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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落脚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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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瞒我,这点异样还是看的出来的……不是住在朋友家,是他把你气走了吧?」

我默不作声

「爵还是个孩子呢,鲁莽又任性,性格也很暴躁冲动,爱人的方式又那么偏激和霸气……如果他伤害了你,那么一定是他在害怕,不想暴露自己的恐慌愈脆弱,不敢过多的暴露就的爱,才会主动去攻击别人。」夏已醒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他,有一颗很敏感脆弱的心,一点点风吹草动就会全副武装起来。你也是这样的孩子,爱得很辛苦吧?」

我垂下眼睑点点头,没有解释——因为在这么睿智、洞悉一切的夏已醒面前,实在没有什么好掩饰的。

「小时候没有做一个好哥哥,才会让他那么孤独,现在真的很后悔呢……让他受那么多伤、」

「伤?」

「快点进来吧!开饭咯!」奈茶的声音传了过来。

「先进去吧。」夏已醒说,我点点头,随他一起走进了家门。

法式的黑白复古留声机上,禁止的唱片重复旋转着,一圈又一圈地机械旋转,放出忧伤而年代久远的法语歌——《esisteinschneegefallen》,音符在犯贱里缓慢的堆砌。

灯全部关掉了,拉上了酒红色的窗帘,做工精致的金色烛台上白色蜡烛燃烧着明媚的火焰,带出一股淡淡的玫瑰精油芬芳。

奈茶像摆弄娃娃似的安排我坐到了夏已爵的身边,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开饭吧!」她高兴地说。

我慢慢地站起来,苍白着一张脸抱歉地对她笑:「奈奈姐姐,我胃不舒服,先上楼了。」没等她开口,我变离开餐桌,朝楼上走去。

不要靠近他,不要接触他。

会害怕,会受伤,会不知如何是好。

可是为什么,离得再远,还是可以听到他轻细温暖的呼吸,还是可以听到他樱桃色的心脏跳动的声音?

我就按身体慢慢的倾斜,仰卧在窗上,望着模糊不清的夜色发呆。

晚霞已经逝了,夜色画面那地从天边盖下来,将堆在苍穹中的愈多染成奇异的深蓝色,底部的云朵则没有被夜色大面积亲吻,还残存着黄昏的痕迹,因此呈现着浅薄的黄蓝相间的颜色。

肚子很饿,胃部有些疼痛,我用双手抵着胃,依旧固执地不肯下来。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一接通,裴凛蓝兴高采烈的声音便传了出来。

我懒得将手机贴到耳边,便按了扬声器。

「向葵,你在家吗?」

「我在……夏家,已醒哥哥的未婚妻想见我,所以我就回来了。」

「这样啊……那你有没有想我啊?」他故作可爱的嚷嚷。

「没有啊!」我装傻。

裴凛蓝在电话那头受挫般大叫:「怎么可以这样?你说我不在你身边时,你会把每一秒的时候都用来想我的!」

「是你逼我发誓的耶,又不是我主动说的。」

他哇哇乱叫:「向葵,如果你这么不乖的话,下次我会扑过来亲你哦。」

我的脸微微红了:「不行!」

「那里说你想我。」

「我想你——很想、很想、很想很想你……」

我一连说了几个「很想」,他委屈的声音又变了个调,兴高采烈起来:「既然你这么想我的话……我就只亲你嘴唇好了。」

我笑的不可抑制,手一抖,手机从掌心里滑落下来。

我从窗户上翻下来,正欲去捡手机,才发现有人悄无声息地站在我身后。

不用抬头,便可知道他是谁。

他不知站了多久,估计扬声以后裴凛蓝的声音也同样听得一清二楚……

「奈茶叫你下去。」

「哦,我不饿。」我冷漠地回答,转身背对他,手腕却被他紧紧拉住。

他几乎就按我抱在怀里,我的胸口愈他的身体紧紧贴合在一起,异样的感触令我的脸开始发烧。

「放开我!」

他按住我的头,狠狠地吻下来。

我无法支撑他的重量,向后倒去,他也随着我重重地摔在地上,夏已爵压着我霸道地吻我的唇,舌头在我的口腔内横冲直撞,像如饥似渴的幼兽,轻轻地颤抖着,捕食着最后的猎物。

回忆在他吻我的那一剎那冲破闸门,充盈了整个脑袋。

ps:下文为小字。

「你给我滚出这个家……」

「裴牧牧,我要把全世界的晴天娃娃都买下来……」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有多脏……」ps:恢复大字

