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零七年十二月二十九日晚八点三十五分,当下川市采堇高中的新年晚会彩排进行到芭蕾舞剧演出这一环节时,二年级的藤堂夜正倒在寝室的床上睡得不省人事,以至于错过了一次直面凶杀案现场的机会。www.maxreader.net甚至当整个学校响彻着警笛,而且看热闹的宿舍管理员已经拉亮整栋楼所有电灯的时候,藤堂依然睡得像尊蜡像。
事实上,并不是这位十六岁的少女是睡神转世,平时她的睡眠质量也不是特别好,但是,在自虐性地跑完一万米并且没有吃晚饭的情况下,很难说她是睡着了还是晕倒了。总之,第二天起床时,除了接受自己已经十七岁这个现实之外,等待她的还有一桩爆炸性新闻。
可首先的问题是,为什么好端端的女生要自虐呢?
如果说“自己最好的朋友不久前自杀身亡导致自己伤心欲绝”这个理由还很牵强的话,那么在这个前提下加上”事后发现她不是自杀“,“真正导致她死亡的原因恰恰是自己”,应该算是自虐的充分条件了吧。
藤堂夜的死党简妮在一个月前从教学楼天台跳下“自杀身亡”——那仅仅是警方的判断。这个判断的依据是,简妮留下了所谓的“遗书”。“与其这么压抑的活在世界上还不如死掉算了”———乍看之下的确是相当厌世的一封遗书。但藤堂夜知道那不是。
藤堂夜和简妮是从小一起长大——非要用一件事来证明的话,那么就可以说是——”要好到连日记都会交换看“的朋友。也就是这个原因,让藤堂知道那张放在简妮口袋里的纸并不是遗书。而是简妮三个月前发牢骚的一段日记。当毛骨悚然的藤堂去简妮的遗物里翻找那本日记时,发现它不见了。
本来存在的东西消失了。藤堂当然知道这是一个阴谋,问题是自己口说无凭找不到证据。其实还有更加令藤堂坚信简妮并非自杀的迹象,但也更加充当不了证据。而且,虽然藤堂不愿承认,但完全无法否认简妮的完美,,永远的年级第一、从国小一年级就担任班长、死前不久还和全校女生心中的白马王子郑松行确定恋爱关系,享受着这样的人生,怎么可能因为日记中所描写的”对未来暂时疑虑“而去自杀?因此,即使身为警视厅厅长的千金,藤堂还是眼睁睁地看着简妮被一纸”遗书“判了死刑”。
这里还不得不说说郑松行。与其说他是简妮青梅竹马的恋人,不如说是藤堂夜的。藤堂夜与简妮成为朋友开始于小学二年级时简妮转学与藤堂同班并且成为邻居,而藤堂与松行的熟识则在更早,大概是六岁的时候,两家就在同一个小区。至于松行同学最终怎么会选择简妮而不是藤堂,这是个复杂的问题,此处暂且不论。
总之,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性,藤堂是因为不满简妮抢走了松行犯下了那个不可饶恕的致命错误,而导致简妮的死亡。这个并不是一个可以轻描淡写糊弄过去的失误,或者说潜意识里藤堂很可能是故意的,所以这失误的影响一直延续了整整一个月,可怜的女生还是没能把自己从罪恶中解脱出来。但现在,在藤堂面前出现了更加恐怖的事件。
沉睡中的藤堂夜此时还没有半点觉悟,自己将成为目前为止暂且被外界称为“采堇新年彩排杀人事件”、不久后在整个下川市家喻户晓的的“仙蒂瑞拉杀人事件”中的女主角。于是,在被害人被杀的翌日,二零零七年十二月三十日早晨七点二十分,咬着包子走进教室准备上课的藤堂夜一头雾水的反问面前的松行:“哈啊?绘里莎被杀?”正式被卷入了这起杀人事件。
首先,来回顾一下采堇高中新年彩排杀人事件的经过。
死者是名叫绘里莎的女生,十六岁,采堇学园二年级学生,由于出众的舞蹈才能,刚刚获得了全国舞蹈类最高荣誉金莎赏的新人赏,可是却被谋杀于学校的新年晚会彩排舞台上。当时至少有五十名老师学生舞台工作人员和演出演员目击,却没有一个人看见凶手。因为翩翩起舞的绘里莎在一分钟断电事故后,灯光重新亮起时,已经倒在了血泊中。
身为男主持的郑松行在距离舞台的位置上镇定地指挥大家报警,并第一时间拍下了案发现场的照片。
“就是这些、”男生讲数码相机递给藤堂夜。
“给我看干吗?没看见我正吃早饭么?”女生鼓着腮帮子没有接。
“我觉得可能和简妮被害有联系,毕竟,一个学校一个月内连续的发生两起案件。”
“被害?”女生的动作突然停止,血液仿佛骤然凉了下去,“你怎么,也这么认为?"
