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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U78(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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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下午舒悦窈陪着母亲飞回港城,看她小姨陆知,顺便签一份合同,陆知给她买了一栋楼做商铺用,需要本人签字。

江烬和他们同去机场,他的明星表演赛在沪城打,okl的俱乐部也在沪城。

舒悦窈扒拉着手指算算,他们大概要有小二十天见不到面。

本来没什么,成年人聚少离多才是常态,哪怕是夫妻,白天算上上下班和午休时间,还得有十个小时是跟同事见面的呢。

可舒悦窈就是突如其来的觉得委屈,可她不能表现出来,也不能说。

她没办法不回港城、而江烬没办法不去沪城。

他们不是未成年的小情侣,能够为了粘腻在一起,什么都不管不顾。

机场与医院是见证了最多离合的地方,安检口前的深切拥抱很可能是生离。

但没关系,他们是在登机口前抱的,打破魔咒,从舒悦窈做起。

江烬和她飞不同的城市,却故意买了差不多时间的机票,过了安检还可以在贵宾候机室多待上一会儿。

舒悦窈先飞,头等舱有预先登机的权限,江烬送她到不能送,才笑着挥手说,“过几天记得来看我打比赛,你有好多年没看过了。”

她正色严肃的答,“好。”

揣着下次见的约定告别,舒悦窈喜欢这样的方式。

****

济合医院精神心理科。

曲楚的博导洪军坐诊,中年人白大褂儿穿得利索,看着眼下乌青一片的闻落行问,“你来治失眠?”

闻落行摇头答,“我来看病,是曲楚让我来的。”

洪军点头,看到病历上的姓名,立刻了然,“那这样,我们先做几个测试,系统性的检测一下。”

“可以。”闻落行平静而谦虚的讲,“但我需要您先签下这份保密协议书,才能接受您对我的诊断。”

来看私立医院的非富即贵,豪门总有些不能外传的私密,洪军对此习以为常。

医生本来就有职业规范,不会外传病人的隐私,多此一举,无非是让病人能够更放心而已。

闻落行收好协议,拿着单据配合的开始去各处检测。

洪军连先做什么再做什么都给他规划的明明白白,从心电图、脑电图再到颅ct,最后跟机器问答做心理ct。

一系列检测完毕后,洪军翻着各类检测结果发问,“结果显示你……就还挺健康的,但我观察你就诊病例,曾经两度被判断需要上镇定剂。我这边需要跟你说明一下,有些心理或者精神疾病,不是一次断病就能够发现的,还要看你是不是发作。”

洪军放下手里的资料,和蔼问,“你最近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吗?我们或许可以聊一聊。”

“我失恋了。”闻落行都来就医了,就没有隐瞒的意思,他靠在椅子上,面无表情的说,“跟我三岁就认识,青梅竹马,喜欢了十多年的女孩子分手了。”

洪军从医多年,失恋而抑郁情绪严重的事常见,他原本听曲楚说,觉得事态严重,现在登时放心不少。

结果他还没来得及开导半句,就听闻落行自顾自的开始讲下去,“原因是我做了伤害她的事情……我大概在十岁那年就撞见过我父母玩s/m,受到了极大的震撼,许多年无法走出困境,我一度觉得自己不知道怎么正确的表达爱意跟爱人。”

闻落行正襟危坐在椅子上,冷静的陈述自己的经历,客观的像是在说别人的经历,“另外我在16岁那年因为自己的过失导致我亲生妹妹意外失踪,迄今过去快十年,也没能找到她,我把这个错算在了自己头上。我明白我父母不是故意让我撞见的、我更不是故意酿成妹妹失踪的,我应该走出来,别再为难自己,应该跟自我和解,但是我做不到,我走不出来。”

“另外我认为自己过分偏执,甚至可能有被迫害妄想症的存在,因为我妹妹失踪时带的gps意外丢失,所以我会在跟恋人交往时,偷偷往她的手机上装gps。其实她已经成年了,帝都非常安全,可我就是非常担心,莫名其妙的担心。”闻落行眸色晦暗,他迟疑后还是选择隐去某些事,“另外我还在家里装了八个监-控,就是明知她不会出事,却生怕她出事,不知道您能否明白我的意思。”

自我剖析透彻,可以说非常配合医生治疗了。

精神心理科独立于其他科室,在济合的侧楼,也有病房供人疗养使用,墙面图成了会让人觉得安定的淡蓝色。

洪军听得认真,却还是消化了小半分钟,才启口,认真解答,“首先,儿童撞见成年人性.爱,多数时候都会导致负面情绪,对今后的生活造成不可避免的影响,尤其是你父母的尺度过大,动作粗暴,是会对儿童时期的你产生刺激的。”

“另外,被迫害妄想症有准确的定义,即指你觉得你自己会遭到迫害、欺骗、跟踪、下毒、诽谤或其他种种对待。觉得别人身上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未雨绸缪,并不算在被迫害妄想症范畴里。”

“最后,我对令妹跟你的遭遇表示非常惋惜,对目前你的现状很是理解。据我的判断,你这是有多重原因造成了严重的心理障碍,从而造成了你非常痛苦。我想你可能更需要的是心理咨询师及心理社交治疗,我能对你提供的帮助可能并不是很大……”

洪军给他开了三十日份的氯|硝西|泮和据说副作用很小的疏肝解郁胶囊。

闻落行客气的道谢,拿着医生鉴定出的精神报告下楼签字结扎,他前脚签完字,后脚接到曲楚的电话,“窈窈让我告诉你,她根本没怀孕,验孕棒是涂得色,桃子给她做得画笔,放宽心,你没有跟她这儿每年三年看一次自己跟了别人姓的孩子的机会。”

