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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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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医院接收病理科和放射科就是其中的例子,是吗?”安吉拉问道。

“是的,”保罗说,“对医院来说,这是一项很好的举措,但引起了很多人的反感和仇恨。我的收入被削减了很多,但我的家庭想继续留在巴特莱特,所以我服从了。其他人进行了斗争,最后不得不离开这里。显然,霍奇斯树了不少敌人。”

“坎特医生也留下来了。”安吉拉说。

“是的。那是因为他说服了霍奇斯,让医院和他达成了合资关系,建立了世界水平的造影中心。坎特干得很好,发了财,但他只是个例外。”

“我刚同韦恩-罗伯逊谈过话,”安吉拉说,“我明显地感觉到他在拖延调查谁是杀害霍奇斯的凶手。”

“我不觉得奇怪,”保罗说,“对这个案子的侦破没有多少压力,霍奇斯的妻子已搬回了波士顿,而且霍奇斯死的时候他们又没在一起生活,他们实际上已分居若干年了。另外,罗伯逊本人也可能就是杀人凶手,他一直对霍奇斯怀恨在心。就在霍奇斯失踪的头天夜里他们二人还吵了一架。”

“这两个人之间是怎么结的仇?”安吉拉问道。

“罗伯逊把自己妻子的死归罪于霍奇斯。”达内尔说。

“霍奇斯是他妻子的医生吗?”安吉拉问。

“不是,那时霍奇斯已很少看病了。他是专职管理人。但作为医院的领导,他允许沃纳-范-斯莱克医生为病人看病,尽管大多数人都知道范-斯莱克有酗酒的毛病。实际上,霍奇斯把范-斯莱克的问题授权交由医疗人员管理部门负责。范-斯莱克在喝醉了的情况下,误诊了罗伯逊妻子的阑尾炎。后来,罗伯逊就开始怪罪霍奇斯。这种行为很不理智,但仇恨是没有理智的。”

“我开始感到要找出杀害霍奇斯的凶手不是件容易的事了。”安吉拉说。

“你这话说得太对了,”保罗说,“霍奇斯和范-斯莱克的事情还没有完呢。霍奇斯同现任医院委员会主席特雷纳是朋友,而范-斯莱克的妻子又是特雷纳的姐姐。当霍奇斯最后取消了范-斯莱克的看病权之后……”

“好了,”安吉拉抬了抬手说,“我开始明白了。你的话使我感到很可怕,过去我真的一点也不知道这座小镇还真够复杂的。”

“这是座小镇,”保罗说,“很多家庭在这儿生活了很长时间,实际上是一个小团体。但这件事的问题在于有很多人不喜欢霍奇斯,所以当他失踪之后.没有多少人谈起这事。”

“但那也说明杀害霍奇斯的凶手就生活在附近,”安吉拉说,“可能这个人长于采用极端暴力。”

“你的看法可能是对的。”

安吉拉打了个寒战。“我可不喜欢这样,”她说,“这个人曾经进过我的家,也许有很多次,可能对我家的情况十分熟悉。”

保罗耸了耸肩。“我理解你的感受,”他说,“我也可能会有相同的感受,但我不知道你能有什么办法。如果你想多了解一些霍奇斯的情况,你可以去找巴顿-舍伍德谈谈。作为银行的总裁,他每个人都认识。由于他一直是医院委员会成员,他同霍奇斯特别熟悉。在他之前,他父亲也曾是医院委员会的成员。”

安吉拉回到办公室,再次试图坐下来工作。但她仍然不能集中精力,始终不能把霍奇斯赶出脑海。她抓起电话,接通了巴顿-舍伍德。她想起自己买房子时舍伍德的态度十分友好。

“威尔逊医生,”舍伍德在电话中说,“听到你的声音真高兴。你们一家人在那幢漂亮的房子中过得好吗?”

“一般情况还好,”安吉拉说,“但那正是我想同你谈到的情况。如果我去你的银行一趟,你能抽几分钟时间同我谈谈吗?”

