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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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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们又被撒克尔差遣,与他的手下出发剿灭匪贼去了,至今已过了三天。www.xiashucom.com

润玉来到营区外缘,天天翘首引盼,希愿西边的天际扬起黄沙尘烟,带来哥哥们平安归来的消息。

过去三天,撒克尔的性子阴睛不定,偶尔会将她诱拐到无人的角落,只为了缠绵徘倒地偷吻她;偶尔又会板起硬梆梆的竹板脸,彷佛控诉着她不肯承诺留下来。

她也很矛盾呵!教她远离父母亲长、随着他浪迹天涯,她万万舍不下。可是,离他而去,那也是同等的难题。

他的狂热、他的温存、他的怒焰、他的戏谑,久久远远以前已深植在心中。从前曾听婢女侍剑提起过,女孩儿家对一个情人哥哥总是特别挂心的。她的情况,便是如此吧?

哎!

「喂!」噶利罕在她身后叫唤。

自从得知她的女儿身后!撒克尔的弟兄反而拘谨起来,对她客气多了,不若前些时候的颐指气使,虽然现下的她依然是俘虏的身分。

「有事吗?」润玉连忙回头,却垂眼避开他的正视。天性羞怯的一面,毕竟无法在一朝一夕之间改变的。

「老大在营里找不到-,正在发火呢!」噶利牢一肚子郁闷和不悦,显然刚吃过大哥的排头。

「又来了……」她轻叹。

看样子,撒克尔的脾气停留在「阴雨连绵」的阶段,今儿个大家又没好日子过了。

「小鱼,-也真是的!难道我们老大待-不够好吗?」噶利罕一时之间改不了口。「-可知道咱们族里有多少姑娘等着倒贴老大,全给老大一脚狠狠踢到天边去。」

「真的?」她倒抽一口气。撒克尔看起来不像会对姑娘家动粗。

「哎呀!我稍微夸大了一点。」噶利罕赶紧解释,免得吓跑了一尾小鱼儿。「不过姑娘倒贴那部分可句句属实。」

「那你叫他去找那些姑娘好了。」她有些醋怨。

「别开玩笑了!老大喜欢的又不是她们。」噶利罕上上下下地扫她一眼,自言自语。「奇怪了!-论屁股没屁股、论身段没身段,不晓得老大究竟看上-哪一点?」

润玉的小脸胀得红通通,既被他的视线触犯,也被他的呆话引怒。

「你--你--你这个粗民当然不懂。」她啐了他一口,急冲冲地开步走。

「老大也没我纤细多少呀!」噶利罕在她身后不平地咕哝。「小鱼,先告诉-二声,去抓贼的兄弟待会儿就回营,听说他们连贼窝的大头头也逮回来了。」

一听说哥哥回归的消息,她立刻止了碎步。

「真的?」润玉又惊又喜地回眸。「我哥哥还安好吧?」

「等他们进了营不就知道了?」噶利罕耸了耸肩。「我只是想提醒-,既然兄弟们收获不错,老大的心情应该会拨云见日,麻烦-识相一些、凑凑趣儿,别让老大又阴着一张臭脸整治我们。」

唉!现在大伙儿有没有好日子,全数取决于她大姑娘的一言一行,惨、惨哉!

润玉又好气又好笑,嗔了他一眼,迈向狮子王的营帐。

「知道了。」

※※※

「这一丁点事也办不牢靠,你将来还能成什么功业?」撒克尔威猛的喝令从营帐内削出来。

「大哥,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诚惶诚恐的声音。

「下去吧!」撒克尔闷哼。

叭哒叭哒,急促的脚步奔向牛皮帐口。

「当心!」润玉差点和来人迎面撞上。

厨房小厮委屈地瞄她一眼,含着英雄泪退下了,嘴里还嘀嘀咕咕的……

「真邪门,只不过茶水稍微凉了一点,我便成不了大功业?」

润玉暗暗叫苦。

显然今天的撒克尔真的惹不得。

「听说……听说你在找我。」她怯怯地推开营帐的帘子,不敢走得太进去,以便随时可以转身就逃。

「-也该出现了。」

内帐的牛皮床上,一抹庞大的暗影盘腿坐在上头。她临时进入光线较为阴暗的幕单子里,眼前望出去惟有黑压压的形影,无法看清楚细部线条。

但,从他闷闷的语气判断,她接下来的时光只怕很难捱。

床上的人影忽然晃动。润玉还未反应过来之前,已经陷困在他的胸膛。

他的动作委实快得令人发指。

「别这样。」整张素脸登时羞红了。「随时有人会进来……」

「-老是担心被旁人看见。即便他们没看见,难道还不明白我们的关连吗?」

他低吼道,毫不温柔地封住她。

话说得太白,就很令人羞赧了。

润玉连忙挣开一丝说话的机会。

「别--别--」她努力在他的封锁中求生存。「哥哥--唔--今天回来了?」

一声重沉沉的冷哼从撒克尔鼻腔窜出。他打横抱起怀中人儿,迅速-回床炕上,而后将她困缚在牛皮帐与健躯之间。

「没错,再隔一个时辰,姓宫的那伙人应该入营了,-很期待吗?」他的五官再度陷入暗影中。

「当然……」她的欢声微微顿了顿,接着便再也不敢作声。

莫怪撒克尔会心情郁闷。宫泓的回营,即代表着他必须为宫氏囚俘的去留作出决定。当初他出于误会而扣住宫氏人马,如今误会解开了,他也找不着借口再继续禁锢他们,而她--宫润玉,和宫泓人马是是属于同一方的。

