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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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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会失望地离开的,急什么呢?”赵虎显得老练些:“也许他们能停留十天半月,或者三五十日,一无所获,能羁留多久?

“山中日子难过,这些人能过得惯这种苦日子吗?要埋葬他们,你知道我们得付出多么惨重的代价吗?后果如何?”

敞开的调门突然踱出李宏达村夫打扮的身影,发出一声轻咳以引起对方注意。

两人吃了一惊,警觉地转身,猎又已完成攻击的准备,反应十分迅疾。

“后果是,大军云集山区,这一带庐舍为墟。”李宏达泰然自若地说:“姓吴的是征南大将军固山贝子的义子,固山号称南天王,湖北湖南都是他的统治军区,你们如果埋葬了他,这一带数百里的村寨,将鸡犬不留,百年内不会恢复旧观。

“这些,就是箕水豹所以投鼠忌器,不敢有所举动的原因所在。呵呵!两位是箕水豹的弟兄吗?”

“廿年前箕水豹就不复存在了。”张龙沉声说:“你还不死心吗?”

“把豹的斑毛刮掉,仍是一头豹……”

“你又是甚么?”

“猎人。”

“猎人?”

“猎豹的人。”

“去你的。”张龙怒叫,猛地疾退两步,猎叉横扫而出,威吓的成份比伤人多,但被扫中就灾情惨重了,叉沉力猛,很可能扫断腰脊。

李宏达大手一伸,抓住了一股叉尖,左掌循叉杯向前一拂,有骨折声传出。

“哎……”张龙惊叫。

张龙左手握叉杆的大拇指折断,手一松,巨大的震崩力道传到,右手的虎口崩裂,倒退丈外猎叉易主。

“我要算水豹的下落。”李宏达将在来的猎叉向赵虎一指,虎目中冷电四射:“或都昂日鸡、危月燕,我不信他们真能窜能飞。”

“少做清秋大梦!”赵虎厉叫,进步叉发猛虎摇头很招,叉尖一晃,挟风雷破空吐出直取中宫,力道千钧,速度惊人。

“挣!”一声暴震,李宏达信手挥叉接招,潭铁猎叉相接,火星飞溅。

赵虎双手虎口裂开,叉脱手翻腾飞抛出五丈外,飞行的被风声有如风雷,可知震飞的劲道骇人听闻,接把的力道强烈三五倍,才能将沉重的猎叉震飞出五丈外。

赵虎骇极狂叫,仰面摔倒。

李宏达大踏步欺近,又尖下指。

“我要箕水豹的下落。”他的声音提高了一倍,叉作势下刺:“他不介意别人挖南天燕子的坟墓,而且不在明月山左近窥探,必定贪生怕死的躲在甚么地方苟全性命,你必须招供……”

右面二三十步外的一座茅屋上,传出一阵刺耳的狂笑,声震全寨。

“要找天上的星宿何不问我?”屋顶出现的花甲村夫朗声说:“哈哈哈……在山区苟全性命的人真不少,但天上的星宿却不是苟全性命的人……”

“好,在下就问你。”李宏达倒提措叉,向那座茅屋走去。

“上来问。”老人点手叫。

茅屋的草每年通常加一次,三两年甚至全部更换,人如果脚下重了些,干的茅草碎烂脚向下陷,除非是新换盖的,屋顶决不容许有人爬上走动。

而这位老村夫脚下的干腐茅草,丝毫不曾变形,似乎人浮在上面的,人竟没有重量。

“你是危月燕。”李宏达在下面兴奋地叫:“你果然在这儿,你飞不了……”

人陡然飞升,飞弹出两丈外轻灵迅疾,手中仍然握着沉重的双股猎叉,似乎人与叉皆失去重量。

一声狂笑,危月燕双手齐扬,十余块飞蝗石势如暴雨,更象洒出的弹丸,向身在空中的人扬射。

破风税啸声传来,说明劲道十分惊人。

飞蝗石出手,人立即飞升,后空翻倒翻腾三匝,消失在茅屋后,越脊而过身影美妙,轻功出神入化。

先前落脚处的茅草,竟然不曾碎烂,仅留下浅浅的凹痕,似乎飞升时,脚下并没用上什么劲。

果然身轻似燕,危月燕绰号名副其实,李宏达不用猎叉击石,左手大油一挥,罡风乍起,近身的飞蝗石如被狂风所卷,回头反飞。

他双手握叉,美妙地前空翻飘落在屋脊上。

危月燕出现在另一座茅屋顶上,迎风卓立神定气闲。

“好!老夫碰上劲敌了。”危月燕喝采:“咱们先玩玩,看你配不配与老夫打交道。哈哈哈……”

