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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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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事,-先出去。」

「不要!我一出去,她说不定又要打你了。」铃当不依。哼!任何人敢对她老爸动粗,就是敌人!即使梁姊也一样。

「凌-!」安可仰沉声道。

凌-!

当初工读生是陈嫂几个人合力雇请的,梁千絮从未问起铃当的家庭背景,而铃当也一律要求大家叫自己的小名,所以她未想过去查探女孩的本名是什么。

原来小铃当之所以叫「铃当」,是因为这和她的本名谐音。她的母亲是凌曼宇,父亲是他!两个大人并末结婚,所以她从母姓。

方才在梁千絮眼前回绕的小星星非但没消失,反而增加了一倍,现下还多了几只小鸟在啾鸣。

「好啦!你们两个好好讲,不要再动手动脚了。」平时虽然常跟老爸没大没小的,只要他一端出父亲的权威,铃当还是颇忌惮的。

「待会儿盥洗完,记得出去吃早餐。」安可仰叮嘱她。

「噢。」大女生心不甘情不愿地退出去。

「吃完早餐去公司找-妈,她中午要带-去补习班报名!」他严峻的吩咐追上去。

「吼!真讨厌……」女孩咕哝离去。

一般家庭常见的父女对话在梁千絮眼前上演,她却觉得这是世界上最不正常的一幕。

安可仰怎么会是铃当的父亲?啊--她想跳起来尖叫。

「铃当说你对她不规矩,你吻过她的脸,还亲她的肚脐……」最后,她只是跌坐在自己的脚跟上,任世界在周围旋转。

「废话,我连澡都帮她洗过,何况亲肚脐。」女儿啊女儿,-好样的!这种暧昧兮兮的话都说得出来。

「可是,你和凌曼宇都这么年轻……铃当已经十八岁……」她茫茫然魂游天际。

安可仰揉揉僵痛的脖子。

女祸!女祸!

「过来。」他对她伸出手。

过度的震惊让她暂时丧失行动能力,他只好自立自强,将这尊僵硬掉的菩萨移进怀里。

「凌-出生的时候,我和曼曼才十五岁,很棒的国中毕业礼物吧?」

「十五岁?」她只能不断学舌,而且有逐渐石化的倾向。

「有没有听过一失足成千古恨?」他叹口气。「凌曼宇和我国中同校了三年,刚升上国三不久,我们彼此同意尝一尝禁果的滋味,而刚刚走出去的那个女孩就是那一次的成品。」

「所以她十四岁就怀孕了?」梁千絮严重口吃。

「而且健康教育不及格,怀孕四个多月才知道自己吃再多减肥餐都没用,她的发胖全是因为肚子里被下了种。」他没好气。

「嘿!」她回过神。「罪魁祸首是你,你凭什么全推给女人?」

「我当然知道罪魁祸首是谁,事发之后,两家的父亲只差没打断我的腿,即使我想赖也赖不掉。」

「当时为什么没有考虑把小孩拿掉?」并不是说她同意这么做,只是,这是多数人会选择的方法。

「当时堕胎的危险性太大,家长们不敢冒险,只好让孩子生下来。」安可仰往后靠向床头板。

「双方父母没有要求你们结婚吗?」她小声问。

「我们自己都是半大不小的孩子,结不结婚有什么差别?一样都要靠家里养。谢天谢地曼曼在这一点上和我有共识,不然我就娶定那个凶婆娘了。」

「后来呢?」梁千絮知道,倘若凌曼宇坚持要结婚,他一定会娶她的。他就是这样的男人!

「祸已经闯了,我们约定好孩子跟着母亲,安家则搬到凌家附近,如此一来凌-可以随时见到她的爸爸妈妈。」安可仰耸了耸肩。「-得知道,白天在大学里弹吉他把美眉,晚上要赶回家喂奶把尿,平时边约会还要边听女儿打来的娃娃语,更别提不时逃课去参加幼儿园家长会,那种日子可不轻松。」

她脑中浮现年少的安可仰一手奶瓶一手娃的景象。

事实上,光是他曾经「年少」过,这一点便很难拟想。他彷佛一出生就是现在这样潇洒自信的神态:永远知道自己要什么,也永远知道如何得到。

思及他也曾经走过一段莽撞懵懂的岁月,她不禁微笑起来。

「铃当在村子里为何从不提你和她的关系?」

「谁知道这种年纪的女孩在想什么?」自从女儿进入青春期之后,安可仰就再也不敢夸耀自己了解女人。「她知道我要上山待一阵子,先蹦蹦跳跳地跑去了,我也是在清泉村看到她,才知道她人在那里。如果我黏得她太近,她还嫌我破坏她的行情。」

「幸好清泉村的年轻男孩也不多。」她小声安慰。

「没错,否则我一根一根扭断他们的小弟弟。」安可仰越想越头痛。「她年纪轻轻,既不肯乖乖的念高中上大学,跑去那间鬼高职;现在毕了业又不肯认真找份正职来做,实在搞不懂她在想什么。」

「学历不是万能的。」她拍拍他的脸颊。

安可仰白她一眼。

「-的『学历无用论』尽可以拿去安慰别人家的父母。安家目前为止的最低学历是硕士,曼曼那边的艺术世家也没逊色多少,偏偏第三代出了她这个小高职生,真是破天荒!她自己成天快乐地到处飞,结果我和曼宇一天到晚替她挡子弹,我们两个人都快被射成漏斗了。」