润玉垂低了头,默默把玩他胸前的皮索。

撒克尔瞧着她娇弱的倩姿,实在也发不出火气来,只得叹了一声长气。

「出了关外,日后再要回返中原,也不是那么困难的事。」他突然出声,诱哄的意味相当明确。

「爹和娘……」润玉嗫嚅着。

「令尊令堂身旁还有-哥哥呢!再说,女孩儿家养大了,迟早总得离开家门的。」他连女大当嫁的冬烘礼教都搬出来了。「莫非-打算一辈子留在宫家,不嫁人了?」

倘若未曾遇见他,即使她嫁了人,婆家和娘家也不至于相隔数千里--这种念头当然只能放在心里想想,不能随便讲出来找死。

「还是-担心跟着我浪迹天涯,受风吃苦?」他进一步逼问。

「你--」润玉终于抬起一丝丝高度,懊恼地瞪向他。「在你心中,我像是贪享安逸的姑娘吗?」

即使原本的宫润玉怯柔无力,经过这些日子的熏陶,即使流落荒野也勉强懂得维生之道了。

撒克尔本来就不是个有耐性的男人,被她东一句、四一语地反驳,登时火气大了。

「-这样反反复覆的,我怎么知道-的心里有什么主意?」真要逼得他恼了,拐了人就走!也省得这堆麻烦。

「终身大事,我怎么好自己出主意……总得问过爹娘。」她忽然又满脸晕红。

「-的爹娘人在中原,要我找人去绑他们过来吗?」他很认真地问。

「不行。」她嗔他一眼。这男人一点礼数也不懂。「要不然……长兄如父,假若哥哥答应了……」

撒克尔阴沉的眼底蓦地升起一丝火光。

「-是说,只要姓宫的那小子点头,-便答应留在我身畔?」

那简单!他只要吩咐噶利罕把皮鞭、烙铁准备妥当,不怕那小子不就范。

「你可得好声好气地询问哥哥,别又惹恼了他。否则,即使哥哥被你迫得答应了,我也不依。」润玉立刻摸中他的坏心眼。

「这么麻烦?」他很不满。

无所谓,鞭子、烙铁照样用,顶多到时候「叮咛」姓宫的一句:「在你妹子面前,可得表明-是自愿点头的。」一切便大功告成。

「走吧!」撒克尔打横抱起了她,一骨碌翻身下床,足不点地的飘向帐子口。

「慢着,你想带我去哪里?」她惊慌地攀住他肩膀,竭力稳住自己的平衡感。

「议事屋。」他的眼神坏坏的。「一刻钟前,姓宫的那票人已经回营了。」

这家伙!

润玉横「吊」在他的臂弯里,从主营帐到议事屋的这一段路途,两人已经招揽到足以聚结成市集的目光,各种暧昧兮兮的窃笑从各个角落响起。

「放我下来!」她轻轻地挣动着。待会儿若被哥哥瞧见了,他铁定又要怒发冲冠了。

撒克尔理也不理。

远远接近议事屋,门内门外同时闹烘烘的,杂乱的马蹄扬起翻滚的黄灰。

议事屋设在东边的空屋里,前身是青秣镇的杂货仓。关外烽火连天,货仓里早已剩没多少干粮杂粮可以堆积,撒克尔一行人来了之后,索性将仓库改造成临时牢衙,平时逮着的歹犯经过审讯,罪大恶极的家伙立刻处以极刑,如果罪不致死或者其情可悯的难民犯,则关禁到土牢里,等待适当时机,撒克尔再指派兄弟押送他们到有人烟的城镇,交给当地的衙司。

「哥哥的马。」润玉眼睛一亮,再也顾不得许多,使劲蹬下他的胸怀,一个箭步冲向议事处。

撒克尔蹙着眉打量四周。

屋外除了己方的马匹之外。也添出七匹陌生的马匹。各自的鞍峦、马身,或多或少留下交战的痕迹,尤其是那七匹健马。看样子己方人手真的把那帮匪贼全数抓回来了,而且战况颇为激烈。

议事屋的木门嘎吱拉开,宫泓一行人踩着疲惫却亢奋的步伐,正好迎上润玉奔近的倩影。

「哥哥!」她欢声投入二哥胸前,迅速被众位哥哥包围住。「你们累了吧?有没有受伤?我天天盼望着你们回来。」

大伙儿七嘴八舌,抢着询问她这段期间有没有受了什么委屈。

「没有,大家都待我极好--」她嫣着俏脸,有些腼腆。「哥哥,你们抓回多少盗匪?」

宫泓和同伴交换几许视线,脸上蓦然浮现怪异复杂的神色。

气氛-那间僵凝下来。

「小玉,这个……」宫泓在犹豫着该如何告诉她。「我们抓回来的盗贼……呃……」

「其实,只要你们平安,那些抢贼的事情我才不关心呢!」她还以为哥哥的使命没有全数达成,颜面上挂不住。

「不!-要是瞧见那个抢贼头子……」

「钟雄!」宫泓突然喝住兄弟的快言快语。

撒克尔缓步接近他们,凭着征战多年的敏锐,立时察觉出宫氏一行人的异状。

「宫兄,这一路辛苦你们了。」人家即将成为他大舅子,口头上自然得礼敬几分。

「真正辛苦的事情在后头。」钟雄听起来怪腔怪调的。

润玉一怔,「怎么说?」

正说话间,噶利罕推门出来。

「老大,大伙儿都在等你,怎么你杵在门外聊天来着?」

撒克尔虽然尚未弄明白宫泓举止奇异的原因,敏锐的警觉心却让他知道,抢贼的身分似乎让宫家人颇为惊讶。

对方既然是宫泓相识的人物,或者润玉也多少有些牵连。为了避免在事情未明朗之前扯出其它问题。他当机立断。

「小玉,-先陪令兄回主营用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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