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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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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守护那笑容,想点头承认,却只能否认。

「瞧瞧,人家小妞多有礼貌,哪像你这死小子,口口声声只会喊老头、老头,来,小妞,多叫几声来听听。」

「伯伯。」老人家觉得开心,她也开心。「伯伯。」又好玩的多喊一声。

「瞧瞧,小妞嘴多甜,那音调让老人家骨头都酥了,来来来,伯伯给你东西吃。」老人家赏人凤一块糖。

人凤拆开来吃,「咦!太妃糖!」这是她喜欢的糖果之一,总是偷偷买来,藏在抽屉里,有空就偷吃,「我喜欢这种糖,谢谢伯伯。」这意外的礼物令她兴奋。

那是她吗?可以轻易地和老人打成一片?聂傲天心中意外,向来高傲、目中无人的南人凤,不是和俞霸威一样,非得把人踩在脚底下才甘心?

她几时会有这种笑容?几时能和别人有说有笑?但是那笑容又不像造假,难道是他判断错误?「小妞,这是我家乡的名产,来,吃点。」老人们争相对人凤示好。

「哼,见色忘友。」聂傲天撇着嘴,冷哼?!

「喂,小子,你哼什么哼,伯伯对小妞好,你闹别扭呀?」

「不稀罕!一群见色忘友的老头子。」聂傲天假装生气,把头甩向另一边。

「傲天,你不要生气,我把糖分给你吃好了。」人凤怕他真的生气,连忙把糖塞到聂傲天手中。

「又不是小孩子,吃什么糖。」聂傲天又把糖还给她,故意要和那些老头子闹别扭。「哼,我要走了,那小妞就留在这里。」他拔腿去开车。

「好哇,好哇。」老人们还真的拍手叫好。

「等一下,我要跟你走。」人凤又慌又急的把糖塞回伯伯手中,「等我。」

车子经过中庭时,聂傲天对老人们扮个超级大鬼脸,人凤坐在副驾驶座,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个。

老人们微笑的指着他,说这混小子趁机落跑,只有和他下棋的那个老人,不服气的用力挥着手。「小子,又被你赢棋了,下回我一定拿出真功夫和你一较高下!」

聂傲天再扮一个鬼脸,车子已经转出大门口。

「你是不是真的生气了?」人凤很怕这难得的和平夭折。

「你刚刚该把糖带着。」聂傲天顾左右而言他,他认为这问题不值得回答。

「啊?」在人凤的满脸不解中,车子转入一所孤儿院。

「聂叔叔来了,聂叔叔来了。」孤儿院的小朋友们,好像早就等在那儿,个个轮流跳到聂傲天身上来,缠着让他抱、缠着亲他。

又看到聂胜天露出发自真心的笑容,人凤深受感动,心中掀起一波又一波悸动,忍不住希望有一天,他会对自己露出这样的笑容。

「阿姨?」一个抢不赢大孩子们的小女孩,怯怯的拉拉人凤的裤管。

人凤微笑的伸出双手,小女孩开心的跳到她怀中来,其它小孩也涌上来。

「聂叔叔,我会读书了唷。」

「聂叔叔,我会写字了。」

「聂叔叔,我考试一百分喔。」

「聂叔叔……」

小朋友们拉着聂傲天的裤管,你一句、我一句的对他炫耀自己的成长,好像他是他们的大哥哥。

「好,你们都很乖。」他一个个摸他们的头。

人凤看着他对孩子们那样亲切,心中浮上一个想法——如果她努力对他好,他会不会也这样对待她?

让小朋友们充当导游,介绍了孤儿院的新设备,听他们说生活的种种,写了张支票给孤儿院的院长,又和老师说了一会儿话后,聂傲天把车子驶离孤儿院,然后,就是一路的沉默。

沉默令人凤心慌,彷佛这沉默把他们的距离由咫尺拉成天涯,让她离他愈来愈远……她心慌地想靠近他、拉住他。

但聂傲天只是握着方向盘,远远的看着前方。

虽然让仇恨暂歇,却不表示情爱可以趁虚而入,把她当作透明人,是他友好的底限,他无法容许自己再对她友善一分。

人凤对他的冷漠感到无比难受,她是这么努力的想建立友好关系,他却一点善意也不肯给。

可是她不愿意放弃,因为她是这么想爱他、怜他、陪他!