“那就好。”闻落行松了一口气,怀孕对母体的伤害很大,没怀最好了。

挂断电话后,他重新跟医生确认好结扎手术时间。

曲楚这个电话打不打,都不会耽误闻落行的决定。

虚惊一场固然是个最好的消息,可他从开始就有问题,应该把窈窈可能会怀孕的几率降到0才对。

反正闻落行不会跟除了舒悦窈之外的人走恋爱流程和结婚,她有朝一日跟江烬分开回头,那么自己站在这里,不回头也没关系,下一代跟他本来就没关系。

薄幸大包小卷上门时候,闻落行的桌子上正开着笔记本电脑,另有几页写满了东西的a4纸。

“看看,兄弟仗义吗?”薄幸把箱子打开,从里面小心的取出雕像,舒悦窈的脸栩栩如生,“给你睹物思人用。”

闻落行漠然睨他,冷冷道,“东西留下,人滚蛋。”

薄幸来了劲,把桌面东西扫了扫,握着卷轴撑手坐到桌子上,居高临下批评讲,“你说说你,你还不知道为什么窈窈跟你分手?脾气改改吧,我东西都没送完,你就让我走,这人干的事?”

他把卷轴摊开来,是副厚涂的油画,临摹得是舒悦窈朋友圈的一张照片。

偏巧不巧,还是从前闻落行以男友视角拍得。

闻落行怔怔,猛地一个激灵,像是被什么电到,才整理好心虚,伸手接过那副油画,进屋子放好,转身冲外面喊,“你现在送完了吗?”

薄幸似笑非笑的指着桌上的东西问,“怎么,我闻总现在专注公益事业了?”

大开的笔记本屏幕上亮着光,副标题:[失踪儿童寻回app……]

而散落的纸面上,是手写的方案,粗略的扫过三两句,发现是成立一个慈善基金会,目的帮助失踪、被拐儿童父母寻回孩子的。

“不算是公益事业。”闻落行语气下意识的缓和起来,他倚着门框,面露倦色答,“我只是在做我想做、我能做的事情,从前我没有时间,现在有了。”

薄幸勾唇,“我以为你现在该做的是去追回窈窈,而不是这些。”

闻落行揉太阳穴,疲惫回,“她见到我会不开心,我现在做不到看她不高兴。”

“行哥。”薄幸跳下桌子,理好衬衫,走近轻拍他的肩膀,沉声讲,“你既然那么爱窈窈,当初为什么做那些过分的事?是偏要拿伤害来证明爱意深厚吗?”

闻落行抿着薄唇,眸底空洞,没有回答。

薄幸则没有追问,扔下句“走了”然后就真的离开了。

月昇公馆重新归于寂静,这边住过舒悦窈、住过她的许多闺蜜朋友,平日里总是有逢阿姨过来打扫。

可是现在逢阿姨辞了职,舒悦窈跟她的朋友们不会再回来。

剩下的只有一片狼藉,和闻落行自己,他把从没有照片的川菜馆拿回来的照片摆在桌上,工作累了就抬头看看,或是对着空气讲上那么三两句话,显得不那么孤寂。

直到午夜时分,肚子发出抗议,闻落行终于合上笔记本,才起身,眼前就恍惚间看到很久之前的片段。

那天自己出差提前回帝都,也是深夜,舒悦窈已经吃完了饭,她在餐桌前看小椴的诗集。

从左边踱步到右边,柔声细语的念,“我与我生皆可废,剩向雕虫小摧埋。”

闻落行很少看武侠,更不读文科,好奇问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这是我很喜欢的一句。”舒悦窈就非常认真的答,“结合椴公注解说,大概就是,我这一生没什么远大理想抱负,只是喜欢写一些微不足道的文字而已。”

其实舒悦窈在很早的时候就有跟他透露出自己在写什么东西,只是闻落行以为这是因为她读中文系的原因,没有真去深究。

如今重回首,一切竟都是有迹可循的。

舒悦窈对他的爱意直白坦荡之外,还有许多隐在生活的点点滴滴里。

似是草蛇灰线,伏行千里。

甚至那天舒悦窈兴致勃勃的把小椴的后半段注解也读完了,“椴公的注很长,给你一起读了吧,他说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习惯把“我与我生皆可废,如何相伴竟相违?”这两句连在一起想着,也明知道这样气韵便小得多了,可还是非常奇怪的习惯连在一起想着……”

当时闻落行听得认真,回答道,“气韵的确是小了许多,但我竟然也觉得比原句来的顺。”

“是吗?”舒悦窈皱着眉反问,“可竟然此生已经没有什么抱负要实现了,又没有必须追梦这种需求,为什么还会跟在一起多年、相知相伴的人互相背离?”

她的音色轻软,可难得一见的严肃,手撑桌子上认真说,“即使看过许多电视剧和文学作品,明白戏剧冲突的必要性,我依然无法理解年少情侣,为什么会突然有一天就不爱彼此,朝着道路的两方背离。”

于是闻落行哄着她说,“你不必明白这个。”

他的后半句话没能说出来,他想说的,“因为我不会跟你分开。”

许多年后闻落行才知道在他当鸵鸟、他们绝交的那一年里。

14岁的舒悦窈究竟经历过什么。

现在想来,当初她在借这句诗质问自己,想要鸣个不平。

但自己是真的不知道,所以没能给她一个确切的回答。

闻落行苦笑,提笔在纸上写下:我与我生皆可废,如何相伴终相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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