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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帮主易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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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乐”道:“花子也高尚?没听过。”

“你小子现在就听到了,不是吗?”

“快乐”还想说什么,突见床上的石不悔拍着他的一条腿道:“小子,我心中明白,我的这条腿完了。”

“快乐”吃一惊,道:“石帮主,你的腿上没受伤,尖刀插在你背上呀!”

石不悔道:“如果尖刀扎中左腿上我就笑了,唉,偏偏腰眼上挨一刀,害得我的一条腿不听使唤了。”

“快乐”急问:“怎么会呢?”

石不悔道:“小子呀,我老人家一说你就会明白,人的腰眼上如同机关,专门掌管四肢,挨刀的地方不幸连着的,正是一腿呀!”

“快乐”惊讶地道:“这以后你怎么办?”

石不悔道:“所以我把你找来,有很重要的事同你打个商量。”

“快乐”道:“石帮主,如是我能帮忙的,绝不推辞,全力以赴。”

石不悔大乐,哈哈一笑道:“这话可是你说的?”

“快乐”道:“不错!”

石不悔拾起身边九节青竹杖毫不迟疑地交在“快乐”手上,道:“拿着!”

“快乐”愣然道:“石帮主,你这是什么意思?”

石不悔道:“我老人家便老实对你说,当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已确认你是我老人家的接棒人了,直到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我老人家更相信我自己是有眼有珠未错把你看。”

他一手拉紧了“快乐”,又道:“原是指望着咱们到南边之后再找机会对你述说,不幸我会在此受了伤。”

“快乐”道:“石帮主,这不是开玩笑吧!”

石不悔道:“开什么玩笑,像是开玩笑吗?”

“快乐”道:“石帮主,你还有四大弟子在身边,花子帮有五六十人在此地,我是个外人呀!”

石不悔道:“休提我那四个徒弟,他们对我老人家是恭顺,对本帮也忠心,他们却不堪此任。西门风缺乏果断,做大事摇摆不定;东方雷脾气最易暴躁,乃江湖人物大忌;司马雪与申屠雨两人武功上永远难长进。这几年灾荒死了人,我帮中的儿位长老死于大水灾,17个镇上咱们有人一千多,如今集中在一起的就这么几十个人。我说‘快乐’小子呀,少林寺也不缺你一个人,你就别推辞,接了我的棒,我老人家不藏私,几手绝活传给你!”

“快乐”直摇头道:“此事重大,休开玩笑!”

石不悔一掌拍在大床上,叱道:“休再说玩笑,你更不可推辞!”

他的声音大,立刻有人推门进来了。

推门的是司马雪与东方雷两人,那东方雷急问:“师父,你老人家怎么了?”

石不悔立刻对东方雷道:“你们四个进来吧。”

东方雷回头手--一挥道:“师父叫咱们进来。”

随之就见花子帮的风、雪、雷、雨四人相继走到房里来,四个人电吃一惊。

四个人为什么吃惊?当然是看到师父石不悔的九节青竹杖握在“快乐”手上才吃惊。

石不悔真干脆,他对四大徒弟道:“你们听着,这些年咱们流年不利,先是两大护法与八大长老在黄河岸被洪水冲得连个尸骨都不见,再是汴梁城大春堂的生意被贼寇放火一把烧个精光,只剩咱们这些残余凑在一起保老命,因为中原没有富裕人家,大家也都成了穷光蛋!”

他看看四个徒弟,又道:“花子帮不能就此在我的手中完蛋,可是我心中明白,如想再现当年那种风光,咱们帮中就要有高人来领导。呶,这个高人我已经找到了,就是‘快乐’他呀!”

“快乐”急得直摇手道:“我有什么本事,石帮主,你别开玩笑……”

再看四大弟子,一个个愣住了。

石不悔道:“谁同你开玩笑,九节青竹杖已在你的手上了,还开玩笑?”

“快乐”道:“这竹杖我又不会用。”

那西门风也接道:“师父,那你老人家……”

石不悔道:“我呀,退居幕后当一名长老吧!”

“快乐”道:“石帮主,你赶鸭子上架是不是?我也不会用这竹杖法呀!”

石不悔道:“这没问题,竹仗交给你,自然那三十六路打狗杖法也要传你的。”

他此言一出,四大徒弟都直了眼,四个人谁不想当家主事,无奈师父偏把竹杖交在外人手中。

石不悔拍拍“快乐”道:“我看咱们大概三五天不会离开刘家寨,这儿天我就在这屋子里把打狗捧法传给你。”

“快乐”在发愣,石不悔立刻向他的四大弟子双道:“你们有什么意见吗?”

东方雷四人忙低头,西门风道:“师父,你说了算数,徒儿们都听你的。”

石不悔道:“以后你们要听‘快乐’的!”

