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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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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心的话,打痛了她的心。

“他没有出面,是人之常情。”意浓淡淡地说,从外表,看不出她内心起伏的情绪。

芸心看出意浓并非真的不在乎!

她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你不明白我的意思,”芸心急切地摇头。“一切,都是因为我没有早一点告诉你实情!”

“实情?”

芸心用力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然后张开眼,对意浓坦白。“贝勒爷虽娶我为妻,我名义虽为贝勒爷的福晋,但是,我与贝勒爷却实在并不是夫妻!”

“你在说什么,芸心?你明白你自己现在正在说什么吗?”

“我当然明白!”芸心鼓足勇气,说出事实:“我知道这很不寻常,但你一定要耐心听我说……我与贝勒爷虽有夫妻之名,然则我俩并无夫妻之实。”

意浓愕然。“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她迟疑地问。

“贝勒爷是为我与瑞阳,所以才娶我为妻!”

意浓沉默著,她感到,芸心即将告诉她一件惊人的秘密……

“对,你一定已经猜到了什么。”说出事实,芸心反而平静下来。“我与瑞阳,我们是相爱的,虽然我们都是女子,但是我们的感情就像寻常夫妻一样,并不是姐妹之间的情谊。”

芸心的坦白,反而令意浓陷入疑虑。于是她仍旧保持沉默,等待著芸心把事情解释得更清楚。

芸心继续往下说:“当然,我与瑞阳都很清楚,这样的感情绝不可能见容于世,因此,我们只能隐瞒这段不能见光的感情,很自然地,我的家人、朋友当然也全都不知情。但是,等到了我该出阁的岁数,阿玛便开始为我物色对象,我的恐惧也开始越来越深!可你知道吗?除了瑞阳我谁也不嫁,而瑞阳与我的心意,也是一样的!可我阿玛逼著我嫁,那时要不是贝勒爷伸出了援手,主动上门来提亲,恐怕我与瑞阳,我们两人就要以死殉情了!”

静心听完芸心的话,意浓真的很惊讶!

她完全没有想到,事情的真相竟是如此。

“他,怎么会知道这件事的?”她沉声问芸心。

“瑞阳本来与我约好,要一同私奔,我们都同意,在殉情之前至少应该试一试这样的可能,如果能够成功,那么,我们就不一定要死,我们可以一起到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生活,对外以姐妹相称,共度一生一世。”

“但是你们没有成功?”

“对,”芸心叹了一声。“贝勒爷太聪明了。他早已看出不对劲,瑞阳藏起的包袱还没有完全收拾妥,就已经被他搜出来,当夜贝勒爷与她深谈,便知道了此事。”

“他决定帮你们?”

芸心点头。“你也想不到吧?”

意浓垂下眼,因为这过度惊人的“事实”而呼吸急促起来……

她确实想不到,娄阳是这样一个男人。

所以,传言芸心不能生养、不能延嗣,其实只因为所嫁的人,并非娄阳,而是瑞阳格格。

“贝勒爷为了我与瑞阳,因此无法名正言顺地娶妻!他这是代妹娶妻!世上哪里能听到这样的事情,就算有,一般男子恐怕也做不到,千古以来,恐怕也只有他一个人了!”

听完芸心的话,意浓没有反应。

“现在,你什么都知道了。”芸心说。

过了许久,意浓才喃喃问:“他为什么愿意这样做?”

“因为,他非常地疼爱他的妹妹,非常地保护他的家人。”芸心红了眼眶。

意浓的泪水,早已经掉下来。

她流下的泪水究竟是为了这不能见容于世、却生死不渝的爱情,还是因为她终于明白,她所嫁的夫君是如此真情至性的男人……意浓也已经分不清楚。

她的心已经那么痛楚,以至于她已经不能再思考,她的泪水是为了什么而掉下。

芸心继续往下说:“他既然知道了瑞阳与我的决心,他就已经明白,如果他不这么做,他不仅将失去这个妹妹,这个家也会因此天翻地覆,永远蒙上不名誉的污点!”说到这里,她的眼泪又开始往下掉。“为了他的妹妹、为了他的家人,所以他很快地就决定选择牺牲自己的婚姻,来成全我与瑞阳。然后,再由我与他一起来保护瑞阳,因为在名义上我们是瑞阳的兄嫂,只要我们一直阻拦,王爷与老福晋,就很难为瑞阳择亲……可你知道吗?自从嫁进王府后,虽然我已经得到了保护,但我的良心却一直过意不去,我一直觉得亏欠他!因为他将永远不能给他所喜欢的女人,一个真正的名分、一个有利的地位!而这个女人却又偏偏是你,意浓,你是这么的特别、这么的有灵气,你怎能忍受做一名妾室?怎么能忍受被冠上抢夺别人丈夫的罪名?我明白,我什么都明白,可是我却什么都没有说,我真是该死……”芸心低声啜泣起来。