「放开我!」我大声地喊着,推开他的身体,摇晃着从地板上爬起来。

「是啊,我怎么可以亲吻圣女贞德的嘴唇呢?」他戏谑地托着我的下巴,笑容冰冷,「弄脏了可怎么办啊?」

我瞪着他,气的浑身发抖,但我依旧高傲地扬着头,不停地告诉自己:向葵,你是骄傲的!向葵,你是勇敢的!向葵,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认输。

「向葵,你怎么不说话了?还在想我吗?」

摔落在地上的手机传来裴凛蓝的声音,我还没反应过来,手机已经被夏已爵拾起,甩出来窗外,在半空中划出一道银白色的弧线。

「你到底要干什么?」我朝他吼道。

「向葵,我好恨你!」他背对着我,发泄般狠狠的超窗户捶去。

「刷啦」一声,玻璃窗居然被他击碎,无数透明的玻璃渣子朝我飞来!

回过神来的时候,玻璃碎渣已经片片扎进我的皮肤!

来不及尖叫,来不及逃跑,老不及做出任何反应,细微而尖锐的疼痛从脸上蔓延开来,蔓延开来,一阵又一阵地疼痛。

我伸出手摸了摸连,几篇玻璃渣子狠狠地刺进我的手心。

夏已爵瞪大眼睛,脸色苍白,我从他背后的镜子里看见自己的脸上缓慢渗出了血。

「你……就那么恨我吗?」我轻言细语,视线逐渐变透明。

他漆黑的眼眸里一闪而过柔软无助的神情,像孩子似的看着我。

在那一剎那,我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

那一掌打得极其用力,我看到他左半边脸飞快地红肿起来,而我的手也持续地发麻,发疼。

「那,让你恨个够吧。」

我推开门,在夏已醒和奈茶惊讶的目光中飞快地跑走。

(5)

翌日,大雨。

毫无预兆的大雨,墨色的云朵被气流压得低低的,钝重的雨点迫不及待地从云隙里破空而出。紧接着,一道白色的闪电跨越天际,将天穹撕成两半。

裴凛蓝所在的教学楼离这里很远,而且刚刚我接到他的电话,班主任拖堂了,他等一会儿才能过来,因此我没有急着往下走,而是扶着走廊,看拿着花花绿绿伞的同学们在楼道里涌动。

缤纷而杂乱。

过了一会儿,放学的高峰期过去,走廊里顿时变得空落落的,偶尔有学生匆忙跑下楼,也只带起一阵寂静空洞的脚步声回响。

「向葵!」突然,背后响起一抹甜甜的声音。

我回头,一个女生披着一头很公主的长发,箍着草莓色圆点的发箍。

是裴牧牧。

「有事吗?」

「啊,没事。」裴牧牧故意用手轻抚着刘海,于是她手腕闪着银光华美异常的「xyj」三个英文字母便嵌入我的眼睛。

她很开心地笑,笑容里有一抹纯粹的炫耀和骄傲,「向葵,爵是我的了哦!我把他从你身边抢走了耶!你会不会很难过?」她得意地凑近我,像小狐狸一样打量我。

我冷笑了一声,背向她不去搭理。

「向葵,你说你很难过!」裴牧牧嚷嚷,眼睛里冒火,她摇着我,突然发脾气。

「你找死么你?」我烦躁地喊了一句,回瞪她,「闭上你的嘴!」

她的大眼睛因为愤怒而迅速盈满泪水:「你一定要说!说你难过!说你求饶!说你认输!」

「闭嘴!」

「我不管,你说你说你说!你抢走我的哥哥,别想再抢走我的爵!他是我的我的我的!」

我被她摇的头昏脑胀,好不容易挣脱开,我皱着眉问:「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抢走你的夏已爵?」