申屠雨道:“师父,要为大伙介绍一番才是,要不然弟兄们不知道这回事,遇到事情会尴尬的!”

司马雪接道:“师父,立新帮主,这是大事,不能如此草率吧!”

厢房中正在讨论着,门口有了人在喊叫:“喂,‘快乐’在这里吗?”

“快乐”一听,便知道是席家的大小姐找他,既然有人叫,不能假装不知道。

“快乐”站起身,九节竹杖放在床沿,他对石不悔道:“石帮主,我出去一下,看席姑娘有什么事。”

石不悔沉声道:“拿着你的九节杖!”

只是怔了一下,“快乐”只好取杖在手,摇摇头走出门外去了。

“快乐”刚出门,石不悔的四个徒弟立刻走近床边,西门风第一个低声对石不悔道:“师父,你老不是在开玩笑吧?”

“不是!”

东方雷急问:“师父为什么看上他?他只不过是一个和尚出家人。”

“他现在叫‘快乐’!”

司马雪道:“师父,你老终得给我四个人一次机会吧!太便宜他了!”

“是我求他的。”

申屠雨道:“他对我们花子帮有何贡献?”

“他以后必让我花子帮发扬光大。”

四大徒弟怔住了,师父如此说,谁也无法反对他,那只有自叹倒霉。

石不悔看看四个徒弟,他缓和一下情绪,道:“你们肉眼凡胎看不出来,这‘快乐’将来必有一番作为,似他这样的人物,如果不及早拉到咱们花子帮里来,他日必后悔。”

西门风道:“赠他个大护法或二当家也就够了。”

石不悔道:“休得把他看成池中物,只有帮主之尊才能留住他,你们可别心生二意哟!”

四个徒弟齐点头,口口声声“听师父的吩咐!”

于是,石不悔愉快地笑了。

“快乐”在院子里迎上席大红,他发现火已熄,正房前檐挂起两盏灯笼,刘家寨藏起来的十几个男女正出来忙着清理死尸和忙着做吃的。

席大红见“快乐”过来,大方地上前拉住“快乐”道:“我们躲在外面的妇人小娃都回到寨子来了,我回来就来找你,你……没事吧?”

“快乐”道:“我还好,咱们这一边也有死伤的人,你们席家垛子好像也有死伤吧?”

席大红道:“走,我们一起过去瞧瞧!”

席大红发觉“快乐”手上拿一根青竹杖,忍不住一怔,道:“咦,这是那老花子的东西,难道他已经……”

“受了伤,正在一间厢屋里躺着。”

席大红道:“还以为石帮主也死了呢?吓我一跳!”

通往后院的边廊上,只见席本初正在清点席家垛子的人,数来数去少了两个,伤了五个。

席大红走上前,她叫了声“爹”。席本初暗中看得清,他发觉女儿拉着“快乐”走过来。

席本初见女儿这样,他并不生气,相反还露出自然的微笑,仿佛自家人一样。

席本初拍着“快乐”对女儿大红道:“你去看看咱们受伤的人,你哥也受了伤。”

席大红冲着“快乐”点头一笑,扭着腰肢便走了。

“快乐”心中有疑问,但他又想不出会有什么事。

他跟着席本初走到屋角暗处,席本初先是看看“快乐”的衣着,再拍拍“快乐”的胸膛,哈哈一笑道:“好兄弟,真有你的!”

“快乐”干干一笑道:“席当家的有什么事吗?”

席本初道:“兄弟,此间事了,你同我回席家垛子去,我决定请你当我席家的首席护院兼总管!”

他忽然发觉“快乐”手上的青竹杖,猛一怔,伸手去抓青竹杖,道:“花子头的东西,怎会在你手中?”

“快乐”无奈地道:“我……我接掌花子帮了,谁会相信石帮主把他的重责大任搁在我身上!”

席本初愣然道:“你答应了?”

“快乐”道:“我未当面拒绝,也无法当面拒绝,我是被套牢了。”

席本初叱道:“岂有此理,哪有逼人当叫花子的呀,难道不知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的道理?哼!花子头也太过份了,我劝你把竹杖还他去。”

“快乐”无奈道:“晚了,他已当着他四位弟子把话讲明了,此时再还他,对他们而言,那是出尔反尔了。”

席本初道:“老夫陪你去,如何?”

“快乐”摇摇头道:“怎可引起你两家不快?”

便在这时候,李家堡的李士雄过来了。

那李士雄见了“快乐”,哈哈一笑道:“‘快乐’老弟,原来你在这儿,走,过去说话!”