芸心的低泣声唤醒了失神的意浓。

淡淡地吐出一口气,她勉强露出笑容。“不,”她安慰芸心。“这不是你的错,其实,这桩婚姻会如何收场,早就已经注定了。”

芸心抬头凝望意浓,不能明白意浓的意思。

意浓指的是,她因为伤重不能受孕之事,芸心当然不明白。

但是她并未对芸心解释。

“不,”芸心还抱著希望。“事情还没到最坏的地步!贝勒爷要求皇太后指婚,代表他对你有情,倘若他开口求情,也许老福晋会心软,也许不会要求贝勒爷再另娶妾室——”

“你我都明白,这是不可能的。”意浓打断芸心天真的想望。

芸心脸色苍白。

“就算真的如此,你想,往后在王府里,我还能安心住下来吗?”她笑著,柔声问芸心。

芸心哑口无言。

“别再为我担心了。”她已擦干眼泪。“在我心底,早已经为了这个时刻,做好了心理的准备了。”

“可是……”

“这也不是你的错,你不必责怪自己。我说过,这桩婚姻会如何收场,早就已经注定了。”

“但是,你不会因此看轻我吗?”双手压著胸口,芸心屏息地问:“我与瑞阳的感情,毕竟不能为世人所认同,现在你知道了,你会因此看轻我吗?”她再问一遍。

“你回去吧!”意浓告诉芸心:“千万不要再轻易流泪,因为眼泪是珍贵的,过多的眼泪还会伤身。你应该要为了自己所爱的人,好好珍重自己的身体。”

听到这番话,芸心再也忍不住了:“意浓,你为什么是这样的女子?为什么这样的你,不能得到幸福?”她还是流泪了。

她后悔,没有早一点告诉意浓实情。

“回去吧,不要再哭哭啼啼了,把眼睛都哭肿,这样多难看?”意浓不再说什么,只是笑著这么劝慰著她。

等她终于将芸心劝离屋内,意浓的心,便开始往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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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冀望殷切的妾室,竟然不能生育。

此事非同小可,因为意浓乃是以格格的身分为妾,又因为皇太后指婚,才得以嫁进元王府。

老福晋已准备进宫,与皇太后商议此事。

因为意浓的身分特殊,此时倘若贸然为娄阳再娶一妾,恐怕无法对贝子府交代,也对皇太后不敬!也许该将意浓送回贝子府,再让娄阳另行娶妾,较为妥当。

送回贝子府的意思,大概就等同于“休妾”了。

在老福晋进宫之前,她先将此事告知娄阳。

“额娘相信一名大夫的诊断?”娄阳却只是这么说。

“难道不该相信大夫的诊断?”老福晋问。

“孩儿的意思是,额娘仅相信一名大夫的诊断,恐怕事有谬误,倘若大夫断错,那么额娘既已进宫向皇太后禀明,覆水难收,届时倘若再反悔,有欺君之嫌。”

“就算大夫误诊,额娘又何必要反悔?再者,意浓嫁进我王府已经数月,肚皮却始终没有任何消息,看来大夫的诊断大概也没有错。”老福晋道。

“为求谨慎,额娘何不请宫内御医,为浓儿再诊一遍?”

“有这个必要吗?”老福晋不以为然。

“孩儿还有话要说,额娘听完后如觉得没有必要,娄阳谨遵从母意。”娄阳道。

老福晋看了她的儿子半晌,还是决定先嘱咐总管阿哈旦,准备她入宫面奏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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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间,意浓一人睡在炕上,她心事虽多,却抵挡不住沉重的眼皮,竟然不知不觉地沉沉睡去……

娄阳来到她的房内时,意浓并未惊醒。

他看到她跟昨日一样睡得死沉,不仅蜷著身子,更将厚被裹成一只被筒子,严丝合缝地包裹住她纤细的身子。

见到她就像个孩子一样,竟然有拧被子的习惯,他不由得会心一笑。

再怎么聪敏灵慧的女子,仍然有如此童稚的一面,也只有他能发现。

握住她的手腕,他沉吟片刻,然后深长地吁出一口气。

白天,芸心已经对他说明,曾经来找过意浓,并且已经坦诚一切。芸心求他,到老福晋面前为意浓求情。

他没有答应。

他该重重惩罚她的。

惩罚她愚弄他、蒙蔽他,惩罚她不信任自己的丈夫,惩罚她不想要这个婚姻!

