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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三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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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宏道:“那不是太丢人了。”

马百平冷笑道:“陶兄弟,我们不是光为保镖,也不是为了跟人赌狠斗胜,金陵这片基业是我辛苦创下来的。”

陶宏道:“燕青的底子摸清楚了,他是沈三的传人,也没甚么了不起,咱们用不着那么多人。”

马百平一笑道:“这么说陶兄弟有把握对付他下来了。”

陶宏道:“属下请求一试。”

马百平道:“好极了,就请陶兄弟辛苦一趟,如果你能一个人把事情摆平了,这十万两银子就移作你的奖金。”

这是个很诱惑人的数字,座中诸人都怦然心动,连老一辈的都为之色动,林奇连忙道:

“燕青的底子我更清楚,他的行囊中有三白剑谱,蓝凤郭小琴已经从头看到尾……”

马百平笑道:“那更好,林兄弟也去。”

黑虎陶宏一翻眼道:“老林,这是隆武的人,你插一脚算老几?”

林奇也一翻眼道:“景泰有两位老镖头也去,事情是大家的,怎么没我份呢。”

尤俊笑道:“两位兄长都去,谁把燕青收拾下来,契金就归谁,大伙儿出力,就由大家均分,十万两银子不是小数目,一个人花不了,何不落个皆大欢喜呢?”

马百平道:“好,就这么说,连尤兄弟一共去六个人,但全部的提调则由尤兄弟主持,限期是明天中午,大家准备一下就出发,到那儿还得调查一下,看看他有没有帮手。”

马百平的话就是决定,大家也都没话说了。

临行前,尤俊到马百平的屋里请示最后机宜。

马百平笑笑道:“老四,还是你行,一提赏格,这两个家伙就自己争着要去了,如果硬派他们,他们说不定还会拿跷呢。”

尤俊笑道:“他们当然争着要去,这两个家伙都欠了一屁股的赌债,急着等钱还债呢!”

马百平笑骂道:“一定是你掏的鬼,他们平常不好赌的。”

尤俊笑道:“财帛动人心,昨天晚上小弟存心挤挤他们,拿着这趟保镖的花银在厅邀兄弟伙推牌九,我做庄,输下上千两银子,他们瞧着眼红,也就下来了,我就专吃他们赔别人,到了天亮,我自己小输,他们却写下七八张借条,每人合起来有上万两呢。”

马百平道:“他们不知道是你玩鬼吗?”

尤俊笑道:“不会的,我也是输家,赢的都是别人。”

马百平拍拍他的肩膀道:“好,全交给你了,可别真叫他们把十万两奖金赢了去,否则我的公帐上不好报销,就得贴私囊了。”

尤俊道:“兄长放心好了,兄弟宁可叫燕青赚了去,也不会落在他们的手里,燕青赚了去,兄长可以报销了。!

马百平道:“那当然可以,可是对总坛就不好交代了!”

尤俊道:“如果他们两人都不回来了,兄长对上面也有话可说,我相信总坛不会怪罪兄长的。”

马百平道:“燕青能放倒他们吗?这两个家伙手底下狠来得,纪叔与秦六叔未必能强过他们,十大护法中,恐怕只有丁大叔与薛二叔能盖得下他们。”

尤俊一笑道:“看情形,反正到时候,他们一定争先出手,燕青不行的话,三位老爷子还行。”

马百平道:“做得严密一点,别让人看出来了。”

尤俊道:“兄长放心,小弟保证叫他们有去无回就是。”

两人又以一笑达成默契,尤俊才出门而来,其余五个人都在马上等候待发了,三个老的是青萍剑史剑如,神手灵猿陈亮,八臂神裘梅风,他们倒无所谓,神态悠闲地坐在马上不置一词。

黑虎陶宏却冷笑道:“尤四兄,你现在是要人了,竟要几个老爷子等你了。”

尤俊将脸一沉道:“陶宏,在局里关起门来,我们是自己人,你如何对我说话都没有关系,但出了大门,请你记住你的身份,我是镖头,你是手下,你这种态度,让局外人看了很不好,进一步对镖局的内部也会起疑了。”

陶宏没想到会碰这个钉子,恼羞成怒道:“你这是对我说话!”

尤俊沉着脸道:“不错,但不是对你说话,而是教训你要守份。”

陶宏怒吼道:“你敢!你凭甚么?”

尤俊一扬手中的一块小小的铜牌道:“就凭这个,你服不服?”

