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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金蚕恶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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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岚闻言一怔,两眼精光暴射,蔡玉凤也是一怔,脱口道:“王奇新!”忙又压低话声在晓岚身后低低说了几句话。www.mengyuanshucheng.com

晓岚煞然倏敛,扬声道:“王奇新,是你么?”

王奇新在树林中接口道:“正是小弟,正是小弟!”

晓岚冷冷的道:“你以怨报德,恩将仇报,害苦了我,如今又躲在此处窥伺,你是什么意思,莫非还想……”

王奇新忙道:“不,不,小弟刚才说过,两位千万别误会,小弟因一时的糊涂,让鬼迷了心窍,做出这种神人共愤的事,而深感羞惭,两位不知道,我这是给李兄送解药来的,可是又怕两位不明了小弟的心意,所以躲在林内迟迟不敢现身。”

蔡玉凤又在晓岚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后,接着又大声道:“你会送解药来,王奇新,太阳从西边升上来了么?”

王奇新忙道:“李兄,皇天后土,人神共鉴,小弟当真是受到良心谴责,送解药来的。”

蔡玉凤道:“既是这样,就把解药送过来吧!”

王奇新道:“李兄,请接好……”

“慢着!”蔡玉凤连忙喝止道:“你既是天良发现,为什么不把解药送过来,你又在耍什么鬼?”

王奇新道:“这个……小弟惟恐姑娘……”

蔡玉凤道:“惟恐我怎么样,我不见得就能奈何了你,怕什么?”

王奇新道:“话是不错,只是,只要小弟把解药交出,何必又非让在下出去不可。”

蔡玉凤道:“王奇新,既然我们一时奈何不了你,你出来跟躲在树林里,又有什么两样?”

王奇新道:“蔡姑娘非让在下出去不可,在下是越听越心惊,越听越害怕,不过,我这儿有件事,先奉知一声,三侠庄已被摩云尊者毁了,而且掳走了宝马龙驹萧绝尘,现在已转向南荒洛明尔峰……”

晓岚冷笑一声,刚要说话。

蔡玉凤偷扯了一下他的衣裳,道:“你怎么知道,摩云尊者毁了三侠庄。”

王奇新道:“在下亲眼所见……”

蔡玉凤道:“摩云尊者为什么要毁三侠庄?”

王奇新笑道:“还不是因为李兄剑下太狠,杀了不少他门下弟子。”

蔡玉凤道:“你的消息还满灵的,我猜你一定和摩云尊者有过节,不过,晓岚身中剧毒,他恐怕对付不了摩云尊者。”

王奇新道:“我这不是为李兄送解药来了么?”

蔡玉凤唇边掠过一丝冷笑,道:“原来如此,那真是感激你了。王奇新,你这番心机白费了,晓岚为你而杀了摩云十一名弟子,你就跑去向摩云尊者面前搬弄是非,现在又回过头来点火,王奇新,你这个人太阴险、太卑鄙了,留你在人世是个大祸害,今天你是死定了。”

她话声方落,晓岚已腾身掠起,半空中白虹剑出鞘,他人剑合一,只见一道寒光像电似的射向那片树林。

树林中响起了王奇新一声惊呼。

这当儿,那道寒光已射到林边,一阵惊天动地的震动,好几棵树倒了下来,枝叶横飞,尘土飞扬,声势好不惊人。

旋见那片寒光卷进了树林,左冲右突,矫若闪电,寒光所经,那树一棵连一棵的倒下,顷刻间一片树林,变得好不稀疏,一眼可以看穿到树林的那一边去。

蔡玉凤飞身掠了过去,高声叫道:“岚哥哥……”

寒光倏歙,晓岚仗剑立在横七竖八的树木丛中,煞威凛人。

蔡玉凤道:“找着他没有?”

晓岚冰冷的道:“这东西够狡猾,居然让他跑了。”

蔡玉凤刚要说话,一眼瞥见百丈外一条人影往西北方疾奔,他忙抬手一指道:“在那儿!”

