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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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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芸姑显然大失所望,脱口叫道:“龙大哥!你怎么……”

龙步云说道:“我离开夏家圩子之后,立即暗地回来。www.xiaoxiaocom.com”

夏芸姑不解地望着他。

龙步云说道:“因为我到后院来,有人知道,如果我不走,会影响到别人是不是露面的。”

夏超峰问道:“步云!你是说这件事有内奸?”

夏芸姑也问道:“你是指夏民善?”

夏超峰不觉说道:“民善是我一手从小抚养成人,他怎么会做这种事?”

龙步云微微笑道:“对于夏家圩子我是如同一张白纸,对任何人我没有成见,我只是就事论事。”

夏超峰连忙说道:“步云!请不要介意,我只是感到诧异。

因为民善是从小看他长大的。”

龙步云说道:“我没有确定是他。但是,我们现在不能不小心。因为我一直暗中奇怪,夏家圩子发生的事,圩子里的人还不晓得,而开野店的老头都知道了。野店是个人来人往的地方,也是散播消息最快的地方,如果不是圩子内部有人这么做,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夏芸姑问道:“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

龙步云说道:“等到真相大白的时候,自然明白。至于说那位夏管家,他太精明,一个精明的人,往往会做出愚笨的事来。”

夏芸姑点点头。

夏超峰说道:“不管怎么说,我们听步云的。”

龙步云立即站起来说道:“现在我就回迎宾馆去,天一亮我就走,我在此地待得愈久,愈是引人怀疑。”

夏超峰说道:“好!不过你要尽快回来,不管有没有人来趁机生事,咱们之间要好好地聊聊,夏家圩子的酒跟茶,都是很出色的……”

龙步云插口说道:“夏爷!夏家圩子的人更出色!”

夏超峰啊了一声,哈哈笑道:“你真的是这样认为吗?好!步云!咱们爷们投缘!我等你回来。”

他转头吩咐:“芸姑!送步云回迎宾馆。”

龙步云告辞出来以后,对夏芸姑说道:“不敢劳驾,我自己回去。而且外面风寒,请留步。”

夏芸姑已经从易红姑娘手里接过一盏灯笼,缓缓走上前,一面说道:“龙大哥,你觉得夏民善这个人……”

她抬起头来,半仰着望着龙步云。

此刻,是雪后的晴天,小弦月在浮云中时隐时现,照到夏芸姑的脸上,淡淡的月光,照得芸姑一张美好的脸。

明亮的眼睛,细长的眉,挺直的鼻子,弧线极美的唇,那是一幅美人图。

龙步云避开眼睛说道:“在里面我不愿直说,怕伤了夏爷的心,老实说,夏民善不是个可以信赖的人。”

夏芸姑缓缓走着说道:“龙大哥!且不要谈他,说说你自己。”

龙步云说道:“我?一个浪子!萍踪天涯,如此而已。”

夏芸姑缓缓地说道:“一个浪迹天涯的人,不外乎有几种原因:一是没有一亩三分地可以安身,一是伤心人另有怀抱,一是追寻某个人或者某件东西,一是习惯以天地为逆旅,遨游四海。龙大哥!你是属于那一种?”

龙步云停下脚步,微笑地望着夏芸姑说道:“夏姑娘!你还忘了另外一种,生就一副流浪的命。这种人没有地方可以让他停留下来。我是属于这种人。”

夏芸姑也望了龙步云一眼。

她并没有停下脚步,仍然缓缓地向前走着,幽幽地说道:“如果有个地方适合他留下来呢?”

龙步云显然有一阵震撼,他沉默着没有答话,因为他知道,这句话如果答覆得不恰当,很可能带来困扰,或者伤害到旁人。

突然,眼前灯光一亮,有人提着一盏大灯笼走过来。

夏民善加快地走到跟前,躬身恭谨地说道:“小姐!我来迎接龙爷!”

夏芸姑没有理会夏民善,只对龙步云说道:“夏家圩子接待不周,希望龙大侠原谅。下次再莅临夏家圩子,请早告知一声,我也要再次向龙大侠领教。”

她转变得很好,这两声“大侠”,称呼拉远了距离,也可以减轻旁人的疑虑。

龙步云停脚在夏民善身旁。回身微微一点头说道:“夏姑娘家学渊源,令人敬佩。两次讨教,让人增长见闻。只是唯一憾事,没能拜见江湖的赛孟尝夏老爷子,但愿下次再来时,能够一睹夏爷的风采!”

他说着话,抱拳拱拱手,道声:“打扰!告辞!”

