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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黑蝎毒掌 险遭不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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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南瑞麟救醒了武英镖局两镖师后,忽听得围观人群中发出冷笑讥讽声,他耳聪目灵,已瞧清是浓眉暴眼汉子在人群中发声,心中大怒,两肩一振,拔起五六尺高下,拧腰“猛龙翻身”,两手平伸,由人群头上平飞,向那汉子抓去,去势如电,快得无与伦比。www.maxreader.net

那汉子见南瑞麟向他猛扑过来,吓得亡魂皆冒,急中生智,往下一蹲,缩在人群堆里,矮身窜走。

南瑞麟一指之差,就沾在那大汉头上,被他兔脱,但他身在人群头上,不好坠落,怕误伤群众,两足交互一踹,身形如箭似地射出五六丈外。

达摩八剑罗华赛隐娘罗飞凤看得南瑞麟此种绝顶轻功,不禁咋舌。

南瑞麟身形落地后,就见那大汉在三丈远处窜逃,也不迟疑,双足一顿,两个起落,已落在大汉面前。

大汉一怔,硬生生煞住脚步,双手一背,索琅琅竟撒出一对三截点钢枪,黑甸甸的,显得很沉。

这时,大汉暴眼露出凶光,冷笑一声道:

“无知小辈,你说大爷是怕你不成,大爷是想咱们前无怨隙,才予让开,你自找死,可怨不得大爷心狠手辣。”说着,双枪一挺,使得笔也似直,炯炯双目注定在南瑞麟身上。

南瑞麟笑了一笑,向前欺了一步,突然举掌如戟,就望右面那支点钢枪头一点。

这大汉见他肉掌对敌,大吃一惊,知今日遇上了劲敌,不敢大意,双腕一抖,点钢枪疾缩,拧腰向上直窜,手中可不怠慢,索琅琅左枪就像一条乌蛇般向南瑞麟迎腰扫去,蛇头直刺“京门穴”,右枪嗖地急出,带出锐利的啸声,疾向南瑞麟“眉心”穴点到。

显然大汉并非是泛泛易与之辈,南瑞麟则城府较深,一则临敌经验稍逊,再则不愿过于炫露本门精奇武功,只以五成之力与大汉周旋。

此刻,罗华兄妹已赶在一旁观战。

南瑞麟见大汉寻穴狠毒,又快又稳,不禁暗暗吃惊,右掌蓄聚真力,“玄乌划沙”,由上向下迎着他那扫腰枪势斜劈迎去,头一昂,让过点来眉心枪头,左手飞上一抄,像这样硬碰硬夺的招式,武林中甚是罕见。

那大汉心内冷笑一声,暗道:

“你不是要死得快么?我这两招力沉异常,岂是你能架得开的。”想是这么想,可忘不了伤敌心切,两腕一振,便要变招。

右枪确是疾如溜蛇般,脱除南瑞麟一抄之势,但那左手中枪可被南瑞麟掌缘切及,只见吭的一响,点钢枪如飞地望外荡开,那力道很猛,大汉被枪一荡之力,斜刺刺牵出两步。

大汉虎口发热,几乎执不住点钢枪,怔怔地退后两步,狞笑了笑,高喝道:

“小辈,果然有点门道,大爷越发要成全你啦。”说着,双枪交互一砸,当的大响,枪势已使了开来,登时风声破空刺耳。

这一走开来,可见大汉手对中两支三截点钢枪,具有极深的火候,造诣更是非凡,只见乌龙盘空,寒星万点,甩、点、扫、打、刺、拨、无一着不是毒着。

南瑞麟微笑一声,身形斜出了一步,双掌一亮,身形招式也走开来,他用的是“峨嵋散手”,他这种敌手,以轻巧灵活见长,共是四十二式,擅于点穴拿穴,暗含擒拿手法,只见他身法轻灵,吞吐自如,手法极其诡异,可是他只守不攻,不管大汉来招何等毒辣,经他轻轻双手一穿一晃,使自化解开来。

在南瑞麟的想法,是他在山时,三年半来就无一次对手过招的机会,不但不知他本身的武学造诣,究竟达到什么程度,连学得的很多东西,是用来应付什么敌人的,他也不知道,简松隐命他下山历练,就是这个道理,不论是谁,即是他一身所学包罗万有,可是临场经验欠缺,是不行的,不能学以致用,那么学来的艺业又有什么价值,这一点,南瑞麟心内极为明白,他下山以来,总共出过四次手,侥幸取胜,在他的想法是如此,所以今日存下深心,以一身所学,逐个用作试验,究竟到达何种程度,甚至学来招术恐犹有什么玄奥之处,乘此一并参悟,他这一念,大汉才免除即时杀身之危。

