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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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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幸子小姐的尖叫声从竹厅里传来,一时间,所有的下人统统往竹厅方向飞奔而去。www.mengyuanshucheng.com

厨娘先到,她拉开门,只见幸子小姐-着脸,缩到房间内侧,她又哭又叫,粉白的颈子泛起潮红。

窗户边,幸子小姐最疼爱的宠物兔子,被人用绳子悬吊在窗口,血腥味充斥整个厅内。

「天-,是谁?谁这么残忍?」

管家冲到幸子身边,紧搂住幸子纤细的身子,不让她看残忍景象。

「是靳衣堂哥,他昨天恐吓我把小兔兔关好,不然要让我好看。」幸子哽咽说。

「我就知道是靳衣少爷,从他住进来开始,就不断发生怪事情。」不用证据,大家习惯把问题归咎到新来的家族成员——工藤靳衣身上。

工藤靳衣是工藤家族的第三代子孙,第一代的工藤俊雄在世界大战后,以成衣起家,几十年的苦心经营,逐渐将成衣业转为百货业,成为日本百货界最炙手可热的当红者。

工藤俊雄有两个儿子,老大工藤灿宏二十岁到台湾寻求商机,却迷恋上台湾小姐——一个没有家世背景的小护士。

工藤俊雄对他们的爱情百般阻挠,但儿子坚持娶护士为妻,情愿抛弃财产继承权。为这件事,两父子撕破脸,断绝父子关系。

另一个儿子工藤灿立遵照父亲意思,娶进符合家世的名门妻子,而妻子生下女儿幸子后,便不再怀孕。

偌大家族竟成单传,三千宠爱集一身,幸子成了工藤家的唯一继承人。

然,年初台湾传来消息,工藤灿宏和妻子在车祸中双双去世,十三岁的儿子工藤靳衣奇迹似地只受到轻伤。于是,工藤俊雄亲自前往台湾,处理儿子的后事,并带回孙子。

工藤靳衣是个让人百分百满意的小孩,他冷静聪明、早熟慧黠、沉稳而不浮躁,继承了父亲所有优点。

而他的学习能力更是让老师咋舌,到日本不过短短三个月,非但迅速适应日本语言、生活型态,还在媒体的强力曝光下,带起一股风潮,媒体人甚至评论他是庆田百货未来的唯一接班人。

他是光芒四射的明星级人物,从出生就是。

爷爷的全心注意、媒体的吹捧,让幸子母亲浮起隐忧。

靳衣才十三岁,就有本事影响丈夫女儿在家族中的名声地位,那么十年、二十年后,他们在家族中还有立足地吗?

于是,一场家产争夺战悄悄掀起。

幸子的礼服被剪破、幸子的作业簿遗失、管家的菜钱被偷,接二连三的事件,引发下人对靳衣的反感,他们的目的是将靳衣赶出工藤家。

不过,靳衣沉住气,他从不向爷爷诉说自己受到的不平待遇,他比平常更力求表现,教他经济、商学的家教老师夸奖他,学校老师以他为傲,他的光彩丝毫不受这些负面事件影响。

他的沉稳让幸子的父母亲更觉事态严重,认真拿他当对手,处处提防,陷害。

「对啊,他把幸子小姐的洗发精换成胶水、把幸子小姐的衣服剪破,还有,要不是我发现得早,看见他在厨房里鬼鬼祟祟,恐怕幸子小姐的晚餐会让他下毒药。」佣妇说。

她一面指挥长工清理窗边的兔子尸体,一面拿抹布清洗血迹。

「我就说嘛,他母亲出身不好,生出来的孩子自然大有问题,真不懂,老太爷干嘛让他进门,要是换了我,一定不让个杂种来污辱工藤这个高贵姓氏。」厨妇忿忿不平说。

「唉,自从他来,幸子小姐受了多大的委屈,偏偏老太爷重男轻女,视而不见,老是大事化小……小姐,委屈-了。」管家为幸子擦去腮边泪痕。

她真不明白靳衣少爷心里在不平衡些什么,幸子小姐这么温柔美丽,他怎么忍心伤害?