便随着夏民善回向迎宾馆了。

夏芸姑目送他们进了迎宾馆,心中若有所思地伫立了一会。

然后快步回到夏超峰住的密室。

她随即召集四个贴身丫环,郑重地吩咐几件事:第一,原先的灵堂照旧严密管制,不许任何人接近,违者格杀勿论。

第二,老爷子住在密室的饮食,由四个丫环负责,不能走漏半点风声。

第三,不许说出龙步云来到密室与老爷子相会的事。

随后她回到自己房里静坐,直到天明以后,她迳自来到夏超峰老爷子日常处理事情的地方,召集了夏家圩子十几位有头有脸的人,到大厅来议事。包括前庄管事的夏民善。

在这些三老四少的人当中,有不少是夏芸姑的长辈,其中不乏白发苍苍,年高德劭之人,当然其中也有不是姓夏的。

夏芸姑待大家坐定以后,一一亲自奉茶,然后在夏超峰往常习惯坐的座位旁边,摆了一张凳子,她并没有坐下,叉手说话:“各位大爷、伯伯、叔叔、大哥,今天把各位请来,是要商量一件大事。在还没有商量正事之前,我要先向大家说明的,家父目前病倒了。”

在场的人显然多少有些听闻,大家并没有太多的震惊,其中有人间道:“不知道庄主老爷子是得了什么病?”

夏芸姑很坦率,丝毫不避讳地说道:“像是醉酒,实则是沉睡……”

其中有人问道:“大夫怎么说?”

夏芸姑说道:“没有看医生。”

有紧跟着问道:“为什么?庄主老爷子既然病了,是夏家圩子的大事,为什么不立即请大夫?”

这时候有人搭腔说道:“这可能还没有请大夫之前,老爷子的病情就已经没有指望了。”

几乎所有的人都朝说话的人望过去,那是前庄管事,主持迎宾馆的夏民善。

夏芸姑眼光盯住夏民善,不轻不重的语气问道:“民善哥你怎么知道的?”

夏民善一时舌头打了结,张惶地说道:“小姐!我……我……”

夏芸姑没再理会他,转向大家说道:“我不认为家父没有指望,我只是觉得家父在沉睡,是一种不寻常的沉睡,我在等待奇迹,我认真地在等。”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很显然地有太多不苟同的眼神,只是没有说出来罢了。

她继续说道:“在这一段时间之内,夏家圩子要请多位大爷、伯伯、叔叔,多多帮忙,夏家圩子不能内部先慌乱起来,只要内部不慌乱,就一切没问题。”

她停了一下,问道:“大家有什么指教?”

这时候大家能有什么意见呢?庄主如果是病了,应该请大夫。如果是死了,应办丧事,如今什么也不是,大家能有意见吗?其中一位白胡子老者,颤巍巍地站起来,他刚叫得一声:“小姐!”

夏芸姑赶紧抢着过来双手扶住老头子说道:“七大爷,您老人家请坐,我是小辈,可担不起您老人家这样。有什么指点教诲,您老人家尽管说。”

这位七大爷被夏芸姑按住坐下来,说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夏家圩子也有一套规矩,一切我们都听庄主的,如今嘛……庄主病倒了,或者说是沉睡不醒,夏家圩子不能一天没有主子,我们大家都听芸姑小姐的。”

夏芸姑连忙说道:“七大爷,夏家圩子多的是能干的人,我可承担不起。这样吧!三天之内,如果……我爹仍然没有奇迹出现,正如七大爷所说的,夏家圩子不能一日无主,到时候再请大家来公议。”

这样劳师动众把大家给请来,三言两语就这么给打发掉了,而且等于没有结论。看来这次聚会是多余的。

其实这正是夏芸姑苦思一夜的结果。

她这一招叫做“引蛇出洞”。她的话只有一个重点:三天之内,夏超峰如果依然沉睡不醒,夏家圩子就是另举庄主,以情以理,乃至于以事实的需要,夏芸姑是唯一的人选。如果三天以后,或者三天之内,夏超峰醒了过来呢?老实说,这两种情况,对于一个垂涎夏家圩子的人来说,都是一次最好的机会,也应该是一种最大的诱惑。

夏芸姑想的结果,她认为有人想打夏家圩子的主意,才对夏超峰下手,如果真是这样,她今天的聚会应该可以引得出蛇来。

三老四少,一干人等,都纷纷告辞。

夏民善留在最后,没有立即离去。

夏芸姑问道:“民善哥有什么意见吗?”

夏民善态度甚是恭谨,躬身说道:“我认为庄主的事,应该尽早处理。”

夏芸姑反问道:“尽早处理是什么意思?”

