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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落脚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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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现在是午休时间,我独自待在教室里,没有和菲菲出去,因为最近开始偏爱独处的气氛。www.xiashucom.com

离开夏家的时候我身上没有带钱,因此接受了裴凛蓝的建议,在一个名为“桑兰”的酒吧里找了一份工作——兼职歌手。

我平日听的都是一些老歌,所以对“流行歌”的概念几乎一无所知。

裴凛蓝把他的mp4借给了我,我带着耳机成日哼唱着那些歌曲,以图快速地学会,可以早日去工作。

“砰——”门被一脚踹开,紧接着一个身影跌跌撞撞的跑进来。

她才跑进教室,就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菲菲!”我惊叫道,跑过去扶起她。

“你怎么了?”我皱眉,她喘气抬起头——

原本白净的面孔此刻青一块紫一块,淤血从伤口处缓慢地滴落下来。她的裙子上沾满了草屑和灰尘,衣服也被扯得七零八落。

“你被谁欺负了吗?”我瞪大眼睛,望着狼狈不堪的她惊慌不已,“要不要紧?伤口疼不疼?走,我们去保健室。”

“哼,苏妃夏那个贱女人!”她嘴唇颤抖着,干净的眸子里冒着火。

“苏妃夏!”苏妃夏——苏?“是她欺负你吗?她为什么要欺负你?”

“summer,是因为summer。”菲菲捂紧了拳头,恶狠狠地说,“因为我在台上对summer表白……她和一群女混混把我拦住了!这个贱女人不让我喜欢summer,她说不然就要折磨死我。”

说到这里,她的瞳孔里划过一丝得意:“不过,我没有屈服哦!我说即使summer不爱我,我也要永远爱summer!”

“然后呢?”

“她打了我一巴掌,她身后的女流氓也跟着围住了我,打我,揪我头发,踹我,踢我,让我学狗爬!”她的眼里冒出了火花,腾的站了起来,“她们凭什么打我!我喜欢summer有什么错?summer又不是她们的,我为什么没有资格媳妇那?我就是要喜欢他!她们再打我,欺负我,我还是会喜欢他的!”

“我们去找苏妃夏!”我拉着她的手朝苏的班级跑去,然而菲菲拽了拽我,我停了下来,下意思地望去,是他……

一脸冰冷漠然的扑克样的夏已爵。

似乎永远没有什么事可以令他伤心憔悴的夏已爵。

我准备冷哼一声,然后拉着菲菲走掉,可是脚却在原地生了根。

从远处走来的,脆弱又可爱、冷漠又神秘的俊美少年。

原本的愤怒而鼓胀地像一个硕大的红色气球的心脏,再看到他的那一秒,犹如被细小的银针轻轻的扎了一下,嘛呢小的一针,却引起了强烈的疼痛,于是心脏便不由自主地软弱下来,瘪成无力的模样。

我站在原地,望着他的脚步拖沓,向我走近——

在那么千分之一秒,擦肩而过,漠然走开,视我为空气……

夏已爵头也不回的进了教室,“砰——”门被重重地甩上。

那一甩,几乎将我所有的思想都集中在一起毁灭!我茫然地盯着教室的门,一遍遍想着他冷漠的神情、眼睛里的不屑以及最后那倨傲侮辱的举动,一股怒火猛然升起!

夏已爵,你,究竟有吗资格,对我这样?你不是高高在上的君王,你自以为慈悲所赐给我的侮辱,我统统不要!

我和菲菲将苏叫了出来。

她不耐烦地睁大了美目,看清找她的人是我和非法i,嘴边扬起了一抹高傲的笑意。

“你们啊……”她懒懒地靠在墙上,玩味般地看着我们,流露出若有若无的讥讽,“有何贵干啊?”

语气也带着一股鄙视的意味。

“你凭什么打她?”我靠近她,几乎凑到她鼻尖上去了。

“我打谁,还需要征求你的意见吗?”她夸张地笑了,妖娆的眸子里划过意思更加浓烈的轻视。

“她是我的朋友。”我注视着她,已经暗自握紧了拳头。

“就算是你朋友又怎么样?睡觉她喜欢summer的!summer,他是我一个人的!”她撅着嘴。

“你忘了,他早已不是你的了!”我脱口而出,而后惊慌失措!

