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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早有预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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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景云也跟着站起,叫道:“蓝掌门人。”

蓝纯青道:“祝兄有什么事?”

祝景云笑了笑道:“蓝掌门人就此离去,不怕武林同道对蓝兄动疑么?”

蓝纯青道:“兄弟如若再留下去,只怕难忍胸中之气,会和高掌门人引起冲突了。”

百岁神拳邓锡侯插口道:“但蓝掌门人这样一走,倒给高兄更好的口实了。”

蓝纯青:“兄弟有何贻人口实之处?”

邓锡侯道:“大家都会怀疑蓝掌门和‘护剑会’有关。”

蓝纯青目光一注,问道:“那是邓兄也怀疑兄弟了?”

风云子赵玄极跟着走了过去,说道:“护剑法暗中和盟主作对,已非一日,邓兄说的也是,蓝兄这一拂袖而去,盟主纵或不究,也将引起更多人的怀疑。”

蓝纯青身为一派之主,久走江湖,眼看大多虽是劝说;但却纷纷围了上来,心知今日之局,对方分明早有安排,看来只怕很难善了。

高翔生大笑道:“诸位道兄现在总该看出来了,他急于离此而去,显是做贼心虚!”

蓝纯青到了此时,已是忍无可忍,猛地转过身来去,喝道:“高翔生,你一再出言无状,那是存心和兄弟过不去了。”

高翔生大声道:“兄弟要查的是‘护剑会’党羽,你若不是‘护剑会’的人,何用多心?”

蓝纯青冷肃的道:“高翔生,你最好估量估量你自己。”

高翔生嘿然冷笑道:“蓝掌门人可是想较量一下兄弟的武功么?”

蓝纯青道:“兄弟虽无和高掌门人动手之意;但高掌门人如若再对兄弟横加诬蔑,兄弟忍耐也有限度,那就不能怪兄弟有伤两家和气。”

高翔生道:“那很好,兄弟就瞧瞧你们”护剑会’的剑法究有如何高明?”

他此刻一口咬定蓝纯青是‘护剑会’的人了。

蓝纯青脸色铁青,点头道,“好吧,高掌门人既然划了道,兄弟只好奉陪了。”

高翔生冷哼一声,反手从肩头抽出长剑。

蓝纯看他拔剑,也不怠慢,同时掣剑在手。

石松龄双眉微拢,说道:“两位这是干什么?难道非动手不可么?”

他说这话,根本没有阻拦之意。

独角龙王轻轻叹了口气,道:“蓝掌门对兄弟有恩;但他若然真是‘护剑会’的会,兄弟也无能为力了。”

他这话,真是表明了立场。

副帮主耿承德点点头道:“帮主说得极是,那假冒帮主的贼人,真要是‘护剑会’的阴谋,他救帮主,只怕是别有用心了。”

独角龙王还承认蓝纯青对他有恩,如今副帮主耿承德的话,不但推翻了蓝纯青对独角龙王有恩,还加上一句“别有用心。”

百步神拳邓锡侯在旁连连点道:“不错,准是别有用心!”

风云子赵玄极道:“盟主,此人若然是‘护剑会’前来卧底的人,依兄弟之见,倒不可轻易让他走脱了。”

六合剑石松龄一手持须,微微颔首,沉吟道:“此事兄弟自有主张。”

这番话,蓝纯青距离不远,自然会听到了!他长剑当胸,凝立不动,心中暗法忖道:

“看来今日之事,他们果然是早有预谋的了。”

高翔生和他对面而立,同样的手抱长剑,只是凝立不动。

他并未抢先出招,自然是要让蓝纯青听到他门的谈话。直到此时,才脸露诡笑,长剑斜斜指地,左手剑诀指天,阴声道:“蓝掌门人请发招吧!”

蓝纯青自然知道,今日这一战,就是胜了高翔生,石松龄左右的人,也决不会放过自己。心中暗暗冷笑:“你们就是打算要把自己毁在此地,至少你们也要付出相当的代价。”

想到这里,不觉动了杀机,冷做一笑道:“高掌门人请。”

高翔生原是阴险之人,口中虽说的客气,其实那会让蓝纯青占先?阴声道:“兄弟那就有悟了。”

话声未落,突然欺身而上,右手疾发,一剑斜刺而出。

蓝纯青也不再退让,长剑起处,朝高翔生剑上撩去。

双剑交击,响起了“铿”然金铁震荡之声!