那是金陵分坛的符令,陶宏脸色一变,忍住气不敢开口了,尤俊又沉声道:“林兄弟。”

白雁见情况不对,乖觉地恭声道:“属下在,听候指示。”

尤俊道:“陶宏桀杰抗上,应于薄惩,领鞭十下,立刻执行。”

林奇微愕迟道:“镖头是要属下执刑?”

尤俊冷笑道:“难道要三位老爷子来动手吗?”

林奇顿了一顿才道:“属下遵命。”

提是马鞭走近陶宏的身边,陶宏目中怒火直射,使他一时迟疑不敢动手,尤俊又沉声道:“林兄弟,在行刑时,受刑人如有违抗等情,立于格杀不赦,鞭重以见痕为度,不得循私,开始!”

这是正在镖局的大门口,不但有本局的同仁伙计,也有过路的行人与左近的街邻,围了一大堆。

林奇朝陶宏歉然一笑道:“陶兄,兄弟是奉命行事,请多原谅。”

说完一鞭抽下来,陶宏的脑门上就起了一条红痕,他落鞭的劲道倒是下得恰到好处。

陶宏的手已按上了腰间的剑,可是林奇的左手也按在剑柄上,不仅如此,史剑如裘梅风与陈亮也都蓄势待动。

这四名高手监视之下,陶宏知道再使性子就是自寻死路,而且被人抓住大帽子,死了也是白死。只有咬牙切齿地便挨了十鞭,打完后脸上颈上已满是红红的鞭痕。

林奇朝尤俊一恭身道:“行刑完毕,敬候示下。”

尤俊道:“辛苦了,但陶宏还忘了一件事,你提醒他一下。”

林奇想了一下才道:“陶兄,向尤镖头谢罚。”

陶宏目中凶光一闪,但还是忍气吞声向尤俊一拱手道:“属下无状,敬谢镖头从轻发落。”

尤俊淡淡地道:“罢了,以后注意点,我也不是故意要处罚你,只是大局必须要维持,纪律不可松弛,现在你跟林奇先走一步到达地头后,觅妥下处,同时就近查访一下对方的行动,那里的情形你们较熟,我到达时,就要你回报的。”

陶宏又恭声应是,与林奇上马飞驰而去。

青萍剑史剑如忍不住哈哈大笑,道:“痛快,痛快,这狗头今天总算尝到厉害了,老四,还是你行,你比百平还有魄力。”

尤俊笑道:“百平兄主持大局,行事当以宽大为主,而且也有许多顾忌,不如小侄可以自由放手行事。”

陈亮道:“老弟,你现在身份与我们平行了,这次又是你做主帅,可不必对我们如此客气了。”

尤俊忙道:“那怎么敢当,小侄全仗各位老爷子的提携,百平兄把小侄提升,主要就是因为小俊对各位老爷子晓得恭敬,而一些小兄弟们,对各位老爷子的敬意不如往昔了,百平兄深感不安,才特令小侄加以整顿一下。”

这番话使三个老的十分舒服,就是在镖局里面的几个老的都眉开眼笑,连连点头。

马百平跟薛依在谈话,笑笑道:“薛二叔,还是您有眼光,尤四弟的确是个人才,小侄愚昧,以前竟没有发现他的长处而加借重。”

薛依是最开心的一个,尤俊不但是他引进,也是他一手教出来的,尤俊的成就,就是他的面上风光。

因此他立刻道:“哪里,哪里,这孩子自己懂得上进,也不是愚叔一人之力,各位老哥弟们也都帮着照料他成材的,最主要的还是你的提拔。”

他很懂得人情世故,不独居其功,把尤俊的成就分润给每一个人,自然引起了皆大欢喜。

尤俊等四人赶到镇江府时,已经天黑了,其实两地相去不过百里,快马不用两个时辰,他们是故意慢慢地走,路上作了一番计较,而且也给陶宏与林奇充分的时间去了解状况。

天魔令主秘密控制住一个震撼江湖的组织,自然有他一套的手腕,即使在各分坛,也只有的连纵系,没有横的接触,刺探消息的眼线,只向他特置的心腹呈报,再转呈给分坛主持人,所以想要叛变他很不容易,陶宏与林奇是专司转递消息的特使,各领一部份秘密人手,因此尤俊才要他们先来了解一番。

抵达时,林奇在路口等候,尤俊问道:“林兄弟,对方有动静吗?”