聪明的苏显然察觉到了什么,挪出一抹诡异阴险的笑意:“是啊!他早就不是我的了,他被你抢走了!我的男朋友summer被向葵抢走了!”她故意大婶的,响亮地叫道。

菲菲握着我的手明显地一震,她不敢置信地望着我,流露出瑟缩的目光:“葵葵,她,她说什么?”

我脚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

“苏妃夏,你够了没有?”冷静而含有怒火的声音响起,summer不知何时从隔壁的教室走了出来。他望着苏,他的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凌厉。

苏娇媚的脸上划过一丝娇怯的神情,对summer高高地昂起了头:“我没有够!没有有你,我这么都不会够!”

她朝菲菲大声地喊道:“你这个傻子,你被你的朋友骗了!她是个妖精,她从我的手中抢走了summer,还要假惺惺地欺骗你的感情!summer很早很早就开始喜欢向葵了!他之所以转到醒江学校,也就是为了向葵!傻子!你最爱的男生,一直爱着你最好的朋友!”

“你最爱的男生,一直爱着你最好的朋友!”

苏的这一句话,让我也不禁呆住了。我如同被浇了一盆冰到彻骨的水,五脏六腑都开始麻木——最爱的男生,一直爱着最好的朋友!是这样的!真的是这样的!

我,我欺骗了所有人的感情!我的菲菲,我的傻瓜要离开我了!

菲菲精神恍惚,被我握在手心的小手刹那间冰凉冰凉,脸色惨白地喘着气,看着summer,颤抖着身体不可置信的问道:“summer……你一直一直,都是喜欢向葵的吗?”

summer抿着嘴,眼眸里漾开水一般的光波,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菲菲惨白的连,淡定而平静地说:“不喜欢。”

“那么这个是什么?”苏妃夏猛地从summer的口袋里掏出他的钱包,将钱包里的照片扯了出来,“这个,你怎么解释?”

这张小小的照片,居然是我的大头贴!

大头贴里的我披着暖黄色的长发,淡漠地笑,眼神漠然,几乎与身后的向日葵布景融为一体。

“你怎么解释这张照片?如果你不喜欢她,为什么那么珍惜地留着拉的照片?”

事实,终于无可掩埋。

菲菲望着我,如同在审视一个陌生人。她看了我那么久那么久,惨白的脸愈加苍白,眼泪从那双漂亮纯净的眼睛里倾盆而出。

她凄楚一笑,哀怨而痛苦地望了我一眼,似乎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般叫到:“原来我从头至尾,都是一个陪片的傻瓜!”

瑞若的、崩溃的声音。

不不不!我看到她仓皇的逃离,泪水在刹那间涌上了眼眶。

我回过头对苏督了一眼,对她凄惨地笑:“你又抢走我的东西了,你该多高兴啊,表姐。”

说完这句话,我飞快地朝楼下跑去。

summer追了过来,按住我在楼梯转角处站定。

已经上课了,丁零零的上课铃声传到耳朵里,变为模糊分散的单调音符。summer就站在我眼前,我却看不清楚他的轮廓——原来我早已泪流满面。

“放开我!”我拚命推开他。

“向葵,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summer握着我的手,一个劲儿说着那三个字。

“没关系了!没关系了!”我朝他喊道,狠狠地推了他一把。是的,没关系了!和我有关系的一切,此刻都与我无关了!

爱情,友情,全部与我没关系了。

淡绿色的高大细长植物在光想的衬托下呈现苍翠透明的颜色,植物顶端衍生的浅粉色绒毛在风中轻轻的飞舞着,安静美丽得像一团团小雪花。

这里,是我和菲菲的私有天堂。

我的第一个朋友段段,毁了我的私有天堂。

而我的第二个朋友菲菲,她的私有天堂被我给毁了。

命运的丝线,蜿蜿蜒蜒,最终,该来的还是会碰在一起。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我脑子里不断的响起这句话,然后疯一样去折那些细长的草本植物,将那些生长在植物顶端的粉色绒毛揪下来,拚命地折着,踩着。

而后,我像察觉到了什么,又惊叫着去扶起那些被我踩断的植物,想傻瓜一样徒劳地转来转去,最后眼泪一滴一滴打湿了我的脸。

我不想再体会幸福来了又走的感觉,可是为什么,它要对我如此无情?