高翔生刺出出的一剑,立被荡了开去,心中暗道:“这姓蓝的剑上造诣果然极深。”

心念转动,手中长剑却丝毫不慢,又是“嘶”的一声,一剑斜扫过去。

要知八卦门的“八卦剑法”,剑法把门,按八八六十四卦,成为一大圆圈,把门互相连击,一生一克,一逆一顺,相反相成。因此一剑出手,后面七剑,就接蹿而至。

所谓:“横来直受,直来横出,逆来顺受,顺来逆出”,乃是“八卦剑法”中的诀要。

此时但见高翔生右手连挥,长剑飞洒,划起一道道的银芒,眨眼工夫,已经攻出八剑,但倥侗派也以简法驰誉武林,蓝纯青一生浸淫剑术,剑上造诣自然极为深厚。他站在原地,双足不丁不八,进退不过半步,挥动长剑,一连接下了对方八剑。

只听双剑交击,“铿”,“镪”之声,不绝于耳。

这几招快得如同电光石火,蓝纯青接下高翔生八剑,不容对方发招,口中大喝一声,身子腾空一跃,好似平地飞起一头巨鹰;手中长剑一震,剑尖颤动,寒光点点,化作一蓬冷芒,向高翔生当头罩落!

高翔生猛吃一惊,长剑疾举,舞起了一圈银虹,但听一阵密如连珠的“叮”“叮”脆响!

高翔生舞起的一圈银虹,已把蓝纯青剑尖上飞洒而出的点点寒星,一齐接了下来。

就在此际,突觉一缕冷森森寒锋,穿入银虹,直扑面门,心头方自一凛,急忙往后退下一步,只觉左臂一挥疼痛,已给蓝纯青剑尖刺伤一处。

这一剑,他几乎无法预防,因为他方才舞起的一圈银虹,明明已把对方幻起的剑势,全数接住,如何又会有一剑穿虹而入?

高翔生左臂剑伤虽轻,但心头这份震骇,却非同小可,脚下不由自主的连退了三步。

“八卦剑法”夷以绵密着称,在各大门派的剑法中,若论守护最严密,“八卦剑法”应称第一。

据说,“八卦剑法”在演练之时,可使八人站八卦方位,站在一丈开外,每人手中抓起一把米粒,朝使剑人撒去,等他一趟剑法练完,四周地上,可以明显出八个门户,门户之内,决不会钻进一颗米粒去。

闲言表过,却说高翔生疾退三步,长剑档胸直竖,一双目光,紧盯着蓝纯青,几乎要冒出火来。

蓝纯青同样屏神敛气,凝视着对方,不敢贸然进招。

“住手。”

六合剑石松龄双目寒芒飞闪,口中沉喝一声,缓缓朝两人中间行了过去。他这一行来,总管屈长贵、剑公子石中英、亦步亦趋的跟着走来。

独角龙王李天衍、副帮主耿承德两人,也相继跟着走来。

这一来,连同已经站在动手两人左右的华山掌门祝景云、和百步神拳邓锡侯、风云子赵玄极,几乎已把蓝纯青围在中间。

蓝纯青自然看得出来,形势对他大大的不利,但依然镇静的道:“盟主有何见教?”

石松龄脸色凝重,缓缓说道:“蓝兄身为倥侗派一掌门,何以使的并非纯粹的“倥侗剑法’?兄弟颇想听听蓝兄的解释。”

蓝纯青讶然道:“盟主此言,不知有何所本?”

石松龄微晒道:“蓝兄方才这招‘飞星八尺’,如果兄弟记忆不错,那该是昆仑的剑法。”

蓝纯青大笑道:“天下武学,异派同源,万变不离其宗,昆仑剑法中有的招术,在各大门派的剑法中,也可能有类似的招术,这也并不足奇。”

石松龄冷笑一声:“但假冒中英那人,使出来的手法,就包括了各门各派的散手,这就是你们”护剑会’自以为融通各家之长的独特武功了。”

蓝纯青脸色微变,仰天大笑道:“盟主既然把莫须有的罪名,硬加到兄弟头上,不知是何居心?”