男生笑了笑,“可惜只是猜测,没什么证据。”
女生满腹狐疑地看了看他,没再说话,接过了相机。
“死得可真惨呐”
死者,也就是绘里莎,当胸一刀横躺在地上,半个舞台血流成海,白纱裙染得鲜红。似乎是故意摆放成“大”字的姿势,然而两只手臂却弯曲上折,再仔细看点,它们已经脱离了身躯主体。
“警方这次又怎么判断不是自杀了?”女生略带嘲讽地问道。
“废话,如果她先用匕首砍断自己的左手,那要用哪只手去砍断自己右手,再在胸前补上一刀?”松行摊着手耸耸肩,“白痴也知道。”
“他们也只有在这种‘白痴也知道’的问题上才能这么干脆地给出正确答案。”
“喂喂,你是警视厅厅长的女儿好吧?”
藤堂冷哼一声,继续移动着相机里的图像,“身边这个黑点是什么?”
“哦,是个巫毒娃娃。”
“巫毒娃娃?”
也就是现在网络上风靡的那种用来诅咒的娃娃?十几块钱一个,用来满足大家那点恶毒的小小心愿?
本来也很普遍,偏偏又和简妮的北海连接上了确切的关系。简妮北海时携带的钥匙串上,和藤堂一起买的可爱的布娃娃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巫毒娃娃,藤堂以前没有见过,这件事也非常蹊跷,却同样不能作为证明,因为无法印证那巫毒娃娃不是简妮新买的。
如今巫毒娃娃更显而易见地出现在了另一件凶案的现场,应该没有任何一个舞蹈演员会携带这种东西上台演出吧。
简妮的事虽然被掩藏地很好,但果然没那么简单。
到这一秒,藤堂已经下定决心要插手案件揪出杀害简妮和绘里莎的凶手了。
“觉得是同一个人么?”男生问道。
“啊?”
“杀害简妮和绘里莎的凶手是同一个人么?”
“应该是吧。”
“我不那么认为。”
松行这样自负的语气让藤堂夜恼火,显然是摆了套让自己钻,借机炫耀他思维的缜密。
女生没好气,“为什么”
“杀简妮的人用尽一切办法伪装她自杀,事实上他已经达到了这个目的混淆了人们的视听。但是杀绘里莎的人好像非常想让人知道绘里莎是被他杀的,而且他也不惧怕被人发现。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动手。”
“说有联系的人是你,说不是一个人的也是你。”利用好奇心把我卷进这桩案件么?恭喜你,你的目的达到了。
“而且,据我所知,绘里莎在白天收到过莫名其妙的匿名信件,我想着里面一定有凶手的寓意。”
男生说着从背包里掏出一封信放在文件夹上,信封里面是一张乐谱。
“你说她收到的是这个?”准备工作还挺充分,毕竟现在距离案发才十几个小时。
“没错,《灰姑娘》的钢琴配乐谱。”
“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么?抱歉我是音乐白痴无法欣赏这个。”
松行拿出另一张乐谱,“这是我问文艺部长陆茜要来的这个乐谱的正确版。”
“嗯?那这份不是正确的么?”藤堂扬了扬自己手中的文件夹。
“是错的,中间漏了一段。”
“那是什么意思?”