“傻瓜,你的手流血了!”就在这是,分外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紧接着,一双手抓住了我的手。

这是我才发现双手在刚才那一番发了疯般的举动中早已鲜血漓漓。触目惊心的鲜血顺着白皙的手掌一滴一滴落到我的裙子上。

“你为什么永远不会照顾自己?”是裴凛蓝,他蹲在我身边,用洁白的丝帕擦拭着我鲜血淋漓的掌心,“我都看到了,傻瓜,你疯一样往楼下跑,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裴凛蓝紧紧地抱紧我,试图将他的温暖传递到我身上:“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无论怎样,有我。”

“不要再去想不开心的事情,好吗?”

“谢谢……”我近乎用乞求的语气对他说,“请你,一直在我身边好不好,就算是骗我,也这样告诉我好不好?”

我知道没有永远,没有一直,没有不褪色的诺言,可是这一次,我心甘情愿地希望被欺骗,心甘情愿。

因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再也无法习惯独自一人成天孤独。是因为已经有温暖驻进心窝了吗?

我不知道,我们都不知道。

我做不到冷酷,做不到继续假装坚强。

我做不到,我再也做不到。

我无助地望着裴凛蓝,泪水一偏又一偏反复冲刷着脸颊,直到他心疼地抱紧我。

“好……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2)

菲菲已经一个星期没有理过我。

她调到了离我最远的位子一个人坐着。每每我走近她,她便像一只受惊的小鸽子,扑扇着翅膀飞快地躲开。

逃课多日的“小桂圆”终于出现了,他显得很憔悴,看着我颓然地笑:“向葵,我消失一个多星期了,你们女生的事情说完了吗?那是不是可以带上我一起玩?”

他的话可怜兮兮,我勉强小了一下,不知该如何解释连日来发生的事情。

“小桂圆……”我正欲开口,“小桂圆”打断了我。

“向葵,如果我离开你们,你们会为我难过吗?哪怕是一点点,会想念我吗?会记得我吗?即使是一点点也好,如果我离开……你们会为我难过吗?”

他白皙的面孔变得憔悴,他的眼神如此受伤,氤氲着一湖悲伤的湖水,他的长睫毛不停眨着,泪水似乎慢慢润湿了眼睛。

“别烦我,矫情死了。现在我不想和你开玩笑!”我没好气地打断他,捂住了耳朵。

没有理会他,空洞而悲郁的绝望笑容。

(3)

我已经开始在酒吧驻唱两个星期了,因此现在我已经勉强可以应付酒吧歌手这个职业。

晚上8点多,我又和裴凛蓝来到了桑兰酒吧。

我轻车熟路地走进后台,换好衣服,桑兰每天提供不同的衣服给酒吧歌手,今天是一件苎麻料的上衣,镶着几颗深色的蓝宝石,领口是妩媚的黛紫色,漫不经心又优雅,十分适合我。

我上了台,和在舞台上唱歌的少女贝妮打了个响指,示意她下去休息一会儿,她对我嫣然一笑,将舞台让给了我。

昏黄色和水蓝色的光灯在我身上洒下轻盈的光线,我裸露在外的肌肤甚至可以感受到灯光暖和如水般流洒的感觉。

我坐在高脚椅上,摆出一个慵懒而漫不经心的优美姿势。

我看了看麦克风内侧夹着的一张点歌纸,下一首。我应该唱张雨生的《蝴蝶结》。

我微微一笑,轻轻地唱了起来。

没有伴奏,拿着麦克风沉溺在自己的世界中。

“烫金的滚边墨绿的绒面,对称的折线贴紧中间的源,搁置在角边不怎么显眼,却让我惊艳气质的特别。烫金的滚边墨绿的绒面,旋转在高点格外地凄美,对称的折线贴紧中间的园,急剧的下跌来不及反悔……”

我哼吟浅唱,声音成册而柔软。裴凛蓝说我唱歌时,一室便生起夺目灿辉。虽然只没有他描述的那么夸张,但我开始对自己的歌喉有个自信。

服务生送上了一张点歌纸。点的是江语晨的《晴天娃娃》,我暗自庆幸——是一首比较熟悉的歌啊。

然而当我瞄到点歌纸上的话时,不禁变了脸色。

“裴牧牧,总有一天我会把全世界的晴天娃娃都买下来送给你,只要你开心,爱你的夏已爵。36号桌。”