石松龄突然回首朝总管屈长贵道:“屈总管,你和‘护剑会’的人,有过动手经验?”

屈长贵连忙躬身道:“是,是,属下和‘护剑会’的人相遇,动过几次手了。”

石松龄道:“那很好,你去向蓝掌门人讨教几招,试试他是否和’护剑会’的剑法相似?如若不是,那就证明蓝掌门人和‘护剑会’无关,如若他确是‘护剑会’的羽党,你就给我拿下了。”

他这一段话,前面说的,只是陪衬之言,最主要的,自然是最后这句“给我拿下”了。

屈长贵又应了声“是”,倏地转过身来,皮笑肉不笑,抱抱拳道:“蓝掌门人,兄弟奉盟主之命,向你讨教几招,还请多多指教。”

随着话声,刷的一声,撤出一柄吴钩剑来。

蓝纯青仰天长笑一声道:“你们觉得一个人对付不了老夫,要想联手,就干脆上来,何用找什么藉口?”

高翔生大喝一声道:“姓蓝的,你以为高某对付不了你么?”

身形疾然欺进,抖手一剑,便朝蓝纯青当胸扎来。

蓝纯青面露冷笑,兀立如山,待得高翔生剑尖迅近,身子突然一偏,手中青钢剑起处,“当”的一声,荡开了高翔生的剑尖。

屈长贵高声道:“高护法,属下是奉命向蓝掌门讨教来的,还是让给属下吧!”

吴钩剑划起一道钩影,朝蓝纯青左侧攻到。

蓝纯青一剑荡开高翔生的长剑,早已料到屈长贵会趁势袭击,青钢剑反手一记“劈卦剑”,向左撩出。但听又是“当”的一声,恰恰把屈长贵攻来的吴钩剑格开。

这两招,谁也没有占到便宜,各自退了一步,三人成“丁”字站立。

高翔生显然并无退下之意,阴侧侧笑道:“屈总管,你没听姓蓝的说么?他根本没把咱们放在眼里,再说,对付‘护剑会’的人,也不用和他讲什么江湖规矩了。”

他这番话,说的强词夺理,主要就是为了和屈长贵联手,丝毫不顾他一派掌门人的身份。

屈长贵点头道:“高护法说得极是。”

右腕一探,吴钩剑使了一招“金钩垂钓’,闪电出手,袭向蓝纯青右臂。

六合剑石松龄负手而立,眼看两人联手合击,并未出声拦阻。

蓝纯青使了一招“飞云出帕”,身随剑转,避开高翔生横扫一剑,却与屈长贵的护手钩碰个正着。

屈长贵只觉对方剑上,含蕴着一股极强的粘力,把护手钩吸住,心头不禁暗暗一惊!

须知护手钩原是擅于锁拿敌人刀剑的兵器,那料反而给蓝纯青以内家“粘”字诀,竟把护手钩粘出外门。他心头一惊之下,口中嘿了一声,左手扬处,忽然多了一柄两尺长的短钩,疾快朝蓝纯青右腕钩来。

高翔生趁势反击,刷的一剑,乘隙而进。

蓝纯青倏地抽回长剑,一个旋身,让开两人一记夹击之势,尚未抢到有利地位!

屈长贵双钩突然一紧,配合高翔生的一支长剑,已然滚滚攻来。

蓝纯青剑势缓得一缓,被两人抢到了上首,布成犄角之势,双钩一剑,像狂风暴雨般袭来。

高翔生方才被蓝纯青划破左臂,这一剑之仇,把蓝纯青衔恨人骨,此刻仗着屈长贵一长一短双钩掩护,一口剑尽是进手急攻招数!

剑光电闪,钩环山响!

两人攻守配合,首尾呼应,着着进逼,凌厉已极!

