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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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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凤开始了『众人之上的董事与一人之下的特助』的身份。www.mengyuanshucheng.com

俞氏企业的经济危机,在寰宇收货、交付账款和聂傲天拨入一笔巨资后解除,连员工都不知俞氏早已变成寰宇的另一个机构。

人凤在寰宇出入的机会极少,大部分时间都在俞氏企业,也就是因为如此,她才没有受雇于人的感觉。

但聂傲天要求她每天下班前都要回寰宇,巨细靡遗地对他报告一天的工作状况,这其中包括她休息时间都在做什么,有没有什么人去拜访她,他们说了些什么、有什么动作。

「我们没有做什么,也没有谈什么,只是工作上的拜访……」她耐心的向他报告,也回答他所有问题。

他们的相处模式好像只能这样,他问她答,没有第二种。连她一直想和他沟通,也找不到机会。从那天以后,他虽然没有再恶言相诚,却也没表现温柔的一面,对她的存在,好像可有可无。反倒是她,好像无时不刻都在寻找他的存在,而显得坐立难安。

「是吗?没什么?」聂傲天挑挑眉。他没有怀疑她,只是想更确定,「以后把所有事情在早上完成,下午回来这里,那边有什么事,用手机联络就好。」他不能容忍看不见她,不能容忍她与其它男人有所接触,那会使他发慌、心神不宁。

「可是,每天的工作那么多……」不加班已难能可贵,怎么可能在一个上午完成?

「做不完就带来这里,如果还做不完,我会派两个特助给你。」聂傲天一刻没得商量的口吻。

「可是……」人凤百般不愿意。

虽然俞氏企业在名义上已归寰宇集团所有,但那仍是她的地方,所有的人员、设备、气氛都是她熟悉且习惯的,在那里她像回家般自在;在寰宇集团就不是那回事,那是个全然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陌生的气氛,在这里,她只有无所适从,和即将窒息的压迫感。

「别忘了,你真正的身份,是寰宇集团的特助。」聂傲天的眉心不悦地拢起。

「唉,好吧。」人凤轻叹一口气,百般无奈的答应。她弄不清楚他到底是想对她好,还是不好?她能自行往好的方向想吗?

「过来。」他打开桌上一本数据夹,「在这上面签名。」

人凤低头一看,是份三年期的合约书,明文规定不得迟到早退、兼差、做出有辱公司声名的事、不得违逆公司合理的要求。

「为什么……」人凤不明白他的目的是什么?难道是要利用这合约套牢她?她的一切已全掌握在他手里,没必要多这张纸吧?

「只是一种形式罢了。」他不能承认那是他的一点私心,他需要一些有力凭证来增加安全感,对自己保证她不会突然消失不见。

「如果你不想签也没关系,当俞氏企业临时撤换董事长时,我们会向员工和社会大众解释。」俞氏企业并入寰宇集团时,没有大开记者会,所以,并没有太多人知道俞氏与寰宇的关系。

「我签了。」人凤飞快的签下那纸三年合约。

她早就知道他永远有办法告诉她,『除了照他的话去做,她别无选择』,让她觉得自己被困在荆棘里,稍一挣扎,就会头破血流。

「很好,这是你的签约金。」他拿出一张三百万的现金支票。

人凤忍不住讶然,他这是逼迫她,还是礼遇她?她可以承认心中那分对他的爱吗?

「收下吧。」他知道她需要钱,俞霸威的看护费、林美兰的生活费,全落在她的肩上……当然,他不会对任何人承认,他有多么照顾她,「寰宇能给你足够的薪资与签约金,但愿这能使你不贪污。」算是解释这笔庞大金钱的用意。

除了这种方式之外,他不知道还能用什么方式,表达那分自私的关切。

「你……」根本是污蔑她的人格!人凤气得想把支票撕碎,洒在他头上,告诉他,她即使没有丰厚的签约金,也不会贪污。

但是她没有那么做,因为她的确需要钱应付生活所需,尤其是刀疤兄弟那笔现金债务。

她忍辱负重地把支票收进皮夹。

「收好了,就来这里。」他指着自己的座位旁。

那么近的距离……人凤心中倒抽一口气,脚步有几分微颤。

从那一夜之后,他一直没有再碰过她,他现在想碰她吗?他会那么温柔的待她吗?

