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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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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难?我不勉强。」双手横胸,他由她自己选择。

「不,不为难,我只是想,可不可以先预支薪水?」她望住他,依旧是清澈眼光。

可笑,多诈狐狸竟怕起这样的无害目光。

「为什么?」他趾高气昂地问。

「我必须先拿钱缴贷款,对不起,我知道这种要求不合理,我保证自己不会跑掉,如果你不放心……」第一次向人求助,害羞多于自卑情结,她俯首,不好意思看她的「债权人」。

「够了,我给。」

靳衣没耐心看她的卑微,她不适合这号表情。

但,亮君是低头对他的,自然没「读」到他的话语,所以,她还是说个不停。

「我可以把身分证押给你,或者我明天先把衣服带过来,你再给我两个小时假,让我去银行把事情办妥,然后我立刻回来上班。」

抬头,亮君对上他诡谲表情。

「-根本没在听我说话?」他嘲讽她。

他发现了?他马上要以她的「经验不足」、「能力不够」,收回刚刚的「人事命令」?亮君心跳急促,她想要这个工作啦!

「对不起、对不起啦,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她的惊慌失措让他不爽,他比较爱看她的阳光表情,不擦口红眼影,自然灿烂美丽。

「下不为例,我说话,-要专心听。」

「是。」这次,她再不敢把眼光别开。

「跟我来。」

他走出书房,她在他左右跟随;他按下秘密按钮,她眼睛一瞬不瞬盯住他的脸;他从抽屉拿出一迭钞票给她,她的眼光不敢稍离他的脸庞。

打开包包、收钱、关上包包,她始终看他。

「明天早上九点上班。」他命令。

「是,我准时到。还有……还有……」她考虑要不要说出自己失聪的事情,他是好人,不该对好人说谎。

可是,万一,他知道之后,要把钱拿回去……对了,她先去把钱缴掉,等明天,就算后悔,他也得用她一个月,一个月的时间,足够让她证明实力。

有点赶鸭子上架,是不?没办法,谁教她是弱势族群。

「还有什么?」

「我有个小秘密,明天再同你分享,再见,老板大人。」

转身,她实在太快乐了,快乐得忘记眼前男人有张严肃得让人恐惧的酷脸,吐吐舌头,她飘出他的书房,压根没「听」到他的吼叫声。

他说「-给我站住」时,她打开书房门。

他说「把话讲清楚」时,她跑出走廊。

他说「再走一步,明天-就不用回来」时,她踩着轻快脚步,跳下楼梯。

一而再、再而三,她违反他的命令。

看着她的背影,久久久久,久到他和裸体女人约定的十分钟过去,突然间,他哈哈大笑,对抗他的冷酷,她是史上第一。

她的行李很简单,一个旅行箱都塞不满。

当亮君再度来到豪宅门口时,她才发觉自己不知道老板的姓名,是不是很扯?

随便啦,重点是她得到工作、她预支到两万块钱,如果老板反悔不用她……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甜甜的笑偷偷漾开,妈老说她是温室花朵,谁说呢,她怎么看都觉得自己是生命力强韧的野草。

按下电铃,三分钟,老板没来开门,有过上次经验,这回,她等门等得很有耐心。

他又和老板娘在床上恩爱了吧?咬咬唇,她羞红脸。报纸上说得对,不是只有晚上才能做坏事。

想起老板宽阔的胸膛,性感的下巴,他的手很大,一抓就能把人拎上天,她的脸颊更添红润。

幸运吧?她的老板是帅到不行的男人,杂志上说,越好看的男人越难养,老板娘一定养他养得很辛苦。

手交在背后,两只脚在地上摩摩蹭蹭,画出一张不像老板的老板脸,她笑得好开心,像个百分百花痴。

「进来。」终于,工藤靳衣开了门对她说,说完,转身,走两步,发觉她没跟上,又折回头。

她仍沉醉在自己的黄色思想中,没听见他的话。

妈妈说,好女生不可以老幻想这种事情,现代女孩被太多情色书刊诱导,彷佛不为男人献上贞操就不算爱情,其实不然,爱情是种发自内心的感觉,和肉体是两回事。

亮君的妈妈是小学老师,从国中开始,就不断教导女儿洁身自好,不过,她常觉得母亲过虑,正常男人是不会想和残障女孩有所交集的,即便她有张清秀丽雅的漂亮脸蛋,也不会成为男性追逐的标的。