席本初一怔,还未及开口,“快乐”已被李士雄拉着走出去了。

“快乐”被李士雄拉到一排厢房最大一间,那儿全是李家堡的人,“快乐”看过去,十几个妇人小孩齐坐在屋内一端,有一半挤坐在一张大床上。

另一端是十几个男的,其中三人受了伤,已经有人把伤处包扎好了。

那李士良见“快乐”走过来,哈哈一笑道:“老弟,坐坐,坐下好说话。”

他见“快乐”手上拿着青竹杖,怔了一下,道:“这是花子头的东西,怎么在你手里?”

“快乐”苦笑道:“李堡主,此乃石帮主的美意,他把帮主之位交在我这个外人之手了。”

李士良一惊,道:“花子头把帮主之位传你?我……我没听错吧,花子头怎么突然会把如此重大之事在这乱世的年月里随随便便就传给一个不相干的人?”

“快乐”道:“我也想不通呀!”

李士良带着几许不高兴道:“老弟,你怎可忘了我对你说过的话?”

“快乐”道:“堡主邀我去西陵堡,总管之职许与我干?”

李士良道:“不错,你怎么不对花子头说?”

“快乐”道:“我没机会说,石帮主不容我多口呀。”

李士良怒道:“岂有此理,他倒捷足先登了!”

他的双目瞧向另一端,另一端他的女儿李小小正注意到这面,此刻这位不善言语的李小小,缓缓地把头低下了。

“快乐”并未看到这些,他甚至连想也没想到那李家姑娘的心中早有他的影子了。

李士良送蓝长衫以后,人更翩翩美少年了,李小小只在暗中注意着“快乐”。

此刻,李小小低下头来。李士良收回他的目光,对“快乐”道:“把这打狗棒还他吧,正当的人不干,干什么花子头呀,糟蹋人不是?”

“快乐”摇头道:“我已身不由己了,堡主。”

“什么叫身不由己?”

“快乐”道:“石帮主人已残废,我无可奈何。”

就在这时候,忽见有个花子兄弟奔到门口,他抱拳恭敬地道:“启禀帮主,饭菜已摆好了,大伙恭候帮主一到就开饭了。”

“快乐”一怔,李士良直叫:“晚了!晚了!”

刘家寨遭受贼人的蹂躏,死了十多个男人,女人也被贼人糟蹋七人之多,这多亏回来得早,再晚两天,只怕没有一个女人会幸免。

刘家寨当家的刘世芳这一天就没吃下一口饭,他命人把饭菜分别送到三方面去,对于摆酒致谢之事,他只有等心情平静了再举办。

这是什么年头,有饭吃就很不错了,谁还会再计较什么酒席的。

刘家寨死了人,丧事办了三天才完事。刘家寨把死人埋在山坡下的林子北端,一块石碑刻的是:“辰午年死于贼寇,世芳为死者报仇,砍贼寇人头79颗以慰英灵。”

其实刘世芳是把活的死的全算上,一共79人。

别管怎么砍的,这件事是留给刘家后世知道的。

李士良兄弟,再加上席本初,这两家在一起商量着,觉得终不能永远住在刘家寨。

两家人商量着向刘世芳借粮往南行,至于花子帮,他们已两天没看到“快乐”了。

“快乐”并未离开刘家寨,但他的人去了哪里?若问花子帮的人,他们都只摇头。

席本初与李士良二人似乎不再去过问“快乐”了,他们在午时便找上了刘世芳。

李士良当先冲着刘世芳抱拳,道:“世兄,寨子里的一切算是安定了,咱们两家也打算走了,终不能赖在你这里过日子吧?”

刘世芳一怔,席本初又道:“坐吃山会空,咱们打算向你世兄借些粮食往南边走,刘世兄不会拒绝吧?”

刘世芳道:“李兄!席兄!我还未摆酒致谢,只因为死了人,世芳伤心过度,再等一半天,一切安顿好了,咱们还要干几杯的,怎说要走的话?”

李士良道:“但求你借些粮食已经心满意足了。”

刘世芳道:“你两家准备南走?”

李士良道:“不错!”

刘世芳道:“如何走法?”

席本初道:“去武胜关下江南。”

刘世芳淡淡地笑了。

刘世芳指着西方,对李士良与席本初道:“大别山与桐柏山之间有个鸡公山,走武胜关必经鸡公山,两位知道吗?鸡公山有山寇,那头儿姓石。”

席本初道:“石太冲?”

刘世芳道:“不错,正是他。”

席本初道:“姓石的不是在大别山吗?”

刘世芳道:“鸡公山也是他的人。”

他顿了一下,又道:“姓石的人马很少往外走动,好像听说他们最近遇上对头,姓石的吃了亏,正在鸡公山上召集他的人马准备再出击。”

李士良一笑,道:“刘寨主,咱们曾与姓石的干过,咱们也宰吃了他的坐骑骡子一匹,哈……”

提到分吃骡子,也算得意事,李士良忍不住便笑了。

刘世芳道:“那你们更不能走鸡公山了。两位,老实说,便是你们能走,我也不打算放人。”

席本初道:“刘寨主必有什么打算吧?”