他的埋怨越多,梁千絮眼中惊奇的神色越浓。

好难想象他被一个小女生难倒的样子!真是太有趣了。

其实当年他大可以自己的年轻识浅为借口,一走了之,正如成千上万的烂男人;但他没有,他选择留下来,承担所有指责,并尽职地扮演小爸爸的角色。

他必然是个好父亲,否则铃当不会如此爱他。

心的一角渐渐柔软,那是一种近乎疼痛的触动。

「你不是替她找了一个妈吗?怎么不让你老婆跟她谈?」梁千絮,这个问题打探的意图太明显了。

安可仰瞅了她微红的颊一眼,眸心开始沁出笑意。

「那个老婆只是娶来出钱供念书的,她念完书就不干我的事了。」

唔?脑子里有一堆问号。好想知道、好想知道、好想知道……梁千絮鼓涨着脸颊,这回是给急红的。

安可仰决定帮她解围。

「香云的哥哥是我的大学死党,大二那年得了白血病过世了。他们家有个酗酒的老头子挺不象话的。香俊临走前,我答应过他,将来一定帮忙照顾他妹妹。后来我出国念书,忙于自己的事,差点忘掉了这件事。」其实中间还有一些不堪的事,大底不外乎家暴之类情节,但这些都是香云的私事。「总之,香云后来找到我,提醒我当年对她哥哥的承诺。我研判了一下情况,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和她结婚,名正言顺地接过来照顾。等她强壮到足以自立,就不干我的事了。」

又是承诺。

她开始明白凌曼宇为何会告诉她那一席骑士的话。

安可仰不轻易承诺,然而,当他承诺了,他必然信守,即便是千里迢迢,亦会回来应许,一如千古以来的骑士精神。

「其实你可以不必告诉我这么多的。」她知道自己没有过问的立场。

「是吗?」安可仰似笑非笑。「那么,敢问姑娘今日何以大驾光临?」

早上那种乱纷纷的情绪蓦地回到梁千絮心头。

顶天立地的男子总少不了桃花。她想起许多曾出现在他身畔的女人,还不包括那些她没见过的。她要不要变成众多桃花里的一朵?

怕只怕,即使她愿意,她也构不上桃花的资格,只是一片不起眼的绿叶。

泪水毫无预警地坠下,她吓了一跳,又羞又恼地抹掉。

她最近的情绪比孕妇更不稳定。更让她羞愧的是,她突然在意起许多表象与肤浅的事物。可是,在他面前,她不得不介意。

她越来越讨厌让他看见自己不够美好的地方。

安可仰的笑容在瞧见她的泪后消失。

他轻叹一声,将她揽进怀里,垂首吻合。

其实,是动心了吧!

动心的过程极缓慢,说不出来是从哪一点哪一滴开始,或许是她一开始那些奇奇怪怪的「化名」,或许是她站在台北街头那种孤独的眼神,或许是她越见鲜活的笑容,与定期冒出来训话的老教官个性。

她像个小女孩般,在爱情面前全然无助。说不清自己的情绪,甚至连自己的泪水都难解。

他第一次遇到如此真纯与不设防的女人,于是,在万分诧异中,一个不慎,也陷入泥淖。

这一念之间,将为生命带来翻天覆地的改变,为此他裹足不前,甚至蓄意忽视。

然而,终究动心了。

他看着一枝孤挺的芦苇,受到春风眷顾,绽成如花一般的缤纷。

门户大开的此刻,他们在入口处徘徊。未来不知是喜或悲,得自己去闯一回才知道。

他辗转吸吮,感觉倔强的骨架在怀中融解、浸化。

她虽然娇小,却不是那种瘦骨嶙峋的干扁,娇躯抱起来有点肉,棉棉软软的,很舒服。她的肩颈交接处有一种体香,淡淡的,很女性,犹如费洛蒙般令人动情。

他以唇带眼,巡视她的领土,并在沿途烙下自己的印记。

他的唇溜回她的唇,手钻进她的衣底,酥胸与粗糙的茧相遇时,她眨了眨眼,突然回过神。

「你怎么可以又偷亲我!」她用力捂着自己的唇,秀容赤若烧融的铁。

「怎样?不行?」气死人的理直气壮。

「你……」她为之气结。其实应该甩他一巴掌的,可这样做太矫情了,她明明没有抗拒。

「来吧!」安可仰突然将她压平在床上。

「做什么?」她升起满心警觉。

「爱做的事。」他去扯她的t恤。

「我……我才不要!」梁千絮面红耳赤,飞快躲到他抓不到的范围。

「为什么不要?」他一只手撑起脑袋,像阿拉伯后宫正在点牌临幸的君王。

这是什么鬼问题?她今天又不是来跟他……的。话说回来,她根本不知道自己今天来做什么。

「我不管你,我要走了。」她愤懑地转头离去。

「好好好,不要就不要,那待会儿陪我去一个地方。」他矫健地跃下床拖住她。

「去哪里?」她呆怔地被他牵回床沿坐着。

安可仰伸了下懒腰,古铜色的肌肉尽情让晨光眷恋,她绝绝对对脸红了,也绝绝对对下认为自己有必要假清高的把头转开。

她喜欢看他。一直都喜欢。

「等一下-就知道了。」他消失在浴室里。

梁千絮的脑袋晕晕的,彷佛刚坐了两天的云霄飞车。他们之间有一些感觉在刚才的几分钟之内发生了,她却说不出来那是什么。

她只知道,她的心跳变得异常快速,而肩膀上的沉重感,正在一点一滴消失。

浴室里传来男性的哼歌,与哗啦啦的水流声。

「啊!」

「什么?」安可仰歪着身子采出来看她。

「你刚才吻我的时候没刷牙!」她捂着唇大叫。

「……」

「恶心死了,早上起床嘴巴里的病菌是最多的,你家有没有新牙刷?我也重刷一遍。」

天下芳草何其多,到头来,他却为了最不浪漫的那一株动心。

真是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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