但是他却低头,俯首吻住了沉睡的她,那一片光洁漂亮的前额。

即使像个孩子一样沉睡,她洁净沉稳的脸庞,看起来仍然如此聪明。

意浓醒了。

迷迷朦朦的,她看见他,但是不敢相信。

他已经说过不会再来。

他怎么可能再来见她?

“现在才过晌午,你又睡沉了。”他说,像是责备,又像是宠溺。

她一愣。

原本她是不会这么容易就入睡的!

但是不知为何,近日她总是贪睡,连早上坐在桌旁看书,面对她最爱的书本,居然也可以昏昏睡去。

意浓想坐起来,却发现身子让被筒子卷死了,挣扎了半天,好不容易才从被筒子里爬出来,却发现他坐在床边,好整以暇地瞪著她笑。

“你笑什么?”她红著脸,气喘吁吁。

“‘你’?”他眯眼,悠悠质问:“从什么时候开始,我贤淑温婉的小妾竟然变得如此无礼,竟敢直呼夫君为‘你’?”

“繁文缩节,是用来对待外人的礼仪,直呼其名,有时反倒流露的是真性情。”她直视他,聪敏以对。

她已经不必再伪装了。

到了此时,她也不想再伪装。该是如何的她,就是如何的她,她不必再在他的面前,做一个不是自己的自己。

对于她的直言顶撞,他不怒却笑。

“是吗?这么说来,以往你满口夫君来、夫君去,全都是用来‘对待外人的礼仪’了?”

她一窒。

他竟然拿话套她。

“夫君不喜欢妻妾多礼?”她凝神看他。

他看起来非但没有愠色、更没有疏远她的打算……

越是如此,她越是看不透他心底,究竟在盘算什么?

“倒也未必,”娄阳似笑非笑。“常言道,礼多人不怪,夫妻之间也应当相敬如宾,才得以琴瑟和鸣。”

“既求相敬如宾,又求琴瑟和鸣。闻鼙鼓之音,怀椒兰之德,夫君以古贤哲之道来看待夫妻之情,未免好高骛远,不切实际。”她评论。

他挑眉,啧啧称奇。“倘若我没记错,娘子好像不喜欢读书?既然不爱看书,如何还能出口成章,竟与我论起何谓古贤哲之道?”

她看他一眼。“不喜欢读书,乃是因为不能尽览天下群书,而慨叹之词。”她狡黠地辩论。

他点头,状似恍然大悟。“原来娘子胸怀大志,比男子的志气还要高昂,竟然想要尽览天下群书?”

“既然男子可为,女子为何不可行?”

“可行可行,娘子怀抱志气已久,难怪能左拥春秋、右抱正义,治学宛若行云流水,观之熟矣。”

她倒抽一口气。

春秋?正义?

他如何能随口便说中,她藏在床褥下的书籍?

“娘子眼睛睁得这么大,难道是我说错了?”他讪笑,直眼凝视她。

“你,”意浓很快地镇静下来。“你是何时发现的?”

她知道,不必再跟他捉迷藏了。

倘若不是被他发现,他不会拿来说嘴,当然也没有“随口说中”这样的事。

他掀唇一笑,却沉眼看她。

“要是我不发现,你打算一直蒙昧我到永远?”他沉声问。

意浓敛下眼,清滢的眸子闪过促狭的神色。“倒也未必。”

“什么意思?”

“倘若你够聪明,那么我也不能一直蒙蔽你。”她终于承认,确有“蒙蔽”他的事实。

他沉下脸。“我怕误解娘子的意思,”捺著性子,他压低声问:“敢问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在贬我?”

她忍不住笑意。“妾身岂敢褒贬夫君。”

他瞪了她许久。

她仅仅嫣然一笑,竟然将他心底最后一点想憨罚她的念头,都消灭殆尽!

“额娘已经动身,前往宫内向皇太后禀报你的事。”他突然道。

意浓的笑容瞬间僵凝在脸上。

“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的?”这么问的同时,他深邃的眸子,定定地注视著她。

“老福晋既然已经进宫,那么,我已没有话好说了。”她别开眼,逃避他的注目。

“告诉我,”他掐住她的下颚,温柔又坚定地强迫她盯著他。“这真的是你要的结果?”

“结果已经是如此,而且,这是一开始就注定的。”她指的,是她的伤势。

“倘若你是我妻室,而非小妾,这个结果还会这么重要?”他进一步逼问:“如果一开始你对我信任,你打从心底接受这个婚姻,那么现在你必定不乐见这个结果!这样的结果就算发生,你也不至于逆来顺受。”

她沉默,默认他说的全都是对的。

“就算是现在,难道你就真的打算逆来顺受?”他再问,沉痛地问她:“难道在你的心中,我这个丈夫就真的那么无足轻重?否则你何以一点都不为我著想,为何不愿意到额娘的面前去替自己争取、替自己说话?”