晓岚转身望去,仰首一声长啸,腾身追了过去。

蔡玉凤也跟着急急纵起。

王奇新的武功不如李晓岚,可是轻功身法,却高人一筹,而且他并不是笔直的跑,一忽儿东,一忽儿西,到处乱窜,不到盏茶工夫,已被他跑得没了个影儿。

蔡玉凤一见这种情形,忙把晓岚叫住,他停了下来,感到十分气恼、好恨,狠狠地虚空掠了几剑。

蔡玉凤已到了他的身边,伸手抓住他的骼膊,道:“岚哥,别这样,山不转路转,咱们总会碰见他的,再说他又不是个没根儿的人,急什么?”

晓岚咬牙道:“这小子太卑鄙、太阴毒、太可恶了,我非杀他不可,要是在江湖道上碰不见他,我就去找长笑神枭算账!”

蔡玉凤道:“我就是这个主意,现在咱们还有好多正事待办。”

晓岚气似乎消了些,道:“你看王奇新的话可信不可信?”

蔡玉凤一摇头,道:“不,我不信,我绝不信三侠庄会那样的被毁。”

晓岚道:“我也不信。”

蔡玉凤道:“咱们快些赶回三侠庄一看,不就明白了。”

晓岚道:“对呀!走,咱们赶回三侠庄去!”

话落,两人腾身而起,直奔三侠庄。

日出时分,两人已赶到了三侠庄,甫一翻过岭头,就发觉王奇新所讲不虚了,入目但见青烟袅袅,三侠庄真的毁了,成了一片废墟。

晓岚最担心的,就是微山湖渔隐张逸叟了,他高喊一声,道:“张叔叔!”人就飞扑向火场。

火场上大火虽熄,余烬仍存,任他找遍整个三侠庄,怪的是并未见到一具尸体,晓岚却是悲痛万分。

蔡玉凤劝着道:“事情既然发生了,急有何益,火场中既无尸体,我猜他们必然没有遇难,也许避在别的隐密之处,我们何不四处查探一下,也许会找到些痕迹。”

晓岚闻言,寻思了一阵,长叹了一口气,道:“就依贤妹了,我方寸已乱,是一点主意也没有了。”

他话音方落,远远突然传来一声尖叫……

“救救我呀!要杀人了。”

晓岚循声看去,就见远处出现了两条小黑影,疾快的移动,转眼工夫,那小黑影变得大了,看得出是一人在疾快的奔跑,这时候在那一个人身后,又出现了十几条黑影,也在疾快的移动,也在疾追。

此时,蔡玉凤也看得出,前面一人是跑,后面的人是在追。

蔡玉凤冷哼了一声,道:“不要脸,以多欺少,十几个人打一个人。”

晓岚道:“不知都是些什么人?”

因为距离尚远,看不出是些什么人,不过却看得出跑在最前面那人很滑溜,跑起来一会儿东,一会儿西的,弄得后面追赶他的那些人跟着转。

不过,后面那些人的轻身功夫,要较前面那人为快,他们跟着转来转去,两方的距离却在慢慢的拉近,看情形,过不了多久,非被追上不可。

很快的,前面那人已距李、蔡两人约有数十丈远了,人也看清楚了,晓岚不禁失声道:“丐帮的少帮主,无影丐莫槐!”

此刻,蔡玉凤也认出来后追之人,怒哼了一声道:“王奇新,自己送上门来了。”

说话之间,莫槐已跑到了跟前,他一看到晓岚,忙叫嚷道:“玉莲大侠,快救我,姓王的小子要杀人灭口。”

晓岚应声道:“莫兄不用怕,我在找他呢!自己送上来,再好也没有。”