长笑声中,身形侧射、飞起、滑降,真象鸟一样展手脚当翅飞翔,无声无息飘落在三丈外另一座茅屋顶上,再一闪形影俱消。

李宏达不得不丢掉猎叉了,对方超经轻功令他心中暗惊。

他不再卖弄,直接了当用飞跃的身法狂追,起落间快速绝伦有若电射星飞。

可是,他的快并没能占优势,危月燕地形熟,折向极为灵活,而且机会把握得十分准确恰当。

等他的身形飞升,便准确地折向,轻而易举地摆脱他的蹑尾追逐,始终避免与他同处在直线上。

人毕竟不是鸟,不可能在半空中折向飞翔,追遍了全寨二三十栋茅屋,双方各展绝技耗报了不少精力,危月燕依然摆脱不了李宏达的紧迫追蹑。但李宏达如想在短期间贴近出手攻击,也势难如愿。

两个超尘拔俗的轻功高手追逐,速度与技巧各擅胜场,以出神入化形容决不为过。尤其是李宏达的速度,已达到体能的极限,起落间乍现乍隐,宛若电火流光,形影依稀难辨,好几次蹑在危月燕身后。

假使没有参差不齐的房舍可供闪避,危月燕决难逃脱他的追踪。

追逐间,张龙赵虎不见了。

危月燕毕竟上了年纪,玩这种追逐游戏是十分危险的事,果然危极倏然光临。

刚用老狼坠技身法挂檐飘落,没料到檐草突然碎裂崩塌,一声惊呼,身形控制不住向下栽。

一声怪啸,李宏达如流星下坠,跟踪下落,双脚下喘急如雷霆下击。

“要活的!”震耳的喝声传到。

人影从侧方的墙角掠出,快板。

另一边的墙角,也人影来势如电。

生死决于刹那,任何外人也改变不了电光石火似的瞬间情势。

李宏达本来就没有将危月燕杀死的念头,他本来就想要活的,喝声并不影响他作的决定。

右靴尖易端为挑,偏离小小的角度,力道恰到好处地挑在危月燕的左后脑上。

危月燕的确了不起,脑袋在千钧一发的紧要关头,前倾右扭,险之又险地消去部分批的劲道,身形加快下落。

“砰!”一声摔落,滚了一匝寂然不动,象是昏厥了。

李宏达随后飘落,两面掠来的人影也恰好近身。

“人给我!”先前发出喝声的人高叫,伸手向昏迷的危月燕抓去,想乘机将人夺到手,造成事实。

是吴锦全,从坟场赶来恰好赶上了。

后面,人随从的四个,包括武功深不可测的日魂和阴云,四个人立即在主人身后列阵戒备。

另一面掠来的人,是三个不男不女,青蓝色长衫及地,头上戴了鬼面具的怪人,冲掠的速度与吴锦全不相上下,但现身稍晚一刹那,因此也就慢了一步。

是搜魂公子的人,三人一现身,阴森低人的杀气已弥漫四周,似乎附近已成了不测的鬼城。

李宏达有惊人的记忆力,过目不忘,可以在一瞥的瞬间,看到目标人物的特点和气质修为。

但搜魂公子的人都戴了面具,穿着又不露出肌肤,每双隐藏在面具小孔内的怪眼都几乎相同的,因此无法认出这三个人中,是否有那天用酷刑向张碧瑶逼供,自称搜魂公子的人在内。

当然,也看不出这三个人,是否与两度计算他的可怕妖女有关。

他怎能将耗费了不少精力才弄到手,而且是地位仅次于箕水豹的危月燕拱手让人?

“人是我的!”他沉叱,一脚踢向吴锦全的右肘,有如电光一闪,身形未稳便用脚攻击,是十分危险的事,自己重心不稳,劲道无法全力发挥,但他这一脚居然化不可能为可能,或道与速度管凌厉无匹。

吴锦全真没料到他能攻击或阻拦,吃了一惊,幸好反应超人,半途缩手倒间丈外,间不容发地保住了手时,仍感到先及体的潜劲,撼动右臂有酸麻的感觉。

一个戴鬼具的人,闪电似的近身了。

“你也来趁火打动啊!”

