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党

繁体版 简体版
格格党 > 水龙吟 > 第四章 六尸胸钉 罗喉魔君

第四章 六尸胸钉 罗喉魔君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哦,原来是南老弟”,那人用目凝视了南瑞麟肩头扑刀一眼,又接着说道:

“南老弟,你也擅武吗?看老弟方才进得杨林,足不沾尘,大概轻功身法有过人之长”。

南瑞麟心惊这人好眼力,笑道:“小可那能说会武,只习了几年粗笨拳脚罢了……请问尊驾贵姓。”

那人重重敲了一下脑袋,向同席两人笑道:“我这人怎么如此失礼,尽问人家,可忘怀了自己这面。”,遂向南瑞麟道:

“来,来,来,我与老弟引见两位盟兄……这位姓沈,名唤冰岩……这位姓徐,单名一个韶字………敝姓程名唤文,蒙武林人士推爱,取了一个小小美号,人称邯郸三杰”。

南瑞麟拱手道:

“幸会,幸会。”沈冰岩,徐韶两人也都谈风甚健,四人片刻,谈得十分融洽,酒到杯干,纵声豪笑。

这时流风徐来,暑热尽收,邻座上人陆续离去。

沈冰岩忽问道:“南老弟,你是去开封吗?”

南瑞麟点点头道:“小可去开封探望一位亲戚长辈,三位可也是去……”

沈冰岩接口道:“我们也是去开封,正好同途,不过是邀请几位好友,便南下去蒲家寨参加群雄大会”,说此顿了一顿,又道:“南老弟,你可曾闻及此事否?”

南瑞麟闻得他们参加蒲家寨群雄大会,不禁怀疑这三人不是好路道,遂答道:“此事小可稍稍闻及一鳞半爪,不过不关心罢了。”

徐韶睁着眼,诧异道:“‘降龙真诀’天下奇书,武林中人莫不垂涎,难道老弟竟不动心么?”

南瑞麟摇首正色道:

“小可粗知拳脚,力不足于防身,何必妄想,闻得为得此书,天下英雄纷纷而起,转眼就是一片浩劫,得之不能守,适足自取杀身之祸,不过到有去蒲家寨之心,见识见识名家武学,只是群雄大会日内就要召开,小可到得开封后,还过去南阳一趟,恐怕不能如望了。”

程唤文抚掌大笑道:

“群雄大会为期两月,八爪龙叟蒲老儿不过假其名遂其心愿而已,我们也是去探访一下虚实,老弟,我们准在蒲家寨等你。”

南瑞麟颔首应允了,四人歇息也够了,算好酒饭钱后,离座起程,南瑞麟笑道:

“三位马快,请先行吧”,三位邀他共骑,南瑞麟只是坚持不允,邯郸三杰只得跃身上马,南瑞麟随后步行。

南瑞麟自为其师简松隐用“须弥芥子”本身绝顶内功真气助他打通“奇经八脉”后,武功一日千里,突飞猛进,轻功特佳,以他目前的脚程,可与邯郸三杰快马并驾其驱,不过他为人深知谦让之礼,不想在人前炫露,因此距邯郸三杰骑后不离五六丈远,但保持这个距离十分不容易,因为马的速度并不是一成不变。

三杰回首探望了一限,面现惊异之色。

这日正是南风,南瑞麟随在马后,那三骑掀起的尘砂,一点俱未波及。

三骑一人一路驰飞着,不觉走出四五十里,南瑞麟忽见前面三马一蹶,邯郸三杰翻飞落地,三马同声希聿聿长呜,两足一弹跃起,回身圈后,三杰愕然而立。

南瑞麟知有意外,紧赶了两步,一看之下,也为之大惊。

原来这段官道上两旁俱是疏落落地苍天梓树,左边一棵梓树虬根上,斜倚着六具尸体,面色恐怖,似是遭遇了极惊惧的事,那六尸胸坎上,每尸钉了一支长钉。

那长钉通体墨黑,作六角形,阳光在叶隙中照映下,泛出一丝蓝色光彩,六尸胸坎尚涔涔温出黑血来。

三杰面面相觑,程唤文向南瑞麟苦笑了一下,道:

“这六人就是方才由打尖处离开,不过先我们一刻,竟横遭此逆,行凶的人一定身手高绝,不过此钉识不出来历,大概死者与那人有什么血海大仇。”

南瑞麟也未回答,凝视了那些尸身几眼,忽飞身上前,伸手就要拔钉。

徐韶大叫道:“拔不得……”

南瑞麟手指刚要触及铁钉,闻声警觉,右臂望里一缩,只因身子前冲之势未收,硬生生往外一窜,平着尸身擦过,翻身立定,睁着双目怔望着徐韶。

徐韶见南瑞麟面露困惑,便道:

“南老弟,此钉本身附有奇毒,徐某原也不知,后来发现此钉经阳光反映,泛出蓝光,方始悟出……”

这时,程焕文已走近尸身面前察看,俯身注目了一会,突大叫道:

“二哥,你所见不差,钉身附有奇毒,但六尸只有五人手掌显有中毒黑印,这大有疑问。”

沈冰岩到此刻才发话,道:

“我看这六人并不是在同时死去,手掌无中毒黑印者,显然就是第一个遭殃的人,以后接二连三发现死者,俱想拔钉一视究竟,不想中毒死去,那死身胸前铁钉必是凶手隐于近侧,陆续补上的。”

闻得沈冰岩言及凶手隐于近处,徐韶程焕文两人都四周上下望了望一好似凶手就在身后模样,仅南瑞麟不动声色,只向尸身凝视。

奇怪此时汴洛道上来往行人绝迹,大概是炎热盛暑,中午阳光毒灼,烁石流金,旅人都找上歇凉之处,等侯日头傍西,继续趱程。

且说南瑞麟向尸身凝视了一阵,抬目对邯郸三杰微笑道:

“沈大侠所见不差,只是与小可观点略有出入……第二人发现第一人尸体后,想拔出毒钉,这是无可置疑的事,而且在第二人本身说,也是始料不及的事,不过,其后发现的人,却不可能如小弟一般贸然伸手,如非这样,为何死状、一模一样,依小可猜测,必是凶手突现,威逼他们拔钉,或是命他们就范不允,再行点穴致死,死后补上一钉,但凶手为何非如此不可,又不毁尸灭迹,摆在大路头上显目之处,这就要大费推敲了。”

邯郸三杰见南瑞麟观察入微,正待赞扬出口,蓦地,那株参天梓树上,忽有人纵声大笑,宛如枭鸣,笑声中,人已落定在邯郸三杰面前。

这人身法奇快,陨石坠星般,只见眼前一闪,面前就多了一个蓬发垢面老者,钩鼻鹰眼,目内绿光闪烁,身材高大,穿着一身黑布短装,他落地后,双限就望着南瑞麟狞笑一声,道:

“好小子,眼力果然不差,判断又竟然一点不错,难得,难得,不过,你见着‘罗喉煞钉’后,就想不出老夫来历么……”,继又转口道:

“也难怪你,老夫三十年来未履人世了,你如此年轻,怎会知道老夫名讳……你今年多大了?”言下大有垂青之意。

沈冰岩这时插口道:

“老前辈莫非三十年前名闻宇内的‘罗喉神君’丁翰,丁老前辈么?”,将魔君改名为神君,奉承有加,换在别人那还不飘飘欲仙,未料那老者只哼了一声,两目紧盯着南瑞麟等候回答,却对邯郸三杰不屑一顾。

邯郸三杰气在心里,他们亦是年青气盛之辈,若不是畏怯此老威名,还不早就出手了。

南瑞麟却言不及题地问道:“这六人与老前辈有什么深仇大恨,以致逐个戮杀?”