「不是我多心,我老觉得上次小姐出车祸,和他脱不了关系,哪有好端端的,煞车突然失灵,你不觉得巧合?」厨妇又说。

躲在管家怀里的幸子,抿着唇偷偷笑开。

她又赢了,一次两次无数次,她要藉由下人的嘴,让工藤靳衣无法忍受,自动求去,爷爷那方面,她是不做指望了。

「我好害怕……管家,麻烦-打电话请我的父亲回来,这里……我不敢住了。」

啜泣两声,幸子低头,悄悄把手在裙上擦两下,兔子暖暖的血液彷佛还留在她的掌心当中。

「小姐,对不起,是我们没把-照顾好,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

「我不管,我不要住在这里,我要搬出去,靳衣哥哥不喜欢我,我走就是,我不要再看到这么可怕的事情。」

「我看……这次事情闹大了,还是请老爷和老太爷回来。」

管家拍拍幸子,回头,发觉靳衣正倚在门外,冷眼看着屋内。

「靳、靳衣少爷……」厨妇也发现他,说话顿时结巴。

说不上来为什么,瘦小的靳衣少爷让人害怕,他有一股天生的威严,教人不敢正视他的双眼。

凌厉眼光扫过屋内所有人,他慢慢踱到幸子身边,幸子不说话,缩进管家怀里,抖得更厉害。

他不管她的退缩,硬是凑到幸子耳边说话。

「-想找出凶手吗?相不相信灵魂说?就算是一只小小的兔子,也有灵魂,-会在死亡的前七天,天天回到主人身边,告诉主人,杀害-的真正凶手是谁。」他嘴角挂着冷笑僵住,表情吓人。

他知道兔子是她动手杀死的?他看见了?他录像了?所有人会知道那是她的诡计?会用看他的眼光看自己?

恐慌、害怕!她的心狂跳。

倏地,时光倒退,兔子的鲜血喷上她的裙子,温温热热的血腥味充斥,幸子开始尖叫,指着靳衣哭喊:

「你是魔鬼!你一定是魔鬼!」

「我不是鬼,鬼会在半夜出现,向人索命。中国人有句话说,死不瞑目,我看到-的兔子了,-不闭上眼睛,它在等着向杀-的人讨命。」靳衣冷言。

「你、你胡说,我才不怕,你吓不了我,你是坏人!你、你、你是……」幸子吓得语无伦次。

靳衣嘴角往上轻提,旋身,离开竹厅,跨开大步。

幸子眼睛四下梭巡,一阵风、一片落叶,都让她吓得尖叫声连连,再多的人都安慰不了她的恐惧。

这天过后,幸子开始看心理医生。

事件发生后,靳衣受到惩罚。

他当面恐吓幸子的行为被下人夸张加倍,绘声绘影的描述,让他得到鞭刑三十下,由叔叔亲自动手。

这是工藤家的家法,他不喊痛、不掉一滴泪,冰冰的、酷寒的眼神望住执刑的叔叔,望得他心发慌,下手的鞭笞软弱。

这件事过后不久,又发生另一宗绑票事件。

这次让靳衣彻底觉悟,他明白自己的光芒不会带来任何好处,于是,他用另一番态度面对生活,他变得放荡荒唐,他交女朋友、搞飞车党,他时时进出警察厅,直到光芒逐渐被埋没。

一月一月,一年一年,工藤俊雄对他彻底失望,不再将他列入接班人选。

他果真堕落?