李宏达双足站地,获得发劲的力源,声出拳发,一记观龙掌向几乎难辨形影的近身淡影吐出。

彻骨的明劲扑面生寒,他吐出的一掌却热流激射,两种怪异的劲道接触,响起一声怪异的气爆,寒热的劲流进微,发出隐隐风雪似的震鸣。

李宏达身形下挫,脚下的坚硬地面有震动现象发生,可知受力之重。

鬼面人发出一声惊叫,倒射出丈外,马步一乱,几乎摔倒。

另两位戴鬼面具的人同时电射而至,恰好超越被击退的同伴,冲向地上的危月燕。

“混蛋!”吴锦全怒叱了一声,马步一沉,右手吐出,掌似乎在吐出的刹那间突然涨大一倍。

说是掌却又不太象,因为五指半屈半张,掌心隐现奇异的纹路,纹路不时变幻移动,闪现不定。

大天龙拳,一种最神奥的掌功,而且可抓可拍、具有多种变化无穷的劲道。

最具威力的是吸引与进爆两种功能,将对手吸抓过来,或者在刹那间把对手进裂,练至化境,八尺内可以吸进自如。

吴锦全的火候不足,但这一掌依然感力无穷。

“砰!”一声,劲气进爆。

一名截鬼面具的人便接了这一掌,被震得斜飞出丈外,屈一膝陪倒,手抬不起来了,几乎毁了右手。

吴锦全也退了一步,马步不稳。

同一时间,李宏达也一掌把第二名戴鬼面具的人,震得斜退两丈外。

“你不要碍我的事。”吴锦全一面调和呼吸,一面向李宏达凶狠地说。

“你混蛋!是你碍我的事呢?抑或是我碍你的事?”李宏达破口大骂:“你带人去挖南天燕子的坟,我离开你远远的不加干预,悄悄地在这儿捉燕子,你象鬼一样突然现身抢夺,太过份了!”

“这只燕子是我要的人……”

“你找的是豹子,哼!”

“昂日鸡与危月燕两个扁毛畜生,是埋宝的执行人,是豹子的得力死党。”吴锦全说得理直气壮:“所以,人是我的。

“迄今为止,第一次碰到重要的人物,人交给我,追出宝藏之后,我会分给你最好的一份。不给?哼!休怪我心根手辣!”

“你要来硬的?”李宏达笑了。

“不错……”

“你行吗?”

“哼!你知道我随时都可以派人收检你。”

“大话说满了……"“你给我闭嘴,不要在我面前耍嘴皮子逞口舌之能。站到一边去,让我和这三个甚么搜魂公子的爪牙,把一些事摆平了断。”

日魂和阴云两随从,两支剑冷电四射,挡住了三个戴鬼面具的入,防备对方冲近,气势极为凌厉,剑发出隐隐风雷,随时皆可能豪勇地冲上攻击。

“你摆不平眼前的事。”为首的鬼面人厉声说:“我要这只燕子。”

“休想,女人。”吴锦全拔剑向对方逼进,虎目中杀机怒涌:“在下以为搜魂公子所要办的事,与在下无关利害,因此不追究你们假借在下的名义,阴谋计算李宏达,不干预你们的活动,不派人驱逐你们。

“哼!岂知到头来,你们露出狐狸尾巴,也是为了宝藏而来的。说!你们谁是搜魂公子?在下要当面与他讲明白。”

为首的蒙面人,说话确是用女性的嗓音,所以吴锦全把对方当作女人。

“你还不配与公子打交道。”鬼面人等于直接否认是搜魂公子,语气托大充满威胁:

“咱们要办的事,你也不配过问。

没甚么好说的,我们要带走燕子。”

“该死!女人,你胆敢说这种话。”

“你没耳背,我所说的话你全听清了……”

一声怒吼,吴锦全愤怒地冲进。

剑出如狂龙闹海,猛然发起空前猛烈的攻击。

鬼面人也一声娇叱,展开所学毫不迟疑地接招反击,传出一阵急速金钱交鸣,漫天剑影狂野地接触,不但承受得住吴锦全雷霆万钧的猛攻,而且反击了十余剑,仅被退换了几次方位,有惊无险。

屋角窜出保标吴忠、吴勇,象快速幻形的鬼键,悄然扑向死人似的危月燕,要乘乱将人掳走。

李宏达恰好转首回顾,狂野地电射而至。

“接你们两个老魔的七煞断魂掌!”他豪勇地大叫,双掌无异地排空击出。

其实他不是接,而是主动抢制机先攻击,逼对方用绝学接招,阻止对方掳人。

吴忠吴勇一听他叫出七煞断魂掌,便知不妙,怎敢用七煞断魂掌硬接?