蓝纯青直到此时,才知道六合剑石松龄何以要让屈长贵出手?敢情他们之间,早有默契,双钩一剑,攻守之际,互相配合。

屈长贵使一对一长一短的护手钩,用以锁拿敌人刀剑,守中带攻;高翔生使的一柄长剑,则完全变成只攻不守的进手招数。

要知一个使剑的人,和人动手,虽然是以攻为主,但遇到强敌反击,总不能不撤剑防守,但高翔生,屈长贵两人,钩剑合用,攻守配合的恰到好处,使剑的人,因有双钩掩护,就丝毫用不着防守,可以一味进击,放手抢攻。

这一下,蓝纯青险些吃了大亏,一连被逼的后退出四五步之多;但他究是倥侗派一派之长,“倥侗剑法”原以险峻著称。

此时看清了对面两人,一守一攻,互相为用。不敢怠慢,立时剑法一变,把一口青钢剑使得大开大合,剑风嘶啸,宛如灵蛇串地,银蟒盘空,剑光所及,足有一丈来长!左手直立如刀,在剑光、钩影中劈出,记记如开山巨斧!

高翔生、屈长贵看他剑。掌同施,存心拼命,倒也不敢过份逼近。

三人走马灯似的风轮疾转,直看得旁边诸人,眼花综乱!

尤其看到蓝纯青剑势壮阔,力敌高翔生,屈长贵二人,依然毫不逊色,一时莫不凛然变色。

斗到一百余招,仍是难分难解,胜负奠决。

六合剑石松龄凝立观战的人,似是已有不耐之色。

在这同时,激战中的蓝纯青忽然听到耳边响起一缕极细的声音说道:“老前辈不可恋战,速思脱身之策,晚辈就隐身在西北首一片大石后面,当为老前辈断后。”

声音入耳,蓝纯青不觉一喜,他己听出那是石中英的声音,一时不由的精神为之一振,手中青钢剑也跟着一紧!

三人拼到此刻,可说已到了强存弱亡,生死一线的关头!

高翔生正使到一招“横澜千里”,拦腰一剑,压制蓝纯青的剑势。那知蓝纯青忽然一个飞旋,青光闪处,迅若掣电,剑尖已经点到高翔生的喉间。

这一着当真奇快无比,高翔生吓出一身冷汗,急忙和身往后仰倒,使了一记“铁板桥”,方行躲开。

屈长贵双钩一分,一言不发欺到了蓝纯青背后。

蓝纯青身子一拧,避开钩锋,转过头来,不待对方变招,使了一记“授人以柄”,剑柄直撞对方胸口,剑柄还未递到一半,长剑已经倒转过来,迎面直劈过去。屈长贵双钩扎空,心知要糟,急急往后跃退。

高翔生一记“铁板桥”,仰倒下去的人,就地一滚,剑使“长蛇绕树”,缠斩蓝纯青双足。

蓝纯青逍退屈长贵,原已存有乘机退走之意,高翔生掠地扫来的一剑,还未出手,他双脚就地一顿一道蓝影,从斜刺里冲天直上!只听他口中大笑一声道:“盟主恕兄弟失陪了。”

大袖向空一划,使展“海燕钻风身法”,一下飞射出去八九丈远,身形一落再起,便已到了十余丈外!

高翔生一剑剁空,看他借机逃走,不由大喝道:“老匹夫,你还想逃走么?”

长身直起,追扑下去。

屈长贵厉笑道:“他逃不了的。”

身形跟踪扑起。

六合剑石松龄修眉一剔,沉哼一声道:“他果然是‘护剑会’派来卧底的奸细。”

说话之时,右手微微朝前一抬,那是指挥站在他右侧的人去追。

百步神拳邓锡侯、风云子赵玄极不待吩咐,立时飞身而出。

石松龄道:“要活的。”

两人已经掠出三丈来远,硬行刹住身子,应了声“是”,才双双纵身扑起。

再说高翔生接连几个起落,掠到二十丈左右,眼看蓝纯青仍在十丈之外,心头更是怒不可遏,猛提一口真气,身化长虹,急追下去,他追近山脚这时,前面的蓝纯青,已经快要转过山脚而去!

正当蓝纯青快要转过山脚之际,山脚间一处石后,突然响起一声沉喝:“站住!”