林奇道:“没有,属下的分站根本不认识这个人,也不知道有劫镖的事。”

尤俊道:“这也难怪,秦淮河畔闹事时,消息没传到这儿来,他劫镖时也没有别人在,这家伙又寂寂无闻,陶宏呢?”

林奇道:“他还在继续打听,少时会到使处禀报的,也许他会有消息。”

尤俊冷笑道:“林兄弟都不知道,他会有甚么消息,分明是对我有成见,不愿意来见我而已。”

林奇讪然地道:“陶兄弟的性子燥烈一点,令使请多曲谅。”

尤俊冷冷地道:“他的心胸狭窄,睚毗必较,根本不适合这种工作,由于他今天的态度,跟我同在一局必难相处,林兄弟,你是上面的人,应该清楚,如果这样闹下去,上面会支持谁?”

林奇道:“令使是总坐与分坛提升的人,自然是支持令使,况且今天的事是他不对,属下已准备呈报总坛,将他撤换回去,另外派个人来。”

尤俊道:“两局一家,实在没有派两人的必要,林兄比他稳健多了,我想呈请百平兄转示总坛,由林兄一肩兼任两处。”

林奇睑色一喜,却又道:“这个……属下固不辞辛苦,但属下可不能作主。”

尤俊笑道:“我想没问题,事兴与人和,由百平兄据情上报,林兄侧面加以证实,总坛必定会答应的,以后我们合作也愉快得多了,林兄意下如何?”

金陵分坛是最肥的缺,多领一职,不仅权限加重,利润也提高了一倍,林奇怎不为之心动呢。

急忙一躬应道:“属下全仗令使栽培,敢不倾心以报。”

尤俊笑道:“别客气,我的令使身份只限这件任务,是暂时的,以后还要林兄多支持赐顾呢。”

林奇道:“令使已经是护法兼镖头了,职分为上司,况令使得总座青眼独加,以后是令使照应属下的地方多。”

尤俊一笑道:“彼此,彼此,大家都别客气了,我在路上已有这个意思,难得林兄一人在此,正好说说知己话。”

说着握握他的手,林奇感到有一个小字团塞了过来,忙接住了,将他们引到宿处,却是一家大店房,每个人都开了一间雅房,林奇亲自接了烛火,送尤俊进房,打开纸团看了一遍,随手在火上烧了道:“属下这就去找陶宏问问去。”

尤俊见他烧毁了纸团,一笑道:“林兄是个干才,我就不多关照了。”

林奇道:“属下知道。”

压低声音又道:“郭小琴把三白剑式的精招平波三式记下了,属下一定可以做到天衣无缝,令使静候佳音吧。”

尤俊笑道:“十万两赏金已经在囊中,为了使三位老护法开了口,最好是五五均分,但我这一份还是林兄的。”

林奇赶忙道:“那怎么敢当呢,令使该多要一份才对。”

尤俊笑道:“我花费不多,而且我弄钱的地方多,现在有了这个机会,只要没人捣蛋,我们合作之处尚多,你就别客气。”

林奇再三称谢,才喜孜孜地去了。

尤俊出去,陪着三老用餐,约莫一刻工夫,林奇来了,神色十分凝重地道:“陶兄被杀死在金山寺下江边,可能形迹已露。”

三老都为之一惊,尤俊忙道:“是谁下的手?”

林奇道:“不知道,胸口咽喉及小腹各中一剑,剑痕只有一个深洞,十分干净俐落,对方必是个高手。”

青萍剑史剑如道:“那好像是三白先生的达波三式,由下挑上,一气呵成,我们看看去。”

五个人来到江边,黑虎陶宏的尸体还半浸在水里。

史剑如惊道:“果然是达波三式,浪子燕青开始下手。”

其他二老神色惊异,只有尤俊与林奇相视一笑。

中午,镇江府城西门外,有一家四海春酒馆。

招牌上口气大,酒馆的规模只是一家小村店,供那些进城卖菜的乡下人歇足打尖。

酒不好,菜也不会好,但生意不错,乡下人挑了一担菜,以及自养的鸡鸭,自捕的鱼虾,送进城卖完了,回程时刚好是是中午了,就在这儿喝上一杯,四海春就是为这些主顾而开设的。

可是今天那些老主顾们都很失望,酒馆空着十几张桌子,只坐了五个人,酒店的老板伙计站在门口,直朝那些主顾们打恭作揖陪不是,今天不做生意。

整家店子被那五位达官老爷包下来了。

酒楼下面飘着金陵隆武镖局的镖旗,还有着一张字条,说明本店暂停营业,但因为主顾们都是不识字的居多,所以老板伙计还得在门口说明。

座上的五个人,最急的是林奇,一直摇头外望道:“已经过午了,怎么还不来。”

尤俊却沉稳道:“他既然在这儿杀了人,不会不来的。”

林奇道:“他要是不来,咱们不就苦了,回去怎么交代?”

