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党

繁体版 简体版
格格党 > 情天炼狱 > 第二十九章 袭击堡巢

第二十九章 袭击堡巢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柏青山相距在百步外,止步不追叫道:“万里孤鸿,寄下你一颗狗脑袋。”说完,闪入路侧的树林,冉冉而逝。

矮仙在远处观望,心中一动,向阎婆说:“阎婆,我不进去了。”

“咦!你要走?”阎婆讶然问。

“是的。”

“你……”

“我要去找柏小辈谈谈。”

“但……你这一走,岂不……”

“我去追人,一追不回顺理成章。”

“你真相信柏小辈的话?”

“易地而处,你相信么?”

“这……”

“我走了,目下正是机会。”

“我也跟你走。”

两人说走便走,向桥那边的把门人叫:“贫道去追柏小辈,相烦知会堡主一声。”

由于矮仙的出现,柏青山灵机一动,对方有致命的要害被他抓在手中,为何不好好加以利用呢?

暂且丢开万里飞鸿的事,他在等候机会散布了了庵的惨案始末。

他看到矮仙与阎婆绕道追出,心中大喜。

矮仙是追踪的能手,追出四五十里,便紧蹑在他身后了,一个有心引诱,一个有意追踪,自然各得其所。

接近了南面的车谷山麓,矮仙脚下一紧,向阎婆低声道:“老太婆,贫道绕过去等他。”

“好,老身盯紧他,前后截住,他走不了的。”阎婆欣然同意。

其实,老阎婆有点胆怯,不愿与老道同时现身动手,希望老道打头阵,以便见机行事。

如果与老道一同到前面拦截,岂不是必须同时现身么?

老道一打手势,向右一抄。

柏青山有意诱敌,故作不知身后有人,不徐不疾地穿林而走,奔向车谷山。

前面草丛中跃出矮仙,拦住去路冷笑道:“柏小辈,你才来呀!”

他哼了一声,淡淡一笑道:“又是你,是不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矮仙撤剑在手,一步步迫进道:“贫道要知道你所说的话是否可信。”

“如何方能令阁下相信?”

“拔剑就知道了。”

“在下不懂。”

“拔剑!”

他徐徐拔出辟邪剑,冷笑道,“原来你是个迷信武力的人,公理属于强者,你进招吧!

老道。”

老道立下门户,点手道:“你说得不错,这世间,强者的话是金科玉律,上,不必迟疑。”

他一声长笑,剑闪电似的吐出,“寒梅吐蕊”招法极为平常,走中宫无畏地进击,吐出的一朵剑花,猛攻老道的胸口要害。

老道先入为主,怎敢大意?把他认作劲敌,剑招虽平常,也不敢贸然拆招,向侧移位让招侧进,剑化长虹急取他的胁肋要害。

他沉剑扭身一拂,“铮”一声封出袭来的剑影,乘势切入,还以颜色招出“飞电沉雷”,猛攻下盘,剑气骤发,攻势如潮。

两人各展所学,展开一场武林罕见的疯狂恶斗,先是平常的试探性招术,不久便奇招迭见,剑上所发的内劲逐次加重。

三十招后,矮仙打出了真火,手上一紧,身法加快,灵活地八方冲错,每一剑皆恶毒地攻击五官与下阴要害,希望能找到柏青山的弱点行致命一击。

柏青山沉着地应付,以不变应万变,并不急于将对方击败,留心对方的剑路,仔细把握几微的空暇反击。

起初,他颇感吃力,几乎难以封锁老道无孔不入凶猛如狂涛的快速狠招,有几次剑已及体方被他封出偏门。

他并不怕对方的剑及体,但在高手名宿的观念中,让对方的剑触体,便等于是栽了,因此他必须凭真本事硬功夫公平与老道决斗,不能倚仗灵犀甲护身取得优势。老道以剑术称霸江湖,名列凶魔之林,他必须令对方输得心服口服。