罗华兄妹见南瑞麟使出招术,近似“峨嵋散手二十三式”,但手法又异于峨嵋,诡妙难测,目前见着的是守招,联想到他一采攻式,必然是锐利难当,越看越不能看出南瑞麟手法宗何门派,不由暗暗惊异。

皆因简松隐一代奇才,学究天人,采取各大派的镇山招式,撷精弃芜,再加添精妙手法,综合起来,自成一家,所以罗华瞧不出这似是而非的手法来历。

这大汉名唤贺煦,出身崆峒,在第三代弟子中,真是佼佼不群者,手中双枪极见功夫,此时,见南瑞麟身如穿花蝴蝶,只在双枪攻势之中欺身游走,两掌一沾就退,就看这份轻巧功夫,是自己万万不能及,自己双枪虽然泼风也似使出,每招仍然是走空,不由心中紧张万分。

陡地,南瑞麟一声长笑,手法加快,欺身猛打,这一来,罗华兄妹看出南瑞麟手底果见功夫,步法极其巧快灵活。

功夫一大,贺煦显然是力竭气浮,赤日之下,面冒汗珠如雨,外衣均被汗水浸透了,贴在身上,枪法渐见呆滞,不如先前勇猛。

南瑞麟本想缠至贺煦力竭神疲,哀声求饶后方始停手。

贺煦想是看出南瑞麟的心意,暗道:

“这小子心意狠毒,老子偏不如你打算。”想着暴喝一声,道:

“好小子,贺大爷跟你拚了。”双枪奋力一砸一抖,似盘龙绕空般迳往南瑞麟双耳打到,索琅琅乱起一片响声,又去势无比之快,这一招,正是他救命三招之一“双龙夺珠”。

南瑞麟见他狠毒进招,微微一笑,晃身退了一步,双掌往外疾分,一弹二抓,飞来两枪蛇头正巧握在手中,再两臂往里一震,只听得贺煦怪-一声。

两支三截点钢枪登时被夺出手去,虎口全裂,鲜血涔涔流溢。

南瑞麟随手一扔,两支枪登时飞往半空,向鳞次栉比屋瓦落下。

贺煦虽然痛得几乎发昏,可忘不了反身图逃,纵然是南瑞麟能放过自己活命,一旁站立罗华兄妹,必要把自己羞辱一番不可,想着,便反身回窜,燕子三抄水,瞬眼,就被他窜去五六丈外。

正巧镇三山黄应魁,鹰爪手罗浩,摩云书生魏贻春追贼回来,老远就见得南瑞麟与贺煦交手,这贺煦一回窜,就迎面撞着他们三人。

镇三山黄应魁迫贼扑空,蹩着一肚火,无处发泄,一见贺煦,当胸猛出了一掌。

可怜贺煦一心图逃,猝不及防,叭的一声大震,贺煦身形被掌力震得飞出三丈开外,摔在地上四平八稳地昏死过去。

罗华兄妹及南瑞麟一见他们返回,即迎上前去,突然眼前人影一晃,中间多出一个身形似鬼怪老人来,长发披肩,赤红双睛炯炯瞪着镇三山黄应魁冷笑道:

“我那师侄孙与你何仇,竟猛下煞手,快说。”

镇三山黄应魁既惊惧怪老人来的身法,又被这句话问住,刹那间,怔在那儿不知如何是好。

南瑞麟飞步抢出,道:“老头儿,你问得好奇怪,不会问他吗?”说着手望躺在地下的贺煦一指。

那老人神光炯炯观看南瑞麟嘿嘿一声冷笑,道:

“小子,人死了还会讲话吗?”,语气极似罗喉魔君丁翰一样狂傲。

南瑞麟不禁心内有气,下山后总共没有几天,被人称作小子就不下数十次,高喝了声:

“老头子,你是瞎了眼不成,人死未死还不知道,尚敢在这直冒大气。”他看出贺煦胸口尚有微微起伏,是以才说出这话。

那老人似是一怔,眼望着贺煦身形,狞笑了声道:

“死不了,还要你们给我老头子一个交待。”说着,身形一晃,就到了贺煦身前,伸手一捞,似小鸡般的拧了起来,左掌向后胸一拍,贺煦逼过去的一口气才松了转来,悠悠睁目,见是师叔祖到来,不禁大喜过望,一挺身纵起,道:

“师叔祖,你老人家来了,侄儿被这小子欺晦,你老给出出气。”

那老人循着贺煦目光一瞧,竟是南瑞麟,不觉一惊,做梦也没想到他竟会有如此功力,贺煦在崆峒第三代门下,造诣突出,想不到失手在这少年人,那能不大出意外,竟望着贺煦骂了声:

“无用的东西,还不退下去”,回面赤红双眼一暴嘻嘻冷笑。南瑞麟在他眼中瞧出,蕴有杀机,南瑞麟暗哼一声,退了两步,蓄掌待敌。

鹰爪手罗浩已看出来人是谁,于是晃身抢出,笑道:“来的敢是崆峒七老散发尊者桑槐么?”

那老人哼了声,泛起一丝阴笑,道:

“你是谁,怎么敢直呼我老人家名讳。”

镇三山黄应魁吓出一身冷汗,想不到面前的怪老人,竟然是威震西陲的崆峒七老,排行第四的散发尊者桑槐。

此时,鹰爪手罗浩哈哈狂笑道:“小老儿罗浩,久闻散发尊者大名,却不料竟是气量狭窄之辈。”

散发尊者斜睨了罗浩一眼,道:“哦,原来你就是罗浩,我老人家也听得你在江南,颇有点小小名气,不过要在我老人家面前卖狂,还差着一大截咧!”说着袍袖挥出,

一股柔柔阴力直望鹰爪手罗浩逼去。

虽然散发尊者桑槐年岁已将九旬,但罗浩亦是七旬老人,从来就未受过这种奚落难堪之词,愤火陡生,当时双掌一翻,便迎着散发尊者挥来阴劲,打出一股排云驳空的强烈掌风。

只闻得闷雷轰隆一声,鹰爪手被迫退一步,散发尊者桑槐身形也微微一晃,面现惊异之色。

赛隐娘罗飞凤冷笑一声道:“江湖传言果然不差,崆峒七老都是些飞扬浮燥之徒,量小不能容物,所以成就也有限。”

散发尊者双眼一瞪,迸出冷气光芒,喝道:“你这丫头,敢在我老头子面前卖弄口舌,谁说崆峒七老器量狭小不能容物?”

罗飞凤终于大笑道:

“眼前这场无谓争纷,不就是吗?老前辈不先问明令侄孙详情,就想凭崆峒七老威名压人,晚辈有点不心服,真要如此,晚辈等为维护师门尊严,不得不与老前辈破死周旋,恐怕老前辈也未必能全身而退吧?”

散发尊者桑槐听后,忖道:

“这女娃的话也对,眼前这几个少年人,个个精华内蕴,武学定是不俗,师门尊者必非常人,自己虽然不惧,何必为这个孽畜,卷入一场无谓是非。”想着,回面怒视了贺煦一眼。

贺煦机伶伶一个寒战,垂首不语。

散发尊者桑槐一见贺煦情状,便知他理亏,冷笑了一声,回面改容笑道:

“老朽卤-,行再相见。”说着,身形一晃,便跃上屋瓦,瞬即不见,贺煦跟着桑槐身后逝去。

远远围观的人群一哄而散。

万里无云,骄阳似火,溽热难耐,黄土地面呈现龟裂花纹,众人挥汗如雨,快步走回客栈,摩云书生魏贻春笑道:

“凤妹果然机智利害,三言两语便把桑槐赶跑了。”

罗飞凤笑道:“你少奉承我,我们快去探望两镖师毒伤平复了么?”说着,拉着罗浩把前事说了,对南瑞麟赞扬备至。

镇三山黄应魁在旁听见,心内好生感激,把见面时的一丝不快,俱化作乌有。

鹰爪手罗浩深深注意了南瑞麟两眼,心头默思其孙女说话,她说南瑞麟用的手法,近似“峨嵋散手”,可又更为精妙,他想不出南瑞麟师承究是何人。

南瑞麟对黄应魁还是有芥蒂在心,也不进房探视两镖师伤势,立在门外问道:

“三箱暗镖不知被贼人夺去未?”

黄应魁一怔,答道:“亏得老朽小心,出事前将三箱暗镖移置罗老哥哥身上,不知少侠为何发问?”