两条人影,同时从石后闪出。一左一右,拦住了去路。

蓝纯青一眼就已认出这两人,正是随来的八名护院武士中人,敢情他们是在自己和高翔生动手之时,为的怕自己逃出,才派他们在这里埋伏的。(应上面屈长贵:“他逃不了的”,原来他早就安排了伏桩)

蓝纯青那会把他们放在眼里?口中冷嘿一声,人影已经欺到,挥手之间,寒芒一闪,洒出一片森寒剑光,分向两人划去。

他这一剑不但凌厉,而且快同闪电,使人大是难以封解。

但对方两人亦显非弱手,身形一闪,疾快的向旁侧让开,抬手发剑,两支雪亮的剑光,一左一右,同时朝蓝纯青交剪攻来。

蓝纯青钢剑一转之势,一道剑光,闪电般横向两人斩去。

左首武士堪堪攻出,来不及回剑封架,对方剑如匹练,已经扫到,只听一声惨叫,血雨飞洒,齐腰斩作两段。

右首汉子眼看到同伴亡命剑下,心头猛然一惊,手中长剑一时间不觉缓得一缓,蓝纯青剑势未收,扬手就是一举,劈了过去。一股强大的劲力,应掌而生,直向那汉子撞去。

右首汉子要待跃退避让,学风已经涌到,一个人硬生生被震的倒退数步,喉头闷哼一声,喷出一口鲜血,仰身往后便倒。

这一段活,其实只不过是电光石火般事,蓝纯青一掌出手,连看也没朝他看上一眼,就展开脚程;转过山脚而去。

这时高翔生也已追到山脚,口中大喝一声:“姓蓝的,你给我站住!”

话声甫出,瞥见那一方巨石后面,突然飞起一道人影,疾如鹰隼,朝自己迎面扑来。

迎面扑来,就是放过了蓝纯青,拦住了高翔生。人还未到,一股强猛的掌风,宛如狂飓陡降,直罩而下。

高翔生是久经大敌之人,他发现有人从斜刺里飞扑过来,急忙刹住了去势,一个旋身,转了过去。

他应变极为神速,连对方面都未看清,双掌疾发,一招“双手托山”朝上迎着双掌发出,陡觉对方那一股猛烈掌风,突然消失,原来对方只是虚张声势的一记虚招!

心知上当,要待撤身后退,已不是及!对方的人影倏然飞堕;一掌正击在高翔生的右肩之上。

高翔生闷哼一声,一个人随着掌势,跌跌撞撞在朝前冲出去四五步之多。

高翔生刚冲出去,屈长贵已经接踵掠到!

高翔生连人家面貌都没看清楚,这回他总应该看清楚了?但屈长贵仍然没看清楚的面貌。

那是因为这人用黑布蒙脸,他看到的只是一个蓝衣蒙面人。

屈长贵原也不需要知道他是谁?他此刻要追的是蓝纯青。因此他人如天乌行空,才行掠到,口中大喝一声:“滚开。”

挥手一掌,直向蓝衣蒙面人劈去!他追人心切,这一掌“逢山开路”,掌势雄浑无匹,一股贬骨寒风,宛如一团狂飓,直撞过去。

蓝衣蒙面人冷哼一声,左掌一引,把屈长贵劈来的“寒冰掌力”引到一边,右手倏起,竖立如刀,飞快切出一掌。

屈长贵掌力发出,人已欺到蓝衣人面前,突觉对方左手轻轻一引之下,竟有一股极大力道把自己劈去的掌力,吸引出去。心头这一惊非同小可,暗暗叫了声:“接引神功!”

急待收回掌力,但觉另一股暗劲,已经迎面击来!

这一记掌风,居然锋利如刀!

屈长贵身为武林盟主石松龄的总管,平日自然见多识广;但锋利如刀的掌力,他还是第一次遇上!急切之间,吸了口气,凝聚全力,大喝一声,挥掌回击出去。

当然,这一掌是他凝聚了全身功力所发,掌势刚猛,寒风贬骨,他是企图以深厚内力,硬接对方一掌。

那知两股掌风乍然一接下,只觉对方锋利入刀的掌风,宛如一把利刃,把自己击出的掌力,从中剖开,毫无阻挡的直劈过来!