五十招,六十招……

他稳下来了,最凶险的一刻他挨过去了,他已摸清了老道的剑路,也试出了老道内力修为的火候。一句话:并不足畏。

胜算在握,他该反击了。老道内力火候虽极为深厚,但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久斗气虚乃是常情,他年轻力壮后劲足,真力久斗不竭,此长彼消稳操胜券。

他剑势一变,压力渐增,辟邪剑如获神助,开始猛烈地进攻,洒出了重重剑网,吐出了万朵白莲,奇招如长江大河滚滚而出,以雷霆万钧的声势冲刺再冲刺。

“呔!”他沉叱,凶狠猛烈的奇招“浊浪排空”出手,完全主宰了全局,排空直进,长驱直入。

矮仙感到不起眼的辟邪剑上压力渐增,再发现攻来的剑影如水银泻地般一一钻隙而入,再加以本来就有三分怯念,久攻无能更为心虚,招架不住,赶忙封招自保,大喝一声,以“云封雾消”自卫,也封出了绵绵无尽的重重剑网,护住了全身要害。

短兵相接,强存弱亡。

“铮铮铮……”响起一串铿锵的金铁交鸣,已到了生死关头,谁抢得中宫,谁就是强者。

剑影漫天,人影飘摇。

“铮铮……”辟邪剑已取得了中宫,排空直进。

剑影如潮中,矮仙的叫声倏扬:“老太婆,助我一臂……”

“铮!”火星飞溅。

人影终于分开了,矮仙侧飘八尺。

“接住!”柏青山豪勇地叫,如影附形地迫进,剑虹破空跟到,手下绝情。

矮仙急闪封出一剑,力不从心,一招走空。

“嗤!”辟邪剑击破老道的护身真气,从右肋下一吐一吞,衣破肉伤。

老道脸无人色,飞退丈外。

柏青山不追击,掷剑入鞘冷冷地说:“不管你是否认栽,咱们点到为此。念你成名不易,你走吧!不要做糊涂事,帮助纪家堡,令师弟将难以在九泉瞑目,日后你有何颜面见令师弟于地下?”

阎婆缓步而出,沉声道:“老身也想领教阁下几招绝学,看了你刚才那招雷霆万钧的‘浊浪排空’,老身不觉技痒。少年人,你能再战么?希望不致令老身失望。”

柏青山冷哼一声,双手叉腰虎目圆瞪,沉声道:“老阎婆,你的话似乎十分中听,表面上情义俱到,但骨子里乘人之危。哼!你一个成名人物,不久前居然从在下的背后用暗器偷袭,你是这样扬名立万的?”

“没有人敢对老身说这种话。”阎婆恼羞成怒地说,老脸泛白。

“在下认为你今天已经尝到被指摘的滋味了。”

“哼!老身……”

“在下曾经说过记下你三枚五虎断魂钉的帐,现在,本利一起算,三加一公平得很,你准备接在下四支铁翎箭。恐怕你年事已高,老眼昏花,接不下柏某四支箭,便没有与柏青山较量剑术的机会了!”

“老身不是赖帐的人。”阎婆色厉内荏地说。

“好,你准备了,右肩井!”

声落,左手徐招,蓦地寒星脱手,六寸长的铁翎箭幻化为一颗寒星,难辨箭影,可知速度委实惊人。

他在箭中用上了阳罡大真力,箭快得把破空的锐啸抛在后面。

箭一闪即至,射向阎婆的右肩,这是最易躲闪的部位,指名射穴更易事先防范。

阎婆向左一闪,行家身手不等闲,伸手一抄,硬接铁翎箭,有意卖弄。

第二支铁翎箭来势如电,更快,不见寒星,像一道闪光,喝声后至:“手肘!”

阎婆抓住了第一支箭,掌心血汩汩流出指缝,浑身一震,被带动马步向后退。

“嗤!”第二支箭贯入右肘。

阎婆大叫一声,撒腿狂奔逃命。

矮仙的叫声及时传到:“施主手下留情!”

