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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十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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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桑道:“也许有可能,但不必为此操心,镖行有公约的,只要是涉及官方,有官方的人出面查询,而且确证是犯法的勾当时,照例镖局可以撒手,而用预付的护费也不必退还。www.xiashucom.com”

燕青道:“既有这个公约。就不必为这个操心了,但莫兄在签约时,不妨提一提,看看对方的反应。”

莫桑道:“那当然,每笔生意承接前,我们都会将公约跟货主说明的,何况公约就贴在客厅帐房中,他也应该看见了。”

燕青点点头道:“好,那就签约吧。”

他跟尤俊又回到屋中,在旁边看着莫桑与那中年人商议了一番,然后双方各执一纸,由燕青与莫桑先签名画押,那中年人也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吴向天。

燕青心中微微一动,在他的印象中似乎听见过这个名字,只是一时记不起来,不过此人既然能在自己的脑海里留下个印象。必然是个江湖人无疑,这笔生意就越发透着离奇了。

莫桑果然将公约上的事又重提了一遍,吴问天笑道:“当然,当然,敝人进门就看见了,这笔货既然出如此重价托保,当然有它的重要性,也许会有点风险,但货物的来源却绝对不会牵上官司。”

一切都商定了,吴问天当场付了五十万两银票,作为定金,如果镖货顺利送达,于收交回执时,再付五十万,如果出了问题,这五十万就算是赔偿镖行的损失了。

因为草约上规定,护送的镖客务必尽心,除非是重伤或死亡而失镖,镖局才不负赔偿的责任,否则就将按照定金加倍退还。

一般情形是没有这种规定的,但因为这是一批无须赔偿的镖,对方提出这个要求,是为了预防镖客随时畏怯退却,或者与人故意串通而劫镖,所以这个条件也不算过份,而且且合同上要燕青签署,也是指定要燕青负责到府的意思。燕青青怀着一肚子狐疑,把吴向天送去了,却留下了尤俊,在镖局里又商量了一阵,才请尤俊去准备了。

第二天,燕青准备了一辆车子,车夫进由尤俊改扮的,等候吴问天来后,就上车启行了。

他看到了那口箱子,是一口用平常的樟木箱,大小尺寸一如所言,但也有点特异之处。

这口箱子是没盖的,那就是说特制的一口箱子,放过东西后,就密封钉了起来,不但如此,箱子的四角还钉上了包铁,很厚的钢包铁,配合着箱子的大小包得很紧密,除了慢慢地撩开之外,即使用利剑也无法在短时间内劈开,这证明其中的东西的确很贵重。

燕青帮他把箱子提上车子时,也试着勘察了一下。

箱子很重,很可能里面还套着一口钢铁的小箱子,而且摇动时里面很着实,证明里面还衬上棉花之类避震的软东西。

由此可见那货品不会太大,最大也不会大于一个西瓜。

是什么样的宝贵玩意,价值有千万之数呢。

本来燕青以为是对方别存心意,而且很可能是天魔教的人捣的鬼,想把自己挤出金陵去。因为他不要隶在于天魔教的镖局护送,就是一个很明显的破绽。

但是从吴向天的态度上看来,确又不像,尤其是这口箱子如此慎重包装,里面的东西的确是很珍贵!