「-在做什么?」靳衣放大音量。

别怀疑,亮君「一定」听不见。

她常常听见爱情、看见爱情发生,但她通常是局外人,旁观爱情的浪漫美丽让她觉得喜悦,就像看见老板和老板娘的爱情,想象空间成形。

哦哦,老板大人……她下意识伸手按电铃,压压,手指的触感略微柔软……半抬头,她看见——老板!

亮君倒抽气,他站在这里多久了?

「老板早。」吐吐舌头,笑容间有几分尴尬。

「-习惯对我的话听而不闻?」

再见到她清婉笑容,心抽动,一个晚上,连续几次,她的「秘密」在他脑间干扰睡眠,对于秘密,他感兴趣,但他就是不要主动问她。

「对不起,我在想事情。」

亮君本想告诉他,她的重度听障问题,但他的脸色很难看,好像台湾突然降到零下十度c,他的表情被封在冰川当中,和鱼虾一起结冻。

「在我面前,不准想和我无关的事情。」他下命令。

靳衣双手横在胸前,她澄澈双瞳总让他自惭形秽,地球上不该有这么干净的女人,除非她是残障,活在社会边缘,和人心接触太少。

亮君吐吐舌头,他很凶,不过,出钱的是大爷,他想怎么凶就怎么凶,亮君乖乖点头。

这是第二个工作规定?好吧!牢记。

复习一次:规定一,老板说话,要专心听。规定二,在老板面前,不准想和他无关的事情。

ok,她是好员工,会记住老板要求,不过……她刚刚想的事……和他有关,那么,不算犯规-!

咬唇偷笑,又是干净得让人碍眼的开心。

「还愣在外面做什么,等人来请-进去吗?」靳衣问。

她的唇语读得又快又好,妈妈要是知道,一定以她的进步为荣。

「没有,我马上进去。」抢在他前头,她频频回眼,深怕他又有新吩咐,自己漏失。

「钥匙给-,以后进进出出,不用按电铃。」

「谢谢。」接过钥匙,她正式成为这个家庭,哦不,是公司的新成员。

她的眼光留在他脸上,不敢或离,助听器还在包包里,她想找最恰当时机告诉他这个「小小」秘密。

「看我做什么?」靳衣被盯得不自在。

「接下来,我应该做什么?」

征员工是松岛叔叔的好意,至今他还没想过让新员工做什么事情,他甚至不确定,她对股票的知识到哪里。

「先把-的东西放好。」

「哦,然后呢?」

「打扫屋子会不会?煮菜会不会?」

「哦,这我很拿手。」她忘记自己的专长是英日文,是速记计算机和数据汇整。

她在等他说话,三分钟,他不语,耸耸肩,她替自己找台阶下。

「那,我先把行李带上去,二楼最右边的房间对不对?」她讷讷说。

他没回话,冷冷看她。

「我……」弄不懂靳衣的表情,她是猜对还是猜错?他嫌她笨还是嫌她太多话?

不管了,反正他没出声反对,就当她是正确的。

提起行李,她往楼梯方向走去。

「最右边是我的房间。」他在她背后说。

亮君后脑勺上没长两颗眼睛,自然没「听」见他的话,动作很快,她想尽快进入工作状态,十秒钟不到,她冲上二楼。

她又没听见他的声音?

靳衣火大,大声对楼梯方向吼。

「站住,我说最右边是我的房间。」

她的脚步声持续前行,那「点」火大,变成非常火大,星星之火燎原,他大步朝二楼方向追。

他追到房门外时,亮君的一条腿正往屋里跨,另一条腿则在门外徘徊。

这个黑色房间,有点像……地狱?

黑色的床、黑色的柜子、黑色的窗户加窗帘,黑色的地板和黑色天花板,设计这个房间的设计师是不是精神错乱?

要搞出一团黑,干脆别装电灯,不就得了!