柏青山收了第三支铁翎箭,冷笑道:“大名鼎鼎的阎婆,浪得虚名,委实令人失望得很,她还欠在下两箭。”

矮仙老脸一红,讪讪地道:“施主年轻,后生可畏。”

“你不服老?”

“贫道认栽。”

“那你还不走?”

“贫道要知道了了庵的事,望施主坦诚相告。”

“你真想知道?”

“施主请见告。”老道客气地说。

他将了了庵的经过说了,最后说:“纪少堡主为了惜命,竟然分了令师弟的尸,杀忠仆纪忠灭口,他虽不是直接杀死令师弟的人,但……”

矮仙已不再往下听,撒腿狂奔而去。

他冲老道的背影冷笑一声,自语道:“还得找几个爪牙,把这件故事多说上几遍,不怕纪家堡的走狗不信,八方风雨众叛亲离的局面指日可待。”

他花了半天工夫,拦住五批巡哨,将了了庵的事说了,劝这些爪牙们及早为计,不要为无情无义的主人卖命。

他的话够份量,不需加油添醋,便足以令人信服,纪少堡主所带的人全军覆没是事实,爪牙们不得不信。

大名鼎鼎的阎婆,逃至纪家堡裹伤,说出恶斗的经过,把纪家堡的人吓得人人自危。

矮仙也回来了,向八方风雨公然要求解释了了庵的事,要求和纪少堡主对质。

可是纪少堡主不在,矮仙却认为是八方风雨有意护短,有意将儿子遣走,生死两无对证,有理说不清。

矮仙得不到满意的解释,一怒告辞。

老道等于是在纪家堡埋下一包炸药,引火待发。

夜来了,纪家堡谣言满天飞。三更天,有人开始逃亡,连警哨也开始缒墙向外逃之夭夭。

破晓时分,火箭又从西南角的丛林升起,三四十支火箭暴风雨般落向易燃的楼房。

这次救火的人少了一半,幸而天色很快就亮了,火势较易控制,但已烧毁了六七栋房舍。

八方风雨沉不住气了,派人出外求见柏青山约期解决,由柏青山择定时间地点,务期作一了断。

可是,派出的人找不到柏青山。

柏青山远在天马集的北面丛林中,在隐蔽处埋头大睡,养足精神准备午后大举骚扰纪家堡,迫八方风雨出外决战了断。

八方风雨找不到柏青山,恨得几乎咬断满口钢牙。堡中豢养的百余名爪牙,以及一些前来混迹的食客,偷溜了一半以上,怎不令这位不可一世的天下第一堡主心焦?

近午时分,北面尘头大起。

堡上空,一对金鹰在四周翱翔,不住盘旋。

一匹健马直奔堡门,老远便大叫道:“中州群雄到了,快禀知堡主应变。”

堡内高手齐出,六七十名高手在门外列阵。

蹄声如雷,到了三十八骑人马。

人马在半里外停止,三十八名男女开始解下马包,在路右侧支起了八具牛皮小帐,有章有法从容安顿。

一群化子从北面急步接近,共有三十名之多。

一声唿峭,八名高手到了路中,拦住去路,中间的是柏明伦,依次是独眼灵官邓星河,中州双奇大悲佛大师与无尘居士、中原车行东主天雨花闻人杰、云中鹰王尉迟英、穷神石玉、年轻人文士打扮的唐璧。

穷神石玉迎出,大叫道:“丐帮四大长老全来了,咱们好好了断。”

四海团头古飞扬叉腰大叫道:“穷神石玉,你是什么东西,也配对咱们丐帮四大长老了断?”

斜刺里跃出少年人柏青岱,沉声喝道:“石叔叔,这些人曾经向我大哥袭击么?”