再者尤俊带来的消息也可以证阴。马百平听说吴向天的谈话后,表示了极度的好奇。

他不但遣尤俊前来帮忙,而且把镖局里的硬把子都出动了。

除了了宏与薛依之多,又增添了青萍剑史剑如,八臂神裘梅风望手灵猴陈亮三人暗中随行。

那是金陵分坛中的前五名护法镖头,而且马百平自己还可能暗中也随行助阵。

这是透过尤俊,只告诉了燕青一人,是为了向燕青表示笼络之意。

再者,金紫燕传来了消息,她与金姥姥金雪娘也将暗中随行,一探究竟,在必要时为燕青支援。

总之这趟镖虽然没找到马百平所属的两家镖局而由兄弟镖局承保,金陵分坛却等于接受了燕兄转托合作的要求,而且出动了从所未有的声势实力参予了。

燕青自己也作了一番部署,分为明暗两起,明里他叫莫梓连夜启程,先赶到余杭的红叶庄,找柳浩生递个信。

一方面是向柳浩生打个招呼,说自己趁便往访,另一方面则是请柳浩生也帮忙照顾一下。同时查查柳浩生的底细,以及在余杭有什么特殊的人物会保镖。

当然这也借机会告诉田雨龙一声,请他注意事情的变化,看看是何方神望在居间活动着,用心何在。

暗中他通知了花怜怜借惜姊妹俩,叫她们在往鸡鸣寺去烧早香,然后找到九老会的连络人也在暗中策应。

燕青隐隐有个感觉,这一趟镖,将会引出一场武林上的轩然大波,也许会把天魔教的底细亮了出来。

做妥这些部署,他才启程上道,自己陪吴问天坐在车子里,没插镖旗,以暗镖的姿态上路。

实际上先先后后,已有几撮人在盯着了。

说是暗镖,却因为吴问天先找过其他的镖局,风声早透露出去,尚未离城,就碰见了不少镖局同行,眼睛都盯着这辆车子。

燕青相信那十三家镖局的主持人,如果不是有要事所羁,也一定会钉在后面,跟着瞧热闹。

由金陵到余杭,五天的时间很充裕,每天赶上百来里就行了,燕青也不急着赶路。

他让莫梓先一天赶上余杭,预计有两天就可以到达,使柳浩生有足够的时间从容调查部署。

而且据燕青的估计,在路上是不会有问题的,问题的发生,必然是在靠近余杭的时候。

这从吴间天的态度上可以判断,前两天,他的神态极其悠闲,下车休息,并没有十分注意那口箱子,只有住店时才搬到房里去。

三天后到达了吴兴,他才有点紧张,不住地注意前后的人了,有时还持别提醒燕青注意一些人。

但燕青却很放心,他指出的那些人,大都是属于隆武镖局的,也有一些是不认识的,但尤俊却已通知了他暗中随行隆武的人,分别加以监视注意。

结果有的不足注意,根本就是普通生意人,凑巧走在一路而已,但也有一两批是大问题的。

其中最值得留神的是两个中年人,也骑着马,从金陵开始,就忽前忽后,盯着他们这辆车子。

第四天歇在武康县,他更紧张了,抱着箱子躲在房里,连用饭都不肯离开,燕青也不勉强他。

因为这口箱子的设计极佳,重有一百多斤,既没有提手,即使有人以迅速的手法抢了去,也无法很快地带走,何况住店时,房间的前后四周,都有丁宏,薛依等人把四周的空房都占住了,没有人能抽空得手的。

燕青与尤俊也分住了两个屋子,紧贴着吴问天的左右,也是为着便于照顾。

这天晚上,尤俊出去转了一转,脸色沉重地来到燕青的屋子里,低声道:“燕兄,那俩个中年人恐怕是有问题了!”

燕青忙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尤俊道:“百平兄也来了,他带了镖局里五个副手,也就是分坛中十禽十兽的五个顶尖好手,昨天晚上,在吴兴时,百平兄派了过山鼠刘方与白花蛇杨春两人去踩他们的底,只知道他们出了城,可是今天他们照样进城,继续盯在我们身后,他们踩底的两个却没回来。”

燕青一惊道:“是不是出了意外?”

尤俊道:“那一定是的,否则不会不回来,只不知是被擒住了,还是被害了。”

燕青道:“马百平是否继续派人去盯他们了?”

尤俊道:“没有,过山鼠刘方是丁宏的弟子,白花蛇是史剑如的外甥,这两人身手仅次于林奇,如果他们遭了事,再派人也是白搭,而马百平自己是从不涉险的。”

燕青点点头,尤俊又道:“这件事不能让丁宏跟史剑如知道,否则他们一定会沉不住气先闹了起来。”

燕青道:“怜怜是否有消息传过来?”

尤俊道:“没有,她们两人的任务是跟着燕兄,准备燕兄受伤时立作救护,为避人耳目,她们不便与兄弟联络。”

燕青又道:“那两个中年人落脚在哪里?”

尤俊道:“在对面的隆兴客栈,住了两间上房,马百平也住在那儿,不过马百平很谨慎,还没露相,没有让对方发现。”

燕青道:“尤兄,你去告诉丁老前辈一声,请他们照顾一下吴问天与那口箱子,我现在去探探那两个中年人。”

尤俊一惊道:“燕兄,你可不能轻易离开。”

燕青道:“我又不是真为了保镖,而是被逼上梁山的,何况又折了两个人。我总得去弄个明白,好对丁宏与史剑如交代。”

尤俊道:“那是天魔教的人,与我们有啥相干?”

燕青道:“我可不这么想,目前我还要维持这个身分,就得积极一点,再说为了镖货的安全,我也得去一趟,本来我想一个人去的,但不叫你去,你也一定会跟上来,倒不如一起了。”

尤俊想想道:“也好,不过我们也得跟吴问天说一声,先探探他的口气,看他是否知道。”

燕青道:“就是知道,他也不会说的。”

尤俊道:“不,说不说在他,我们如果离开,就必须先征得他的同意,否则镖货出了事,他还以为我们是故意离去的,那就变成有口莫辩了。”

燕青道:“镖行的业务我不熟悉,尤兄认为有此必要,就去告诉他一声吧,出了事我丢人倒没什么,害得莫家兄弟赔出五十万来,那真是要他们的命了。”

尤俊道:“由我来开口好了,燕兄对镖行的事不熟,无法用理由扣住他,办事就有阻碍了。”

两人来到吴问天的房前,见他把门如死了,燕青上前敲门招呼道:“吴先生安息了吗?”