刘世芳道:“不错,我是有别的打算,我要留下各位住在我这里,因为不久以前我派出的人回来了,他告诉我,说那批贼寇收拾了150个残余的人,他们投奔鸡公山去了”。

李士良道:“贼寇变成山寇了?”

刘世芳道:“我敢说,他们要不了多久便会再找上我的寨子来。”

李士良道:“他们已经吃了大亏,还敢再来?”

刘世芳道:“一定会再来!”

席本初问道:“刘寨主,你怎么如此肯定?”

刘世芳道:“我有理由如此肯定。”

席本初道:“什么样的理由?”

刘世芳道:“两位,你们这就跟我去个地方,我带你两位去瞧瞧。”

李士良道:“瞧什么?”

“粮仓!”

李士良与席本初一听之下互望一眼,听说刘家寨有粮仓,这件事当然会引起惊讶。

如今这年头,能有存粮的实在不多,中牟的两大家族,李家堡与席家垛都是富家,他们当然也有存粮,只可惜他们的存粮吃了快三年就完了。

头一年闹水灾,他们还开仓赈粮,第二年他们看紧粮食自己用,想不到第三年仍然收不到一粒粮,这两家也只好远走他乡由富豪变成穷光蛋了。

此时刘世芳请二人去看存粮,两个人当然有兴趣。

刘世芳带领二人来到后院,后院的灶房一边是柴房。刘世芳先走进柴房中,他指着柴房的内墙,道:“两位,我这儿有一条地道,你们看,地道口就在这道墙中间下方。”

果然,把柴拔开,有一块木板堵住洞口,刘世芳掀开木板,露出一个长方形洞口,立刻有一股凉意冒出来。

席本初就知道那是山风,地道下面有通风口,这地道就可以藏许多吃的了。

刘世芳取过灯向地道下面走去,席本初与李士良二人立刻跟下去。

三个人在地道中走到几丈深处,有亮光自洞的两边顶部照进来。

刘世芳忽然猛推一道木板门,便立刻露出一个大地下室,这地下室中用竹席圈起三座似塔般的形状,每一个由下至顶一丈八尺高,里面圈的是大麦。

另一边有个很大的木架子,横七竖八地挂满了苞谷上万斤。

十几个罗筐放满了金黄色的黄豆,这些还不算,洞室一角栗子核桃有三百来斤。

刘世芳只叫席本初与李士良二人看到这些,便不再往另一地洞中去看了。

大概另一地洞中放的是银子吧。

三人缓缓地走出地道深处,刘世芳对李、席二人道:“两位,你们何用再往南方走,我这里足够各位吃个饱了,是不是?”

席本初道:“刘寨主还未对我们说出山寇他们再来的理由,可以说来听听吗?”

刘世芳双目一厉,先是骂了一句:“娘的老皮!”然后他指着粮仓道:“我这些粮食已为那批贼寇知道了,那些家伙还打算长住我这寨子里,他们再也想不到你们这般巧的来到这里,而且还把他们赶走。只不过两位可以想一下,如今那个叫天张投到鸡公山,他自然会把我这里的存粮与藏金对那山寇们报告的。石太冲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人,他必然会率人找来的……”

他这一解释,李士良与席本初两人齐点头。

刘世芳又道:“我这里能拼搏的人已死伤一半,老孺妇子不能战,如果各位留下来,说不定凭各位的力量,咱们能把贼寇消灭掉,那样岂不是为一方除害了吗?”

席本初道:“刘当家的,咱们不能永远住在你这儿,万一山寇们不找来,岂不……”

刘世芳哈哈一笑,道:“两位,我便老实对两位说,灾荒不过三四年,以后准是个丰收年。我家里为两家备种粮,过不久你们看天往回走,种粮你们带回去,也算是我刘世芳对两家的回报,又何必一定去南方?”

席本初一听也点头道:“难为刘当家为我们想得如此周到,太好了。”

李士良对席本初道:“如此的关怀,咱们能拒绝吗?”

两人哈哈一笑,刘世芳这才放心地带领着两人走出地道,来到柴房外面。刘世芳对席、李两人道:“我这就去见见石帮主,我已有两天没看到他的人了。”

席本初道:“连‘快乐’也不知去了哪里。”

刘世芳一怔道:“他们不会到刘家寨外吧?”