“是的。”穷神石玉答。

柏青岱一声怒啸,狂风似的向前抢。

无尘居士一惊,叫道:“柏贤侄,不可冒险……”

柏明伦伸手相阻止,淡淡一笑道:“皇甫兄,让小孩子见见世面也好。”

“嘭”一声大震,古飞扬突然掷倒在丈外,只一照面间,便被柏青岱摔翻了。

老四宇内狂乞陆丹大惊,正待扑上抢救,大悲佛一声佛号,掠出叫:“谁要想倚多为胜,贫僧只好超度他。”

古飞扬滚跃而起,伸手探怀要取防身兵刃。

慢了一步,柏青岱一闪即至,大喝一声,一脚踹出,飞跃踹击,势如雷霆。

“砰!”古飞扬再次倒地,跌了个手脚朝天。

另一名中年化子打狗棒一挥,疾射而至,棒如灵蛇急点少年人的胁肋要害。

柏青岱扭身避招,一把抓住了他的打狗棒,顺势一带,“噗”一声响,掌凶狠地落在化子的耳门上。

“嗯……”化子闷声叫,向下挫倒立即昏厥。

独眼灵官扬声叫道:“丐帮的人听清了,限你们立即散去,不然休怪我独眼灵官要得罪你们了!”

柏青岱一脚踏住古飞扬道:“邓伯伯,凡是曾向我大哥递过爪子的人,谁也休想漏网,不能让他们散了。”

唐璧也接口道:“这些人在山东行凶已经不可恕,竟然追踪而至,且欲至纪家堡助拳,情理难容,除恶务尽,杀!”

柏明伦一直得不到爱子柏青山的消息,父子连心,忍耐已至极限,虽然脸上仍看不到怒意,但不阻止次子柏青岱出手,便可证明他心中已油然兴起强烈的报复念头,他脸色一沉,向独眼灵官道:“星河兄,事已至此,不必和他们讲仁义道德了。”

独眼灵官叹口气道:“丐帮中也有好人,可否放他们一条生路?”

“这个……”

对面,丐帮的人已潮水般退去。

独眼灵官这位早年的名捕头,一生中专与三教九流的人打交道,手面广,交情满天下,官府中人,要人破家易如反掌,那些经常惹麻烦的人,对这位名捕头又敬又怕乃是常理中事。独眼灵官刚才亮出名号,用意就是警告丐帮的人,他独眼灵官在此,你们还不见机退去?

人的名,树的影,丐帮的人,谁不知道独眼灵官大名?因此不敢不见机退走。同时一个少年人柏青岱,举手投足之下,便放翻了两名长老,其他的人还用说?要镇服江湖朋友,真才实学最为可靠。

丐帮的人见机退走,柏明伦也就不为己甚,示意柏青岱退回,向独眼灵官道:“星河兄,咱们到纪家堡讨公道,走!”

可是,纪家堡已闭上了堡门,八方风雨本来准备与中州群雄打交道,但一看情势不妙,一个小后生便把丐帮的人打了个落花流水,真要让对方在大门口撒起野来,岂不脸上无光?

他不想受辱,赶忙撤回堡内,闭上了堡门,不加理会。

独眼灵官只带了一名从人,递名贴拜堡。

八方风雨看到名贴吃了一惊,脸上变了颜色。

纪家堡在江湖上称雄,不怕任何江湖朋友前来讨野火,凡是落叶生根的江湖名流,绝不会傻得在当地玩法逞强,以免在官府落案,落了案便站不住脚了,江湖再狠,也狠不过官府。独眼灵官虽是已退休的名捕头,但目下声誉仍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当代的江湖成名人物,除非是那些没有根的亡命,不然谁都得卖他三分帐。

从集益牧场逃回来的两个人,只说独眼灵官曾经在牧场出现,与牧场的王场主冲突,这次他带了人光临纪家堡,哪还会有好事?

八方风雨把心一横,按礼数迎客入堡。

大厅中,宾主双方客套一番,独眼灵官神色从容,毫无火气,风度极佳,身在虎穴竟毫无所惧。

八方风雨则神色不豫,客套毕开门见山道:“邓兄难得在江湖上走动,听说在星河庄纳福,不再过问江湖事。今日邓兄前来,枉顾敝庄不知有何指教?”

