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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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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长青五内如焚,急问:.“还有多久期限?”

“明晨二更。”玉虚子心中暗喜地说。

“到赵曲镇有多远?”

“三十里左右,在南行官道旁,地属襄陵县,是座大镇一问便知。”

崔长青一咬牙,说:“明天,你派两个人领路,把在下的乌骓马备妥,明日申牌初动身南下。”

“施主……”

“不必多说了。”

“施主今晚……”

“今晚在下带吴老太太祖孙离开,明天再来会合。”

玉虚子暗中向吴老太大打眼色,奸笑道:“好,我这就派人替你们准备。”

门外进来了几个人,三名大汉护送着一位娇小荏弱的美丽小姑娘,一位八九岁粗眉大眼的小后生,一人捧着一只檀木匣。

小姑娘年约十四五,一声尖叫,扑向蝎娘子哭叫道:“姐姐,姐姐,姐……”

蝎娘子热泪盈眶,抱着乃妹轻拍着她的肩背,柔声辛酸地叫:“妹妹,苦了你了,哭吧,哭个够对你要好过些,哭吧,我的好妹妹……”

她自己终于忍不住酸楚,声音咽哽,泪下如雨。

蓦地,她纷面生寒,厉声问:“妹妹,他们亏待了你吗?说。”

仇小妹哭泣着说:“他们说,要我做女道士,本来要在昨晚把我带走的,后来又改期,说是要我做什么鼎炉……”

蝎娘子大叫一声,推开乃妹猛扑玉虚子。

一名大汉伸手急拦,急叫:“慢来……”

“噗”一声响,蝎娘子一掌劈在大汉的耳门上,大汉摔倒在八尺外。

崔长青赶忙拦住,劝道:“算了,仇姑娘,你怎能对妖道们寄以信任?人平安已是不错了。”

蝎娘子指着老道切齿怒骂:“你这猪狗不如鲜廉寡耻的畜生!如果本姑娘死在龙角山,我妹妹岂不被你们槽塌了?我……我给你拼了,不杀你怨恨难平。”

玉虚子脸红耳赤地说:“施主请勿误会,贫道岂是寡信的人?那些该死的看守见令妹美貌,胡说八道也是有的,与贫道……”’

仇小妹泪盈盈地咒骂:“是你说的,还说了不少不堪入耳的话,动手动脚气死人,你……”

雀长青本来就一肚子怨.火没处发泄,实在忍不住,猛地返身一拳捣在玉虚子的小腹上。

“恩……”玉虚子叫,双手捧腹上体下俯。

“噗!”背心又挨了一掌。

“哎……”玉虚子狂叫,爬下了。

崔长青一脚将老道踏住,咬牙切齿地说:“狗东西!如果在下回不来,吴老太大祖孙岂不也完了!你说吴姑娘被血花会掠走了,我不信。”

玉清子未带剑,急奔厅角摘取壁上挂的饰剑。

“嗤”一声响,一枚梅花针擦耳飞过,钉在墙上恰好穿住剑的挂带,娇叱震耳:“你敢妄动,得试试本姑娘的梅花针利是不利。”

玉清子骇然转身,不敢再妄动。

玉虚子腰脊被踏住,动弹不得,急叫道:“崔施主,吴姑娘确是被血花会掳走的……”

吴老太大赶忙说:“崔爷,这件事确与老道无关,道长也是一番好意,将老身从恶贼们手中接回后,便命老身偕小欣娟儿同住。没料到血花会的天罡坛主,不分青红皂白,侵入内室见人就抓,也是娟儿命苦,恰好在室外碰上了他们,这不能怪玉虚道长。”

崔长青见吴老太太求情,心中一软,放了老道恨恨地说:“如果你在弄鬼,回头在下再找你算帐。”

玉虚子垂头丧气地爬起说:“你这人思将仇报,太不够朋友。明晚到赵曲镇之后,便知贫道所言不虚了。”

崔长青不理他,走近躲在壁角发抖的小后生,含笑挽过问:“小弟弟,你姓什么?”

“我……我姓蔡,叫小牛。”小后生畏怯地答。

“哦!蔡一飞是你什么人:“

“是我的叔叔。”

“你家在哪儿?”’

“在河南陕州。”

“我送你回家,好不好?”

“我叔叔呢?”

