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里关于赐婚的事一直传着，只是圣上却一直没有动静，有些世家都已猜测皇帝是不是没了这意思。

宸王却偏偏在顾老夫人六十大寿时送去数不尽的珍宝。顾青柠掌家，他又特意送去一个精于算术的嬷嬷。

就差没昭告天下，顾青柠是他的宸王妃了。

可是同样的，戚家三小姐会被纳为侧妃的消息依然在京中流传。

戚念瑶性子和软，在贵女中的人缘极好。

这是顾青柠第一次见着戚念瑶。大概是她的目光太过实质，戚念瑶抬头往她这边方向看了一眼。

旁边的贵女似乎在告诉她自己是什么身份，戚念瑶讶异地抬了一下眸子，似是踌躇了一下，最后竟往自己这边走来了。

秦子蕙也注意到了，“她想干什么，该不是要过来示威吧？”

外边流言传的太盛，秦子蕙对戚念瑶有些敌意。

冯景岚摇了摇头道：“应当不会，我之前见过她，她性子挺好的。再说了，那些谣言都是乱传的，你别瞎信。”

话虽如此，可是世上哪会空穴来风。如若真的是空穴来风，也不当传了这么久。

戚念瑶走到顾青柠面前，看了看顾青柠身边站着的两人，紧了紧手中的帕子，犹豫地道：“顾小姐，我有些话想要与你说，你能不能……”

“不能。”秦子蕙斩钉截铁地回道。

戚念瑶的脸色白了白，冯景岚拉了拉秦子蕙的袖子，示意她不要多事。

顾青柠一直注视着戚念瑶，现下见她难堪，便解围道：“戚小姐，这里人多，我们去那边透一透气？”

顾青柠指了指不远处的亭子，戚念瑶自然点头答应。

秦子蕙还想跟过去，硬生生被冯景岚拉住了。

亭子立在水边，周边人少，也清净。

“戚小姐，有话不妨直说。”顾青柠开门见山。

戚念瑶环视一下周边，见无人看向这边，才缓缓道：“顾小姐，不知你和宸王关系如何？”

顾青柠心口一跳，但还是强装镇静道：“戚小姐为何这样问？”

戚念瑶也知道这样很冒犯，但还是硬着头皮道：“我知道我这样问很唐突，可是我也是没有办法了，想必顾小姐也听说了京中的流言……

“实不相瞒，流言传出不久，宸王就已派人来说，侧妃之事绝无可能。我原本以为，宸王那边表明了态度，这流言也就该消散了，不想愈传愈烈。

“顾小姐应当知道，女子的名声最为重要。若是这流言继续传下去，我真的……还请顾小姐帮忙为我说一句，请宸王帮忙，消除流言。”

戚念瑶的一番话彻底把顾青柠惊到了，她没想到傅良辰竟直接派人去明德侯府表明自己的态度。

可是这样一来，戚念瑶就会处于很尴尬的地位。

流言传了这样久，傅良辰决意不愿，那能让流言继续传下去的就只有一人——圣上。

戚念瑶怕就是想通了这一层，才迫不得已来求自己相帮。

“戚小姐，我会尽力而为。可是你也明白，上面那位的决断，不是我们这些世家小姐能轻易改变的。”顾青柠点到即止。

戚念瑶面色又白了几分，但还是强撑着对顾青柠道谢。

亭子离人群有些远，但还是有些眼尖地看到戚念瑶的面色惨白，一时间便有人开始窃窃私语。

大意不过是猜测顾青柠是不是在欺负戚念瑶之类的。

秦子蕙那个暴脾气，一听见这些话，就转身瞪视那些人。她身上戾气有些重，倒真的吓住了那些贵女。

但也有不怕死的，比如顾书萱。

顾书萱巴不得顾青柠和戚念瑶当场闹起来，只可惜她看了许久，那两人都只是说话不动手。

“你可别往河边去，现在是秋日，这水可深得很，要是一不小心掉下去，救人便是难事。就算救上来，怕也是得病好久。你身子不好，就别贪玩了。”

一道温温柔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顾书萱好奇地回头看了一眼，是言国公府的小姐季絮。

她似乎在劝旁边的贵女不要到河边去。

季絮说的话不知怎么就进了顾书萱的心，这河水，很深吗？

顾青柠和戚念瑶顺着石子路往回走的时候，顾书萱出现在了路的另一头。

她笑容满面，仿佛想到了什么好事似的。

石子路的另一边就是河，水波荡漾，不知其底。

顾青柠从顾书萱走过来时便起了警惕，一边是河，一边是可能与自己关系不好的戚念瑶，顾书萱会放过这个机会吗？

顾青柠如此想着，顾书萱已经走到了两人的身边，擦身而过的一瞬间，戚念瑶突然觉得自己被谁推了一下，身子瞬间不稳。

顾青柠站在外边，她这么一倒，顾青柠岂不是得落水？戚念瑶心下大惊，却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