这下,直吓得屈长贵一时不知所措,再待避让,已是不及,但觉右肩窝处如中利斧,一阵剧痛,心神不觉一震,脚下一个踉跄,后退了三步。

蓝衣蒙面人一击得手,舍了屈长贵,双足点动,接连两个起落,去势奇快,瞬即转过山脚,消失不见。

高翔生被蓝衣面人拍中右肩,冲出去四五步之多,脚下收劲,才算站住了桩,闭眼养神。

等他睁开眼来,对方那人(他根本连人家影子都没看清)早已走的不见踪彤,只有屈长贵脸色苍白,双眼微闺,站立不动,显然内腑遭人震伤,正在运功疗伤,心头止不住暗暗惊凛!

这两大高手,仅仅一两个照面,就伤在人家手下,论时间,也只不过是眨眨眼的工夫而已。这时从后面赶来的百步神拳邓锡侯,风云子赵玄极二人。堪堪掠到。

邓锡候望了屈长贵一眼,讶异的道:“怎么?屈总管伤的不轻!”

高翔生道:“二位来的正好,点子扎手的很,咱们快追。”

话声甫落,突觉身后疾风飒然,一道人影,划空泻落!

三人急忙回身瞧去,来人正是盟主六合剑石松龄。只见他脸色凝重,一步跨到屈长贵面前,右手“嗤”的一声,撕开了屈长贵右肩连胸的衣衫。

他这一举动,太以突兀,自然引起了三人的注意!

屈长贵胸肩衣襟被撕开,这下大家都看了!他细皮白肉的前胸和肩臂之间,(俗称肩窝),陷下一条六七寸长,色呈深紫的痕迹。

石松龄双目寒光电射,愤怒的道:“果然是这个孽畜!”

“孽畜”,自然是指石中英了。(随待他身边的,乃是假石中英。)

这时独角龙王李天衍,副帮主耿承德。祝景云、和剑公子石中英,也跟踪而来。

祝景云目光一注,惊异的道:“这是什么功夫?”

石松龄脸色铁青,徐徐的道:“这就是魔教中最厉害的‘魔劫神刀,,也叫做‘无形刀’的,专伤敌人内腑,如被利刃划开一般,中人无救,屈总管差幸伤在肩窝上,但筋骨纵然未断,一月之内,再也不能与人动手了。”

高翔生凛然道:“此人会是假冒公子的那个小子?”

石松龄点头道:“不错,正是此人!”突然脸色一寒,双目隐射杀机,沉声道:“老夫料他门不会逃出太远,此时应该仍在北峡山脉之中,咱们可以分头搜索,遇上了格杀不论。”

祝景云、高翔生,等人一听盟主吩咐,同声应“是”,正待转身。

石松龄又道:“诸位且慢。”

祝景云道:“盟主还有什么吩咐?”

石松龄道:“蓝纯青一手剑法,已臻化境,再加上那小子尽得魔教真传,不可轻敌,因此兄弟之意,祝兄、高兄可作一路,邓兄,赵兄一路,兄弟和犬子一起,这样可以不虑有失了。”

祝景云等四人齐声道:“属下遵命。”

转身飞步而去。

独角龙王李天衍道:“盟主怎么还和兄弟客气?不指派兄弟两人的任务么?”

石松龄笑了笑道:“李帮主和兄弟敌体并行,不属于本盟之下,兄弟怎么敢有劳李兄……”

独角龙王不待他说完,洪笑道:“盟主这就见外了,这两人既是‘护剑会’分子,即是咱们的公敌,兄弟岂能竹身个外?何况盟主此行,负有协助敝帮之责,兄弟仍在盟主监督指挥之下,兄弟和耿副帮主,自是唯盟主之命是从。”

石松龄连说“不敢”,接着说道:“李帮主既然如此说了,兄弟倒不好坚持,那就请同兄弟一路吧。”

一面吩咐随行的两名护院武士,先把屈长贵护送回庄,其余四人,随同自己追敌。

当下就偕同独角龙王李天衍、副帮主耿承德、假剑公子石中英,以及四名武士,匆勿朝山外赶去。

却说蓝纯青提剑飞掠,转过山脚,依稀听到身后传来叱喝之声;却不有入追来。

他立时想到方才那“传音入密”之人,明明是石中英的口气,莫非他已和高翔生等人动上了手?

须知这一行人,个个都是武林中出类拔萃的顶尖高手,石中英若被他们围住了,那里还能脱得了身?心念这一转动,更是耽心石中英有失,脚下不觉一停,正待回身赶去接应!