崔长青心中一惨,吸口气说:“你叔叔不会回来了,他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

“哦!叔叔为何不回来呢?”

“我不是说过,他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吗?”

“我好想念叔叔……”

“小牛,我们都很想念他。哦!你愿跟我回家吗?”

“好的,我好想家。他们好凶,我怕,我要早些离开这些人。”

“好,我马上带你走。”

崔长青立即解腰带,背起了小牛,将舍利匣子揣入怀中,向蝎娘子说:“走吧,离开再说。”

他挽了小欣,带了吴老太大断后,出门扬长而去。

玉虚子跌脚大恨,无限惋惜地说:“王八蛋!真他娘的走了霉运。如果咱们的人不派至龙角山掘他娘的尸,今晚岂不可以把他给宰了?这一来,人财两空,咱们的人质也凶多吉少,完了!”

玉蜂子从外抢入,接口冷笑道:“师兄,放心啦!下一步棋已经布好了。”

“你是说……”

“小弟已关照吴大嫂,相机行事。”

“哦!师弟果然.足智多谋,妙极了。”

玉蜂于颇为自负地说:“千防万防,家贼难防;有吴大嫂在那小于身边,还伯他飞上天去?他这一去,保证他与血花会两败俱伤,永除心腹大患。因此,咱们千万不要再派人跟踪他,以免引起他的疑心,吴大嫂是可以信赖的人。”

玉清子问道:“师弟,你仍然要吴大嫂下.毒?”

玉蜂子冷笑道:“当然是下毒。”

“可是,他便不能与血花会动手了。”

玉虚子也说:“对,师弟,交换人质与一千两银子固然重要,但比起瓦解血花会来说,又算不了什么了。快去交代吴大嫂,在他们互相残杀之前;切不可下毒……”

“哈哈哈哈……”玉蜂子狂笑。

“师弟,你笑什么?”

“师兄竟忘了吴大嫂的绰号,百灵阎婆的绰号岂是胡乱可叫的?她的奇毒药性有快有慢,你还担心她失手不成!她会见机行事的,放一百个心好了。”

崔长青带了人,仍从城东的来路爬城而上,回到破窑洞歇息。

次日一早,崔长青便催促蝎娘子姐妹起身,正色说:“仇大姐,趁天色未明,你们快走吧。”

蝎娘子一怔,说:“什么?你要我走?”

“是的,远离平阳,以免妖道另生毒谋。”

“不,我要助你一臂之力,与血花会周旋。”蝎娘子断然拒绝。

他淡淡一笑,摇头道:“不,谢谢你,,这是我个人的事。而且,血花会中有你的朋友……”

“这种朋友……”

“话不是这么说,朋友有朋友之义,宁可人负我,不可我负人。同时,我应付得了,不必为我担心。有你在,我反而得分心。别忘了,小妹身心俱疲,且是个不会武功的人,你不为她着想?”

“这……”

“同时,拜托你把蔡小弟送回陕州,你送小妹回家,陕州恰好是顺道。”

“你说?”

“明早我找妖道讨些金银,雇人将舍利子送到风翔大天龙寺,然后护送吴老太大祖孙南行,在赵曲镇救了吴娟姑娘以后,星夜下潼关送她们安顿,回头再与血花会算帐,彻底了断。”

蝎娘子风目一转,说:“好,依你。”

“仇大姐,我会去看望你的。”他柔声说。

蝎娘子欣然道:“真的?你可不能忘了啊!”

“呵呵!你不信赖我了?”’

“哦!这一生,我决不会不信赖你。”

“谢谢你的信赖。”

蝎娘子牵住他的手到了窑外,语气沉重地说:“兄弟,我有些话要单独对你说。”

“仇大姐,你要说什么?”他讶然问。

“在银洞山,我很自私。”

“什么?”