夏民善说道:“庄主病笃,或者更坏的传言,已经在外面流传,如果像这样密不处理,夏家圩子群龙无首,是一种危机。”

夏芸姑缓缓地说道:“像目前爹这种状况,我不忍心放弃。”

夏民善说道:“那就应该请名医,或者公开招贴,请求解决之方,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夏芸姑闻言一振,立即说道:“民善哥!这件事就这么办。

你把话放出去,只要能救得醒我爹,任何报酬条件,我都会接受。”

夏民善睁大眼睛说道:“小姐!你说这话当真?”

夏芸姑说道:“当然是真的,还有什么比救爹的性命更重要?只要对方能救治爹,任何条件,都应该接受。”

夏民善点着头,故作镇静,但是却无法掩饰他的眼角带着一丝喜悦。他说道:“小姐许下这么重的诺言,庄主的病,应该是有希望的,我这就去办。”

夏芸姑在他临走之前,还特别追了一句:“民善哥!这件事是愈快愈好!”

夏芸姑回到自己房里,心里暗自忖道:“龙大哥说得一点也不错,夏民善恐怕是存心不善,现在看样子这个饵已经放对了,就等他来吞下这个饵。”

想到“龙大哥”,她的内心又不禁激起一阵涟漪:“他是真的会回来吗?他会在什么时候回来?如果他真的回来了,会不会将自己的萍踪,暂时停顿下来……”

她想着不禁自己脸上一阵发热。

自己也觉得好笑起来,龙步云也不过是一面之交,而且夏家圩子的危机尚未解除,怎么会想到这些事情?但是,人就是这么奇怪,愈是不去想的事,愈是丢不开心头。

夏芸姑觉得龙步云是个有见地、有胆识、有魄力的人,乐于帮助别人,是个热心肠的青年,尤其他有救父之恩,对他存有一种感激之心。

另一方面龙步云从龙家寨出来,他就没有剃过胡须,显得满面风霜,但是却掩不住他有一分英气过人。尤其他有一双极为明亮的眼睛,两道剑也似的浓眉,挺直的鼻子,四方嘴,充满了男人的气概。

芸姑禁不住在想:“如果这样的男人能留在夏家圩子,那实在是可以委身于他的人。”

因为不止是龙步云这样的男人是一位好夫婿,在夏家圩子来说,更是一个理想的好帮手。像这次的意外事件,纵使芸姑再强也只是个女人,几乎是束手无策,如果不是龙步云的出现,谁知道会有什么样后果。

芸姑在想:“天下那里有天生就是流浪人的?给他一个温暖的家,他会为流浪的生活留下一个注脚。”

芸姑真的想入了神,连外面的敲门声都充耳不闻。直到易红姑娘推门进来,才蓦然惊觉。易红姑娘说道:“小姐!你一个人坐在房里不出声,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呐!吓了一跳。”

芸姑脸上红红的,笑笑问道:“有事吗?”

易红姑娘说道:“要开饭了,我来请问小姐,是到里面跟老庄主一块用饭,还是就开在这里?”

芸姑想了想问道:“老爷子还好吧?”

易红姑娘说道:“老庄主胃口很好,精神也很好。”

芸姑说道:“你还是伺候老爷子去吧!告诉老爷子晚上我再去看他老人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一直觉得今天会有事,我的心神有些不宁。”

易红说道:“小姐!你是牵挂着庄主,记挂着老人家的安全。其实你尽管放心,我们会照护得好好的。倒是小姐你自己,身子要紧,庄主这一阵不能理事,你的担子很重。”

芸姑摇摇头说道:“你去吧!你说的事情,我都知道,我自己会料理。”

易红姑娘正要离去,明绿姑娘很匆忙地进来说道:“小姐!前面的小丫头刚才进来说,夏总管求见小姐。”

芸姑微微一皱眉头说道:“方才不是都谈过了吗?夏民善他又要来做什么?”

易红姑娘抢着说道:“绿丫头!快去告诉传话的人,说小姐正在准备用午餐,待一会儿还要休息,有什么事回头等小姐有空的时候再说。”

明绿姑娘说道:“其实我也照你说的这样挡过了,可是小丫头说,夏总管有要紧的事,非立刻见小姐不可,他现在在前厅等。”

易红姑娘一听心里老大不高兴说道:“绿丫头!你也愈来愈回去了,连夏家圩子的规矩都忘了,夏总管他能这么要求吗?”

明绿姑娘一脸的委屈说道:“易红姐!夏总管还带来一个人,说与老庄主的事有关,所以我才进来通报。”

易红姑娘这才啊了一声。

芸姑立即问道:“是什么样的人?”