双方的话声,后面领头的人,正是王奇新,他一看到晓岚,立刻不再追人,抹回头去,又疾奔而走。

晓岚见状,那能容他逃走,大喝一声道:“姓王的,你还想走吗?”腾身就追了下去。

王奇新这个惊弓之鸟,漏网之鱼,他知道如果被晓岚追上的后果,就没命的跑,连头都不敢回。

他已被晓岚吓破了胆,是以他不敢找空旷的地方跑,因为那会暴露身形,他专找能掩蔽他身形的地方跑。

跑着,跑着,他眼前出现了一片树林,心中一喜,加快身法,疾掠扑去,几个起落奔到,一头钻进了树林。

他进了树林转身外望,祇见晓岚长剑频挥,随在他后面追到的那十几个人,一个个迎剑倒地,鲜血飞洒。

他此刻已吓得魂飞魄敝,心胆俱裂,幸好,晓岚追上了另一条路,并没有向他藏身这方位追来,不禁心身都为之一松。

他方才是卯足了劲在逃命,现在心身一松,人就像泄了气的皮球,往树干上一靠,顺着树干往下滑了下去,他在喘着气,喘得好厉害。

就在他身子刚一着地,突然一个冷冰的话声,自身后响起道:“好小子,你跑得可真不慢呀!”

这一句话,吓得王奇新灵魂出窍,他再也顾不得再跑了,他也知道来不及,其实他还想再跑,奈何两腿发软,不听使唤了,由不得尖叫一声。

“李兄,饶命……”翻身跪倒在地。

他跪了下去,可是他也直了眼了。

因为,眼前不是李晓岚,赫然竟是一位黑衣蒙面人,这么一来,他整个人都虚脱了,身子一晃,差一点没有倒下去。

黑衣蒙面人冷笑道:“看不出樊坤这小子,还真收了个露脸的徒弟,居然被人家一个小娃儿吓破了胆,还跪地求饶,这要是传扬开去……”

王奇新一张白净的脸,立刻变得通红,他霍地跳了起来,道:“老前辈,你这是什么意思?”

黑衣蒙面人沉声道:“你办砸了我的事,还有脸问我什么意思。”

王奇新抗声道:“那不能怪我,谁知道李晓岚的毒已经解了呢!”

黑衣蒙面人道:“谁解的?”

王奇新道:“谁知道,你问我,我问谁?”

那黑衣蒙面人冷笑道:“你问谁?那种毒非你们天竺山庄的独门解药不能解,你问谁了!”

王奇新道:“天地良心,我没有给他解药,你怎么不想想,我会给他解药么?我要是给了他解药,还敢去……”

那蒙面人道:“那么是谁解了他的毒,谁又能解他的毒?”

王奇新道:“我怎么知道,我要是知道不就好了么?”

那黑衣蒙面人沉默了一会,道:“不管怎么说,这件事算是砸了,砸了这件事,对雪山老祖影响很大,我们一定要补救。”

王奇新忙道:“那是你们的事,别再找我了。”

那黑衣蒙面人阴森目光一凝,道:“你倒说得轻松。”冷哼了几声之后,接着又道:“谁说是我们的事,别忘了,这件事关系着崂山、五台天竺、雪山等派,如果得不到广成子的秘笈,几派就覆亡在即,有他李晓岚在一天,我们就无法得到那秘笈,这件事是你办砸的,我不知那后果……”

王奇新神情一紧,忙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那黑衣蒙面人道:“我刚才不是说了么?要设法补救。”

王奇新道:“我知道要补救,我是问怎么个补救方法?”

那黑衣蒙面人道:“将他诱至南荒洛明尔峰雪雾山境,设法挑拨刘师婆出面对付,任他李晓岚有飞天的本事,也难活着回转中原,你听明白了么?”

王奇新笑道:“你这招算不上新奇,我早就用过了,不知姓李的小子是否相信。”

那黑衣蒙面人道:“说说看,你怎么施展的。”

王奇新洋洋自得的道:“我命天竺山庄弟子火烧了三侠庄,移祸于云雾山摩云洞,说是摩云尊者干的,我猜姓李的那小子,一定会找上摩云洞……”

“呸!”他话未说完,那蒙面人就“呸”了他一口,叱道:“笨哪!真是有师必有其徒,樊坤已经够笨了,他的徒弟也绝不会高明,不错,李晓岚一定会去找回公道,可不一定去找摩云洞。”

王奇新诧异地道:“那他找什么地方?”