“绝对没问题,”舍伍德说,“什么时候都可以。”

“我马上就来。”安吉拉说。

安吉拉对秘书说她很快就回来,然后便抓起外衣出了办公室朝汽车跑去。10分钟后,她已经坐在了舍伍德的办公室里。她同戴维、尼琪一起在这里安排买房子时的情景似乎就发生在昨天一样。

安吉拉开门见山,叙述了发现霍奇斯在自己家中被杀之后的不愉快的感受,以及凶手目前仍然逍遥法外的情况。她对舍伍德说自己愿意帮助侦破这一案件。

“帮助?”舍伍德问了一声。他正靠在自己的皮椅子上,两个拇指插在背心的口袋之中。

“本地警方似乎不关心破案的事情,”安吉拉说道,“以你在本镇的地位,只要你说句话一定会促进他们采取一些行动的。”

舍伍德在椅中往前移动了一下身子。他显然有一种受抬举的感觉。“谢谢你对我的信任,”他说,“但我确实认为你不必担心什么。霍奇斯并不是一个受到无情暴力和系列杀手杀害的受害者。”

“你怎么知道的。”安吉拉问道,“你知道是谁杀的他吗?”

“老天爷,我怎么会知道,”舍伍德紧张地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啊,我认为……你和你的家人没有理由感到有什么危险。”

“是不是有很多人都知道是谁杀的霍奇斯?”安吉拉问道,又想起了戴维关于美国南方公理的理论。

“哦,不,不是。至少,我不这样认为,”舍伍德说,“只是霍奇斯医生不大受欢迎。他伤害过一些人。甚至我同他之间也有过一些麻烦。”舍伍德紧张地大笑着,接着又同安吉拉谈起了霍奇斯占有的那块地的事情,说霍奇斯筑起了篱笆,并拒绝把地卖给他,使得舍伍德不能使用自己的两块土地。

“你要告诉我的是,没有人关心霍奇斯被杀的事,因为大家都不喜欢他。”

“是的,基本是这样。”舍伍德承认道。

“换句话说,我们在这儿只能对此阴谋保持沉默。”

“我不会那样说,”舍伍德说,“现在的情况是,人们觉得他的死是罪有应得,是公理得到了伸张,所以没有人关心是否有谁为此而被捕入狱。”

“我关心,”安吉拉说,“谋杀案是发生在我的家中;另外,在今天这个时代,动用私刑求得公正是没有立足之地的。”

“在一般情况下,我会第一个起来支持你的看法,”舍伍德说,“我并不是想根据道德或法律的理由来证明这件事的正确性。但霍奇斯的情况有所不同。我认为你应该做的是去找坎特医生谈谈。他一定能使你了解一些霍奇斯制造的敌意和麻烦。到那时你也许会懂得其中的道理,也就不会再这么看待这个问题了。”

安吉拉将车开回山上朝医院驶去,心里感到很乱,不知如何办才好。她绝不同意舍伍德的看法,而且,她了解的霍奇斯的情况越多,她就越想弄个水落石出。但她不想去找坎特,特别是在前天她同他谈过话之后。

走进医院,安吉拉直接去了病理实验室。正如她上午所预计的部样,载玻片已经准备好,她到达的正是时候。她拿起盘子,急忙回到办公室开始工作。

她刚进屋,沃德利就出现在连接门的门口。像前一天一样,他看上去很痛苦。“我刚才派人找过你,”他恼怒地说,“你到什么鬼地方去了?”

“我很快去了趟银行。”安吉拉紧张地说,双腿突然觉得发软。她担心沃德利会像上次一样失去控制。

“今后去银行该用你吃午饭的时间。”他说。他犹豫了一会儿,接着便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并用力关上了连接门。

安吉拉松了一口气。

安吉拉离去之后,舍伍德并没有离开自己的办公桌。他在考虑下一步的行动。他不能相信这个女人会在霍奇斯的问题上惹出什么麻烦。他希望自己刚才没有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

沉思了一阵之后,舍伍德拿起了电话机。他已经得出结论:他最好把消息传出去。

“刚才发生了一件事,我想你应该知道,”电话接通之后舍伍德说,“医院新来的一位专业人员刚才来过我这里,她很关心霍奇斯医生……”