屋中瑟索了一阵,吴问天才开了门道:“总镖头,有事吗?”

尤俊道:“是的,我们进屋里谈。”

来到屋里,但见那口箱子已经放在床上,吴问天是倚着箱子,面对着窗子,看样子他准备一夜不睡地守着这口箱子了。

尤俊道:“吴先生,你既然出高价委托我们护送,自然是希望这口箱子能顺利送到地头了?”

吴问天连连点头道:“是的,是的,敢问台兄有何赐教?”

尤俊道:“镖货的内容我们就不再问了,但先生至少也该让我们知道有谁可能会对这批货感到兴趣?”

吴问天啊了一声道:“这……敝人可不知道,兄台何以会有此一问?”

尤俊道:“实不相瞒,这批镖除了我们明里随镖护送外,另外还央请了一些人暗中协助以确保安全。”

吴问天道:“那真是太好了,难怪这一路来如此平静。”

尤俊道:“平静倒不见得,据我们发现,有两个人从金陵开始就一路盯了下来,昨夜在吴兴,我们有两位弟兄想去摸摸那两人的底子,结果却有去无回。”

吴问天无关痛痒地道:“这实在太抱歉了,不知后来可曾找到贵伙?”

尤俊道:“没有,所以我们才想再去看看,弄清楚那两个人究竟是何来路,再者也问问我们两个同伙的下落。”

吴问天一怔道:“燕总镖头,如果你离开的时候有人来劫镖呢。”

尤俊道:“只要先生不是存心想坑我们,这个可能性不大。”

吴向天听了,不禁怒声问道:“兄台这话是怎么说呢?”

尤俊道:“我是说先生如果不监守自盗,然后想坑我们一下的话,劫镖的事就不大可能会发生,先生在江湖上想必也跑过,应该看得出,为了先生这批镖货,我们动了多少人力!”

吴向天显得很尴尬道:“这是怎么说呀,敝人是一片诚心求助,否则也不会付这么高的代价了,何况我们在约子上订明,镖货失事,镖局并不须负赔偿之责。”

尤俊道:“可是在我们离开的时间内出了事,镖局就得要加倍还定金,五十万两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吴问天道:“所以敝人才不希望燕总镖头离开。”

尤俊道:“在我们保镖的人说来,赚钱固然重要,人命更为重要,两个伙伴下落不明,那不是金钱所能估价的。”

吴向天脸现惭愧之色,尤俊道:“何况那两个人是先生指出要我们注意的,我们去调查一下,也是为了镖货的安全。”

燕青却凝重地道:“吴先生,那两个伙伴也是为了你这批红货而失踪的,如果你有点人心的话,就不该不闻不问!”

吴问天被说得更不好意思了,沉吟片刻才道:“总镖头说得极是,二位去看看吧,敝人是不出户的,守着这口箱子,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燕青道:“有问题时,先生只要招呼一声,必然会有人过来接应,只希望先生不要自己悄悄地溜了。”

吴问天苦笑道:“敝人如果有这个本事,就不会向贵局求助了,这批镖货十分贵重,想下手的人必然非为等闲,假如那两个人真是为了劫镖而来,二位可得小心一点。”

燕青道:“先生对他们是否有点线索?”

吴问天连忙道:“敝人也是受托行事,直到临行时,才得到这口箱子,事先一无所知,因此很惭愧,无以为告。”

燕青道:“先生又怎知劫镖者非为等闲呢?”

吴问天语不由心地道:“那是想当然耳,燕总镖头名噪金陵,对方知道是由燕总头护送,仍然不肯放手,必然是有点来头。”

燕青也知道他是推托之词,冷笑一声,也不再多说,就跟尤俊出来了,尤俊又到丁宏与薛依的房中去了一趟,也没说什么,只请他们多为留神一下。

两人就悄悄地来到了对街的隆兴客栈,尤俊指着二楼上亮着灯火的两扇窗子说道:“就在那屋子里。”

燕青道:“我上去看看,尤兄留在下面为我照顾一下。”

说着一长身就拔了上去,身子竟是直贴在墙上,全无依附,慢慢地向窗子移近。

尤俊看得心中暗服,这身功夫数数天下,实在难以找得几个来。以非绝佳天赋,以燕青的年纪,是很难到达这种境界的。

武学固成于勤,但天赋也是一个主要的条件。有的人终生勤练不辍,最多只能到达境界后就为止了,有的人不费什么功夫,就轻而易举地超过了那个境界,像眼前的燕青就是一个例子。

他此刻所表现就是一种高深的气功与轻身功夫,手脚不动,全靠一股内家劲气,不但使身子贴上了墙壁,而且更用体内劲气慢慢推动身子移进。

单凭这一手,他就可以挤身当世绝顶高手之林而名登前茅,无怪乎能膺受重寄而独挑大梁了。

燕青倒不是为了炫露,由于前面两个人刺探之失手,目前要侦探的对象必然是武林高手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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