“本来,我打算将妹妹许配给你。”

“哦!仇大姐……”

“现在,我改变了主意。”

“你是说……”

“你是个不平凡的人,听你与长春老人的对话,我知道你不肯轻易抛弃江湖生涯,不到中年你不会回头。而小妹未练武,她不但不能伴你并肩行道,且是你一天累赘。你两人的个性完全不同,小妹荏弱胆小,跟着你,她会受不了的。”

“哦!你的看法……”

“不是看法,而是事实。兄弟,因此,我劝你忘了胡绮绿,找一个情投意合气相投的爱侣,全心全意去爱她,幸福操在你手,不可轻易抛弃了。你是我在天下间唯一至爱的人,我不希望你自暴自弃,兄弟,求你,不要让我失望。”

“仇大姐……”他激情地轻唤。

“兄弟,去看我,带了你的爱侣去看我这个永远祝福你的大姐,答应我。”蝎娘子深情地说,捉住他的手轻吻,又道:“记住我虔诚的祝福,再见,珍重。”

说完,她急步入窑。

崔长青怔在当地,仰望着挂在西天的太白金星发怔,思潮起伏,久久不能平静。

姐妹俩拾掇停当,带了小牛向他告别,蝎娘子问:“兄弟,你准备何时动身?”

“申牌左右。大姐,祝你一路平安。”

“谢谢你的祝福,珍重。”

依依分手,不胜低徊。崔长青目送她们的背影消失,方向身旁的吴老太大说:“吴老太大,还有大半天工夫,你们可以放心休息,末牌时分,咱们再进城办事。”

吴老太大笑道:“不必了,我到前面村庄去找食物……”

“我带有干粮。”

“那怎能吃?放心啦!我快去快回,误不了事。”

吃了好几天的干粮,他确也感到乏味,不再坚持,笑道:“也好,快去快回。”

“给你带些酒来,怎样?”

“好,提得动吗?”

他竟然问这位大名鼎鼎的百灵阎婆,提不提得动一些酒菜呢,真是糊涂透顶。

吴老婆婆天亮后带了酒菜回来,他做梦也没料到酒菜中有鬼。本来,谁也防不了在身边的敌人。

未脾正,南关的安乐老店前,雄健的乌骓马兴奋鬣长嘶。两名大汉分别带了坐骑,守候在一部大车旁。大车不是客车,有厢有顶,但顶仅可算是架,四面透空,挡得住太阳挡不住灰尘。这是元都观的人,张罗到的大车,人坐在车厢内,随时可以看清车外的景物,应变也容易,可从任何一面跳出。

申脾初,车辚辚,马萧萧,轻快地驶出南关,向南又向南。

后面里余,一人一骑遥遥跟踪。

玉蜂子已说过,不再派人跟踪,但依然有人跟下来了,而且跟踪者是位女的。

晚霞满天,倦乌归巢,大地一片红,赵曲在望。

一匹枣红健马迎面而来,骑士看清了乌骓,一怔之下,猛地勒住经绳。

乌骓飞驰而过,去势奇疾。

大车驶进,护车的两骑士大叫:“让开!发什么?”’骑士策骑旁移,虎目扫过车中的吴老太大祖孙,脸色一变。

“这婆娘还没死?骑士喃喃自语。

大车已远出十丈外,骑士的目光又落在远在三十丈外的崔长青背影上,自语道:“我该向他打招呼的。他急些什么?”

最后,摇摇头,又道:“算了。我又何必见他?”

马儿向北轻驰,不久,跟踪的女骑士到了。”

骑士一惊,叫“仇姑娘?是你吗?”

女骑士是蝎娘子仇萱,勒住缰绳讶然叫:“咦!你是……”

“哈哈!真是贵人多忘事,看看我是谁?”骑士笑答,拉起齐眉盖的头巾。

蝎娘子一怔,叫道:“咦!你是龙萧客朱英。”

龙萧客大笑,说:“多年不见,你更美啦!哈哈,一向可好?”

“江湖生涯,好与不好并无不同。怎么,江湖上久末说你龙萧的消息,你与风剑成婚了吧?”

龙萧客脸一沉,叹口气说:“别提了,往事如烟,前情若梦。你呢?”

“我?彼此彼此,往事如烟,前情如梦。”

“往何处去?”

“往南,你呢?”

“往北,邀游天下,隐姓埋名。”

“哦!祝福你,无牵无挂的人有福了,我却要回家,我羡慕你。”

“哈哈!等你知道我的景况,可怜我还来不及呢。再见,姑娘。”

“再见,浪子。”

龙萧客突又勒住缓,叫道:“且慢!”

“怎么啦?”蝎娘子勒缰扭头问。

“往南,要小心。”

“小心什么?”

“你听说过百灵阎婆吴大嫂?”

“哦!那施毒的狠毒女人,听说过,但从未遇上。”

“那只怪你年轻。”

“你见过她?”