戴维看完了这天最后一个门诊病人,口授了几封信,然后赶快来到住院部进行傍晚的查房。他担心会有什么问题,有意地把玛丽-安-希勒放在最后。正如他的直觉感到的一样,她的病情恶化了。

下午,她的低烧慢慢在上升,现在已升至华氏100度以上。高烧使戴维很担心,尤其在她注射了抗菌素之后,温度仍在上升。但是,还有使他更为担心的事呢,那就是病人的精神状态。

整个上午,玛丽-安都十分困倦。现在,戴维想尽量同她谈话,但他发现她既困倦又漠然。这是一种明显的变化。既不容易唤醒她,也难以使她保持清醒状态,即使她醒来,也对任何事情都漠不关心,并且根本不注意对她的提问。虽然她还知道自己的名字,但对时间和地点却毫无概念。

戴维让她侧身睡着,为她听了胸部。他一下被惊呆了。他听到一阵罗音和喉鸣。她的肺炎又有了大面积发展,完全像约翰-塔洛的情况一样。

戴维急忙跑到护理站,指示对病人进行血样检查和x光透视。他又看了一遍玛丽-安的病历,但没有发现不正常现象。这一天护士的记录表明她的情况良好。

血样检查的结果出来了,表明细胞组织对发展的肺炎没有多少反应。这种情况同塔洛和克莱伯的病例极为相似。x光胸片证实了他的担心:两片肺叶都染上了肺炎。

戴维有些不知所措,只好又打电话给肿瘤学家米斯里奇医生,请求电话会诊。经过同凯利的几次不愉快谈话之后,戴维不愿意要求正式会诊,尽管那样会更好一些。

没有见过病人,米斯里奇医生很难提供什么帮助。但他仍然证实说他上次在自己办公室为玛丽-安看病时,并没有发现卵巢癌的新症状。同时他告诉戴维说,她的癌症在治疗前已经扩散,完全有可能复发。

在戴维同米斯里奇通话的当儿,一位护士出现在护理站门口,高声喊道玛丽-安发生了痉挛现象。

戴维猛地放下电话,迅速跑到玛丽-安的病床前。玛丽-安确实正在痛苦地挣扎着。她的背部弓了起来,手脚节奏性地拍打着病床。幸好,她的静脉注射器没有拆除,戴维立即为她增加了注射液,很快控制了痉挛。然而,痉挛控制住之后,玛丽-安仍处于昏迷状太

回到护理站之后,戴维传呼了佛综站的神经科专家艾伦-普里查德。由于他正在医院里查房,所以立即回了电话。戴维告诉他,病人患有脑囊病史,刚才又发生痉挛现象。普里查德医生告诉戴维给病人进行计算机化x射线轴向分层造影或磁共振成像,有哪种机器就做哪种。他还说他将尽快过来看望病人。

戴维将玛丽-安送到造影中心去做磁共振成像,并派一位护士陪伴,以防止病人再发生痉挛。然后,戴维又给肿瘤专家打了电话,要求进行正式会诊。像上次对待克莱伯和塔洛一样,他还打电话请了哈斯尔鲍姆医生那位传染病专家。

戴维自然很担心凯利对请非佛综站医生进行会诊的反应,但他又觉得别无选择。他不能让对凯利的担心影响他根据严重痉挛病情所做出的决定。玛丽-安病情的严重性是显而易见的。

戴维一得知磁共振成像的结果出来了之后,马上跑到造影中心,在观察室碰上了神经科医生。第一批影像正在处理的过程之中。同坎特医生一起,他们静静地观察着胶片的图像慢慢显现出来。研究之后,戴维简直惊呆了:没有发现任何肿瘤转移的痕迹。他本来十分肯定病人的痉挛现象是由这种肿瘤引起的。

“在这种情况下,我实在不知道她发生痉挛的原因,”普里查德医生说,“本应该有一些微栓子的,但我只是猜测。”