尤俊一笑道:“不来是他的失信,咱们为的那面镖旗权当旧了作换面新的就是,省下了十万两银子。”

林奇额上流汗尤戚的道:“可是陶兄的被杀又怎么说呢?”

尤俊道:“史老爷子监定过尸体,证明是三白达波三式所致,世上会达波三式的只有燕青一人,往总坛报就是了,追凶的事,如果是在金陵地面上,咱们当然要查,否则就归总坛处理,咱们不能搁下大事,专忙这个。”

青萍剑史剑如哈哈地道:“假如达波三式只有燕青一个人会,自然是没有问题,就怕另外有人也会这种剑法。”

林奇急得直淌冷汗道:“三白别无传人,还会有谁呢?”

史剑如道:“那可很难说,蓝凤郭小琴就看过三白剑笈,这三式剑法学起来并不难,只是差火候的深浅而已。”

尤俊道:“史老说笑话了,琴姑娘又怎会杀陶宠呢?”

史剑如道:“老夫不是说一定是她,因为这三处剑痕太深,不像熟手所为,三白施展这一招时,剑深不过两分,取的都是致命之处,兵不血刃就可达到毙敌的目的,陶宏死得太勉强了,看起来令人难以相信。”

尤俊道:“燕青是三白传人,火候自然不深。”

史剑如笑笑道:“老夫只是就事论事,琴姑娘远在金陵,也不可能到此地来杀人的.只是说陶宏死于燕青刻下,未免太离谱了,他若是只有这点火候,不可能打败纪子平的。”

林奇急得脸上都变了色,尤俊却道:“不管陶宏是否死于燕育之手,咱们都必须裁定是燕青,否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总坛往下追究,咱们不胜其烦,对咱们的名誉也有影响,史老以为如何?”

史剑如这才点点头道:“老夫自然没意见,但怕林老弟另作呈报,说老夫判断不实,老夫可担待不起。”

林奇忙道:“哪里,哪里,属下一定尊重史老的判断,对三白剑术的研究,史老是权威,谁敢怀疑呢?”

史剑如一笑道:“林老弟这么说.尤老四又不愿多事,老夫自然也不便多事,好在此行是尤老四做主帅,林老弟是协从,我们三个老的只是跟来看了,有了问题还是二位负责。”

尤俊道:“小侄负全责,陶宏是燕青杀死的,这是结论。”

林奇这才吁了一口气,尤俊忽道:“来了!”

众人都精神一振,店中进来两个人,都是金陵兄弟镖局的神鞭双杰,莫桑莫梓兄弟。

史剑如一怔道:“他们来做什么?”

莫桑却走过来揖一揖道:“承蒙见邀,不知有何贵干?”

史剑如愕然道:“我们邀的?莫老大,你开什么玩笑?”

莫桑也愕然道:“怎么史老不知道?敞兄弟因为在金陵赋闲无聊,到金山寺来散散心,昨夜接到贵上百平兄的帖子,说有事请做敞弟来作个见证,在下直感奇怪,但受宠若惊,不敢不来,谁知史老竟不知道,那不是拿我们兄弟开玩笑。”

莫梓也愤愤道:“我早就说了,隆武镖局是多大的字号,有什么事情会找我们小人物来做见证,大哥偏要说彼此同为镖行一脉,马镖头既是以礼相请就应该来一下,结果却是自讨一场没趣。”

莫桑在怀中取出一张帖子道:“史老,这可不是我们自己往脸上贴金,帖子在这儿,既然用不到我们,我们也不在这儿惹厌了。”

尤俊接过帖子一看,也怔住了。

帖子的确是马百平具名的。

“敞局偶因微故,适知贤昆仲侠驾经过,敬盼虎驾于明日午时,经过西门外以为见证,尚稍念及同道之谊,予以赐准,劳神之处,客当面谢弟马百平拜。”

尤俊苦笑道:“这帖子是谁送去的。”

莫桑道:“不知道,我与会弟游山去了,帖子是交给金山寺由知客僧转达的,就因为没见到送帖的人,无法辞谢,否则一定不敢当此宠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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