「你的眼神告诉我的!你不要那么的志在必得!我讨厌你那么得意的眼神!你很骄傲吗?我不准你骄傲!」

「你简直有病。」我对她的无理取闹感到厌倦,朝楼下走去。

「向葵,我讨厌你!」她解气般狠狠推了我一下。

我一脚踩空,剎那间从高高的楼道上滚了下来,迷乱的星火从眼前飞速掠过。坠地的巨大疼痛感压迫着我,膝盖不知道划到了什么东西,开始喷涌而出温热的血液。

鲜艳的温热液体至我的小腿,顺着腿部的曲线滴滴答答落到地上,哀艳而狼狈。

我使劲揉了揉眼睛,古怪地笑了。

这是我,本月的第二次流血,而且这两次受伤,竟出自情侣之手,真可笑。

简直滑稽透了。

「我……不是我推的!不不不!,是你活该!」裴牧牧站在楼道惊慌失措,当她看到我膝盖上愈加猖狂地奔涌而出的鲜血时,惨白着脸发出了骇人的尖叫,从楼道里消失。

胆小鬼。我不屑地督了督嘴,咬着唇扶着楼梯沿边站起来,慢慢地朝楼下走去。

「不要走出去,外面在下雨。」正当我准备跨出教学楼时,身后淡淡的熟悉声音令我不禁一震。

身后的少年像江南雨后的一抹温暖彩虹,无声无息地凝在天穹,美得令水墨画般的江南水乡全然失了色。仅是惊鸿一督,便令人沉迷而无法自拔。

他匪夷所思地出现在我身后。

我赌气般对他冷笑:「你管得着吗?」然后我毫不后悔地走进雨幕。

「向葵,你受伤了,不要和我赌气。」夏已爵将我抱回教学楼,自身的一半已浸早雨中。

「这么关心我?这是你的作风吗?走开。」我推开他,大步向前走,却忘记了自己的膝盖正在流血,于是一阵钻心的刺痛从膝盖传遍整个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我狼狈地跌落在雨中。

天际淡蓝色的闪电在我跌落的那一刻在天穹划出凌厉的光弧,雷声轰鸣。

我惊恐地想向后挪,却生了根般坐在雨幕里,任由倾盆大雨「辟里啪啦」地打疼我的身体。

空旷的雨幕里,油然而生被遗弃般的落寞感。

「向葵,你没事吧?」夏已爵抱住我,检查我的膝盖和肩膀,他的声音在轰隆作响的雷声中显得格外脆弱。

「玻璃吗?取出来了,你不怕毁容,我怕。」我故意扭曲他的本意。

他听了我的话,怔了怔,伸出手指,似乎要触碰我脸上被玻璃划出的众多细小伤口。

「别碰我,碰了脏女人,也会变脏的!」我朝他吼道。

他不说话,默默地抱住我,将我塞进怀里,替我挡住雨。

漆黑的眸子里是脆弱无比的忧伤神情,在长长的被雨打湿睫毛的掩盖下朦胧而美丽。

我带着那抹讽刺般的微笑,等待着他下面的话。

「一直都想和你说,对不起。」他像个孩子,垂着头,双手交迭,不安地变换姿势,「我为那次说的话道歉。」

「那次?哪一次?是让我混出家的那一次,还是说我脏的那一次?或者差点毁了我的脸的那一次?」

他的嘴唇动了动,无辜而迷惘,像个因做错事而忏悔的圣徒:「对不起……」

「你没有对不起我,因为彼此陌生是不需要道歉的……『对不起』,只有朋友才配说。」

我们站在雨幕里,身体靠近了,灵魂却如此遥远。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原谅我好不好?我不会那么任性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向葵,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他抱着我,柔弱地吻着我的唇,一遍又一遍呓语。