夏已爵,裴牧牧。

我不由自主地逆着迷乱的灯光朝不远处的他们望去。

36号桌,在弱蓝昏黄的光线中,少年绝美的恻影温暖而冷漠,模糊朦胧却跟显得神秘和俊雅。他怀里躺着小巧玲珑的裴牧牧。

忍住众多莫名的情绪,我开始唱起歌来:“门外的桂花香,飘进我的书桌前。我知道该起床,妈再给我两分钟。拉开了窗帘,怎么是下雨天……我讨厌下雨天,亲爱的你快出现,要不然我就告诉妈咪你偷牵我的手。我喜欢夏天,你穿背心的感觉,每天都想黏,都很甜……”

原本是首欢快甜美的歌,但我并没有用多甜润的声音去唱,而且仅唱了一遍,便干巴巴地停了下来,开始读出点歌纸上的句子。

“36号桌的夏已爵对裴牧牧小姐说:‘裴牧牧,总有一天我会把全世界的晴天娃娃都买下来给你,只要你开心,爱你的夏已爵。’”

我一字一句地将这句话从喉咙里逼出来,顿觉喉咙痛的要命。

有人腾地站了起来,是一只坐在座位上的裴凛蓝。我一惊,糟了,我忘记了他的存在。

果然,裴凛蓝愤怒地朝36号桌走去,将正依偎在夏已爵怀里幸福的不可救药的裴牧牧生生揪了起来。

他的眼光冰冷而锐利,愤怒的神情像火一般燃烧在眼里!

“啊!哥哥!”裴牧牧尖叫,显然没有预料到他会出现,“你怎么会来?”

“原来你的男朋友,是夏已爵,怪不得你不肯告诉我!”他一字一句地说,语调冰山一般寒冷,他的手几乎掐进裴牧牧的肉里。

“我,我……”

“啪!”清晰的巴掌声!裴凛蓝挥了她一巴掌!

“我不是个你说过这一切吗?你怎么可以去招惹他?”裴凛蓝大声喊道,那阵势几乎要吓死人。

他原本秀气的眉毛拧在一起,那双苍穹蓝的眼眸也疯狂地喷着火,裴牧牧开始小声地哭了起来。

“即使爵很危险,我也要和他在一起……我喜欢他!我不怕惹祸上身!我就是要喜欢他!我爱夏已爵,我不相信你说的话!这是我的决定……”裴牧牧说的话让我不明所以,甚至很久之后,我才真正明白。

“裴牧牧,你如果还认我这个哥哥,你就离开他!”

“我不,”她突然停止了哭泣,条件反射般宣誓,“我死也要在夏已爵身边。”

她说,死也要在夏已爵身边。

曾经的曾经,这应该是我和夏已爵的诺言……

“你这个傻子!你忘记了吗?你以为夏已爵喜欢你吗?他不过是要报复我!你这个傻瓜!你被利用了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无知的傻子!我不准你再说爱他,也不准你和他在一起!”他拚命地摇晃着裴牧牧。

“我不要!你骗我!爵没有利用我,他是真心对我的!你骗不了我!我不中你的花招!我要爱爵,我是也要和爵在一起!”裴牧牧停止了哭泣,紧紧地抱着夏已爵,毫不畏惧地望着裴凛蓝。

“听到了没有?你妹妹说,死也要和我在一起哦。”夏已爵冷冷地笑了,抱紧裴牧牧,毫无预兆地吻了下去。

呵——我倒抽了一口凉气。

小巧的裴牧牧仰着白皙的小脸,如痴如醉地享受着夏已爵的吻,大大的眼睛里流露出沉迷的神情。她像一只小玩偶,那么卑躬屈膝地甘愿被玩偶师操控——而那个神秘的玩偶师,就是夏已爵。

肮脏极了。

肮脏的要命。

我不可抑制地笑了出来,谁也不知道为什么,在酒吧那小小的舞台上,歌手突然停止了唱歌,在弱蓝色和昏黄色的流水型灯光中,不可抑制地妖娆浅笑。

我一遍又一遍地试图麻木自己,对自己说:我不在乎,我不在乎,我不在乎。这不过是他们的电影,我听不见,我看不见,我什么都不知道,这一切都与我无关,这是他们三个人的电影,我不过是一个局外人。局外人,仅此而已。