她想爱他呀,难道她不行吗?她不能是那个爱他的人吗?

「如果……如果我向你表白,你会不会给我机会?如果我说,我想爱你,你会怎么想?」她必须具备足够的决心,抱着被无情屈辱也不退缩的心理准备,才能说出这些话。

她想知道他的回答,好让自己死心,或加把劲。

聂傲天转头看她一眼。

难道他的表现还不够明显吗?她该很他,而不是爱他,她最好离他远远的,不该拿胁来扰乱地的心!

他不耐烦她的纠缠,却没发现是自己不肯放开她,是自己把她放在身边,又不准她爱上他。

「也许你会觉得我厚颜无耻、死缠烂打……」人凤再也说不下去,只好把头转向窗外。她觉得自己好卑贱,好像一条乞爱的狗。

爱一个人,非得要这么卑贱吗?她只是想得到一些善意,想温柔的爱一个人,温暖那个人的心而已。

也许,沉默就是他的答案,她惟一能做的,就是死心。

问题是,这谈何容易?她的眼睛总是不自觉地追逐着他的身影,她的耳朵也经常竖耳倾听他发出的声响,就算他不再要求她报告一天行踪,她也想主动告诉他……她知道这切都不可思议,却怎样也无法克制。

聂傲天的态度,轻易让她苦、让她乐,不管他爱不爱她,她都只能随着他的态度摆荡。

也许她不该跟着他,不该发现他愈来愈多的好,不该让自己愈来愈爱他,让自己落人这纠葛的泥淖。

只是,这爱已不可自拔……她的心,好苦。

☆☆☆

又是探望俞霸威的日子,人凤向聂傲天告了半天假,自老人看护中心出来时,已经月上东山。

她今天在这里待得特别久,原因是她父亲的身体状况愈来愈差、意识愈来愈模糊,情绪却愈来愈激动,医生说若不好好疏导,再让他因情绪激动引发脑中风,恐怕连大罗神仙也救不了。

所以,她今天直到超过看护中心的开放时间、俞霸威睡着,才蹒跚地走出那栋建筑。

俞霸威的恶化对她来说是天大的打击,好像天就要塌下来了一样。

还没将车子开出停车场,她的手机响起,是聂傲天打来的。

「喂?」一开口,她才知道自己的声音有几分哽咽。

「选一套休闲服来饭店给我,也带一套你的洋装来。」他直接下命令,电话那头,还有几声女人的莺声燕语。

人凤的心,彷佛瞬间被利刃刺穿了。

「好。」勉强将眼眶的泪逼回,她哽咽地答出一个字。

总裁采花宿柳是常有的事,他跟谁睡她根本管不着。她必须不断地这样告诉自己,一能压下那颗莫名伤痛的心,才能咽回那些想掉下来的泪,可是尽管如此,她那双握方向盘的手,却频频颤抖。不爱她,他可以直接告诉她的,何必用这么残酷的方式?

按下饭店房间的电铃,来开门的是个身裹浴巾、一看就知刚经历一场激烈欢爱的冶艳女人。

「我送衣服来。」她冷硬的开口,用力压下眼眶中的热泪。

「哎,真不好意思,还劳驾你送来,只怪我们太激动,把彼此的衣服都撕破了。」女人的表情,一点都不『不好意思』。

「叫她拿进来。」聂傲天冷冷的声音从里头传出来。

「不……」人凤本来想把东西塞给女人,自己掉头就走,谁知那女人让开身,让人凤不得不进去。

聂傲天正倚在床头抽烟,纠结的胸肌与臂肌在昏黄的灯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泽,覆在他腰下的床单,皱褶随着长腿的延伸,流露出几分慵懒气息。

