇人的酋长,就不能给你进一步的保证。”

“哦!可以的!我要求你,把你的和平烟斗给我,并且——”

“嗬!”这个印第安人吃惊地叫起来,“我们是不能给出去和平烟斗的。”

“对此我还根本没有满意。我不仅要你的和平烟斗,而且还要你的药。”

“嗬,嗬,嗬!这不可能!”

“这两样东西你不用永远给我。在我们和平分手的时候,你又会得到它们的。”

“没有一个战士会交出他的药囊!”

“可我就是要它。我了解你们的风俗,如果我有你的和平烟斗和你的药,那我就如同你自己,对我们的每一种敌意都会使你失去快乐。”

“我不交出它们!”

“好吧,那我们就了结了。现在我将把你击毙,然后拿走你的带发头皮,这样你在死后就会成为我的奴隶。为了给你一个期限,我会把我的左手举三次。如果你不服从我,第三次我就开枪。”

老死神第一次举手,第二次举手,与此同时还一直用右手将左轮手枪对准红种人的心脏。第三个手势已经完成了一半,这时印第安人说:

“等等!白人会把两样东西还回来吗?”

“是的。”

“这样科沙佩微就会得到他要求的东西。”

他想去抓药囊和烟斗,这两样东西他都挂在脖子上。

“住手!”老死神打断他的话,“放下手,否则我开枪了!只有我真正占有了这两样东西,我才相信你。我的同伴可以把它们从你脖子上拿下来,把它们挂到我身上。”

科曼奇人又放下手去。我拿了他的东西,把它们挂在老死神身上,随后老人收回了伸出去的拿左轮手枪的胳膊。

“就这样!”他说道,“现在我们又是朋友了,我的兄弟就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情。我们要留在这里,等着战斗发生。”

红种人几乎不能压抑他的怒气。他的手伸向刀子,但他毕竟不敢把它抽出来。他只是对我们怒目而视。

“白人现在安全了,你们不会有什么事,但你们一还给我和平烟斗和药,敌视就会出现在你们和我们之间,直到你们死在刑讯柱上!”

他转过身去,匆匆地走了。

“现在我们暂时安全了,”侦察员说,“但尽管如此我们还是不要疏忽任何的防范措施。我们不呆在这儿火旁,而是撤到山谷中去,在那里心平气和地观察,看看会有什么发生。来,朋友们,带上马!”

每人都抓住自己的马笼头。我们到了山谷的后面部分,在那里我们拴上马,坐在谷壁下面的树底下。火从被遗弃的营地照过来。四周一片沉寂。

“让我们等着事情过去,”侦察员说道,“我猜,舞蹈一会儿就会开始。科曼奇人会在一声号叫之下突然大声说话,但他们有些人将会是最后一次。那里——果然!”

他所说的号叫响了起来,就像一群野兽被放出来了。

“听!你们听到一个阿帕奇人回答了吗?”老人问道,“肯定没有,他们很聪明,静悄悄地干他们的活。”

战争的叫喊声以几倍的强度在岩壁间回响。现在响起了两声枪响。

“这又是温内图的银卡宾枪,”侦察员断定,“这是一个可靠的信息,科曼奇人被阻截了。”

如果射出的箭和扔出的长矛可以造成一种声响,那么山谷现在一定充满了混乱的咆哮声,但我们只听到了科曼奇人的说话声和温内图连续不断的枪声。这声音大约持续了两分钟。这时一声听着真叫人难受的“咿维咿维”向我们传过来。

“这是阿帕奇人!”黑克托欢呼道,“他们胜利了,打退了科曼奇人。”

无论如何他是对的,因为这种胜利的号叫消失之后,出现了沉寂,同时我们看到在火旁有骑手的身影出现,越来越多的人急急忙忙跟他们会合在一起。那是科曼奇人,突围没有成功。有一阵火旁一片大混乱。我们注意到,人是怎样被抬过来,他们死了或者受伤了,抱怨的号叫重新响了起来。老死神在极度的气愤中走来走去,骂科曼奇人不理智。只有一点他顺便提到,那就是他们派去了一批人作为岗哨到两个出口的方向上去,因为这是一个很必要的防范措施。不久死亡哭诉没音儿了,看来科曼奇人坐下来商议了。从那时起过了大约半个小时,然后我们看到几个战士离开了营地并在山谷后面部分的方向上分散开来,就是我们所在的地方。