“她就在前面的一辆大车上,你要小心别招惹她。这狠毒的老乞婆,居然乘坐这种窝囊大车,岂不可怪?”

蝎娘子如被雷击,花容变色惊问:“天!你是说,她坐在前面那辆大车上?”

“是呀!错不了,你怎么啦?”

“前面是乌骓马,后面有两骑护车,车中还有一位小姑娘?”

“是呀!那乌骓……”

“我的天!你没看错?”

“笑话了,我龙萧客会看错人?那老虔婆烧成了灰,我也可认出她的本来面目。”

“老天爷!完了!”蝎娘子狂叫,策马狂奔。

龙萧客兜转马头,飞骑赶上急叫:“慢走,你怎么了?”

“天!崔兄弟完了……”她狂叫。

“咦!你认识崔长青?”

“他是我的兄弟。”

“你……”

“他被老虔婆所愚弄,糟了,我得向他告警。”

“什么?”

“她将崔兄弟往鬼门关里送,天哪!”

“我跟你去。”龙萧客叫。

“你……”

“崔老弟是我的好朋友。”

“快!快上去。”

晚了,车与马车早已进了赵曲镇。

三妖道已供给崔长青可靠的消息,因此他事先已决定了大胆的快速行动。大车从北镇门入镇,南折驶向相距仅百十步的南镇门旁等候。两座门皆在镇东,门虽分称南北,事实却是在同一方向,此进彼出十分方便。

乌骓马却反向北折,直驰百十步的外吉祥老店。

怒马奔驰,行人纷纷走避。

其他四客店前,投宿的客人甚多,只有吉祥老店门可罗雀,拒绝客人投宿。

乌骓驰到,浑身黑的崔长青飞落鞍桥。乌骓仍向前奔驰,自行找地方歇蹄。

他向门内闯,两名店伙打扮的人伸手急拦,叫:“不许乱闻……”

“叭叭!”两马鞭把店伙分别抽倒,人向里闯。

店堂大乱,有人叫:“捉住他……”

他一个箭步到了柜前,双手奋神威掀起千斤重的柜面,大喝一声,双手一掀。

“轰隆隆……”柜台倒塌,把柜内的人压得鬼叫连天。

“叫天罡坛主来见我!”他舌绽春雷大吼。

里面枪出一群人,有人脱口叫:“黑衫客崔长青!”

他疾冲面上,大吼道:“对,崔长青来也。”

“砰砰啪啪”一阵暴响,拳拳着肉掌掌落实,把涌出的十余条好汉打得七零八落,叫苦连天。

冲入天井,里面枪出五个中年人,领先的人赫然是地煞坛主,百毒九龙筒九针齐飞。

他双手上伸,飞步而入。

“啪啪啪……”九枚百毒龙形针,因相距过近,未能散开,全射在他的胸口上,全部翻然坠地。

他暴怒地枪入,怒啸声中拔剑出鞘。

地煞坛主心胆俱裂,扑倒奋身一滚,滚入厢院如飞而遁。

剑虹骤张,四个中年人四剑齐聚。

他用上了孤魂孙秀的无上绝学,行雷霆一击。

剑气激射,虹影漫天澈地,一聚一分八方分张,剑鸣声铿锵,火星飞溅。

“铮铮……”

人影飞散,抛掷而出砰然有声。

“啊……”惨号声惊心动魄,血腥刺鼻。

四个中年人倒在四方,不住挣扎叫号,腿折腹裂惨不忍睹。

他屹立原地,深深吸入一口气,突觉气血一涌,眼前发黑,腹中隐痛。

“咦!我象是脱力,怪,我并未用劲过度呀?”他讶然自语。

还好,症状迅即消失,来得突然,消失得也快。

他向内闯,大吼:“叫天罡坛主出来!不然就杀你个血流成河。”

一击之威,石破天罡坛主望影而逃,四位护法高手一招毙命;把其他的人胆都吓破了,纷纷逃命,哪还敢逗留等死?

里面迎出一名灰袍老人,一躬倒地说:“崔爷请息怒,且听小老儿一言?”

他怒火如焚,大叫:“我不听。你们不是要崔某来交换人质么?崔某来了,叫天罡坛主出来领死。”

“老朽……”

“你也得死!”