“如果仔细核对的话,正是在这段乐曲期间,绘里莎被杀害了。”
“什么?你是说……这是杀人预告?”女生沉不住气,惊呼出来。
松行在全班反应过来之前将她扯出了门外,“没错。”
“太可恶了。这人真是肆无忌惮。任何一个正常人收到这个信件都不可能引起注意吧?事先寄出这种不可能到达预告目的的预告显然是变态的炫耀。”
“那绘里莎就肯定不是正常人了?”
“难道,他注意到了。”
“而且因为觉得蹊跷还拿给奈月看,所以这份乐谱才会在奈月哪里。”
“奈月?”
“永远的女二号。绘里莎最好的朋友。连这个也不知道,你是这个学校的学生么?”
“哦,想起来了。”
采堇舞蹈社最知名的三个“台柱”,绘里莎、奈月、萌。其中绘里莎和萌都是骄傲的大小姐脾气,而奈月却截然相反,一直温柔又低调地在绘里莎身边充当着“陪衬者”的角色,被称为“永远的女二号”。最好的朋友?这称呼有点可笑。藤堂想起了自己,一直以来也经常被介绍成“简妮最好的朋友”。令人不由得苦笑,再低调,再温柔,谁能保证在纯粹的友谊之外,对她没有一丝妒意呢?
“我想去见见奈月。”
“暂时不要。早上去找她要乐谱的时,发现她情绪很不稳定,整个人都快崩溃了,目光涣散、一直念念有词。最好的朋友惨死,这种打击谁都受不了,你也不是这样么?让她静一静吧。”
藤堂愣了一下,随即露出诡异的笑容,心想,松行你实在太不了解女生,如果不是做了亏心事,怎么会濒临崩溃?我也一样。
松行没有迟疑,又搬出了新的证据,“今天还有件怪事。”
“怎么了?”
“绘里莎所在的二年二班的黑板上离奇地出现了这个……”松行又递过了数码相机。
在画面中,除了昨天放学前写好的课程表和值日生,就是中间赫然呈现的怪异等式:
5+5+2=2
“不是吧?如果是凶手写的,那也太变态了。真挑战人的智商啊。”藤堂变换了一下相机的方向,还是没看出所以然来。看来奥妙就藏在这个式子上,“不过现在研究这个有什么用?凶手总不会借此把自己的身份公之于众吧?”
“你不觉得,这个反常的东西,和某些反常的东西,可能是一个用途。”
“你是指……钢琴乐谱?”女生惊讶地捂住自己不自觉张大的嘴,“难道是杀人预告?”
“像他的一贯风格。”
“一贯?风格?”
“只有连续杀人犯,才会这么肆无忌惮吧。”
因为发生命案,采堇中学的演艺厅被封锁了。不过郑松行的老爸可是下川首富、这所学校最大的董事,而藤堂夜又是警视厅厅长的女儿,所以偷偷溜进来即使被发现也应该不会被当作嫌疑犯。
只不过,在这种散发着浓郁血腥气的地方寻找郑松行所谓的“被遗漏的细节”真的确定不会是徒劳么?松行的理由是“凶手不可能只给一个莫名其妙的等式而不留下任何解谜线索”,藤堂的反驳是“等式本来就是线索,况且前一个杀人预告不也没有留下任何额外线索么”。
“呐,夜,如果你是凶手的话,会怎么杀了她。”
“你才是凶手。“女生白了他一眼,”这个么,不可能啊,怎么可能有人强大到在几秒钟内杀人又碎尸?”
连奥特曼也做不到嘛!
“先不管这个。我们总是被这个谜题绊住手脚的话就永远不能冷静地思考问题。不妨暂且假设她被杀在时间上完全可行。如果你是凶手,嗯?”