明绿姑娘说道:“据小丫头说是一位很年轻的外客。”

芸姑摆手止住易红的说话,她想了一想,然后点点头说道:“我去见他们。”

易红姑娘刚叫得一声:“小姐……”

芸姑立即说道:“你去照护老爷子,记得开动后堂所有的机关暗器,无论外面发生什么事,你不能离开老爷子秘室一步,你知道吗?快去!”

易红应声“知道”,便匆匆地去了。

芸姑又吩咐明绿:“带着我的宝剑,待在外厅之后,当我需要剑的时候,你要及时送上来给我。”

明绿姑娘也匆匆地去了。

芸姑思忖了一下,缓缓地走出房门,小丫头正在外面不远处等着。她扶着小丫头的肩,从容地走向外厅。

外厅的后面,有左右两扇门,正有白雪和秋紫两位姑娘在守着。这正是夏芸姑平日训练教导有方,不需要上面交代,临时发生事情时,都知道应该怎么做。

芸姑微微一点头,白雪拉开右边的门。

芸姑走进外厅便停住,只见夏民善趋前躬身说道:“小姐!我来介绍,这位是何家町黄沙集朱少奇朱少庄主……”

芸姑一看,站在外厅左边客位一位年轻人,看年龄大约二十四五,光头没有戴帽子,半戴头发,梳得油光水亮,想必身后拖着一根大辫子。

穿着一件紫团花的坎肩,里面是一件青色暗花长袍,露出玉坠香袋,足登一双白薄底盘钮的靴子,虽然是春天仍有寒意,但是他手里执着一柄镂花骨柄的折扇。脸上露着微笑,一双眼睛正盯着芸姑。

论这位朱少奇的长相,倒也相当俊俏,就是有这个“俏”字,给人的第一印象是油头粉面,是个纨挎子弟。

夏民善回过头去对朱少奇说道:“少庄主!这就是我家小姐。

现在老庄主不能理事,由小姐当家作主。”

朱少奇展开满面笑容,走过来两步,抱着折扇拱手说道:“久仰夏小姐是位巾帼不让须眉的女英雄,今日得见,足慰生平。”

夏芸姑脸上没有一点表情,淡淡地说道:“夏家圩子跟何家町黄沙集素无来往,朱少庄主莅临本庄,不知有何指教?”

朱少奇微微笑道:“闻得夏老爷子贵体有恙,做晚辈的特来探视问候。”

芸姑一皱眉反问道:“请问少庄主,你是如何知道我爹有病?”

朱少奇正色说道:“夏老爷子有恙,这已经不是秘密了。”

芸姑哦了一声,眼神扫到夏民善,沉声说道:“这真是奇怪,我爹有病为什么传得尽人皆知。民善哥!你知道这是什么原因吗?”

夏民善嗫嚅地没有说话。

朱少奇倒是抬起头来朗声说道:“其实这道理很简单,夏老爷子平素为人极得人望,一旦有恙,大家自然关心,希望他老人家早占勿药,因此,传得快、传得广,这也是人之常情。”

夏芸姑冷冷地一点头说道:“谢谢朱少庄主的指教,如果没有其他的事,秋紫、白雪!代我送客。”

两位姑娘如响斯应,立即快步过来,齐声说道:“少庄主,请吧!”

朱少奇微微笑道:“夏姑娘!你不必下逐客令,如果不是很重要的事,我也自识趣,不会前来打扰。我今天冒昧前来贵庄,只是想为夏老爷子的病,稍尽一点棉薄。”

夏芸姑啊了一声问道:“朱少庄主精暗岐黄之术?你打算为我爹治病?”

朱少奇依然微笑说道:“说实话,我是完全不懂医术……”

芸姑抢着说道:“既然如此,你又说什么稍尽棉薄?”

朱少奇神情显得有些得意,但是他的态度不是十分认真地说道:“夏姑娘!不懂医术不见得对令尊大人没有帮助。请容我再说一句冒犯的话,令尊夏老爷子目前的情形,已经不止是病人膏肓,即使是精通医术如华陀再世,恐怕也无能为力了。”

芸姑沉下脸说道:“照你这么说,朱少庄主你来到夏家圩子只是为了说这几句风凉话吗?”

朱少奇显然并没有被芸姑这样的严词厉斥吓住,他倒是很平静地说道:“夏姑娘!你说得对极了!今天我冒昧地来到贵庄,只为了向你说这几句风凉话,那是一种幸灾乐祸的心情,我不会这样的。我要告诉夏姑娘,我虽然不是大夫,却可以对令尊夏老爷子的沉疴,立即起死回生。夏姑娘!请你注意我所说的话,我说立即起死回生,那不是夸大其词,而是可以立现眼前的事实。”

芸姑啊了一声,顿了一下问道:“是仙丹吗?”

朱少奇说道:“药只要对症,就是起死回生的仙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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