“且慢下手,人质是元都观的人,与崔爷……”

“我不管,不将八个人质交出,这里将血流成河。”

灰袍老人打一冷战,苦笑道:“天罡坛主已带人到元都观去了,他……”

“他不在,我要人质。”

“可是……”

“没有人质,你们都得死。”他怒吼。

昏眩感与腹痛又来了,他身躯一晃。

灰袍老人不住发抖,说:“可是,人质已被林白衣劫走了。”

“什么?你再说一遍。”他怒叫。

“他们已被林白衣劫走了。”

“放屁,你该死……”

“不……不要杀我,事情是这样的……”灰袍老人将那晚的事一一说了。

他大惊,咬牙道:“我不信,这种嫁祸于人的老把戏,已经陈旧得没人要看了……”

“崔爷如果不信,可以去找林白衣要人。”

“在何处?”

“在镇西的一栋大宅内。”

“真的?”

“如果有假,崔爷可以杀我。”

“好,你带路。”

街上行人绝迹,店门全闭,连野狗也纷纷夹尾走避。

蝎娘子与龙策客,刚驰入镇北门。

灰袍老人在前领路,内镇门已闭,两人飞跃上墙,越墙而入直奔镇西。

夜幕已降,已是万家灯火时光。

到了院门外,灰袍老人说:“是这里了,可越墙而入。”

“噗!”他一掌将灰袍老人劈昏,挟在胁下飞越院墙。

林白衣兄妹尚未出动,正在养精蓄锐等候二更天。

警锣声传到,镇民鸣锣告警了。

林白衣兄妹惊起,火速带上兵刃外出探视。

负责外围的一手遮天和北丐,恰好掠出院子,劈面撞上了。

崔长青丢下灰袍老人,大吼道:“把八个人质还给我,咱们好来好去。”

他以为来人是林白衣,忘了自报名号。两位老前辈更不知是他,以为是血花会前来索人,不由火起。

双方都在火头上,北丐打狗棍劈面点到,喝道:“你好大的狗胆……”

“啪!”将打狗棍封出偏门,“飞星逐目”闪电似的排空探入。

北丐一怔,火速侧闪,一棍扫向他的腰胁。

他不加理睬,一剑拂出。

“啪!”棍击中他的腰胁,凶猛的劲道将他震飘八尺,北丐这一棍好沉重。

“刷!”同一瞬间,剑拂过北丐的顶门,发结应剑而飞。

要不是北丐艺业臻化境,百忙中挫身避招,这一剑必可将头削下。

北丐大骇,倒退丈外骇然叫:“你禁得起我一棍……”

话未完,崔长青剑已怒啸着扑到,剑化长虹,风雷俱发,以排山倒海的声势袭到。

“啪啪啪!”北丐连封三剑,再一记“庄家打狗”,劈在崔长青的左肩上。威震江湖的一代侠丐,果然了得。

可是崔长青有金甲护身,除了头部与手脚,根本不在乎打击,但沉重的打击力仍有余威,肩中棍人向下一挫,剑乘势楔入花老子的下盘,剑尖刺入右大腿外侧。

“哎……”北丐惊叫,飞退丈外几乎摔倒。

崔长青飞扑而上,身剑合一追击。

一手遮天大惊,冲上叫:“老夫挡下了。”

剑攻崔长青的左腿,攻其所必救。

崔长青扭身一剑急封,“铮”‘声火星飞溅。

糟!头晕、目眩、腹痛……

“噗!”胸口挨了’一剑。

他退了两步,浑身发僵。

“噗噗!”腰腹又中两剑。

他又退了二步,浑身发抖。

一手遮天大骇,竟呆住了,脱口叫:“咦!这人……”

他一晃,吃力地举剑。

林白衣兄妹飞掠而来。

一手遮天急进,一剑刺出。

“住手,他是崔大哥。”小玫云狂叫。

“噗!”剑已着体,刺在心坎要害上。

“天哪!”紫云仙子狂叫,电射而至。

他退了两步,神智一清,痛苦消失了。一声怒吼,一剑猛挥,全力一击。

一手遮天的剑崩碎了,人被震飞丈外。

“你们得死!”他怒吼,一剑向掠到的紫云仙子攻去,势如电耀霆击。

紫云仙子大骇,在剑尖前斜掠丈外。

小攻云奔到,狂叫道:“崔大哥,请你住手。”

他一震,停止追袭,黑夜中看不真切,问:“你是谁?”