黑衣蒙面人道:“天竺山庄!”

王奇新吃惊的道:“为什么?”

黑衣蒙面人道:“因为摩云尊者已经早就死在晓岚的罡煞之下,他还能烧庄掳人吗?”

王奇新笑道:“就算是他明白过来,恐怕更会赶赴南荒了。”

蒙面人诧异道:“那是为了什么?”

王奇新道:“因为他已烧过了天竺山庄,在中原,他没有可以烧的了。”

黑衣蒙面人道:“为了谨慎,对你我无法放心,为了咱们大家的生存,从现在起,你一切听我的,明白没有?”

王奇新缓缓的道:“明白是明白了,只是……”突然凝神往黑衣蒙面人身后望去。

黑衣蒙面人心中一动,连忙侧身回顾。

王奇新突然目射凶光,一声不响,闪电出掌,击向黑衣蒙面人的右肋,只听那黑衣蒙面人冷冷一笑道:“我早防着你了。”

话声中,抬手一挡,王奇新那一掌正拍在他右小臂之上,黑衣蒙面人没怎么样,王奇新那一掌像拍在了烙铁上,闷哼一声,垂下手去。

黑衣蒙面人翻手扣住了王奇新的喉管,那只手居然是只铁手,只听他冷冷一笑道:“小子,跟我玩这一套,你还差得远,你是不是想死!”

王奇新说不出话来了,他的脸已憋得通红。

黑衣蒙面人猛力一推,王奇新踉跄几步,摔在了地上,两手直揉脖子。

黑衣蒙面人冷哼了一声,道:“滚!给我滚远点,今后你若跟我阳奉阴违,耍奸施滑,让我碰上了就别打算活,连樊坤在内,我也不会放过,快滚!”

王奇新连人家是谁,都没敢问,抱着脖子翻身爬起,疾飞出林而去。

望着王奇新那狼狈背影,黑衣蒙面人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的阴森冷笑,一闪没入林荫深处。

晓岚追了老半天,没追到王奇新,又回到了三侠庄废墟之处,笑向那老丐道:“原来是老要饭的,你怎么惹了那小子!”

无影丐莫槐耸肩摊手道:“要饭的乞食八方,谁敢惹有钱的老太爷……”

晓岚笑道:“那他们为什么要追杀你,是否在讨饭时,手脚不干净了?”

无影神乞笑道:“老要饭的还不会没出息到那种地步,这全是你玉莲大侠赐给的恩惠。”

晓岚笑道:“要饭的,别讨不到剩饭,都怪到我身上来,没有关系,我可以给你一锭银子,管你饱三天的。”

无影神乞道:“并不是要饭的讨不到东西吃,而是人家要报复我带你去火烧天竺山庄之仇,还连带杀人灭口。”

晓岚道:“他为什么要杀你灭口?”

无影神乞道:“他们暗中在三侠庄放火,不巧被我碰上了……”

晓岚并不关心三侠庄的一场大火,他所关心的,则是张逸叟和萧氏三侠的下落,闻言倏地一伸手,握住了无影神乞的肩头,道:“快说,萧氏三侠他们人呢?”

无影神乞一缩肩头,道:“李大侠,我会告诉你的,别用那么大的手劲,老要饭的可受不住了。”

晓岚闻言,才发觉自己在情急之下,出手重了,忙即收手,笑道:“对不起,在下是情急了,快告诉我,他们怎么样了?”

无影神乞道:“他们在三天之前就走了,一共十七辆骡车,听说是迁去什么天门谷。”

晓岚一听,长吁了一口气,道:“那就好了,我猜一定是张叔叔的主意……”

无影神乞莫槐道:“你是说微山湖渔隐张老头呀!他可没有去,听说他却去了南荒,说是找你去的呀!怎么你却还在这里?”

蔡玉凤插口道:“岚哥,那咱们怎么办呢?”