罗喉魔君丁翰哈哈狂笑道:

“小子你的胆量实在过人,竟敢反问老夫,老夫从来行事不论好恶是非,全凭自己心意而定,你知道了么……?”南瑞麟竟不作声,罗喉魔君用目翻了他一眼,又道:

“不是老夫看中你的姿质,起下收徒之念,哼哼,你们岂能活到现在。”说罢又是一阵狂笑,蓝目中突逼出冷茫,大白天里见着,也有不寒而栗之感。

南瑞麟竟然微笑道:

“这话未免太奇怪了,收徒拜师各凭心愿而定,譬如我内心不愿,老前辈就是强收,也造就不出一个奇才出来,那么老前辈一片心机岂不是枉费了?”

邯郸三杰知罗喉魔君心性为人,一言不合,便施杀手,不禁为南瑞麟担忧。

那知这次大出意外,罗喉魔君丁翰竟正色道:

“好,你不愿,老夫目前也不勉强,不过话可要说明白,一经老夫看中,无论什么人就没有逃出手中过,老夫总令你心服口服就是。”

南瑞麟微笑道:“老前辈现在这话尚属言之过早,那要看老前辈以后与晚辈自己的机遇如何了。”

罗喉魔君嘴角牵了一牵,也不置答,转眼望着邯郸三杰厉声道:

“你们心中疑惑这六人与老夫必是结有深仇,才会致死是么?其实不是的,老夫令他们办一件事,怎奈他们不识抬举,竟敢抗命不允,那就怪不得老夫了。”

邯郸三杰不禁打了一个寒颤,沈冰岩迟疑道:“以老前辈功力绝顶,何事不可手到功成,怎么尚需末学之辈相助?”

罗喉魔君丁翰大笑道:“天下事那有一人管得了的,老夫平生做事,不伸手则已,若伸手就要全始全终不可,与老夫做事的人,事后,必有一点好处。”

沈冰岩忽起下好奇之念,问道:“那么,有什么事值得老前辈如此关注呢?”

罗喉魔君丁翰怪目闪烁了一下,面寒似冰道:“这件事你们不会不知道,就是‘降龙真诀’奇书重现江湖。”

此语一出,南瑞麟心头一震。

程焕文竟冲口问道:“那‘降龙真诀’上册,老前辈莫非得知下落么?”

“老夫为此探访三月,一丝线索竟没有”,罗喉魔君丁翰摇首回答,又道:

“所以老夫心想,既然中册下册分落在蒲家寨嵩山两处,何不就现成之物下手,再引来上册得主,岂不事半功倍么!”

沈冰岩越听越糊涂,道:“这又与那六人又有什么相干呢?”

罗喉魔君怒视了沈冰岩一眼,道:

“那蒲胜自得了中册‘降龙真诀’后,竟用十万斤生铁铸成一座藏书库,通体密封,除开它的重量体积不算,仅它那厚度就有三尺,不管用何种沉浑掌力,也不能动他半分一毫,取出更不用说了,那就是说非要宝剑利刃缓缓切开不可,换句话说,那要费相当时日,群雄大会为时两月,依照老夫推测每日进度,两月时光勉强可够,故而非有人合作不可,至于宝剑,听说汴京铁塔之内,藏有一柄湛庐剑,不过有一老贼秃梧叶长相维护,一步不离,老贼秃内外功均臻上乘,以老夫一人之力不能得手”,说着望了那六具尸体一眼,道:“那就是六人致死之因”,说完,眼内蓝光逼射,露出无遑杀机,邯郸三杰又是一个寒噤。

罗喉魔君丁翰又进:“话说至此,那么你们可为老夫效力么?”

邯郸三杰宛如小鹿撞胸,一颗心跃跃欲出,惊惧迟疑不敢作答。

南瑞麟微笑答道:“即是我们此刻勉强应允,到时不尽力,老前辈心机白费也是徒然。”

罗喉魔君哈哈的笑道:

“这话不无见地,你却不知,凡应允为老夫效力的,必须经老夫用上一些手法,规定十八个时辰向老夫报到一次,逾时,则‘错筋乱脉’发作,死活不能,你想想看,有谁敢不尽力?”

邯郸三杰暑日之下,竟吓出一身冷汗,南瑞麟暗骂此人恶毒,若不除得此人,鼓毒生灵,江湖上永无宁日了,心头沉吟片刻,想出一个问话,道:

“万一相助的人失事遭擒,或是有意外逗留,不能与老前辈按时会面,‘错筋乱脉’发作起来,岂不是自误误人么?”