对磁共振成像的结果,肿瘤专家也同样感到惊奇。“也许是因为病灶太小,磁共振成像检查不出来。”他提示说。

“这种机器的分辨率极高,”坎特医生说,“如果这肿瘤太小,机器检查不出来,那么它造成恶性痉挛的机会会更小。”

只有传染病会诊医生补充的意见有些特别,但他提供的消息不是好消息。他证实了戴维关于大面积肺炎的诊断。他还指出说,涉及的细菌是一种革兰氏阴性有机物,同造成克莱伯和塔洛肺炎的那种细菌很相似,但又不是同一种细菌。更糟的是,他提示说玛丽-安已经得了败血症。

戴维将玛丽-安从造影中心送入了特别护理部,并坚持给予最积极的治疗。他让传染病会诊医生负责抗菌食物疗法;呼吸系统的治疗交由一位麻醉师负责。这时,玛丽-安的呼吸已十分困难,需要借助人工呼吸器才能呼吸。

为玛丽-安做完了一切可行的治疗安排之后,所有的会诊医生都离去了。戴维感到十分茫然。他的一组肿瘤病患者比原来更使他担心了。最后,他离开了特别护理部,刚刚安下心来,便又去察看乔纳森的病情。令人感到安慰的是,乔纳森的情况很好。

“我只有一点不舒服,”乔纳森说,“这张病床不听使唤,有时我按电钮没有任何反应,床头和床尾都升不起来。”

“我负责找人解决。”戴维安慰他说。

戴维很庆幸这个问题不难解决。他回到护理站,对晚班护士长多拉-马克斯菲尔德提到了这个问题。

“不光是他的床有问题,”多拉说,“一些这类旧床经常出这种毛病。谢谢你告诉我们,我会请维修部马上去修理。”

戴维离开医院,骑上自己的自行车。太阳落入地平线以下之后,气温很快下降了,但他觉得天气冷些对身体有治疗作用。

回到家后,戴维发现屋里闹成了一团。尼琪请了卡罗琳和阿尼来家,他们正在楼梯周围跑来跑去,拉斯蒂跟在后面紧紧追赶。戴维也参加到他们的行列之中,三个活泼的孩子不时地碰撞着他,使他感到十分高兴。笑声、叫声响成一片。一时间,他忘却了医院里的烦恼。

快到7点钟的时候,安吉拉问戴维是否愿意把卡罗琳和阿尼送回家。戴维很高兴这样做,尼琪也跟着一起去。两个孩子回家之后,戴维很高兴能同女儿单独在一起待一会儿。他们先谈到学校和尼琪的新老师。后来他问女儿现在是否还常常想到地下室发现的那具尸体。

“有时想到。”尼琪说。

“你有什么感觉?”戴维问道。

“我觉得自己再也不想去地下室了。”

“这我可以理解,”戴维说,“但我有一个小计划,可能有意思,而且会有帮助,你感兴趣吗?”

“好哇,”尼琪热情地说,“是什么计划?”

“你不能告诉别人。”戴维说。

“好吧。”尼琪答应道。

他们在回家的路上继续走着,戴维简单讲了他的计划。“你觉得如何?”讲完之后他问女儿。

“我觉得很好。”尼琪说。

“记住,这是秘密。”戴维说。

“我发誓。”

戴维一回到家,立即给特别护理部打电话,查问玛丽-安的情况。他一直在为值班护士未能及时通报他的两个病人的病情,从而导致了他们死亡这件事感到十分痛苦。同时他也认识到自己的病人尽管临床情况已非常明显地恶化,但主要病症却未显示出多少变化。

“希勒太太的病情没有什么变化,”特别护理部护士在电话中对他说。接着她又向他详细报告了希勒太太各重要器官数据、实验室结果以及她的呼吸辅助器的工作情况。护士的专业知识提高了戴维的信心,觉得玛丽-安正在得到最好的护理。

经过了前天夜晚的发现之后,安吉拉有意回避使用厨房的餐桌,把晚餐安排在了餐厅进行。因为只有三个人吃饭,家具又很简单,所以餐厅看上去很大。为了使餐厅变得舒适一些,她在壁炉里生了火,在餐桌上点了蜡烛。尼琪抱怨灯光太暗,几乎看不清桌上的食物。

吃完晚饭之后,尼琪要求看半小时的电视。戴维和安吉拉仍在餐桌旁坐着。

“你不想问问我这一下午是怎么过的吗?”安吉拉问道。

“当然想问,”戴维说,“过得怎么样?”