晓岚道:“咱们也去南荒,别让张叔叔一人前去冒险。”

蔡玉凤道:“那我姊姊呢?”

晓岚转身望着无影神乞莫槐,一拱手道:“这还得拜讬莫兄帮忙了,如遇到一位和这位蔡姑娘长得很相似的姑娘,和一位丑道姑在一起,烦请带句话,就说我们已去南荒,请她们快些赶来。”

无影神乞莫槐点头答应,道:“好吧!反正我老要饭的吃饱了没事干,转几句话,算不了什么?”

晓岚双手一抱拳,笑道:“莫兄高义,我这里先谢过了。”

他话声方落,伸手一拉蔡玉凤,还未等无影神乞说出话来,两人已然腾身飞起,飘纵出去十数丈远,转眼间,消失在云天深处。

无影神乞在江湖上以轻功见长,看了人家这份身形,不禁有些自惭,呆望着人家走的方向,发起怔来。

就在这时,身后响起一个清脆的娇叱,喝道:“好大的胆子,火烧了人家的庄院,还敢留在这里,休走!”

莫槐闻声回头一看,认出来是雪梅,忙道:“我的姑奶奶,是我老要饭的,动不得手。”

无影神乞笑道:“和朋友送别,怎么你们才来呀!”

麻姑道:“我们在追踪王奇新,逼他交出解药,以便去救师兄。”

无影神乞故作吃惊的道:“怎么?玉莲大侠受伤了……”

雪梅黯然道:“他可能中了王奇新的‘毒尸消魂沙’。”

无影神乞闻言,一跳老高,道:“‘毒尸消魂沙’?那可不是玩的,怎么我看他并不像受伤的样子呀!”

雪梅惊愕地道:“你见过岚哥了?”

莫槐笑道:“岂止见过,方才送走的,正是他们。”

麻姑道:“他们?……还有谁?”

莫槐道:“还有一位和蔡姑娘长得一模一样的姑娘,他们好亲热哟!”

雪梅悠悠叹了一口气,道:“他们是该亲热点的。”说着,转向麻姑道:“师妹,咱们去那里?”

麻姑冷然道:“追下去呀!说不得也只好走一趟南荒了。”

说着,两人也不管无影神乞莫槐,同样的腾身而起,飘纵而去。

无影神乞莫槐被闹得满头雾水,翻手摸着脑袋,自言自语的道:“他们这是干什么呀?怎么都这么急……”

且说雪梅和麻姑两人一路兼程急赶,就没有见着晓岚和玉凤的影儿,麻姑若有所悟的道:“他们很可能躲着咱们,要不然怎会不见人影……”

雪梅道:“我不懂,他们为什么要躲咱们。”

麻姑笑道:“我也不懂,不过,我听人说,恋爱中的人最怕别人打扰了,何况你又是玉凤的姊姊,而且晓岚师兄又深爱着你,当然会想尽办法避着我们的呀!”

雪梅低头寻思了一阵,倏然抬起头来,坚定的道:“不管他们如何躲避,我一定要见他们……”

麻姑笑道:“没有一点行踪,你如何见他们?”

雪梅想了一下,忙道:“师妹,咱们可改变装束,逼他们现出行踪来。”

麻姑一听,拍手笑道:“这倒是个好主意,好!咱们就改变装束。”

于是,他们就在一个小镇上,买了几件男人衣衫,等她们离开那小镇之时,已变成一位玉树临风的翩翩佳公子,一位麻面壮汉,仍然一路前赶。

她们为了施展轻功方便,免得惊世骇俗,所以并没有走官驿大道,走的是偏僻山区,由川入黔,由黔入滇,他们也不知自己究竟走到了什么地方。

麻姑着急的道:“梅姊姊,我们这是去什么地方呀?就这样盲人骑瞎马似的,在深山中乱转,这要转到何年何月。”

雪梅道:“咱们不是去南荒的么?”

麻姑瞪眼道:“南荒在什么地方?”