并不!他自习、他找到父亲生前好友松岛叔叔,从他身上学习所有与商业有关的知识技能,他储存能量,告诉自己耐心等待,总有一天,他将取代叔叔,讨回他在对方身上所受的委屈。

拔下鬓边白花,亮君换下一袭白衣裳。

从现在起,她是真真正正的一个人了,没有亲戚,没有知心朋友,孤伶伶地,独存。

戴上助听器,让外界的声音重新进入她的生命,扰攘的地球运转,她又是天地间一分子,不管是否乐意。

找工作吧!母亲的长期疾病让她欠下银行一大笔贷款,母亲去世,结束她苦难一生,而她的苦难正等在前头,她无权退缩。

亮君得在最短时间内赚钱工作,公寓是母亲唯一留给她的东西,她不想也不愿意它被拍卖,毕竟,这里处处充满她的童年回忆。

别害怕呀!妈妈花一辈子时间教育-,她对-投注所有心力,-该对自己有点信心,-的唇语读得很好,要不是戴助听器,没人会注意到-是半个聋子,-的语文能力很棒、-的专业知识很足,-绝对可以走出社会,迎接生命洗礼。

亮君不停对自己心理喊话。

是的,-可以,妈妈的努力不是白费,只要-走出去,-会发觉情况比想象中容易。

她将一迭履历表收进包包,临走前,她回身对镜子说:「尹亮君,只准成功,不准失败。」

这天,她走遍大大小小公司,她相信自己表现出色,但她的助听器打消许多老板意愿,再加上她的缺乏经验,在高失业率的社会,她不过是失业率里的小数点。

走进麦当劳,点一杯中杯红茶,这是她的早餐午餐加晚餐,身上没有太多钱了。妈妈学校同事送来的白色礼包,她已用罄,再加上下星期,贷款账单一到……呼……她吐口长气,面向玻璃窗外的熙攘人群。

很饿,肠胃蠕动得厉害,亮君回神,吞下冰块暂且止饥。

抽出履历表,这是最后一张了,看看笔记本里唯一没被删去的地址,双手扣在胸前,她闭眼默祷。

走出麦当劳,看着手中地址,找过几条路,亮君在一幢高级别墅前面停下。

高高的房子、大大的花园,这里看起来不像公司行号呀,为什么要征求秘书?

若是她的经验丰富些,她会多几分考虑警戒,但……她实在没有太多退路,咬住下唇,她按下电铃。

门未开启,亮君想起前几次失败的原因,她拿下助听器,塞进包包里,拜托老天爷,她真的真的需要多点幸运。

等五分钟,没人应门,她应该放弃的,可是,不甘心呀,迫在眉睫的窘境催促她继续按铃。

于是她按一下,三分钟后又一下,再三分钟再一下,就这样,一下一下又一下……她在门外按过近半个小时电铃。

终于,一个衣衫不整的男人出现。

皱巴巴的西装裤上头,是件只扣了一颗钮扣的高级衬衫,宽宽的胸膛在她面前呈现,鲜少与男人接触的亮君红了耳根子。

她应该低头避开,老师教过非礼勿视的,但她拔掉助听器,如果不正视他的脸,她会不晓得对方在说什么。

于是,她看他,仔仔细细,不敢分心。

他的脸威严冷酷,多数人会因他的表情却步,可她无权退却,生活的重担,逼得她挺胸抬头。

有趣,她居然敢昂首正视他的脸?工藤靳衣拉拉唇角,把兴味衔入嘴里。

「-要做什么?」增添威胁口吻,他猜自己得花多少力气,才能吓走眼前的笨女生。

「你们这里征秘书?」亮君迎向问题,听不到声音,威胁对她产生不来作用。

征秘书?有吗?他怎不记得有这回事。

「-从哪里听到的?」

「我看报纸,今天的中国时报。」她回答得诚恳。

「报纸在哪里?」

靳衣审视对方,她有张漂亮脸蛋,但吸引他的不是她的细致五官,而是她的眼睛。她清澈的瞳仁中有教他羡慕的单纯无瑕,在勾心斗角的年代里,人们早已失去这份干净。

「我没带出来,不过,我有把电话地址抄下。」亮君解释,她低头从包包里拿出笔记本,递给他。

他接手看,电话地址都没错,至于征秘书……

他想起来了,前几天松岛叔叔到台湾,和他讨论工作进度时,说过要替他找个秘书。广告,是松岛叔叔登的吧!