席本初道:“便石老花子的四个徒弟也不说一句话,花子帮几十人都是吃了便睡,睡了便吃,好象别的事与他们无关似的。”

李士良道:“刘当家的,既然你肯定山寇们会来,咱们就得早做准备,免得到时候乱成一团。”

刘世芳道:“这正是我找各位的原因,两位且清稍待,我去见那石帮主。”

刘世芳往前面走去,他匆匆来到大厅外,怪了,只见那东方雷趺坐在门框下,好像阻止人别进去。

刘世芳到了他面前,东方雷好像木头似的连个招呼也不与人打,半垂双目盘腿坐着。

刘世芳挥手招呼道:“老弟,我来见贵帮主,可否通报一下?”

东方雷抬起眼皮,只是微微笑。

刘世芳指着房内,又道:“我问贵当家,在我这儿吃得如何?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如果有什么要求千万说出来……”

东方雷这才回应:“一切都好,而且好极了,刘当家休客气,你请回后院吧!”

刘世芳心中一紧,他奇怪为什么不见石不悔,还有个“快乐”哪里去了。

刘世芳干干一笑道:“老弟,我还有要事同贵帮主商议,能传个话吗?”

东方雷抬头看了一下道:“咱们帮内发生天大的事了,刘寨主,真抱歉,三天之后才能见,这时候谁也不能见我师父!”

刘世芳吃一惊道:“天大的事,是什么事?”

东方雷道:“不能说,过两天就知道了。”

刘世芳伸头看关紧的大厢房,听不到里面有什么声音,自己在外面说话,如果里面有人,应该早就听到了,可是怎么没回应?

刘世芳以为,可能花子帮真的出了什么大事。

他对东方雷干干一笑道:“也好,我过一两天来,贵帮在我这里只管放心住下来,需要什么只管吩咐就是了。”

东方雷对于刘世芳的这几句话直点头,口中也不住地道谢。

刘世芳边回头走,边左右看,院子里屋檐下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十人,这些全是叫花子,十几个受伤的正由别的叫花子侍候着。

又到吃晚饭的时候了,刘家寨的寨门关得紧紧的,守寨门的乃是两个花子帮的人。

花子帮石不悔的安排,是由他的四大弟子轮流负责,每两个时辰换班一次,风、雷、雨、雪四人各带两个担岗,刘家寨等于添了生力军。

杂面饼一斤重、包子稀饭一天一大碗、芝麻叶酸菜一小盘,这年头吃到这些已经是不错的了。

东方雷轻悄悄地拍门,再小声小气地对着门缝道:“师父,吃饭了……”

“咿”的一下子门拉开了,开门的乃是“快乐”。“快乐”的手上还拿着一本锦缎小册子,只见他把小册子往怀里一塞,接过吃的又把门关起来了。

东方雷顺势看往屋子里,他发觉师父石不悔已坐在床沿上。他的手上没拿九节杖,九节打狗棒靠在床边上,里面的桌椅也被推向一边去。

东方雷没呼叫师父,他不能叫,因为“九节公”石不悔有交代,不能叫。谁也不知道“九节公”石不悔与“快乐”两人在房中两天做的什么事,只不过这一夜到二更时分,“快乐”才走出门,他对守在门口的东方雷点点头道:“辛苦了,师父叫你进去。”

他说完带着那根九节青竹杖便往外走。

“快乐”走到刘家寨大寨门,见西门风正与两位花子帮的人嗑牙,他开口了:“开门,我出去。”

西门风一见九节青竹杖,立刻恭敬地道:“你……”

“快乐”笑笑道:“咱们别客气,我还未正式接掌这掌门之职,还是叫我的名字吧!”

西门风道:“快乐兄,真的打算人我花子门了?”

“快乐”苦笑道:“石前辈固执已见,我无奈……”

西门风道:“你可以一走了之呀!”

“快乐”道:“我有这念头,但石前辈早看出来了,他说如果我拒绝,他死不瞑目。”

西门风听得吃了一惊,无奈地摇了摇头。

“快乐”见寨门拉开,立刻往寨门外奔去。

他的举动又令西门风吃惊,西门风自言自语道:“他这是干什么去了?”

“快乐”出了刘家寨,一口气奔到附近的小山坡顶上,这时候灰惨惨的月光不明亮,林子里还听到飒飒响。“快乐”拿着九节青竹杖,拉开架式就舞起来。

他一边舞,一边口中直嘟哝,只不过舞了一阵,突然住手拍脑袋,然后匆匆地自袋中摸出一本金色小册子,翻了几下仔细瞧。

于是,“快乐”微微笑,再举九节青竹杖舞起来。

原。来他在苦练那花子帮的镇帮武功“三十六路打狗杖法”,小册子上面不只是记载着武功套路,也记载着花子帮历代掌门人的履历。

小册子上记得清,从元末到现在,整整十代掌门人,传在“快乐”手上,应该算是第11代了。

“快乐”此刻心情是复杂的,但他却要顺从“九节公”石不悔,因为石帮主真的把花子帮的两件传家宝——打狗杖与武功秘笈交在“快乐”手上了。

“快乐”的心中明白,少林寺是回不去了。

“快乐”就在山头上苦练那“三十六路打狗杖法”,直到四更天将近,自觉在这杖法上稍有成就,才靠在一棵树上大喘气。

要知“快乐”原是少林寺第二代的高手,武功上早有造诣,只需石不悔稍加指点,“三十六路打狗杖法”不难有成。

就在一阵稍歇之后,“快乐”把打狗杖搁在肩头,大步便往刘家寨走去。

天刚亮,“快乐”走进寨门,迎面便见席大红走来。

席大红迎着“快乐”,道:“你去哪里了?害人家三天没找到你。”