“我是林……我是你在真定所救的红衣小女孩。”

“你……哦!你是那位红衣小姑娘……”

林白衣上前行礼,笑道:“崔兄,别来无恙。”

他一咬牙,说:“把人质给我,恩怨两消。”

“你……”

“那位姓吴的姑娘,是我的救命恩人。”

“哦!一句话,给你,到里面一叙……咦!你怎么啦?”

痛苦的浪潮又光临,这次来势汹汹,他再也支持不住了,摇摇欲倒,钢牙挫得咯吱吱怪响。

小玫云惨叫:“他曾被祝爷爷刺中心坎,天哪……”

他大叫一声,向前一裁。

紫云仙子手急眼快,一把抱住了他,尖叫道:“神灵庇佑,快救他。”

一手遮天满头大汗地说:“剑不曾刺入,他……”

远处两黑影飞掠而来,跳过院墙。

小攻云厉叫:“我要杀他们……”

龙萧客在前,大叫道:“快去捉百灵阎婆,崔兄弟中毒,抓不到那老虔婆,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他。”

“你是谁?”林白衣截出问。

“龙萧客。”

蝎娘子急叫:“我是蝎娘子,崔兄弟的好朋友。快,我们去捉百灵阎婆。”

远处院墙角的墙头,传来吴老太大的怪笑,笑完说:“老娘已将解药丢了,抓到我也没有用。快替他准备后事,再见了。”

众人同时扑出,但相距在六七丈外,迫上墙头,老虔婆已形影俱消。

蝎娘子急急转回,叫;“老虔婆的孙女彩蝶吴翠英,化名吴娟,现在你们手中,也许她有解药。快!到里面安顿。”

紫云仙子抱着崔长青,哭泣着叫:“崔爷,崔爷……”

崔长青已痛得魂游太虚,浑身在抽搐,发僵,神智昏迷,已不知人间何世。

七手八脚将人安顿在内房,笑判官已将吴娟提出,往床前一丢,玫云咬牙切齿珠泪滚滚,一把拉住吴娟的头发,’厉叫道:“把解药拿出来,不然我要活剥了你。”

吴娟看到崔长青,便明白了大半,冷笑道:“要什么解药?这是怎么一回事?”

小攻云急疯了心,一把揪住了吴娟的耳朵作势下撕。

正替崔长青服食护心保命丹的林白衣急叫道:“小妹不可冲动。”

小玫云只好放手、林白衣放下崔长青走近,柔声说:“吴姑娘,你真名是彩蝶吴翠英。

请教,崔长青与你有何仇恨?”

“没有,人各为主,怪我不得。”吴娟冷冷地说。

蝎娘子便将崔长音与百灵婆结交的经过说了,最后进:“显然这是三妖道安下的毒计,崔兄弟被蒙在鼓里,还以为她们是救命恩人呢。”

小攻云怒火焚心,又待动手揍人。

紫云仙子坐在床上,抱着崔长青哀哀哭泣。

衣阻止小妹行凶,向吴娟和气地说:“吴姑娘,人心是肉做的。人各为其主。话是不错,问题是崔老弟与你们无冤无仇,你们已骗得他替你们卖命,为何还放他不过?你瞧;他听说你落入血花会手中,便形如疯狂赶来相救,大开杀戒把赵曲镇闹了个天翻地覆,连朋友都不肯相认,这份情义,难道你就能无动于衷?”

吴娟沉吟片刻,说:“他返回的事,我不知道详情,与我无关。”

紫云仙子放下崔长青,狂怒地跳下床,铁青着脸,卷起衣袖说:“诸位请出房回避。”

“你要做什么?”林白衣惊问。

她银牙一咬,恨声说:“哥哥,对付这种没有心肝的人,好话说尽也是枉然,我要好好侍候她。”

蝎娘子狂笑,带泪说:“对,我帮忙。我与三妖道恨重如山,与崔兄弟情同骨肉,由我蝎娘子下手,我不信这淫贱货是铁打铜浇的人。请男士们回避。”

吴娟心胆俱裂,狂叫道:“不!不!饶我!饶我……”

“拿解药来,饶你。”小玫云叫。

“天!解药在我奶奶身上,我怎知道?”吴娟哭叫。

众人心中一凉,呆如木鸡。

床上的崔长青大叫一声,一蹦而起重又昏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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