南瑞麟冷冷地道:

“如此甚好,将千年琥珀珠在两人伤口揉滚,不清半日就可痊愈。”说完,掉头走出,回至兴隆客栈唤店伙替他开一个单间上房。

罗浩微微一笑,忖道:“少年人就是这样傲性。”

经此一闹,群英馆也懒得去了,镇三山黄应魁便命店伙通知群英馆,将宴席搬来兴隆客栈中。

酒席宴前,谈起伤镖师之匪徒,来得很快,去也很疾,面像均未看清,大白天里只见黑影如飞,鹰爪手罗浩等直追到郊外十里,依然无功而返,奇怪的是,贼人既有此上乘轻功,身手也必不凡,为何一击未竟全功,便匆促退逃,显然内中便有疑问。

席间,罗飞凤对南瑞麟曼声笑语,脉脉含情。摩云书生魏贻春神色之间却流露不愉颜色。

南瑞麟何等聪颖,自己既未对罗姑娘有情,何必沾惹,藉机敬酒,多饮了几杯,不觉玉山颓倒,酩酊大醉。

南瑞麟酒醉心明,趁机告辞回房。

躺在床上,思绪纷纭,三年半前,金狮镖局凄惨的一幕又呈现在眼前……

三年半这是不大长的日子,可也不太短,人虽是健忘的动物,在平凡的经历过程中,只是瞬眼烟云,不复长在记忆,但毁家血仇,最是刻骨铭心。

他忖不出父亲南星白为了何故,在他八岁时便寄宿郊外一个饱学秀才处念书,母亲也不坚持意见,每月朔望两日才准回家,自己性喜武,每次请求准他习武时,父亲总是那么声色俱厉地对待他,过后,又用一付忧虑的颜色看着他,在他小小心灵上已刻上了不可磨灭的疑问,那为了什么?

他是想着那晚,他在塾师家中习字,忽见灯光一暗,微风掠处,面前站立着白须飘忽的慈云大师,不说情由,一把抱起就走,自己已是十一岁了,在慈云大师手中轻若无物,但见身形如飞,两耳风声响亮,至此才知慈云大师是个武林奇人。

慈云大师抱着他不由大门进入内宅,却从屋脊翻落天井,迳进入后,

一跨入大厅后,不由惊得呆了,双亲等人均倒卧血泊中,父亲胸前尚插了一只阴磷蛇头白羽箭,目瞪口张,厥状至惨,母亲俯在父亲腹上,全身并无半点伤痕。

那一年来,镖局虽开着,但不接一宗生意,一应镖伙武师均都辞歇了,只留下三个得力武师,不想那晚一并遭难,那一年来父母面上不时流露隐忧,想是祸患已萌,既是父母早知道,何不设法迁地为良?

自己那时只有欲哭无泪,呆然木立的表情,慈云大师一声长叹,在父亲胸前拔下那只阴磷蛇头白羽箭,命自己妥存,叹道:

“老衲方外之人,对此武林恩仇不但爱莫能助,且无能为力,不过老衲给你指点一条明路,投奔邙山上清宫寻着简松隐老人,此人九十开外了,武学绝世,你学成后,只在这支箭上便可查出仇人来历,这里的事由老衲替你料理,幸得此事发生后,并无一人得知,对你以后复仇,省却不少麻烦。”说完,又带自己翻出宅外,回至相国寺云房内,写了一封荐函,又取出一串紫檀木佛珠,及数十两散碎纹银,说道:

“这串佛珠是老衲信物,他见了不致拒绝收留。”说完送他至郊外离去……

这一幕情景,在山时不知回忆了多少次,方才看见故居荒凉景像,现在想起不觉倍感伤神。

人在忧伤过度时,往往起一种幻觉,回忆着既往绝望时,又憧憬着未来,手双亲仇,归隐林泉,与樊氏双姝双宿双飞……这些,走马灯般不停地在脑中乱转。

不觉朦胧中睡去,也不知睡了多大功夫,忽听得一人喊道:“南少侠,醒醒。”接着是一阵剧烈的摇晃。

南瑞麟睁目一看,原来是达摩八剑罗华含笑站定在床前,“啊呀!”一声骨碌爬起,望了望窗外天色,日已西斜,笑道:“小弟力不胜酒,不知不觉竟睡了这多时候。”

达摩八剑罗华笑道:

“昨夜一晚没睡,愚兄也是方才起床咧,家祖有事与少侠商量,故命愚兄来请。”

南瑞麟听是鹰爪手罗浩请他,便跟着罗华踱进罗浩房内,只见罗浩一人坐在椅上默默寻思。

罗浩见南瑞麟到来,微笑道:

“小友请坐,老朽在此思索一个重大的疑虑,也许得了近似的解答,纵观今日中原道上,江湖人士所为,都不外乎与‘降龙真诀’有关,但并不是直接的,小友连日来所见所闻,便可从其蛛丝马迹中寻出一点端倪,就是武林中正蕴酿着一场浩天大劫,可以说,正与邪,正与正,邪与邪之战,阵势混乱,壁垒未明,种种作为都在分散敌人实力,移转对方视听,所以武英镖局押送暗镖,就是藉以利用的阴谋,目的不在于暗镖本身,故宝丰之行,凶险重重,如途中老朽等身陷危境,则请小友去趟嵩山找小孙之师设法营救,或小友有甚知交,就近援手,千万不可抱着玉石俱焚之心,小友你可答应么?”南瑞麟唯唯应了。

南瑞麟知罗浩说的是事实,自己在江湖上是生面孔,比较不受注意,所以罗浩才重托他,但不信会遭遇此意外。

此时赛隐娘罗飞凤与摩云书生魏贻春两人,在外将开封胜迹游赏了一周回来,随后镇三山黄应魁带着两个镖师来向南瑞麟致谢。

夜幕深垂,一宵易过,众人都睡得十分香甜,黎明时分,罗浩等人弃马步行,长途风尘仆仆。

宝丰县地处嵩山山脉与伏牛山脉之中,罗浩等人一过郑州,便进入嵩山山脉支脉天王岭山区,沿途只见危峰插天,榛-丛密,小径崎岖甚是难行。

沿途,虽曾遇见不少绿林汉子,乘着快马呼啸而过,情形似有可疑,但众人均表现得异常镇静从容,一到得天王岭中,这些快马人物不见一个,整个山道上寂静得大出意外,先后对照,这情形显然是不同,不禁有点惴惴心忧。

这时,前面山路上,突起了一阵“哒哒”之声,空谷传音,异常清越,因为山道起伏坡度很大,只闻声不见其形,片刻,前路露出一个人影来,渐见全身,终于瞧清了那是一人乘着小毛驴。

那情景甚是可笑,只见那人身材瘦高,黑巾蒙面,跨上小毛驴甚是不相称,两条腿差不多拖在地下,毛驴显然十分吃力,颤巍巍蹒跚而来。

来人穿一身朱衣,阳光之下红得夺目。

只见那人到得距离五丈外,“呵”了两声,双足一伸,从驴头跨了下来,回首拍拍毛驴颈背,那毛驴哒哒转身跑得无影无踪。

鹰爪手罗浩低声止住众人前行,看看来人是友是敌。

红衣蒙面人轻轻迈前了两步,倏又停住,在他那蒙面黑巾中露出一双锐利精光双目,扫视了众人一眼,突放声大笑,道:

“朋友,你来了。”声量极宏,听入耳中令人头皮发炸。

南瑞麟暗惊道:“此人怎么这大嗓子?”

鹰爪手罗浩沉声问道:“朋友,我们素味平生,想不起尊驾是谁,既不敢真面示人谅有难言苦衷,朋友现身有何指教?”

红衣蒙面人又是陆笑了一阵,忽道:

“我来此本是好意,想不到反受了罗朋友一番奚落,不过好人做到底,不能不说清楚,我只问罗朋友三箱暗镖还是故物么?”说至此停了一停。

鹰爪手罗浩及镇三山黄应魁等人均都面色大变,那三箱暗镖,是六寸见方缅钢小箱,分置于罗浩、黄应魁、魏贻春三人怀中。

三人慌忙从衣襟内取出,用手-断钢锁掀开一看,不禁目瞪口呆。

原来内中变做一堆小石,那有什么千年琥珀珠,大概是贼人昨晚做的手脚,用“偷天换日”手法盗去,为何昨晚一点惊动都没有,睡得十分沉,一时之间,思索不出什么缘故。

红衣蒙面人又是一阵狂笑:“贼子,你未免欺人太甚!”赛隐娘罗飞凤一声娇骂,挺剑飞出,身未落地,嗖,嗖,嗖,一连三剑刺出,光芒如电,疾如追风。

红衣蒙面人轻轻一笑,足下倏而一动,就脱出罗飞凤的剑招之外,道:

“哦,衡山老尼门下。”无疑的他见罗飞凤一出手,便认出衡山“回雁剑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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