“快乐”淡淡一笑道:“找我?席姑娘有什么事找我呀?”

席大红一把拉住“快乐”,低低地问道:“你真的要当叫花子?”

“快乐”道:“这年头许多人无奈,叫花子满天下,贫富已不分,干叫花子没什么丢人的。”

席大红道:“我劝你放弃当叫花子,等来年你跟我们回席家垛子……”

她看“快乐”手上的九节青竹杖,又道:“这竹杖拿在你手上好不雅观。”

“快乐”一笑道:“别小视这支青竹杖,多少高手败在这竹杖下……”

抿抿嘴,席大红道:“总是没出息!”

“快乐”心中一紧,他对席大红道:“席姑娘,今天我有事,不能陪你了,请!”

他对席大红抱拳一礼,立刻往大厢房走去,倒把席姑娘愣在院子里了。

“快乐”走到申屠雨身前:“辛苦了……”

申屠雨冲着“快乐”点点头,他有些不习惯向“快乐”行礼似的,笑笑道:“师父这一晚睡得很好。”

“快乐”道:“我进去,你也跟我进去。”

两人推门走进屋子里,只见“九节公”石不悔单臂撑起身子,道:“你提前回来了。”

“快乐”点点头道:“我已熟记‘三十六路打狗杖法’了,多谢帮主指导。”

石不悔道:“我要考考你,如何?”

“快乐”道:“我既答应接杖,一切就听帮主安排。”

石不悔对那木然而立的申屠雨道:“传我的话,大家饱餐一顿之后,立刻到对面的山坡上去,今天应是好日子。”

申屠雨道:“师父,你的腿……”

石不悔道:“弄个软轿抬我走!”

“快乐”忙问:“咱们要离开刘家寨?”

石不悔道:“刘寨主没下逐客令,咱们这是去办大事情,到了山上我自会对大伙说明白。”

申屠雨立刻出门去传话,石不悔拍拍床对“快乐”道:“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快乐”缓缓地坐下来,九节青竹杖靠一边道:“帮主,‘三十六路打狗杖法’果然神妙,我一夜没休息,直到五更天。帮主的抬爱,我心存感激,只不过我担心一旦接掌花子帮,大伙的心中服不服我这个人……”

石不悔道:“你放心,花子帮人虽穷,但人人志气高,人人也依帮规行事。”

他指指床的一端道:“快歇息一阵子,到了山顶上还有得你出力气的。”

“快乐”不道什么事,但他还是听从石不悔的意见,盘腿闭目调息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听厢房外面传来几声呼叫:“不能走,不能走!”

呼叫的不是别人,刘家寨的刘世芳是也。

刘世芳推开门走进厢房里,几大步便到了大床前,只见“快乐”在运功,石不悔抹抹嘴巴拍肚子,他吃饱了。

石不悔见刘世芳过来,忙笑笑道:“刘寨主有什么指教?”

刘世芳道:“石帮主,你们打算要走了?”

石不悔道:“到对面小山上去有事情。”

刘世芳道:“千万别走呀!”

石不悔道:“刘寨主,咱们但求肚子饱,如今在你这儿过荒年,你管饭,我们为何要走?”

石不悔哈哈一笑又道:“咱们这是帮内的事情,去对面山上办完了事,就再回来,你放心,咱们走不掉的。”

刘世芳道:“果真如此,我便放心了。”

他指指另一院子,又道:“我已对席当家与李当家的说过了,千万不能随便往南走,如今那批贼寇与石太冲那批山寇合在一起,早晚他们会再来攻打我这刘家寨,衡情度势,大家都不能走,万望石帮主见谅。”

石不悔一瞪眼道:“果真如此,刘家寨要加强戒备,不能稍有大意!”

刘世芳道:“这正是我担忧的。”

石不悔道:“刘寨主尽管放宽心,咱们很快就回来。”

“快乐”也跳起来了,桌上放了吃的,“快乐”也不客气地吃了个饱。

于是,花子帮出动了。

那石不悔由两个叫化子抬上软轿,刘世芳一边看得发愣,石不悔已向刘世芳招手道:“刘寨主,我这里有个请求,不知刘寨主是否答应?”