“当然是先一刀捅死她然后再慢慢处理尸体,如果时间允许的话。”
“那么凶器呢?”
“当然是刀啊!”
“可是这把刀,并没有被扔尸体在旁边。凶手先杀人,然后碎尸,最后又不厌其烦地多做了一个动作——把刀插回去。为什么?”
“……”
变态人的心理果然是没法理解。
“再换个角度考虑,如果没有这把刀的存在,它被凶手带走或丢弃,看到尸体后你第一个想法是什么?”
“……绘里莎是怎么死的。”
“正确。那样的话我们根本就不能当场推断绘里莎是因为被割去双臂失血过多而死,还是因为胸口的这道致命伤。”
“你是说,凶手在可以强调她的死亡原因?”
“没错。凶手是在暗示:看,这一刀是为了杀死她才不得不多出来的,其他没有一样是多余的。”
“看来你很了解他嘛!”
松行对藤堂没营养的话不予理会。
“嗯。也就是无意义的东西并不存在,存在的一切都有寓意。尸体的摆放方法、手臂的位置、被割掉的脚趾,都是凶手刻意而为的。”
“等等,什么被割掉的脚趾?”
“昨天在现场看见的,绘里莎的脚趾被割掉了。”
“果然残忍,不过,哎,你是怎么看见她的脚趾被割掉的?绘里莎当时没有穿鞋吗?芭蕾舞鞋应该是不会露出脚趾的啊?”
松行微怔,继而笑起来,“你还挺细心。这点我居然没想起来。凶手又故意多做了一个动作,为她穿上鞋。在割掉她的脚趾后又特别为她穿上了鞋。我之所以会看到是因为现场勘察结束处理尸体时她的鞋从脚上掉下来。两只同时,所以引了我的注意。”
“你是说,两只鞋同时掉下来?怎么可能?”
“废话,两只脚的拇指被割掉,脚短了一截,鞋子当然会穿不住。”
“这么说来。大概连这个也在凶手的计划之内。唉?不过松行,你脚上的拇指会比食指长很多吗?”
男生愣住两秒。
“那不是绘里莎的鞋!”
两个总算是异口同声了一次。
“凶手为了放大效果特地用大一号的鞋替代了绘里莎原本合适的舞鞋。不过他这么煞费苦心到底想干什么?”
“像下川市这么低能的警察队伍,还不如拿着广播喇叭面对面与他们宣战来得直接。”
“……你老爸会为有你这样的女儿感到欣慰的。”
“你老爸也会为有你这样的儿子感到欣慰的。”只有从小一起长大的藤堂知道松行身为首富之子以外的另一重身份——全国势力最大的黑帮少东。如今这位将来很有可能继承父业的男生正在协助警察调查案件,着实很为家族争光。
“嗯?”
男生发出的奇怪声音吸引了女生的注意。
“发现什么了?”
“刮痕。”
“唉?哪里?”
“很多。”
藤堂顺着松行指的方向一路用手触摸过来,果然地板上有不少凹凸不平的刮痕。可是……
“这又能说明什么?舞台的地板有划痕是很正常的啊。”
“它们很新。”
藤堂出其不意地凑到放大镜的正上方,与躲闪不及的松行的脑袋默契地配合成“彗星撞地球”。
“呜哇——痛痛痛痛痛!”
一阵极端失态的叫喊声过后,他才发现女生似乎毫无反应,甚至索性趁机捡起男生因为伸手去捂脑袋而掉在地上的放大镜观察起来、
非人类。松行在心理强调一遍。像是石头碰鸡蛋一样。
“果然,刮痕不仅很新,而且极细。”
“这一定是凶手留下的印记!”
藤堂非常肯定的断论让被撞后严重走神的松行为之一振。
“为什么啊?”