雪梅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南荒在什么地方。”

麻姑道:“我们总得找人问问呀!总不能就这样一辈子在深山中乱撞。”

雪梅一想也对,而且干粮也不多了,就改变路程,转向一个小山村中走去,除了打听路径之外,顺便置备些干粮。

她们进入山村一问,才知她们瞎闯瞎撞,竟然闯到了洛明尔峰下,这个山村,名叫榴花寨,居民多半是熟苗,汉人甚少。

寨在山麓之半,一面临着澜沧江,风景甚是雄秀,虽是个不知名的小地方,因为泉甘土肥,到处鸡犬桑麻,看上去颇有富饶之象。

两人见沿途野点甚好,便在江边,择了一家干净的茶棚落坐,随意要了些茶点,对着前面大江,且说且饮,一边却不住留神,四外观看,希望能在这里碰上晓岚和妹妹玉凤。

那江边茶棚,共有四、五家,俱是江边居住人家的副业,带买酒和熟菜。

每家都有一些茶客,只有雪梅和麻姑这家,没有一个客人,虽是山村野店,地方却极清洁,不但白木几桌上,没有丝毫油腻污秽,连棚中石地,都似洗过一般,净无纤尘。

这家茶棚内,只有一个垂髫幼女,往来执役,倒甚勤快,衣着也是旧而整齐,祇是她相貌却丑到无以复加。

有时添酒添菜,她便往屋中去取,始终不见一个大人出来。

雪梅和麻姑除觉得这里人氏极爱干净之外,并未在意,雪梅偶尔一眼望到隔邻茶棚内,那些本地茶客,都朝着自己这儿指点谈说,一见雪梅侧脸望去,便即住口,神态颇为可疑。

她以为自己女扮男装,出了破绽,本来嘛!一个姑娘家打扮成一个男儿,到底乍看眼生,言语行动总有不实,难免遭人谈说,也未理睬。

正当这时,忽听麻姑道:“你只管呆看些什么?还不早些吃喝完了走路!”

雪梅闻言,便回过脸来,猛一眼又看到茶棚外,江边半截断石栏上,坐着一个老头,身旁放着一个三尺来长,二尺来高的杂货箱子,正在朝着自己呆看,颇似去苗寨的汉客,又有几分像煞渔隐张逸叟。

“你这老不死的东西,去年坐在我家门前歇汗,我姊姊见你年老,给你一碗茶喝,你却卖弄玄虚,将我们的人引走,一去不来,害得我姊姊时常想起就哭,后来才知道是你老鬼做的滥事,依我性子,恨不得把你打死,才称心意,你却一口软了不认账。”

那丑女喘了一口气,继续又骂道:“你还说什么,只要我姊姊心坚,那人自会回来,可怜她性情那么高傲的人,竟跪下来求你,也不知你乱说了些什么,从此我姊姊气得连门都不出一步,今天好不容易来了一个客人,你又闯见鬼一样,又到我家门口装疯,快些给我滚开便罢,如若不走,我便把你丢到江里去。”

那老货郎闻言,并不动怒,只是笑嘻嘻的道:“你别生气,我歇一歇,自会走的。”

丑女还待怒骂,雪梅已走了出来,止住她道:“你小小年纪,怎么欺负老人家?快休如此!”

说完,又朝那老头道:“老人家想是走得累了,莫与年轻人呕气,随我到茶棚里去,喝两杯茶解解渴、消消气吧!”

那丑女一听雪梅要邀老人为入座之宾,不禁慌道:“客人万要不得,这老鬼专破坏人家好事,便是你给钱,我们也不卖给他的。”

雪梅见那老货郎,生得慈眉善目,又是汉人,丑女之言,绝不可靠,便冷声道:“你做的是卖茶酒的生意,只给你钱,管我请谁饮食,我也不与你计较,你不卖,我们到别家去。”

说时,麻姑见两人争执,也走了出来。

雪梅一面说,早从怀中取了两枚散碎银子,交与丑女,丑女不接,道:“要走,祇管走,看你到得了家才怪,谁稀罕你的钱!”