她的心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充满期待。

「再过来一点。」他将座椅转向她,浑身上下散发一股危险的气息。

人凤再移动两小步。她的心跳得好狂……

她发现在他碰她之前,她的心已经飞到他身上。这才发现,她是那么想爱他。

她温热的唇落在他等待的薄唇上,只轻轻一触,就令她心动、痴迷。她学着他的方式,主动将香舌伸入他的口中,结果却显得生涩僵硬,无法达到预期效果,倒是聂傲天一与她的香舌纠缠,就以雷霆万钧之势将她的知觉与行动用力狂卷而去。

他一手按在她的后颈,让吻更深入,手顺着她的咽喉游移,汲取她的体温。

她是最好、最美,与他最契合的,他一刻也不想放开她,一秒钟也不想没看见她。

小小的想望令他充满罪恶感——家仇一天不报,他就一天不配享受任何美好!

「这样,你觉得幸福吗!」她抵着他的薄唇,「我觉得很幸福唷,这样好像你很爱我……」严叔说他把幸福遗忘很久了,也不知爱为何物,她希望自己能唤起他对幸福的记忆。

听她这样说,聂傲天心中的仇恨蓦地苏醒。

幸福?他是全世界最不配获得幸福的人,他怎能遗弃父母的杀身之仇,去享受生存的幸福?不,在报仇雪恨之前,他不配谈论幸福!

他突然用力推开她,把她推倒在门边。「滚!」他暴喝。

他的心在颤抖,他的胸口不断起伏,心中的仇恨大到足以将他吞噬。

人凤被他突来的举动吓得呆若木鸡,半晌才找回说话的能力。

「我只是想找到方法和你沟通,让你幸福……而已……」她知道自己再不想法,和他沟通,机会只会愈来愈少。

「幸福?你以为每个人都有获得幸福的权利吗?滚,给我滚出去!」他发狂地把桌上的东西全丢向她。

「你有,任何人都有,只是愿不愿意而已!」人凤边躲他丢来的东西,边吶喊,「只要有爱就会幸福,我想爱你,想让你得到幸福……」

「你忘了我害你父亲中风,还夺走俞氏吗?口口声声说爱、说幸福,你真的能无视家人的苦难,自己享受幸福吗?!你该感到痛恨,该矢志报仇,而不是在这里说什么要让谁幸福!」她的话撼动他心中某座坚固的城墙,同时也令他深感罪恶。

「我母亲把我生下来,是要我去追寻幸福的!我父亲也许做了很多过分的事,但他是爱我、为我着想的,他们会希望我活在没有仇恨的地方,希望看到我爱人与被爱……你父母也是一样,他们要是看到你被仇恨冲昏头,忘了让自己过好日子,他们一定会很心疼……」人凤的话还没说完,已被聂傲天撵出门外。「因为我也很心疼!」她在门的那一边吶喊。

「没必要,去你的心疼!」聂傲天只能不断的否认、拒绝,阻止心中正在剥落、改变的什么。「你不懂,什么都不懂!」

他是个为仇恨活下来的人,这辈子注定为仇恨而活,什么情爱、幸福,他没有去触碰的权利。

只是,为什么他的心在她的吶喊中蠢蠢欲动?为什么在极力拒绝、否认的同时,是那么渴望爱人与被爱?不,是她的话逼他正视了他一直不肯承认的心意。

他渴望爱,渴望能有一个人无怨无悔地爱着他,安慰他苦难的灵魂,陪伴他走过孤苦的生命……他几乎相信她就是那个人……

不,他是为恨而活的人,没有渴望爱的权利。

只是,他该恨她,为什么又想爱她?

在爱与恨中,他被牢牢囚锁,无法动弹。

☆☆☆

「少爷,俞小姐,请下楼吃饭。」严叔在聂傲天的门外敲门。

「伯伯,我马上下去了。」人凤刚睡醒的声音自房间内传来。

「严叔,你请司机先把车子热好。」聂傲天倚在书房门口。人凤住进来半个月了,他至今没有跟她同房。

「是。」严叔恭敬的鞠躬退下。

人凤这时也开门准备下楼,她的眼神刚好与聂傲天的眼神碰个正着。

聂傲天急急把眼光移开,原本怀抱着期望的人凤,也只好黯然的低下头。

聂傲天怕自己再次失控,让想爱她的心脱轨,让满腔仇恨溃堤,做出任何伤害她的事,所以不敢太靠近她,只能下意识地用眼神追逐她的身影,直至被发现,才仓皇逃离。

而以一个女人的矜持来说,人凤觉得那已是她最厚颜的表白和恳求,再也做不来更多,既然他无法响应,她只好任一颗心暗暗悬着、疼着。

「你去吃吧。」聂傲天没办法和她同桌用餐,那会令他坐立难安,「严叔,车子热好了吗?」他逃也似的快步下楼。

他在躲她吗?人凤呆呆的坐在餐桌前,了无食欲,心情好糟。

「小凤,追去呀。」严叔作贼似的对她低语,「快追去,今天是大少爷固定去探望孤儿与老人的日子,快去呀。」这两个为爱日渐消瘦的人,他再不替他们制造机会,难道要眼睁睁看他们憔悴而死?