“现在他们找我们了,”老死神说,“他们或许已看出,他们做了怎样的蠢事,现在不会再骄傲得听不进我们的忠告。”

一个信使到了我们附近。老死神轻轻咳嗽,那个人听到了走过来。

“白人们在这里吗?”他问道,“你们应该到火旁去。”

“谁派你来的?”

“新酋长。”

“要我们到那边干什么?”

“要进行一次商议,你们可以参加。”

“可以?你们多么亲切友好啊!我们终于有一次配被科曼奇人聪明的战士们听从意见了吗?我们躺在这里是为了休息,我们想睡觉。你告诉酋长!你们同阿帕奇人的敌对现在对我们来说是无所谓的。”

那个红种人就一个劲地请求。这对好心肠的老人不是没有效果的,因为他说:

“那好吧,如果你们没有我们的忠告就找不到解救的办法,我们可以考虑。但我们不喜欢听命于你们的酋长。你去告诉他,如果他愿意跟我们谈,他就应该到我们这里来!”

“他不会这样做,因为他是一个酋长。”

“听着,伙计,我是一个比他伟大和有名得多的酋长。我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即使他愿意,他也来不了,因为他胳膊受伤了。”

“从什么时候起科曼奇人的战士们不再用腿,而是用胳膊走路了?如果他不想到我们这里来,他可以呆在他的地方。我们不需要他!”

这话说得那么坚决,使红种人还要继续让步:

“我会向酋长转达老死神的话。也许他还是会来的。”

这个人离去了。我们看到他在火旁走进了战士们的圈子。过了很久,终于我们注意到,一个身影在坐者的中间站了起来,离开了营火,向我们走来。那是新酋长,他的烟斗和药囊被老死神拿走了。

“啊哈!”老死神说道,“这么说他还是屈尊要再跟我们谈谈了。”

酋长走近时,我们看出,他用一条带子抬着左臂。他径直向我们走来,在我们面前站住了。他大概期待着有人跟他打招呼。老死神却没有动静,一言不发。我们其他人的表现也一样。

“我的白人兄弟让人请我到他这里来?”红种人现在不得不问道。

“老死神没有必要降低身份请求。你想同我谈,就是说你是请求的人。但现在我想礼貌地请求你,对我说出你的名字。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我的名字在整个草原都广为人知。我叫跃鹿。”

“我到过所有的草原,却没听说过这个名字。你一定行事秘密。但现在,既然我知道了,我允许你坐到我们这边来。”

酋长后退了一步。他可不想容忍什么允许,但他也许感到了,情况迫使他要让步。因此他慢慢地庄重地在老死神对面坐下,现在我们才坐起来。如果这个科曼奇人期望侦察员会开始谈话,那他就错了。老人保持他的沉默,这个红种人必须先开口。

“科曼奇人的战士们想进行一次大的商议,白人们应该参加,以便我们听到你们的忠告。”

“这是多余的。你们已经多次听到过我的忠告,却从没听从过。我却习惯于我的话受到尊重,这样我从现在起将保留我的想法。”

“我的兄弟不愿想想,我们需要你的经验吗?”

“啊,终于说出来了!阿帕奇人向你们证明了,老死神还是比五百个科曼奇人聪明?你们的进攻结果如何?”

“我们不能突破出口,因为它被石头、灌木和树封锁了。”

“我料到了!阿帕奇人用他们的战斧砍倒了树,你们没有听到,因为你们过于大声地为你们的死者悲痛。为什么你们不把火熄灭?难道你们没有看出,你们因此招来了多大的损失?”

“科曼奇人的战士们必须做商定好的事情。现在我们要采纳聪明一些的做法。你还是会同我们谈的吧?”

“为什么?我确信你们会再次不遵从我的忠告。”

“我们遵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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