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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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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就对你这么说,”怀德和蔼地说。“他对这事业并不比对任何其他的事业更感兴趣。他只是用它作为踏脚石,利用过了就会丢开一边的。从他的立场来讲,这当然是可以的。人人都有往上爬的权利,不过从你的立场看,就不大妙了。你要是有一个愿意长呆在这儿的人,就更好啦。最好是你自己来主持。不过你也许不想这样,有了你现在的经验,你可以另找一个肯在你底下好好工作的人。好在说到头,没有他,你目前也应付得了。要是有个安份的人在那位置上,一切都可以由你来掌握了。”

就在这时候,尤金和苏珊的恋爱正到了最最火热的阶段。整个春天和夏天,尤金都忙着在想念苏珊,怎样跟她聚会、兜风,想着她所说的和所做的事情。他的思想多半不在公事上,他的职务一般讲来使他厌烦。他开始迫切地希望,他在海岛公司的投资会有点儿利息,这样他可以任意挥霍。在安琪拉发现他跟苏珊的暧昧关系之后,他感到自己把所有的现款都投在蓝海上是非常不幸的。如果命运注定他要跟安琪拉继续过下去,那倒也没有关系。那样他倒可以耐心地等着,不把它放在心上了。现在,这就是说,如果他想要卖掉它,他的投资就会给法院冻结起来,或者很可能会这样,因为安琪拉可以告他的。无论怎样,他还要替她作合理的准备,那就需要法律的调解。除了这笔投资以外,他现在只有他的薪俸,而这笔薪俸积蓄得还不够快,万一戴尔太太不久去找科尔法克斯,后者跟他一刀两断的话,那末积蓄起的一点儿钱简直就不够用。他不知道科尔法克斯会不会真跟他一刀两断。他要他放弃苏珊呢,还是直截了当地要他辞职?他注意到,有相当时期,科尔法克斯已经不象以前对他那样亲切、那样同情了,不过这可能是由于别的原因,不一定是由于不以他为然。再说,他们俩相处久了,自然会彼此厌倦的。他们现在不常一块儿出去;就是出去,科尔法克斯也不象以前那么高兴、那么孩子气。尤金认为是怀德在背后捣鬼,不过他想,要是科尔法克斯变脸,也就让他变脸,这是一点儿没有办法的。他认为从公司事务方面来讲是没有理由的。他的工作是成功的。

就公司方面来说,这场风暴后来有一天终于突然发作了。不过那时,其他方面已经带来了不少的痛苦和伤心——戴尔家的,安琪拉的,尤金自己的。

苏珊的举动是引起暴风雨的雷电。这种雷电也只会从那方面发出来。尤金等她的消息等得发狂。在他的一生中,他第一次感觉到困惑不定的恋爱所带来的那种刺心的痛苦。这表现在他内心的实际疼痛上——就在太阳丛1,或是通称心窝的那地方。他痛得很厉害,就和那个勇敢的斯巴达男孩给藏在他腰带下面的狐狸咬着时那样2。他不知道苏珊在哪儿,在做什么,接着因为不能工作,他就乘车子出去兜风,或者拿起帽子到路上去闲荡。乘汽车对他一点儿没有好处,因为他的疼痛专在静坐的时候发作。晚上,他回家去,坐在工作室里一扇窗户面前,或是坐在石头小阳台上(多半坐在那儿),望着哈得孙河变幻不定的景色,渴望着,思忖着她在哪儿。他会再看见她吗?要是看见了,他会在这场斗争中取得胜利吗?哦,她的美丽的脸庞、可爱的声音、绝妙的嘴唇和眼睛,接触到肌肤时的那种奇妙的感觉,以及美丽的幻想!

他试着作诗给她,作了好多首十四行诗献给他的情人。这些诗都还不算坏。他拿起他那本素描簿,研究着里面他给苏珊画的铅笔画像,搜索着她的各种特殊的、可爱的神态和姿势,以便日后可以给她画成许多幅精致的画像。安琪拉在近旁来来去去,他倒并不觉得怎样,不过他还是很厚道地不让她看见这些东西。他那样待她,自己也觉得有点儿惭愧,但是现在看见她,他所感到的倒不是可怜而是厌恶和不满。他为什么跟她结婚呢?他老这样问自己——

1上腹部的神经丛。

2希腊传说,有一个斯巴达男孩偷了一只狐狸,先生走来,他把狐狸藏在衣服里。狐狸咬啮他,他坚坐不动,终被咬死。

一天晚上,他们坐在工作室里。安琪拉脸上完全是一副绝望的样子,因为她渐渐认识到自己的情况多么可怕。她看见他那么垂头丧气,就问道:

“尤金,你过一阵子会淡忘掉吗?你说苏珊给劫走了。干吗不让她去呢?尤金,想想你的前途。想想我。我将来怎么办呢?要是你尽力的话,你能够淡忘掉的。我已经跟了你这么多年,你当然不会把我丢开的。你想想我怎样尽我的力量。我对你不是一个很好的妻子吗?我也没有太惹你讨厌,对吗?哦,我一直觉得我们就象是呆在一场大灾难的边缘上!但愿我能做点儿什么!说点儿什么!我知道有时我心也狠,脾气也大,可是现在都过去了。我现在改变了。我决不再那样了。”

“办不到,安琪拉,”他镇静地说。“办不到。我不爱你。我告诉过你了。我不愿意跟你一块儿生活。我不能。我想怎样获得我的自由,离婚也好,暗地分居也好;我要走我的路。我现在没有幸福。我在这儿,永远就不会有的。我先要得着我的自由,然后再决定要怎样。”

安琪拉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她简直不能相信在公寓里踱来踱去、不知道怎样应付丈夫的这个人就是她自己。在这场暴风雨发作之前,玛丽亚塔已经回到威斯康星去了。玛特尔在纽约,可是她不愿意去告诉她。除了玛丽亚塔外,她不敢写信给她自己家里的任何人,但是她也不愿意告诉玛丽亚塔。玛丽亚塔呆在这儿的时候,还以为他们俩过得很幸福。安琪拉哭一阵,气一阵,可是现在气是越来越小了。她心里主要的是恐惧、失望和悲伤——就是她跟尤金结婚前那些寂寞的日子里压在她心头的那种恐惧和失望,以及她终究要失去她随便怎么还爱着的这个男人所感到的那种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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