我感到疲倦,于是我打了个响指,接替我的歌手fred背着大大的吉他上台来。

坐在吧台上,我不要命地大口灌酒。不知过了多久,视线开始迷离起来,暧昧不定的明艳灯光照射进我的眼睛里,使我几乎睁不开眼。我机械地喝着酒杯里不知名的液体,一杯又一杯,快速得像在喝水,任由那股辛辣在我体内肆意逃窜。

胃部开始疯狂而不可抑制地疼痛起来。

我一下白了脸,扶着椅子站起来,才发现眼前的事物都有了重影。我忍着巨大的眩晕感和疼痛走向卫生间。

才到水池边,我便大吐特吐起来。

胃部的疼痛和脑部传来的晕眩使我几乎昏死过去,我扶着水池软弱无力地呕吐着,呕吐声在空荡的公共卫生间里显得极其清晰和恐怖。

吐完了,我勉强用水冲掉水池里的污秽,无力地靠着水池蹲了下来。

就在这时,一双手将我从地上抓了起来。

我软软得靠着那个人的怀里,却麻木得仿佛是悬空的。

我感觉到那双手轻轻佻起我的下巴,我睁大茫然的眼睛,但无论如何都找不到焦点。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渐渐的隐约看清眼前的人。

笑容残酷似冰,眼眸里带着强烈的蔑视的夏已爵。

“你来干吗?”我愤怒地喊叫,但实际上声音却软而轻得像一缕烟。

他用手狠狠地捏着我的下吧,将我拉到卫生间的镜子前。

视线逐渐清晰,夏已爵怀里带泪的少女——头发凌乱,皮肤潮红,眼神迷离,衣服因为刚才的呕吐而凌乱不堪,甚至露出了大半个肩膀。

我对镜子里的字毫无理由地笑了——

难看,真难看。

我在他怀里无望的笑,愈笑愈猖狂。

他愈加抬起了我的头,我脑袋无力地靠在他胸口。

他的声音清晰而冷冰:“向葵,你和姓裴的同居,在酒吧驻唱,还喝的醉烂如泥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有多脏?”

一字一句,狠狠地敲进我心房微小的罅隙里,一阵刺痛感。一阵冷意油然而生。

你现在有多脏

你现在,有多脏

那时将心脏拧得支离破碎的巨大麻木感。

麻木,麻木

我抬起头对妖媚的笑:“在脏,也与你无关”

他捏的我的下巴,漆黑的眸子里划过一丝惊愕和失望。

就在这时,裴凛蓝走了过来。他抱住了我,示威般掰开夏已爵搭在我身上的手。

“你把她伤够了吗?夏已爵,你真可笑,爱一个人,却连信任都做不到。”裴凛蓝冷漠地说,抱起我离开。

午夜一两点的街道,路灯也疲倦黯淡了,青色达到旁粉色的花朵在树上大团大团地盛放,流下哀伤的泪滴,打在我的睫毛上。脆弱的睫毛承受不住如是的重量,泪水从睫隙掉落在我的脸上,愈我不知何时泛滥的泪水混在一起。

早已分不清是花朵的泪,还是自己的泪。

我大声地歌唱,声嘶力竭地歌唱,早已不惧怕暴露自己的狼狈愈脆弱。我的声音沙哑了,早已失去甜美愈柔弱,但我依旧一脸泪水的在街坊发泄着。

“向葵,你不能再唱了。”裴凛蓝扶着摇摇欲坠的我,“好了,这些事情我们以后再去想吧。”

“不!你不懂!”我发狂般捂住自己的脑袋,揉乱那些我爱惜无比的头发,眼泪大颗大颗地掉落下来,“为什么一切都要重新来一遍?一次还不够吗?为什么一切都要重新来一遍?我不要我不要……”

“傻瓜,你越来越不能伪装自己了。”

“呜呜……不要在重来一遍……”

“好啊,回家吧?”