“你不就想得到这种答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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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话可说。男生从背包中掏出一瓶溶液,无情地把这个不可理喻的外外星女挤开:“让一下。”
“这是什么?”
“3-氨基邻苯二甲酰肼”
“我化学不太好,能告诉我是干什么用的么?”
“如果你不打算回去上课的话,马上就可以看到了。”男生把溶液倒在刮痕附近的地板上,又将放大镜直接放在了刮痕处,抬头对女生说,“去把灯关一下。”
什么嘛!先是炫耀似的道出那么亢长的一个化学名词,继而又使用这种打发下人办事的轻率口气。
十足的“纳西索斯”!
不过是人都有好奇心,即使需要跷课,女生还是乖乖地跑上二楼控制台把灯关掉。一蹦一跳的回程刚到舞台边缘,突然“啊——”的尖叫一声。
如果不是此时正值上课时间,说不定外面路过的学生会以为这里继昨天之后又发生了一场命案。
“你没事吧?”男生面无表情地回过头看向她。
“喂,你早说是鲁米诺溶液我也不会被突然吓倒了,难道就为了显示你化学有多好?”女生恶狠狠地冲男生咆哮道。
“我以为你不知道鲁米诺。”依旧面无表情。
“身为警察的女儿我连这种用以检测血液的荧光剂都不知道也好早点去自我了结了。”
“那最好……果然不出我所料。”
“唉?什么?”
“凶手也有失算的时候。”
藤堂被刚才那么一惊,腿有点发软,于是干脆以爬的方式回到男生身边。
“怎么了?”
“你觉得这些刮痕是什么?”
松行顾左右而言他。
“凶手不小心留下的咯。倘若它们有意义的话。”
“错。昨天鉴定科的人发现凶手不仅把刀柄的指纹,而且把附近地面上所有的痕迹都仔仔细细擦过一遍——这种可怕的完美主义者,怎么会因为不小心而留下痕迹?另外如果是失手,为什么只有这里有,尸体周围的别处却没有?为什么刮痕这么多却又这么集中?”
“你的意思是……他故意留下?”
“事实上,这应该是凶手用某种工具写下的字迹。但是很不幸,这位谨小慎微的凶手也有失算的时候。刚才的鲁米诺实验证明,血液漫过了这些字迹。”
“也就是说,凶手曾写下过字迹,但因为对血流的范围估计不足,这些字迹被血液漫没根本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就消失了。在清洗时它们和血液一起被打扫干净。是这样么?”
“嗯,可能性很大。而且我怀疑他不会那么大费周章地另寻工具,也许只是直接用杀人的那把刀沾血迹写下的。
“对呢!这么一来被血液漫过的话就更加不可能被发现了。唉,可怜的凶手!”
这家伙在想什么啊?竟然为凶手百密一疏的犯罪首发惋惜。
真是……
松行顿时觉得自己额头上布满了黑色竖线。
“这个给你。”
男生递来一支铅笔,同时自己手里也拿了一支。
“干什么?”藤堂有点郁闷。
“涂这些刮痕,看他写了什么。”
哈啊?
这是不可能事件嘛!
这么多呢!
但是看见松行已经不吭声埋头苦干,她也只好跟着做起来。
“天才。我们为什么只能用这样枯燥沉闷又低效率的方法来解决事件?”
“不要叫我什么天才!”
天才这个词,从你这种连自己老爸都不放过的毒舌女嘴里吐出来,怎么听都像是“天生蠢材”的缩略版。
虽然过程漫长,但这浩大的工程还是在藤堂不间断的满腹牢骚和松行针对麦芒的回敬中圆满结束。事实证明,郑松行和凶手,这两个家伙绝对是宇宙超级无敌精神病患者!干了整整一上午得到的结果几乎要使藤堂当场晕厥送进医院抢救。、
凶手那个终极大变态,他写的是:
鞋太小不是为她做的
×××
——哈,这就是他换鞋的原因?
连松行都无可奈何地苦笑着说:“这凶手还真……幽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