此时此刻我的头脑一片空白,有的只是刻骨的恨意和麻木。

「向葵,我来了。」裴凛蓝撑着伞从前方走过来,推开夏已爵,,温柔地擦擦我的唇,宠溺地揉着我湿湿的长发。

夏已爵顿时脸色煞白。

「裴凛蓝,你给我滚!」他一字一句地说。

「你主宰不了。」裴凛蓝淡漠地昂头看着他,雨幕中充满了剑拔弩张的气氛。

「如果你敢让一切重新来一遍,我会亲手杀了你。」少年抿着唇,神情凛冽。

裴凛蓝嘴唇轻动:「你知不知道……你所了解的一切,都不是事实。我很重视你,不想伤害你……而且是我,宁愿承担一切。」

「不要打哑语,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你不可能去篡改。」

裴凛蓝还想说什么,我拉了拉他的长袖,对他暖暖的笑:「我们走吧。」

裴凛蓝用苍穹蓝的眸子注视着我,然后无比疼惜地点了点头。

我依靠着他慢慢地向前走。

「呃……先扶我回去。」我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他说道。

他睁大眼睛,闪过一丝不安的神色,但还是乖乖地扶着我回到原地。

夏已爵墨色的发丝在雨水中浸染下早已湿透,看到我回来,他迷茫的眼眸里闪现一丝光亮。

「向葵……」

我撩开长发,将向向日葵耳坠从耳朵上摘下,摊在掌心,然后掌心缓慢地旋转360°,原本珍惜无比的向日葵耳坠无力地掉进了脚边的水坑里。

连回声都没有,在轰隆作响的雷声中悄然沉入水坑深处。

「夏已爵,这样就……真正结束了呢。」我状似云淡风轻地说出这句话,夏已爵剎那间垂下了嘴角。

雨点刷啦啦从云的缝隙里坠落,到这巨大的冲力狠狠地砸向地面。

淡灰色的徜徉起忧寂的雨雾,模糊了我的视线。

我们结束了。

我们结束了。

真的结束了。

脑海里不断回响着这句话,巨大的回声撞击着我的脑袋,袭来一波一波的空洞感。

我和裴凛蓝转身离去。

我们,会不会也是一场虚无的旧电影呢?

此时此刻,如同老电影离别的镜头轮回上演——他在原地定格,在灰色的雨幕中望着她熟悉的身影逐渐远去,伸出手在半空中徒劳地想抓住她,而留于掌心的只是一抹不存在的雾气。

他的眼眸一片空白,雨雾里她的身影模糊,一会儿就不见了。

(6)

夜深了。

闭上眼,就可以看见那时他哀伤而清亮的眼眸。

睁开眼,就被无边无际浓重孤独所包围。

无论是闭眼还是睁眼,都如此难以忍受。

我终于从穿上爬了起来,走出卧室,站定在裴凛蓝的房前。

犹豫了一下,放在门把上的手还是慢慢缩了回去。就在我准备走的时候,门开了。裴凛蓝到着温暖的笑,苍穹蓝的眼瞳清晰无比。

「你怎么知道我在门外?」

「一直在等你,总感觉,此刻的你,或许会需要我……素以,没有睡,一直等着你来敲我的门,放下伪装和坚强,完完全全地属于我。」

完完全全地属于我……

裴凛蓝再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已不由自主地投入他的怀抱。我第一次将他抱得那么紧那么紧,这样的拥抱,甚至可以让心跳停止,呼吸停顿。

睫毛上已经凝起了泪滴。

伪装在此刻如同失去效果的糖衣,褪去了不可一世的光艳亮丽。暴露出原本最真实的面目。

他拍拍我的头,温润地笑:「去天台吧。」

天台。

裴凛蓝撑着一把鹅黄色的伞站在一边。

我出神地凝望着伞面淡淡的鹅黄色。

我如同向日葵一样掉下了一大颗大颗的眼泪,声嘶力竭的将美丽的面孔哭的苍白。娇嫩的面庞便褪去了深深的温暖的色泽,变成如此狼狈和憔悴的鹅黄色。

我情不自禁地用指腹轻轻摩擦着那把鹅黄色的伞,传递到指间的却不是期待已久的温暖。

呵……鹅黄色,无论有多像掉了色的向日葵色泽,也始终无法替代那种明媚与温暖。

就好想心中的位置,一旦有人抢先坐下,那么纵使他离去,那种朦胧淡雅的芬芳,也依旧索绕于心,挥之不去。

我的向日葵伞,已经离开我多久了?

而我心中的少年,也已经离开多久了?

我将手放在心脏上,嘴边掠过一丝悲伤。

裴凛蓝突然温柔地拉起我的手,长长的睫毛眨动着:「向葵,还记不记得,那次唱歌比赛,我有一句话未说完……」他温柔地靠近我的左耳,「那个时候想告诉你,『你知不知道?你最大的优点就是——你是向葵』。」

「因为你是向葵,可以脆弱,可以坚强,可以勇敢,可以暴躁,可以任性,可以幼稚,可以粗鲁,可以寂寞,可以孤单的向葵……真不知道,怎么会这么突然地。就轻易喜欢上你了呢?」

还没等我完全消化他的话,他便再度轻轻开口:「做我女朋友吧!」

我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望着他。

他安静地看着我,嘴边调皮温和的笑容消失,眼眸明亮,一脸认真。

夜色静芜。

他温暖潮湿的苍穹蓝眼中倒映出我的模样。

我听到我的声音,如短暂黑夜里白光的悸动,带着清晨露珠般的明亮,轻轻地说:「好。」

那一剎那,他开心得像个孩子,雀跃地揽着我,轮廓柔和的脸庞轻轻靠近我的脸,靠近我的唇……

然而,却在凝视的瞬间微微一笑,将我轻柔地抱进怀里。

匪夷所思的举动。

「你为什么不吻我?」我语无遮拦地问了出来,随后红了脸。

裴凛蓝调皮地笑:「那么想被我吻吗?」

「哪有!」我假意挥舞着拳头。

他将我更加轻柔地抱紧:「只要抱着你,就已经很满足了。若是再贪心地奢望更多的幸福,我怕会失去你。所以,只要抱着你就够了……」

「向葵……我不想失去你。」

夜色如烟弥漫在半空,小小的雨滴坠落,宛如水晶破碎的声音……

少年的呓语。尾音的拖曳。

夜色。雨烟。水珠。鹅黄色伞。眼神。凝望。浅笑。

此夜如此美。

(7)