刘世芳立刻点头道:“请说。”

石不悔道:“请备简单的酒菜,今天是我花子帮的大喜事,咱们打算庆贺一番。”

刘世芳哈哈一笑道:“石帮主,我已吩咐灶上了,今天午时整要请你们三方面的人喝个醉,你放心,我为你们设宴。”

石不悔吩咐道:“出寨门,一个个发足奔到刘家寨的对面小山顶。”

山顶上矮树也不多,倒是岩石一大片,花子帮的人抬着“九节公”石不悔来到山顶上,只见他指着一块大石道:“把我放在那地方,众家兄弟们站在一旁。”

这时候,只见西门风、东方雷、司马雪、申屠雨四人分别站在石不悔身边。

“快乐”走到石不悔面前,说道:“帮主,我‘快乐’心中实难担待,望帮主再三深思。”

“九节公”石不悔粗哑着声音道:“小子呀!当我为你起名‘快乐’的时候,就已经打算好了,这花子帮就需要你这样的忠厚老实人。年头不好,弟兄们活得不易,似这样的大任即使老人家也难再撑下去,如今你已接了我的九节青竹杖,又习了‘三十六路打狗杖法’,当着弟兄们的面,你闯关吧!”

花子帮的规矩,接掌的人要以打狗杖法亮功过招,如能过了这一关,这帮主之位便顺利当定了。

石不悔要“快乐”过关,就是要“快乐”以武功叫众弟兄见识新帮主的能耐。

一边的西门风立刻对石不悔道:“师父,不可以,师父是受了伤的人,怎能同他比武较量……”

石不悔哈哈一笑道:“不是我同‘快乐’比武,是你们四个人,由你们四人替为师的把关,如果你们能赢得了他,我自然收回成命。”

他此言一出,花子帮的人一阵鼓噪,可也令西门风四人心中大喜。

如果一个两个的也许打不过“快乐”,但四人齐动手,那就大不相同了。

申屠雨首先举杖跳出来,他大声道:“徒儿必尽心出招!”

司马雪也奔到正中央,拉开架式道:“师父,咱们听师父的吩咐。”

于是,东方雷与西门风分别走到“快乐”的左右两边站定,看形势,四个人把“快乐”围在中央了。

“快乐”手持九节青竹杖,他还未摆开架势,石不悔又开口了。

他对“快乐”道:“‘快乐’小子,你只能用‘三十六路打狗杖法’迎战,不能用你少林寺学的那些武功。大家动上手,只要竹杖及身,这人就算败了,便要自动退出来,不能死皮赖脸的动歪念,我老人家一边看,哪个乱来便帮规侍候。”

他此言一出,西门风四人立刻点头。

“快乐”的心中在琢磨,要不要干这花子帮的帮主……

他那里正思忖,石不悔已厉声吼道:“动手了!”

“看打!”这是四个人的声音,但听起来宛如一人口中吼出来的。

“快乐”不及再思索,立刻举起竹杖迎上去。

霎时间空中尽是青竹杖。不时传来脆响声,宛如年节放花炮一般。

真妙!也够瞧的了,只见围扑疾打的四支青竹杖,被一支更长的青竹杖拔到一起,似要被缠了,便在这刹那间,就听得两声“叭、叭”传来,西门风与申屠雨立刻抛杖退下来,而“快乐”的身形打个旋,他以杖尾疾点从后跟上来的司马雪,没声音,但司马雪也抛杖往外闪,他的肩窝被“快乐”点中。

这光景有石不悔一边看着,谁也不敢耍赖。

东方雷大吼一声,舞起一片竹影直插“快乐”怀中而去,只听得“快乐”一声笑道:“来得好!”

随着就是他九节青竹杖猛一送对斜身沾上声来的那根青竹杖快速一拨口中却道:“撒手!”

“噢!”

东方雷不撒手也不行,“快乐”的青竹杖滑着东方雷的竹杖打到手背上,东方雷只得松开手疾忙地往里闪。

于是,花子帮的人立刻一声雷也似地叫“好!”

石不悔未叫好。

石不悔还有些木然地在发愣。

他为什么会这样?谁也不知道,但当“快乐”向他走过去的时候,石不悔忽然指着他的四个徒子叱道:“你们……你们……给我难看!”

西门风四个忙跪倒,只听石不悔吼叱道:“平日里叫你们多练功,多吃苦,你们这是什么功,这才三几招就被打败,我这老脸也发热……”

花子帮弟兄们不叫好了,一个个张大了嘴巴不吱声。

石不悔叹口气道:“我原想30招之内有得拼的,谁想到你们如此不济事……”

东方雷四人不敢抬头看,石不悔已对花子帮弟兄们开了口:“从今天起,我老人家退后一步,厚颜当你们的长老吧!帮主一职就由‘快乐’担当了。”

大伙听得猛一惊,石不悔吼声似打雷:“你们还不快过来见过掌门人!”