“不回家……呜呜,别离开我……”

“不会离开你,回家啦。”

“呜呜,不会去……不要离开我。”

“我不会离开你的……”

(3)今日,晴。

放学的铃声又欢快地响起。最后一节是活动课,大家早已整理好书包,几乎在铃声响起的同时争先恐后地冲出教室。

因为前几日醉酒的缘故,我这几天头都是昏昏沉沉的,四肢也懒得动弹,再加上裴凛蓝被他的「皇后妈妈」千年等一回地召回了家,所以我并没有急着离开教室。

我将脑袋搁在课桌上,半迷糊半清晰地发着呆。

原本喧闹的教室此刻很沉寂,混混的风从半敞的窗子吹进来,带着还未散去的热意,吹过一排排整齐安静的桌椅。

空荡荡淡黄色的寂静。

「小桂圆」又连消失了好几天,菲菲照样没有理我,再加上我本不擅长和他人相处,因此这几天,我一直是形单影只地待在喧闹的氛围中——真不知道什么样的苦涩的感觉。

不知做了多久,待天空逐渐被石黄的色泽一层一层染深,待远方黑色翅膀的鸟群在我视线中完全消失后,我终于慢慢的起身下楼。

我被这「匡威」牌的包包,很慢很慢的走在寂静的校园中。

数目已然成了黯淡的绿,从罅隙挤进来的黄昏颜色,被切割陈不规则的斑点,投射在我崭新的白球鞋上。我盯着球鞋似乎凝固在斑点发证。

走出校门的时候,一辆黑色的宝马车鸣响了喇叭。

淡茶色的车窗摇了下来,是夏已醒温暖儒雅的脸。

「进来吧,等你好久了,你们老师放学很慢呀。」夏已醒柔声对我说。

「呃……你怎么来接我?」我惊讶。

「爵说你在朋友家玩并住在那里,但今天一定要带你回去……奈茶说很想见见你。」说到这里,他不好意思地笑了,脸上露出了一抹喜悦,「我和她下月初就要结婚了。」

我乖巧的点了点头,打开车门,正欲进去,却看见夏已爵坐在里面,漫不经心的听着ipod,依旧是冷漠俊美得要命。

我愣了一下,最后还是坐了进去。

我们生疏而默契地将彼此距离拉的远远的。但是再怎么远,依旧能闻到他身上很淡的香气,轻盈而熟悉,柔和而神秘。

我不由自主地望向窗外,车内的气氛一时间变得很尴尬。

「在朋友家过的好吗?」夏已醒问我。

我轻轻地点了点头。

「怎么突然去朋友家住了?爵没有欺负你吧?」

「呃……怎么会?」我支吾道,望了一眼夏已爵,他依旧是一脸「与我无关」的表情。

夏已醒露出温和的笑容:「我就知道你们会相处的很好的。」

相处的很好……我不再说话,盯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浅浅地笑。

来到夏家,那里的空气一如既往地清新,被黄昏染罪的花朵在温吞的风中缓慢的摇曳,一个美丽的女子正站立在夏家门口,看到我们出现,立刻小跑过来。

她有一头浓密的卷发,睫毛硬而黑,有几分混血儿的感觉,笑容十分甜美,二十三四岁。

「你是向葵吧?我叫奈茶,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奈茶热情地抱住了我,亲了亲我的面颊。

我受宠若般笑了,任由她像孩子似的拉着我又蹦又跳。

「向葵长得3好漂亮哦!向葵有男朋友吗?」

「没,没有。」

「啊,小爵也没有女朋友!那就把你许给小爵啦!」奈茶开心地将我的手放进夏已爵的手里。

我触电般一怔,想要将手从他的掌心里抽离,但是夏已爵突然紧紧将我的手拉住。

他骨节分明、血管清晰的手紧紧包裹着我的手,我的手在她掌心里像一朵绽放出清香四溢香气的花朵。

他望着我,神色恍惚而迷惘,彷佛我是匪夷所思的存在。

而后,他又不自然地松开我的手,迷惘的神色散去,头也不回地朝家门走去。

「奈茶,别玩了,他们还是小孩子呢。」夏已醒拍了拍奈茶的头,像在爱抚一直不乖的小动物。

「向葵和小爵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呢……」奈茶遗憾地撅着嘴,朝我暧昧的笑,「今天请你吃浪漫的烛光晚餐哦!」她一蹦一跳的走开了。

「哥哥的未婚妻好可爱呢。」我望着奈茶充满活力的身影忍不住笑了。

「是啊,很想一直一直都在她身边呢。」夏已醒也笑了,儒雅的脸上有名为幸福的神情蔓延。

「那么你和爵呢?」他突然转移了话题,清亮的眼眸里是若有所思的神情,「爵……很伤你的心吧?」

「呃……什么?」我不自然地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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