独眼灵官呵呵一笑道:“冒昧拜望,首先请堡主多多包涵,兄弟确是难得在江湖上走动,可是天生劳碌命,为道义不得不披星戴月奔波,为他人作嫁,好教朋友们失望。堡主既然动问,兄弟为人直肠直肚,也就不客气地直说,请教,堡主可知道集益牧场的事么?”

八方风雨心中早有准备,点头道:“不错,知道,可是所知有限。敝堡的一些朋友,像天凶、地煞、阴山人魅等等,皆是纪某的好朋友,皆不幸命丧集益牧场,不知邓兄一共收拾了纪某几位好友?”

独眼灵官仍然不动声色,淡淡一笑道:“正相反,邓某只向王场主办交涉,他是大海贼东海神蛟洪淇的亲手足,叫南海之鳌洪海,至于令郎所带的好朋友,兄弟并未见过呢!”

“哼!邓兄的话可信么?”

“邓某为人,固然不是什么顶天立地的大丈夫,但所说的话倒还能见信于江湖朋友。”

“好,纪某权且相信。邓兄来此,有利于敝堡么?”八方风雨冷冷地问。

“当然,兄弟希望和平解决贵堡与山东柏家的纠纷,彼此能合理地商量化干戈为玉帛。”

“邓兄带了大批人手前来,在堡门外便赶走了兄弟约来助拳的丐帮朋友,这算和平?这算合理?”

独眼灵官也冷冷一笑道:“柏家的人与丐帮有过节,纪兄绝非不知,丐帮的人协助令郎,从黄河北岸追赶柏贤侄至山东泰山,纪兄定有所闻。刚才要不是兄弟做和事佬出面说情,丐帮三十余位朋友,休想有一人全身而退。”

“哼!你阁下到底有何指教,何不明说?”

“好,兄弟请令郎当面谈谈,柏家人要求不多,一是请令郎送回费姑娘,二是……”

“犬子自从离开集益牧场之后,至今音讯全无。哼!敝堡的人全军覆没在集益牧场,犬子也可能断送在柏家的人手中,是么?”

独眼灵官一惊,讶然道:“令郎竟未返堡?这件事就难办了!”

“犬子的事,纪某至今还不知其详……”

“纪兄,令郎带了费姑娘,偕同痴鸾杨彩鸾妖女早半夜离开集益牧场,乃是尽人皆知的事,如今……”

“如今,哼!如今柏青山在敝堡闹了四五天,逐走纪某赶来助拳的朋友,两次火焚敝堡,敝堡死伤之惨可说空前绝后,到处造谣中伤,极尽挑拨离间的恶毒手段,无所不用其极。如今,他的人赶来了,公然兴问罪之师。邓兄,姓柏的欺人太甚,纪某除了生死一决之外,别无他途。”八方风雨脸色铁青地说,激怒得长髯无风自摇。

独眼灵官又是一怔,总算得到柏青山的消息了,沉着地说:“纪兄,这次赶到的人,是柏青山的……”

“兄弟不管他来的是什么人,纪某不是怕事的善男信女,敝亲家青面兽即将从信阳赶来,届时咱们再觅地公平一决。纪某无暇奉陪,纪禄,送客!”

独眼灵官没料到对方的竟毫不客气的下逐客令,知道已无可理喻,知趣地离座笑道:

“好!兄弟就将堡主的话带到,打扰了,告辞!”

“不送!”八方风雨恨恨地说。

柏明伦得到爱子已到了多日的消息,大喜过望,立即派人四出寻找,并在显明处留下信记知会爱子,以便前来相会。

柏青山根本不在附近,怎能找得到?

人没找到,却捉住了两名暗桩,一问之下,总算知道了爱子这几天来的一切,深感宽慰。至少,依情形估料,并未届毒发期,只要能早些将爱子找到,还来得及。

信阳州的人赴天马集纪家堡,就必须先至光州,然后出南城南行。

柏青山不知道乃父明伦到达,就在独眼灵官入堡请见八方风雨的同时,从天马集北面动身,押了一名纪家堡的爪牙,一马双乘扑奔光州,就在距南城六七里处的一座小山岗下,驱马入林藏匿,在路旁埋伏静候鱼儿入网。

半个时辰后,十余匹马来自光州。

尘土滚滚,骑士们纵马疾驰,来势如潮。

他抓住爪牙的发结,沉声道:“是不是他们?”