他此言一出,花子帮还有礼数,别以为他们没组织,平日里乱七八糟的,到了正事当头,礼数便出来了。

只见三个一排的到了“快乐”面前三步之地,三个人并肩单膝点地,口中还高诵:“帮主金安!”

这场面“快乐”几时见过,他只有木然地点点头。

到了最后,西门风四人也齐施礼,倒令“快乐”有些不好意思了。

于是,石不悔单腿从软轿中站起来,只见他重重地一抱拳道:“帮主金安啦!”

“快乐”忙奔到石不悔面前,他几乎要跪下去了,却被石不悔一把拉住道:“这是礼数,谁也不能废的!”

石不悔很愉快,因为他交棒一身轻,这种灾荒之年日子不好过,再加上他受了伤,花子帮总算有人来领导了。

“快乐”的心中紧张了,干帮主要怎样干才对?

“快乐”手持九节青竹杖,稳稳地站在众叫花子面前,他也免不了的说了几句话:“弟兄们,我同大家在一起,怕的是才疏学浅,难为大家谋大利,不过只要咱们大家一条心,天下没有困难的事。”

石不悔听得直点头,他的四大弟子都信服。

“快乐”又对弟兄们说出刘家寨挽留大伙,暂时别再离开刘家寨之事,他很冷静地道:“各位弟兄们,刘家寨距离大别山最近,上次贼寇们吃了大亏而去,他们是不会甘心的,既然刘家寨留下咱们,我以为大家应是义不容辞留下来,与刘家寨共同抵挡山寇之侵入。”

他看看大伙,又道:“我也想问一问,各位的意思是什么?有好的意见提出来……”

西门风笑道:“咱们花子帮只昕帮主的,只要帮主一句活,上刀山下火海,弟兄们不会皱眉头……”

果然,大伙都在点头。

“快乐”心中想:帮主的权力真大,与少林寺规矩差不多嘛。

微微一笑,“快乐”立刻吩咐道:“咱们回去了,抬上石长老,小心下山吧!”

立刻,花子帮的弟兄们笑嘻嘻的又往刘家寨走回去,只差没有拍手笑。

花子帮的人进了寨门,返回院中。

“九节公”石不悔似乎卸下千斤重担似的,既轻松又愉快地拉过“快乐”哈哈笑了。

“快乐”也微微笑,如今称谓改了口,他叫石不悔做石长老,石不悔倒呼叫他为“快乐帮主”了。

石不悔拍拍床沿对“快乐”道:“帮主呀,你这儿坐,有些琐杂事要对你说明白。”

“快乐”依言坐过去道:“石长老,不就是目前这些弟兄了?”

石不悔哈哈一笑,道:“花子帮何其之大,中原也有咱们的根据地,汴梁城南门外有个大春堂,许昌西门口附近还有个大丰堂,大春堂开的是药铺,大丰堂开的是粮行,真不幸,去年这两个根也泡了黄汤,弟兄们没指望才打算往南方。”

“快乐”笑了,道:“想不到我花子帮还有营利赚钱的生意。”

石不悔道:“这是外人想不到的事,其实咱们花子帮在江湖上必须有几个赚钱生意,那便是弟兄们有急难时可以及时地救助。”

他拍拍“快乐”,又道:“你要记下了,等年景好了,就应该把生意再支撑起来。”

“快乐”点头道:“只要有地方就好办。”

石不悔顿了一下,又道:“我今把这重大责任交给你,就是指望你能发扬光大我花子帮。”

“快乐”道:“一切全仗石长老的教导,我必全力以赴,绝不稍歇!”

石不悔道:“有你这句话,我深信所托有人了,哈……”

这时候,申屠雨走进房中道:“长老、帮主,刘寨主把酒筵摆在二道院的正厅上,便厅廊上也摆满酒席,等着大伙入席了。”

石不悔哈哈一笑,已有两个壮健的叫化子走进来,两人抱起石不悔便往二门走。

“快乐”持杖跟在后,花子帮的人一个个笑逐颜开,谁也想不到灾荒之年还有酒席享用的。

虽说是四菜一个汤,但在那种年月也算是不容易了,当然,最令大伙高兴的还是人们不必再往南面去逃荒,刘家寨供大伙吃到来年第二春。

花子帮的弟兄们奉命专守大寨门,李、席两家派出来的人负责刘家寨四周的巡查,大伙平日没事干,便在刘家寨内练刀枪,这也是经过刘世芳与席本初两个人商定的。

“快乐”守在石不悔身边,听石不悔讲述花子帮的各种规矩以及各地联络方法,听得“快乐”好不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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