这是人凤第一次看清他的身体,原来他有这么好的体格,有这么匀称的骨架……

地板、椅子、床上凌乱的衣物在在显示,这里曾有过多么激烈的肢体动作。

「看这情况,你也知道我们有多么激烈。」他的唇角浮起得意的轻笑,「但我们已经请服务生找到衣服了,你就再把衣服带回去吧。」

目睹这种情况,人凤心中隐隐作痛,也毫无道理的冲上一把无名火,让她挡也挡不住。

「过分!你太过分了!」他在愚弄她!所有想骂他的话梗在喉头,半个字也挤不出,只逼出了眼中翻滚的热泪。

把手中的纸袋丢到他可恶的脸上,人凤甩门狂奔而出。

聂傲天一手抚着被甩疼的脸颊,望着她飞奔而去的眼神沉痛不已。

只要愚弄她、羞辱她而不心痛,就能从爱与仇的牢笼脱困了吧?只要把不堪的一切召示在她面前,他就可以更自由了吧?只要把这一幕摆在她眼前,她那颗爱他的心,就会死去吧?

「爱一个人并不可耻,为什么你们都不坦然面对?」冶艳女人径自点燃一根烟,在床的另一头坐下,「那个女人哭得淅沥哗啦的,你却在这里烟一根又一根地抽,该大闹的不大闹,该追的也不追,活像两个大白痴。喏,大总裁,我的戏演完了,还有吩咐吗?」

原来那女人只是和聂傲天共演一出戏而已。

「女人为什么爱哭呢?」聂傲天又点起一根烟。她该劈头痛骂他一顿、和他吵到屋顶翻掉才对,为什么反而哭了?

「你该问,女人为什么要为男人哭?」女人跷起二郎腿,「因为爱呀,你们这些无情的男人,一点都不懂,如果不是因为爱,女人何苦哭断肝肠?你们这些身在福中不知福的男人,看到女人的眼泪居然自动变成木头,等哪天女人不再为你们掉泪,你们想哭就来不及了。」这男人真的有问题耶,她已经说得这么明白了,他还不去追吗?

聂傲天又吐出一口烟雾,没有任何动作、表情。

「如果没事,我先走了。」女人到浴室去穿了外衣,「拜拜。」关门走出房间。

聂傲天默默思考女人的话。

「会害她哭断肝肠吗?」他喃喃自问,发觉在她哭泣时,他的心也疼痛不已。

「就算哭断肝肠,也于事无补呀。」他深叹一口气。

他恨姓俞的人,这股恨已根深蒂固,不容许任何质疑;而她也该恨他,他做了太多值得她恨一辈子的事。

恨哪!这浓烈的恨到尽头,会是什么呢?这揪扯折磨有没有止尽?

他想戒掉对她的心疼,为什么心窝反而愈来愈痛?想戒掉想念她的习惯,为什么却又想起了?想把她的影子全赶出脑海,为什么影像却愈来愈深刻?

想抱她、疼惜她、保护她的欲望好强烈,好像随时都能将他淹没……惟一支撑他屹立不摇的,是那难以撼动的恨!

他深吐一口气,那颗该恨却想爱的心,连跳动都艰难。

☆☆☆

人凤无法开车。

她发现她居然只能伏在方向盘上流泪不止,怎么也不相信一个简单的画面、一句愚弄的话,可以使她痛断肝肠!

她自问向来坚强,连俞氏最艰困时,也没有掉半滴泪,甚至连她父亲中风,她还是很坚强的一肩扛起,把所有眼泪咽回肚里,怎么现在……

她好气好恨,恨他跟别的女人上床,气他抱别的女人!恨他不把她当回事,恨他用这种可恶的方式告诉她,她虽然是他抱过的女人,必要时却得为他们送衣递裙……她从来没有感觉到自己这么卑贱过!

不,不是因为他的愚弄,也不是因为替他们送衣递裙,而是因为心中对他的那份在乎,那分……爱!

她再次悲惨的发现自己对他的爱已无法衡量,若不是深深的爱上他、在乎他,她才不会感觉到自己的卑贱,才不会感受到这刻骨的心痛!

爱上恶魔会有什么下场?她心中升起一阵恶寒。

只怕一颗心会伤痛至死,一双眼会泪竭而盲……

能不能不在乎他?能不能不爱他?能不能?

汹涌而出的热泪召告了答案。

人凤悲哀的发现,她已经无路可退,那分爱根植得太深,已经无法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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