这个爪牙早已魂不附体,丧胆地道:“是……是的……”

“哪一个是青面兽?”

“前……前那位青……青面人,就是……江老太爷……”

“噗”柏青山一掌劈出,把爪牙劈昏了。

人马渐近,蹄声如雷,赶得其急,急如星火。

柏青山抓起埋在草中的坚韧三合牛筋索,冷冷地一笑,绕过大树干,自语道:“擒贼擒王,把青面兽弄到手,纪家堡外援全断,哪怕八方风雨不情急出来拼命?”

人马到了,来势如潮。

他猛一拉牛筋索,埋在地面横截大道的牛筋索出土,向上一崩,两端勒得死紧。

人喊马嘶,尘土飞扬,暴响震耳,十余健马跌成一团,骑士们纷纷坠马,跌得鬼叫连天压坏了四名骑士,马匹有七匹爬不起来了,其他的马落荒逃散,乱成一团。

青面兽受伤不轻,右腿脱臼几乎报废,爬起窜至一旁,大叫道:“有人用绊马索暗算咱们,快搜附近,杀!狗娘养的可恶!”

柏青山举步而出,仰天长笑,声如雷震直撼耳膜,笑完道:“青面兽,你迟来了几天,如果你早些天不至湖广做买卖,便赶上贵亲家纪家堡的两场大火了。哈哈哈哈!你来了,还不算是太迟!”

青面兽吃力地扶树站起,变色道:“你是谁?”

“山东柏青山。”

两名爪牙突然拔剑飞扑而上,来势似奔雷掣电。

青面兽脸色苍白,全力厉叫:“毙了他!毙了……他……”

剑影漫天,刀光刺目,劫后余生的八名黑道一等一的高手,潮水似的向柏青山涌去。

柏青山不再浪费工夫,只保护头部与手脚,无畏地追搏,辟邪剑像怒龙,排山倒海似的向人潮冲去。

剑刺在他的身上,剑折人反弹,而他的辟邪剑所经处,剑不虚发,逐一将对方刺翻。

只片刻间,八名一等一的高手,有六名躺下了,重伤待毙,没有人能接下柏青山的雷霆一击的。

逃走了两名,地下呻吟声刺耳,人马的躯体,横七竖八倒了一地。

柏青山向扶树而立,面目可怖的青面兽走去,轻拂着辟邪剑,冷笑道:“青面兽,现在轮到你了!”

“你……你想怎样?”青面兽扣住剑鞘问。

“想要你走。”

“你来吧!”

“你如果妄想反抗,保证你受不了!”

“我青面兽英雄一世,宇内称霸,即使要死,也要死得轰轰烈烈。”

“在下不要你死。”

“你……”

“你如果反抗,在下要剥光了你,用马拖着,在光州南北两城绕城示众,看你这横行天下的黑道巨霸,有何面目见天下英雄,你死了,也遗臭江湖。”

“你……”

“你走不走?”

“你这小畜生好恶毒……”

“恶毒的手段还在后头呢!你走不走?”柏青山咬牙切齿地说,脸上杀机怒涌。

青面兽打一冷战,悚然地问:“你要把江某如何处置?”

“这得看你那位可敬的好女婿,如何对付费姑娘,方能决定你的生死。”

“你……”

“纪家堡的存亡,也系于纪少堡主一念之中,要死要活,不久便可分晓,少废话了,走!”

“我那女婿到底怎样了?他闯了些什么祸?”青面兽强捺住心间恐怖问。

“他掳走了在下的女伴,一再纠众行凶,向柏某不择手段袭击。”

青面兽心中一凉,跌脚道:“那小畜生好色如命,女孩子落在他手中,我的天!这……

这是不堪想象的事……”

“你最好往好处想,不然,哼!”