同时,偷偷将人掳走的机会已逝,只好左右一仇,一打手式,用上了游斗术相互呼应游走如飞。

日魂与阴云西随从,也豪勇地向另两名鬼面人进攻。

暴乱中,谁也无暇分心留意被打昏的人。

危月燕失踪了!

恶斗中的人,一无所觉。

任何高明的神功绝学,也奈何不了你追我逃不接招的人,尤何奈何不了武功了得,经验丰富的老江湖。

吴忠吴勇是老江湖中的老江湖,闪避快得有如会变化的鬼魅。

李宏达追逐片刻,突然发觉危月燕失了踪。

一声怒啸,他扔下了吴忠吴勇,拔离暗藏的竹萧,在怒啸声中,猛扑正与鬼面人斗恶的吴锦全。

吴锦全听到怒啸声,心惊地扭头察看,不由大惊失色,李宏达愤怒扑来的声势可怕极了。

“你干什么?”吴锦全大叫,侧跃两文闪避,手中有剑,居然不敢用剑接不起眼的竹萧。

鬼面人一怔之下,脱不了身,本能地一声娇叱,剑发排云荡雾狠招,罡风乍起,凶猛的剑虹裹住了排空而至的淡淡萧影。

绵密的剑网,封不住钻隙而入的萧影,劲烈的剑气也被动散逸,萧长驱直入。

“噗噗”两声怪响,竹策着肉声瀑起。

“哎……”鬼面人大叫,倒飞再滑出两文外,砰一声摔倒在地连滚两圈,才能吃力地挣扎爬起。

李宏达一击即走,并没有追击鬼面人,折向再次猛扑吴锦全。

“我要揍得你鼻青脸肿。”李宏达咬牙怒叫。

吴锦全吓了一跳,这才真正明白李宏达的武功,比所估计的程度高出甚多,难怪李宏达一出现,雪峰山盗群便作鸟兽散。

鬼面人的内功与剑术,其实比他差不了多少,而李宏达一到,毫不起眼的竹萧毫不迟滞地,楔人绵密的剑网,把鬼面人打飞摔倒,简直不可思议可怕极了。

他不想接相挨揍,再次闪避斜跃。

“你到底怎么啦?混蛋!”他一面闪避一面叫骂。

“把燕子交出来,不然,我一定把你揍得半死不活。”李宏达不再紧逼盯人,一面慢慢逼近一面怒叫:“我好不容易诱出主要的人物,你却乘机制造混乱把人夺走,不接扁你这杂种此很难消。”

“你是见了鬼啦!”吴锦全也大叫:“我只带来了四个人,都在这里……,吴忠,怎么一回事?”

“属下不知道。”站在一旁戒备,已撤出夺魂索,准备拚命保护主干的忠忠,哭丧着苦瓜脸说:“谁也不敢分心,怎知道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燕子,为何不见了?决不是我们的人所为。”

“天杀的混蛋坏胚!”吴锦全暴跳如雷怒叫:“到底是那些杂种赶来越火打劫,浑水摸鱼……”

吴忠吴勇的目光,不约而同落在鬼面人身上。

人已经失了踪,目标没有了,谁敢留下来做傻瓜?

三个蒙面人一打手式,突然以令人目眩的奇速,一跃三丈余,向北面最近的一座茅舍飞掠。

跟来湘潭的人中,以最神秘实力也最强的搜魂公子人数最多,另派人隐伏乘机将人掳走,该是最合理的解释,至少也有此可能。

心虚的人见机撤走,是正常的反应。

“你走得了?”吴锦全怒吼,一跃三丈狂追。

李宏达更快,两三个起落,便超越而进。

可是,三个鬼面人灵活万分,绕屋疾走三面一分,眨眼间便消失在房屋丛中——

老衲扫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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