次日,天空完全没有受昨日大雨的影响,快速地回复了纯白湛蓝的模样。

这节体育课男生打篮球,女生打羽毛球。

因为腿受了伤,我安静地坐在巨大的花坛上,没有参加他们的运动,百般无聊地看着纯白的羽毛球在半空中划出一道道的弧线。

就在这时,羽毛球偏离了轨道,朝我身后的花坛飞过。

「向葵,捡一下羽毛球!」同班的女生喊我,我望了望自己已经止血的膝盖,朝她点了点头。

然后慢慢地翻进花坛,捡起那个羽毛球。

然而我低估了膝盖处的伤口,下蹲的时候,原本貌似愈合的伤口剧烈地疼痛起来。

我蹙紧眉头,慢慢地弯下腰去,膝盖处有血渗了出来,裸着的小腿已被慢慢染红。

「向葵,快一点儿哦!」女生好像等得不耐烦了,催促道。

我立刻蹲下身从两盆花的缝隙里找出那个羽毛球,缓缓地从花坛中爬出来。

伤口又一次裂开,温热的液体不一会儿就流满了小腿,满目鲜红。

「啊……」同班女生瞪大眼睛,望着蹒跚走来的我,惊慌失措,「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这样!」

我微笑着摇了摇头:「没事,等会儿去保健室就可以了。」

可是那种撕心的巨大痛楚……

我蹙着眉头站在原地,有些无法移动步伐,但还是很坚强地微笑,慢慢地后退,不想暴露此刻的自己有多软弱无助。

就在这是,不远处传来一声尖叫。

而后,我看见菲菲本能地向我奔来,速度快得像一团小火球。

她抱着我,惊恐得望着我的小腿,不停地问道:「怎么了?怎么会这样?你怎么会受伤?你流了好多血,疼不疼?疼不疼?我们快点儿去保健室……」她扶着我,试图带我去保健室。

我怔怔地望着小火球一样毛躁的菲菲……轻轻地伸出手,温柔地抚摸着她乱蓬蓬的头发。

她僵住了,突然发现自己在做什么,那种小鸽子般单纯而惊恐的戒备神色又重新回到她的脸上。她生硬地放开我,朝反方向走去。

毕竟……还是无法回到过去啊……

「曾经说过……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可是现在,我们却这样了……」我苦涩地望着她离我远去,轻轻地说道。

走出几步的菲菲脚步停顿了一下,回头迷茫地看着我,然后飞快地跑过来,一脸泪水地扑到我身上:「不不不,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葵葵,我不要这样了,是我错了,是我太小心眼了,我不要你离开我,我好喜欢你……葵葵,我们和好吧!我再也不要离开你了!」菲菲急急地说道,声音委屈而柔弱。

我推开她。

「葵葵,你不要推开我,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发脾气了,你不要这样……」察觉到我推开她,大颗大颗的泪珠从她脸上滑落。

「啊……我推开你,四不像把你的白裙子弄脏。」我指了指鲜血淋漓的腿,又指了指她染上血迹的白裙子,无辜地笑。

「什么嘛,吓死我了。」她破涕为笑,又凑了上来,将头埋进我的脖子上,柔软干净的短发散发出婴儿般的乳香,「我不介意,我要在你身边,要和你一直在一起!」

她像一个可爱的孩子,声音软软地撒着娇:「刚才看到你流血,一下便什么都忘记了。看到你明明流了血还要装出没关系的样子,我的心都快疼死了!」

我无辜得望着她,面对突如其来的和好不知所措。

她突然又软软地粘着我,委屈的眼泪一滴一滴落到我的脖颈里:「就算summer喜欢的人是你,我也不生你的气,我不要怪你,也不会怪你!因为你,向葵,是我的朋友,一辈子的好朋友!我以后不会再任性,也不会再幼稚!再也不会这样了!」

菲菲紧紧地抱着我,我也同样紧紧地抱着她,那么紧那么紧。对于这份失而复得的幸福,我们都不会再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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