“你……”

“你自己想想好了,你纪、江两家身败名裂,那是意料中事。柏某血洗纪家堡已成定局,至迟明日午时,在下便要杀入堡中,鸡犬不留。”

“给老夫一些工夫,让老夫去找他。”

“他不在堡中。”

“我知道。”

“你能找到他?”

“可以,这一带他可能投奔的地方,老夫心中有数,不难将他找到。”

“给你两天工夫够不够?”

“不行。”

“那你说吧!”

“三天好了。”

柏青山点点头道:“好,三天。三天之后,此时此地见面,如果你不来,信阳江家也将烟消火灭,天下第一寨与天下第一堡前车可鉴,柏某绝不留情,三天后见。”

“且慢……”

“少废话!记住,不许你向纪家堡通风报信!”柏青山凶狠地说,一跃三丈,飞射入林中走了

当费心兰到了生不如死的重要关头,兽欲大发的纪少堡主并不知纪家堡也到了绝境。

槁木老人欧阳雄出堂会客,房中的纪少堡主欲火如焚,替心兰宽衣解带,不理会心兰仍是个病骨支离的人,要不顾一切的占有心兰的身子。

心兰无力挣扎,只能大声咒骂。

纪少堡主欲火更炽,疯了似的抓住她的胸围子,作势向下拉。

生死关头,心兰的舌头向外伸,她认了命,要为保全清白而嚼舌自尽。

外面突传来一声暴叱,有人沉喝:“这里没有纪少堡主其人,滚!”

“哈哈哈哈……老伯,在下要搜!”另一个人洪亮的嗓音狂笑着说。

笑声像一盆冷水,浇熄了纪少堡主势如燎原的欲火,正是那位追踪而来的中年骑士口音,这人的追踪术委实惊人。

他放下心兰,抓起了剑火速整衣,带上门奔向前厅。

“嘭”一声大震,茅屋簌簌而动,气流啸风声刺耳,劲气迸射。

他冲出前厅,不由一怔。

槁木老人站在堂屋中间,脸色不正常,须发无风自摇,一双鸟爪似的大手不住伸屈,一双衣袖像是被撕成条状,有几片布帛仍未飘落。

中年人万三当门而立,脸色泛青,额上在冒冷汗,一只大手相合不住揉动。显然,两人曾经拼了一招,双方皆未占到便宜,势均力敌,下一招将是生死一决。

客座上,坐着两名面目阴沉的花甲老人,一高一矮,两只三角眼阴晴不定,坐在椅上冷眼旁观,像是局外人,不言不动泰然自若,两人都佩了剑,身旁搁了一根寿星杖。

他认得,这两个老家伙是江湖上人见人怕鬼见鬼愁的涂山双邪,巫龙巫虎兄弟俩。

他不认识万三,但却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大跳。

早年凶名昭著,艺臻化境的槁木老人,竟然未占上风,对方艺业之强,令他心中悚然,如果他先前被追上了,那还了得?

一看风声不对,他又打主意开溜。

槁木老人似乎也靠不住,早走为妙。

他想溜走,万三却抢先一步,向槁木老人道:“阁下的摧枯掌已有了九成火候,定然是大名鼎鼎的槁木老人欧阳雄,在下几乎走眼啦!”

槁木老人哼了一声,沉声道:“你用的是奔雷掌,你姓万?”

“阁下不愧称老江湖。”

“万景瑞是你什么人?”

“那是家父。”

“他目下怎样了?”

“很好。”

“老夫要留下你,等他前来清理旧帐。”

“不久在下的同伴便可赶到。”

“来再多的人也毫无用处,送死而已。”

“不见得,你并不比在下高明。”

“那两位你认识?”

“是不是涂山双邪?久仰久仰!”

“老夫还有一位同伴。”

“死灰婆婆。”

“对!老太婆当然比老夫高明得多。”

“在下要先告诉同伴一声,告辞!”

门外突然出现一个鸡皮鹤发的灰衣老太婆,冷笑道:“不叫你走,你敢走?”