意浓怔怔地瞪著他。

她不想流泪。

但是泪水却因为他这一番话,而滚滚地流下了。

看见她的眼泪,他好不容易提上来的火气,又瞬间消解。

“为什么流泪?你到底为了谁流眼泪?”他颤著声,压抑地问她,温暖的大掌温柔又怜惜地,试著抹干她流不完的眼泪。

他是激动、却也是紧张的,他怕再听到她虚伪的言词、逃避的表情。

意浓对他伸出双手,牢牢握住他温暖的大掌。“是你,我为了你而流泪。”

她终于说出了真心话。

娄阳屏息。

下一刻,他将她压进怀中,激动的情绪让他失控,差一点将纤细的她揉碎——

她的眼泪让他心疼,却也让他欣喜!

这一刻,他道不出内心有多么的感渤。

他感激上天,让他得到一名如此聪敏智慧的妻子,虽然过程如此迂回曲折、虽然得来不易!

“我会到老福晋面前,请她老人家宽待我、接纳我,”她流著泪说:“如果老人家仍然不能宽心,那么我会主动请老人家为你再纳一妾,延续王府的子嗣。”

他心折,胸口有闷雷打痛了他。“这么做,会委屈你。”

“不,王府的香火绝不能断,你我都明白,这是现实。”她说。

他稍梢推开她,望进她的眼睛。“为了我,你愿与别的女子共侍一夫?”他屏息问。

“不,我不愿意。”她微笑,笑中带泪。“但我明白,倘若我想与你在一起,共此今生今世,就必须接受这样的事实。”

他的眼中焕发光采,牢牢地握住她的肩头,定定地看著她说:“但是,今生今世,我却绝对不会让你与第二名女子,共侍一夫。”他发誓。

“但是老福晋她——”

“我已经与额娘谈妥‘条件’,如果将你送走或者要我另行纳妾,我便会立即进宫向皇上请缨,让我出征沙场。”他道。

表面上他虽未答应芸心,却仍然为她求情。

“你为了我,竟然去与老福晋谈这样的‘条件’?”她感动不已,更觉得心痛。

她后悔,过去竟然浪费那么多宝贵的光阴,未曾好好了解她的夫君。

“额娘无可奈何,为了安抚我,虽然只是暂时答应不进宫面见皇太后。但是你尽管放心,”他的眼色突然诡异起来:“额娘虽然一时心里不畅快,但很快的,她就会改变主意。”

“老福晋一心想为王府延嗣,如何能改变心意?”她问。

他笑。

看起来,他的“妻子”聪明一世、却糊涂一时……

“近日你好像特别贪睡?”他忽然悠悠问起。

她脸孔红了一红。“是呀,我也不知道为了什么。”

“吃得也特别多?”

她脸孔又红了。“你怎么会知情?”

他又笑。“我如何知情,数月之后,你就会明白了!”他神秘地道。

昨日他为她诊脉,即得知她已经受孕。

为了再行确认,事后他又赶到向阳胡同再见沈大夫一面,详细问明当初她受伤的状况,并且得知,沈大夫来到王府并未替她诊脉,原来她只是虚张声势,打算藉大夫之口,道出她不能受孕一事。

为求慎重其事,他还特地连夜进宫,求教于御医。

直至刚才他握住她的手腕,再扣她的脉门,确认昨日的诊断无误——

她并非伤重不孕,只是受孕不易而已。

正因为察知她已经受孕,他怕自己太狂烈的激情伤害到她,因此夜晚不能再与她同床。

“为何现在不能告诉我?”她问。

“子曰不可说。”他笑著这么对她的娘子道,口风很紧。

也该让她担一点心,谁敦她竟然想将自己的丈夫送人!

意浓虽满腹狐疑,但他就是不讲,她也问不出所以然。

“我问你,”他移到床头,让她的背舒适地倚靠著她,才出声问她:“你跟著我一生一世,我却只能让你做妾,不能给你正室的名分,你甘心吗?”

“做妾又如何?”

“你不觉得委屈?”

她甜蜜地笑。“北京城内多的是贝勒爷,又有哪一位,府内没有一妻多妾?比起虚有其表的夫妻,即便为妾,我已胜却人间无数。”

他感动不已。

抱紧怀中的娇妻,他诚挚地执起她的手,在她的手背上烙下深情一吻,情不自禁地感叹——

“这就是你,我第一眼便爱上的独特女子,也是今生今世我唯一挚爱的女子,更是我唯一的妻子,我的小妾。”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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