“很有意思。”安吉拉说。她告诉了他自己同保罗-达内尔及巴顿-舍伍德关于丹尼斯-霍奇斯的谈话内容。她承认说,戴维认为城中的一些人知道谁是凶手这种估计可能是对的。

“谢谢你对我的表扬,”戴维说,“但我不愿意你去多管霍奇斯的事情。”

“为什么?”安吉拉问道。

“有几个原因,”戴维说,“主要是因为我们俩还有别的事情要操心。除此之外,难道你不觉得你有可能会问到凶手本人吗?”

安吉拉承认自己没有想到这一点,但戴维没有听她讲话,而在凝视着炉火出神。

“你好像心不在焉,”她说,“出了什么事?”

“我的又一个病人正在特别护理部为自己的生命而斗争呢。”

“对不起。”安吉拉说。

“这是又一次灾难。”戴维说。他尽力控制着自己的感情,声音在颤抖。“我在努力对付它,但很难。病人的情况很不好;坦白地说,我担心她会像克莱伯和塔洛一样死去。也许我不知道我在做什么,也许我根本不应该做医生。”

安吉拉走到桌子对面,用胳膊搂住戴维。“你是一个很好的医生,”她低声说,“你有真正的天赋,病人都爱戴你。”

“他们死的时候并不爱我,”戴维说,“当我坐在办公室中波特兰医生自杀的同一个地方时,我开始想,我现在懂得了他为什么要自杀。”

安吉拉摇着戴维的肩膀。“我不愿意听你说这种话,”她说,“你又同凯文-扬森说什么了吗?”

“没有谈到波特兰,”戴维说,“他好像对这个话题失去了兴趣。”

“你感到沮丧吗?”

“有点,”戴维承认说,“但并非不能控制。”

“如果不能控制了,请你一定告诉我,好吗?”安吉拉说。

“一定。”戴维说。

“这个新病人得的什么病?”安吉拉问道,在他旁边的位置上坐下来。

“这正是让人感到烦恼的原因之一,”戴维说,“我真的搞不懂。她住院时患的是窦炎,注射了抗菌素之后已有所好转。可是不知什么原因她后来又得了肺炎。她开始时困倦不堪,后来变得对任何事都十分漠然,最后又发生痉挛现象。我请来肿瘤医生、神经科医生和传染科医生给她会诊,但谁也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既然是这样,你用不着太苛求自己。”安吉拉说。

“除非我不负责任,”戴维说,“我是她的医生。”

“希望我能帮上你的忙。”安吉拉说。

“谢谢你。”戴维说。他伸手在安吉拉的肩上捏了一下。“我知道你是真心的,所以我很感激你的关心。但不幸的是,你什么直接的忙也帮不上;你只要理解我为什么不想要你去多管霍奇斯死亡的事就行了。”

“我只是不愿这样不了了之。”安吉拉说。

“但这样做可能会有危险,”戴维说,“你不知道自己在反对谁。不管是谁杀害了霍奇斯,都不大会因为你的四处打听而欣喜异常。谁知道这个凶手会做出什么事情呢?就像他杀害霍奇斯那样。”

安吉拉望着炉火,那白炽的炭火使她感到迷惑,似乎在预示着什么不祥之事一样。对她的家庭潜在的危险促使她想要解开霍奇斯被杀的秘密。她没有想到自己的调查本身就可能将她的家人置于更大的灾难。她所要做的一切就是闭上双眼,看看她厨房中那鲁米那药剂发出的光辉,或想到解剖房中x光片上显示出来的那些可怕伤痕。这一切都使她知道戴维的话是有一定道理的:会使用那种暴力的人,别人是不应该去招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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