「啊?」人凤露出无所适从的表情。她当然想跟着地,只是他会答应吗?

「我让司机告诉大少爷,你的车子要送修,快去。」严叔催促着。

人凤拔腿朝门外奔去,看见聂傲天的车子正驶出车棚。

「等等我,傲天——」人凤心慌的朝他挥手、大喊,眼看他的车子即将驶出大门,心中一急,结结实实地被小石块绊倒在草坪上。

看见她朝他奔来,聂傲天把车子停住,再看她跌倒,他不假思索地下车来。「喂,要不要紧?」他跑过去拉她。

「没关系……」人凤咬着牙,把手放进他的手心,「对不起,我有点笨手笨脚。」她羞赧地笑笑。

她的笑容有点羞涩,有点小女儿娇态,轻轻拨动聂傲天的心弦,让他忘记一切……

「以后别这么急,我会等你的。」他温柔的道。

他应该告诉她,他有司机可以专程送她去任何地方,只是话到嘴边,又不想那么说,他不想让别的男人看见她那种表情。

「好。」人凤不敢置信的看他一眼,复又微笑地低下头。这算不算一种承诺?她是不是有希望?

「走吧。」他理所当然地牵着她的手,为她打开车门,把车子驶向俞氏。

「我想……我想跟你一起去……」离俞氏企业愈近,人凤愈慌。

「去哪里?」他淡淡的问,愿意当她专属的司机。

「去任何一个你想去的地方。」这句话急急脱口而出,她怕说得太慢,他会丢下她,或又想起他们之间的仇恨,「今天什么都不要想,就让我跟你在一起,好不好?」她只想象个小女人般,跟心爱的人在一起。

聂傲天看她一眼,不置可否,心中的仇恨淡去很多,难道是因为她的笑容?

「我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就让我跟着你,跟你去同样的地方,看你所看见的东西。」人凤很急,就怕他不愿意。

她如此诚惶诚恐的请求,他怎么忍心拒绝?聂傲天把车子开往他想去的地方。

虽然他没有回答,人凤却很高兴,她可以有一天的时间和聂傲天和平相处,也许,还能像情人一样,注视同样的东西,露出同样的笑容。

她默默注视他的侧脸,晨曦照在那专注的表情上,既温柔又动人。

☆☆☆

车子开进一家老人院,院里的老人好像早就等在那里似的,听见车声,连忙放下手边的东西,出来和他们打招呼。

这对人凤来说,是很难得的经验,她父亲会带她去狮子会、义卖中心,却从来不带她来这种地方。她大概可以想到父亲的理由是什么。

「傲天小子,你来啦?」老人们热切地对聂傲天打招呼。

「是呀,老头子们,不欢迎我的就离家出走,我不会留人的。」聂傲天带着大包小包走入老人院。

「唉呀,大家来瞧瞧这小子又有空了,如果全世界的总裁都这么有空,世界经济恐怕要大崩盘喽。」另一位老人家一副惟恐世界大恐慌的模样。

就算他总是准时来,他们也要彼此消遣一番,这是他们打招呼的默契。

「谁教你这样说呀?乌鸦嘴。该说,如果全世界的总裁都像这没良心的小子这么有空,全天下的老人就幸福喽。」

老人们争相调侃他,边把围棋准备好,「小子,来陪我下盘棋吧?」

「边下棋边喝老人茶,是全天下最好的享受,来,钱叔泡上等好茶请你。」

「真的?那我要多喝点才行。」聂傲天笑着接过茶,边往摆好的棋局走去。

人凤看见聂傲天那大孩子般的笑容,整个人震慑住了。

这才是原来的他吧?是谁逼他把这天真无忧的笑容,变成狡诈冷酷的表情呢?她知道答案,也因此心如刀割,双眼湿润。

「咦,今天带了个小妞哩,是女朋友吗?傲天这小子交得到女朋友,太阳打从西边出来喽。」老人们故作吃惊的吆喝,好像要弄得人尽皆知似的。

「伯伯,不是啦……」人凤把在眼眶中流转的水液眨回眼中,俏脸飞红的连连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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