「-会做什么?」

靳衣问,她马上将履历表送上,像个急欲表现的小女生。

「我会速记、计算机、档案汇整,语言方面,我会英文和日文。」她深怕对方不肯用她。

「在这里工作很辛苦。」

她的简单无心机让靳衣自惭形秽,他应憎厌她的,但几乎是不考虑的,他就决定要用她了。

但为什么?是她那双不畏惧的眼神?是她按三十分钟电铃的该死耐心?或者其它,靳衣未深究,可是他信任她,毫无理由。

「我不怕辛苦,真的,我会用功尽心,把分内工作做好。」她五指朝天,才见面就要指天立誓。

「好吧!-进来。」

「意思是你要用我?天-,我终于成功了,万岁!」

她忘记对方是老板,忘记对老板要装出基本尊重,她居然拉起他的袖子摇摆跳跃,庆祝自己获得聘用。

用力过度,她拉扯掉他唯一的扣子,哦哦,猛男!

嘴巴微张,她抬头面对自己闯下的祸事。「对、对不起。」

他没生气,他在欣赏她欣喜若狂的表情,单纯的阳光照映着她单纯的快乐。

「进来吧!」

耶!成功!拉起包包,亮君跟随他的脚步进屋。

「工藤,你去哪里?害人家等好久。咦,她是谁?」女人半倚在阶梯边,全裸身体仅仅围着毛巾,春光尽现。

这回,亮君落实了非礼勿视,低头,她用头顶对人。

「她是叔叔替我找的女佣,-先回床上,等我十分钟。」

强烈的性暗示,让女人笑逐颜开,他的和善脸庞,赢来女人的热烈亲吻。

背着亮君的工藤靳衣。换上另一副面貌,他风流轻佻、温柔雅痞,宛如换了张面具,和刚刚判若两人。

亮君眼角扫到女人离去的脚步,抬眼打量。她是老板娘吧?

冶艳女人突地回身,投给她一个不信任眼光,四目相交,亮君打个寒颤。

完了,不得老板娘喜欢,往后日子难过……瘪瘪嘴,她自励,没关系,妈教过的,逆来顺受,小草往往比大树更能撑过台风。

亮君回给「老板娘」一个灿烂笑容。

「就十分钟哦,不能让我等太久。」

女人刻意拉抬音量,存心让亮君知道他们「非比寻常」的关系,不过这番用心是白费了,因为亮君根本听不到,她一心一意只想着要如何巴结「老板娘」。

「不会。」

勾勾女人下巴,靳衣环住她的纤腰一同往上走,他们在楼梯间分手,然后他领着亮君上三楼。

不多久,他们进入书房,靳衣打开墙上暗柜,旋转按钮,原本的书架变成旋转门,门后出现房间。

房间里,二十几台开机计算机,世界各国的股市指数全在上面闪烁,墙上一排屏幕,那是屋里的监视录像器。

左下方的监视器里,显示出「老板娘」褪去大毛巾,缩进真丝棉被里的景况。

亮君脸颊微红,别过视线,把目光定在计算机上面。

突然,他的大手一指,指向其中一个屏幕。

亮君忙抬眼盯住他的嘴唇。

「这是-的房间,-的工作是帮我记录股市的重要波动、整理家务、煮菜做饭,和执行我要-做的事情。」

什么?她的房间?她是不是漏掉什么重要讯息?

「麻烦再说一遍,刚才,我有点分心。」亮君要求。

「-必须住在这里,薪水三万五,一个月有一天假期,-可以自己选择休假日期,有问题吗?」

「住在这里?」

住在处处监视器的屋子里,她怕自己得精神病,可是……她想要这份工作,迫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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