瞥见一道蓝影,从山脚间飞驰而来!此人一身蓝色,面上蒙着一方黑布,奔行极快,不过转眼之间,便已掠到身前不远!

蓝纯青一时不敢确走来人是否就是石中英?方待出声招呼!

蓝衣蒙面人已经急急叫道:“者前辈快走,他们立时就会追踪下来。”

这一开口,蓝纯青听出他正是石中英的声音,不觉喜道:“果然是石公子,炔随老朽来。”

话声一落,腾身掠起,朝山上一方大石后闪去。

石中英跟着一点双足,飞身纵上石崖,一面说道:“老前辈,咱们还是快走才好。”

蓝纯青已在石后倚着崖石坐了下来,含笑道:“前面就是北峡山脉,山岭连绵,他们不但人多势众,而且地形熟悉,咱们就算比他们先了一步,若是他们分作几路,抄捷追赶,咱们尽力奔行,迟早仍可能落在他们包围之中,倒不如在这里先避上一避,等他们过去之后,再从原路回去,和他们背道而驰,他们再也追不上咱们了,这叫做实则虚之,总比他门追,咱们逃,要好得多了。”

石中英听的暗暗佩服,心想:果然姜是老的辣,若是依着自己,一路急奔,就算没被他们追上,也要累得筋疲力尽,这真叫做不经一事,不长一智。”当下也在石后蹲下身子,坐了下来,点头道:“老前辈经验丰富,说的极是。”

正说之间,只见祝景云、高翔生、邓锡侯、赵玄极四人,飞快从山前掠过,到得前面山路分岔之处,便自分作两人一路,追了下去。

石中英看的暗道:“果然不出蓝掌门人之料。”

就在此晚但见爹带着假冒自己的那人,和独角龙王、耿承德,四名庄中护院武士,勿匆从山下过去。

石中英不觉轻轻叹了口气道:“唉,爹轻信贼人的话,认伪作真,连祝伯伯也都不见信,老前辈,你说晚辈该如何才好呢?”

蓝纯青道:“石公子难道还没有看出来么?”

石中英奇道:“老前辈是说晚辈还没有看出什么来?”

蓝纯青道:“令师要石公子前来之意,就是要你亲身体验江湖滴诈,和目下武林乱动之源,这两点,老朽觉得你应该己有相当认识了。”

石中英点头道:“是的,只是晚辈还有一个疑问,想请教老前辈。”

蓝纯青道:“石公子要问什么?”

石中英道:“晚辈想请教的是有关‘护剑会’的事。”

蓝纯青“嗅”了一声道:“护剑会是江湖各大门派鉴于武林中有一股神秘人物,阴谋拟夺霸业,进而统治武林,因此才以维护武林正义为宗旨,集合各派精英,组织而成。”

石中英道:“这么说,‘护剑会’应该和爹密切合作才是,怎么又会和爹作对的呢?”

蓝纯青看了他一眼,微笑道:“令尊不但是‘护剑会’的发起人,而且也是‘护剑会’三个轮值的主持人之一。”

石中英愈听觉奇怪,沉吟着道:“但爹方才一再向老前辈追问‘护剑会’,到又是做什么呢?”

蓝纯青道:“老朽还当石公子已经看出来了,原来你还不知道。”

石中英听的更觉惊奇,望着蓝纯青问道:“晚辈还不知道什么?”

蓝纯青目光凝视着远处,道:“石公子还认为眼下的石松龄就是令尊么?”

他这活问得太以突兀了!

石中英心头突然一紧,急急问道:“老前辈,你说他不是家父?”

蓝纯青道:“不错,他若是令尊,怎会连他自己发起的‘护剑会’都不知道,石中英心里好像已经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只觉一颗心在猛力的收缩,急急问道:“他不是家父,那么家父呢?老前辈一定知道的了?”

他说话之时,两眼已经流露出希翼之色!希冀着他点个头顶。

但蓝纯青却微微摇头道:“不知道。”

但回答的这句话,原是石中英意料的事。

爹如果还在的话,贼人怎敢公然的来假冒爹?——

殿堂赤雷扫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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