突地,她的肩膀被用力扳过,一百八十度旋身,她被拉到靳衣正前方,鼻子顶着他的胸前,哇塞,他的胸膛比她想象中的宽两倍。

「我在跟-说话,为什么不理我?」

她感觉到他的胸膛在震动,一会儿才意识到他可能在讲话,委委屈屈地,她也有话讲,抬头,她抢在前头说:「可不可以,我不要住在这间……我怕黑……」

「-……听不见我的声音?」

这回,她「听」见了,因为他的嘴唇在她眼珠前方,三十度角、二十公分处。

「你发现了?」她小声问,带着畏缩。

他不说话,两道粗眉上扬,等她解释。

「这就是我昨天想和你分享的小秘密,我必须要戴助听器,才能听见你的声音……」

做错事要懂得谦卑道歉,亮君想起妈妈的话,头低低,她猛鞠躬。

「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不应该隐瞒你,可是耳朵问题让我找工作四处碰壁,所以我才想拔掉助听器假装听得见,等你录用我,预支我薪水,再怎么不高兴,都要用我一个月,到时,你会看见我的工作能力,知道我虽然身有缺陷,但努力能弥补一切,对不起,请你不要生气,等你用了我……」

「-凭什么认定,我现在还愿意用-?」他冷淡说道。

她的连番对不起替她的干净找到借口,原来,她与世隔绝,才不识人心险恶,他猜对了,她的确是残障,的确生活在社会边缘,无缘见识人类。好吧!就让他来教导她,生存是痛苦历程。

恶意地,他笑了笑。

「你不用我,我可还不起你的两万块钱。」小小的,无力的恐吓,从亮君口里说出。

「头抬起来。」

她的眼光黏在地板,「听」不见。

「头抬起来。」

话说完,靳衣想起症结。他拉住她的手臂,要她正视自己。

「把-的助听器戴起来。」

她依言做了。

「听清楚,这是我的房间,-的房间在隔壁。」他粗鲁地把她推到她自己的房门前。

「不是啊,你的房间在……」她指指左手边。

「我说这是我的房间。」他对她的耐心,好到让自己怀疑。算了,就当它是残障者的优惠条例。

「好吧!」

老板最大,他可以有一个两个三个房间,可以要她房间移位,就算他要逼她住进地下室或壁橱,她也要笑笑地说——谢谢老板恩赐。

打开房门,她往里一探,幸好,这里比较……「普通」,她生性保守,无法接受前卫潮流。

「对了。」

亮君旋身,这动作又让她把鼻头送到他胸前,抬头,矮个子真不好,不管用什么角度都要仰人鼻息。不过……仰老板鼻息,是所有拿薪水阶级的心酸吧!

「什么事?」

低头,他的下巴碰上她的头顶,这个女人真矮,矮就算了,居然不懂得穿高跟鞋修饰自己的侏儒体型。

「中餐要准备老板娘的份吗?」

「这里没有老板娘。」他嫌恶皱眉。

他的表情像吃了一肚子大便,就算把他泡进香水池腌上三天三夜,还是熏得叫人受不了,没办法,恶臭是从体内散发,外在的努力帮不了他多少。

「哦,你没和老板娘住一起。」她恍然大悟,原来昨天是小别胜新婚。

「我没结婚。」这次,他吼得很大声。

亮君让他的声量吓到,反射地,她-起耳朵,回声喊:「我戴了助听器,可以听到八成频率,你不用这么大声讲话。」

撞上他的冷眼,她还有几个关于「老板娘」的小问题。可是,他的表情很……「前卫新潮」,和他的房间一样可怕。

吞回疑问,她微笑巴结。「十分钟后,我去买菜,你有特别喜欢的菜色吗?」

工藤靳衣的回答是恶瞪她。

「我想,我很幸运,碰到一个不挑嘴的老板。」还是巴结,脚在门内,她笑着等他离开,他不走,她没胆当面把老板关在门外。

半晌,他终于转身,亮君轻吁气,关上门。

靳衣回到工作室,当他坐到位置上时,跳动的股价看板告诉他,他少赚了两千万。

该死的败家女!他低声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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