一言问住老魔头,怔着双眼道:

“好小子,太聪明了,倘万一有此事发生,那也顾不得许多,老夫只有另寻相助之人了。”

南瑞麟颇为得意,不想灵机一动,竟把话问住了此不可一世魔头,目前不如趁机用话夺住他,不然,会带来邯郸三杰及自己杀身大难,遂笑道:

“这样老前辈未免多此一举,欲寻相助之人,必然审慎观察,其人是否功力相当,于事有补,才可及选,晚辈等江湖末学,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何能相助,不如老前辈召来本门子弟晚辈,或是好友助拳,方济于事,若强邀他人,事不成则已,否则,以老前辈威望功力,尚需借重外人,有沾清誉不说,反落得个江湖笑柄。”

罗喉魔君丁翰闻言不怒反笑,竟道:

“果然老夫眼力不差,你秉赋根骨奇佳不说,连说话也是上选,冲着你,卖一个大交情,不用你们相助了,老夫自会另寻他人,不过,方才的事不得泄露,蒲家寨老夫深信你们也要去,千万不得破坏老夫行事,你自问能应允么”?

南瑞麟躬身长揖,道:“晚辈遵命,他们三位晚辈也可代为应允。”

罗喉魔君大笑道:

“小子,真有你的”,说完转身将六具尸体,分抓两手,随手一扬,六具尸体如箭矢般飞坠于滔天黄浪中,两臂微振,身形如逝电般穿上梓树,瞬眼,形迹已杳,但隐隐闻得穿枝拂叶之声,心知罗喉魔君赶赴汴京而去。

邯郸三杰神定后,望着南瑞麟一揖到地道:

“蒙南老弟巧言化解愚兄弟一步杀身大难,纵令肝脑涂地,难报大德于万一,以后如需用愚兄弟处,虽赴汤滔火,在所不辞。”

南瑞麟遑让不已,微笑道:

“小可不过巧言合色,消珥魔头杀心,存着万一之望,却不料罗喉魔君竟会收手,真是始料不及,看来这魔头-是心狠手辣,良知依然未泯,就此回头也说不定。”

沈冰岩摇首道:

“未必见得,我看此魔头必是看上老弟根骨,用欲擒故纵手法,博老弟好感,以后见得面时,

一定有所牵缠,此魔头昔年尚有一混号,称作“阴魂不散”,信如他方才所说,

一经相中,没有到不了手的,宛若附骨之蛆般,令人可怕。”

南瑞麟微笑不言,三杰纵身上马,南瑞麟相距一箭之地随着一路飞奔。

这时汴洛道上,来往又现征骑,真是凑巧得很,在此段真空时间,竟然遇上了罗喉魔君这不可一世魔头。

南瑞麟一路默默在想:

“湛庐剑必不能为罗喉魔君得去,必欲想一个两全之计不可……有了,我不如用下以毒攻毒之计”,以毒攻毒究竟是什么,这是后话。

南瑞麟脚程飞快,三杰胯下乘骑也是千里神骏,夏日日落较晚,酉末戍初已自赶到开封城郊十里长亭外。

黄河落日,天下奇观,赤红色的日轮,高悬黄浪尽际,映起满天金红色霞光,云彩变幻异常,河岸两侧,平沙莽-黄入天,金鸟将坠之时,跳跃三下,宛如鲁阳金戈指日,倏地突然隐没,那漫天流彩,就似锦屏缦帐一般,的是奇观。

开封城郊,遍地都是池塘,停晚时分,倦鸟归林,鱼鸢戏水,牧童荷笛,风送荷香,顿感心旷神怡,暑气一清。

汴京开封,北宋帝都,巍然王气之象,在龙亭高处眺望开封城景,满眼俱收,记得康有为有诗:

“远望高寒侥汴州,铁塔繁塔与云浮,万家无树无宫阙,但见黄河滚滚流”,诗意雄伟,写尽开封胜处均在意中。

邯郸三杰与南瑞麟在暮云四合,万家灯火中,缓缓进得南薰门。

四人落在一家客栈内,用过酒饭后,邯郸三杰便欲出外访友,南瑞麟也要去相国寺谒见慈云大师,分手之际,沈冰岩极其诚恳地对南瑞麟道:

“途中见老弟默默沉思,必是对罗喉魔君盗剑之事,有所疑虑,若论我等侠义宗旨,决不能使湛庐剑落在魔头手中,但一个不当,易招致杀身之祸,何况我等又许下诺言,以老弟睿智,不难思出万全之策,沈某哓舌,老弟当能知晓。”

南瑞麟何等聪颖,还听不出沈冰岩的话意,劝自己不可轻身涉险,心下甚是感激,道:

“沈大侠金石之言,小可永志心底。”

当下分手,南瑞麟送邯郸三杰身形在人群中消失后,才向相国寺走去。

入夜,相国寺内更形热闹,唱曲,幻术,杂技,星相医卜,各色俱有,游人如水,

一如北京庙会,(按:相国寺简介,在拙着“十年孤剑沧海盟”十一集已有述及,恕不再赘),清净佛地,顿变繁华鼎沸场所。

南瑞麟由西掖门踱近相国寺,也无暇观赏,迳向二殿穿越正殿,转八角殿踅往藏经楼。

慈云大师云房就在藏经楼右侧,房外有一小沙弥侍立,他与南瑞麟当年熟悉相识,遂微笑双手合十作讯,也不用传话,南瑞麟迳自步入。

慈云大师,长得白眉白须,面色红润,身材瘦小,闭目端坐云床之上,闻得履声,睁目凝视一下,微笑道:

“孩子,你来了,走过来,待老僧仔细看看。”

南瑞麟走前跪下,道:“弟子叩见大师。”

慈云大师哈哈笑着伸手拉了起来,搂着揣摩南瑞麟全身骨骼,转叹一声道:

“松隐兄的是天下奇才,他用释道两家超乘内功‘须弥芥子’,助你脱胎换骨,贯通‘任、督’二脉,打破生死玄关,这是武林中人梦寝难求的……你在山情形,老僧从松隐兄口中藉悉详情,他数日前路经此地,与老僧相聚一日……”

南瑞麟急问道:

“恩师来了么,大师可曾知晓家师为何东游,他老人家有没有说及?”

慈云大师面色慈祥,摸了摸南瑞麟头发,微笑道:

“你师父行事向来莫测高深,他的习性,普天之下只有老僧深知,问也是白费唇舌,不过谈及你……”说此一顿。南瑞麟怔怔地听着,只见慈云大师说下去:

“你师父一身所学,据老衲臆测,眼前武林中一班成名人物无有出其右者,自从数十年前你师父为人所惑,误杀了一人全家,事后得悉真象,深自忏悔,从今不管江湖是非,悟出止戈为武之道:不过其人也有该杀之处,但就事论事,实不宜在你师手中丧命,以松隐兄那份智慧,尚被人所惑,心灰之余,本想将一身绝学随入黄土,自后,见了你后,不觉动了怜才之念,视你作衣钵传人,自知年华老去,岁月不居,故用‘须弥芥子’绝顶内功,助你缩短练武之期,不想你天资横溢,进境之速,大感意外,你也知道你师学究天人,星相医卜,无不通晓,河图,洛书,宓义,八卦神算之学,深得其中三味,所以替你相面,瞧出你杀孽奇重,又为你详推一生,才下了一个结论,不待你学成,命你下山历练,你不可见怪你师有什么二心,其实有深意在,你不在此时下山历练一番,不知道世途险恶,人心鬼蜮,万一你学成,心切亲仇思想偏激,对事先入为主,那就无人能制了,你知道么?”

南瑞麟泣道:“恩师对弟子苦心孤诣,恩同日月,弟子知道。”

这时月上帘拢,映得一室清辉,老僧盘坐云榻,童子待坐于侧,凝耳面扬谛听,炉内檀香袅袅送氛,好一付“童子听经”图。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