雪梅只当气话,也不理她,将银子扔在地上,便去提老货郎的货箱。

那老货郎本先打算道谢拦阻,及见两人口角,事已闹僵,略一低头寻思,也不作客气,跟了雪梅便走。

走到隔邻那家茶棚门口,雪梅和麻姑便揖客入内,老头刚说了一句,道:“前边有好地方,莫在这里。”

言还未了,茶棚主人早跑了出来,拦住道:“你们上别处去,我们这里,不卖给你!”

那茶棚主人一面拦住雪梅,一面却朝着那老头行礼,悄悄的说了声:“回公公,夜里小心些。”神气非常古怪。

雪梅、麻姑见茶棚老人既与老货郎相熟,见面又那等恭敬亲热,为何不让人进去,实在令人费解,方想张口动问,见老头连使眼色,只得赌气前走。

走到第三家茶棚,还未及上前,老货郎已抢着说道:“他这里也不卖外人,我们到别处去喝。”

果然,话刚说完,一位半老妇人,已跑了出来,先向老头行礼,口里直道:“回公公真体恤人,改天我给你老人家赔礼去。”

雪梅见两家茶棚阻客的情形,已看出是适才自己和丑女拌嘴的原故,暗忖:“这里的人,倒真爱群,恼了一个,众人都不理你了,不过看那两家棚主,既然那等熟识亲密,为何也不接待,脸上又带着惶恐、忧愁之色,其中必有原故?”

她这么一思忖,不由动了好奇之心,她本先打算小待一会就走,经此一来,又想起适才众人交头接耳,和丑女行时的词色,诸多可疑,也想问个水落石出。

走到最末一家,也和前面几家一般的神气,几次想问,俱被老头拦住。

当下由那老货郎领路,往山环中走去。

雪梅细打量那老货郎,年纪有六、七十岁了,脚底下仍然十分轻健,又见当地的人见了他,俱都纷纷行礼,知道不是常人,暗忖:“打他身上,也许可问出点事来。”便有了起身离去的念头。

跟着走有十来里路,渐渐断了人烟,到处都是深林密菁,路更难走,忍不住正想问时,老货郎引着两人,从深林中穿出。

林外是一片广约数十顷的湖泊,湖泊当中,有个三、五亩方圆的沙洲,湖水涟漪,清澈可见及那孤峙湖心的沙洲,其平如纸。

沙洲上种着许多树木、花果,一片浓荫翠幕中,隐现着一座竹篱茅舍,幽静中,另有一种清丽之趣,令人见了尘虑俱消。

雪梅刚对麻姑道:“你看这南荒苗山里,竟有这般好所在,真想不到。”

一言未了,他们已到了湖边,那老货郎忽然嘬口一声长啸,声音并不很大,却是又亮又长,颇为悦耳。

啸声甫住,就见沙洲上绿荫丛中,飞起一大群白鸟,雪羽翻飞,约有三、五百只,一会工夫,飞到了面前。

老头伸手去摸每一只的翎羽,那些白鸟,有的翔集在老头的两肩,有的落在他的手上,臂上,不住的飞鸣欢翔,声音清脆,与老货郎的啸声相似。

那白鸟和鹰差不多大小,都生就雪也似的白羽毛,红嘴碧眼,铁爪钢喙,神骏非常。

雪梅、麻姑见状,互赞有趣。

忽又听远远传来打桨之声,抬头往前一看,就见沙洲旁滨水的一片疏林后面,一个赤着半身的小孩,架着一只扁舟,手持双桨,正往岸边驶来。

两人目力,厚异寻常,见那小孩,年纪虽祇十一、二岁,但骨骼强健,面目也还清秀,身手却是矫捷非常,两条臂膀,运桨如飞,一起一落之间,那小舟便像箭射一般,泻出老远,转眼拢岸,跳将上来,向老货郎招呼了一声,道:“爷爷……”

老货郎忙指着雪梅和麻姑道:“这两位尊客,俱是好人,快上前见过。”

那小孩朝两人看了看,拱了拱手,侍立在旁,不发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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