万三一惊,倏然转身。

老太婆右手点杖,左手大袖一挥,叱道:“留下啦!”

万三一掌斜拍,“啪”的一声击中了大袖,风雷乍发,却又突然劲气全消,身不由己的向后暴退。

槁木老人抓住机会,一指点在万三脊骨下身柱穴上。

万三沉身一震,直挺挺倒下了。

槁木老人冷笑一声,抓起万三道:“万景瑞如果不来,你死定了!”

灰衣老婆婆踱入厅堂,扫了众人一眼道:“这里是怎么回事?涂山双邪也来了,稀客稀客!”

双邪的老大巫龙并不离座,阴阳怪气地说:“听说你死灰婆婆要来此地,与槁木老人共参绝学,咱们兄弟不甘寂寞,也赶来凑热闹。槁木死灰混在一起,不知能参出什么盖世奇学来,咱们兄弟想开开眼界,不知槁木死灰中是否能冒出火花来?”

死灰婆婆哼了一声道:“你少给我贫嘴,不服气你可以站在一旁看热闹。目下要办的事,是有几个男女正向此地赶来。欧阳雄,你我联手,用咱们的乾坤大法一试锋芒。”

“人快到了?”槁木老人问。

“快了。”

槁木老人将万三安放在当中,自己席地坐在左首,死灰婆婆则在右首席地坐下,杖则搁在身旁。

“咱们兄弟要回避么?”大邪巫龙问。

“你们可躲在一旁开开眼界。”死灰婆婆冷冷地说。

槁木老人也向纪少堡主挥手道:“纪少堡主,如怕受惊,可到内室暂避。”

纪少堡主怎肯放过机会?他要看看乾坤大法是怎么回事,反正大敌将临,哪有心情入内找心兰姑娘快活?

同时,他也想看看风色,万一这些老邪魔不可恃,他必须溜之大吉,因此他退到壁角说:“晚辈也想开开眼界。”

壁角旁有一座窗,风声不对便可跳窗逃命。

蹄声入耳,不久重又寂然。

“快了,他们在百步外下马。”死灰婆婆说。

不久,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来人略一迟疑,叩门道:“里面有人么?”

“进来!”槁木老人叫。

木门推开,进来了一位中年人,讶然道:“咦!万兄你……”

万三苦于无法开口示警,急得满头大汗。

又进来了一名中年汉装女人,瞥了两个老魔一眼,讶然道:“这两位老前辈怎么了?”

中年人向万三抢去,伸手相扶。

槁木老人突然大喝一声,向死灰婆婆的顶门上空一掌击出。

死灰婆婆大袖上拂,猛地向下一带一抖。

风吼雷鸣,袖底灰雾腾涌,劲风上下急旋,势如龙卷风急剧凶猛地旋舞。

“砰!”中年人与万三同时旋转着向侧冲,毫无抗拒之力,撞倒在壁角下。

中年女人大惊,奔上伸手急扶。

“砰!”中年女人也昏头转向摔倒。

绿影疾射而入,是一位小姑娘。

“槁木!”槁木老人叫,再次发掌。

“死灰!”死灰婆婆也叫,大袖疾挥重施故技。

“哎呀!”小姑娘立脚不牢,也凶猛地扭旋而倒。

门口又出现一位朴素的美丽小姑娘,惊叫道:“哎呀!你们怎么了?”

槁木、死灰两个男女老魔,用他们参悟出的所谓乾坤大法,逐一解决了入侵的不速之客。两人联手合力,威力大得惊人,入侵的三位男女,禁不起一击。

其实,他们用的是所谓聚力术,以毕生功力联手一击,力道奇妙地折向汇聚,令人无从抗拒,正面抗拒,劲道却从后面袭到,后果不问可知。

更霸道的是:死灰婆婆袖底泄出了她肆虐江湖的死灰毒物,令人防不胜防。

万三、中年男女、绿衣小姑娘,四个人倒下便失去知觉——

扫描,无涯ocr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