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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第六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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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宫规矩森严,连用膳都是按时按点的。www.xiashucom.com习惯一旦养成, 就很难改变, 虽说自己立府这些年, 赵妙仪仍旧延用在宫内时的作息。如无意外,每在正午时,送饭的丫鬟们就会敲响院门,而后一个个鱼贯而入, 为她布菜。这日也是,秋阳高悬,赵妙仪躺在院子那梨木摇椅上乘凉,眉目间流淌的贵气,一如旧时。

江姒鸾混在丫鬟里,在渠州时,她随着花无恨学了许多医药常理, 赵妙仪送她那本医书,更是推波助澜, 使她水平上了新台阶, 是以她放倒一个普通丫鬟并不难。再加上近来沈誉架空了公主府,不少新人换旧人,来来往往, 众人对新面孔见怪不怪。故她十分顺利地, 就随着队伍,来到院子。

领头的丫鬟唤作碧影,着一身绿, 水灵灵杵在门前,咚咚敲两下门,木门便打开一条缝,透过来紫苑压低的询问:“谁啊?”见到是碧影,侧身让人进去,嘘了声,示意赵妙仪在浅眠,小声道:“今儿妹妹来得晚了些。”

碧影撇撇嘴:“还不是怨那人,将我手底下人换来换去,做事情都找不到人。”

紫苑抿唇:“这话别再说了。”

布菜时,紫苑发现,第三个丫鬟有些眼熟。

但因为江姒鸾用粉末改变了容貌,她也没大认出来,便去外边,轻声唤赵妙仪。

赵妙仪唔了一声,将脸别到另一边,蹭了蹭,不情愿地站起来,打了个呵欠。边往屋里走,边软软抱怨:“总觉得睡不够,好久没出府了。别看驸马人模人样的,实则是衣冠禽兽,”赵妙仪因为腿软,打了个踉跄,随即脸上染了曾薄怒:“禽兽不如!”

那娇嗔的语气,怒不像怒,反而好似炫耀。

江姒鸾脸刷地就白了。

从进来,她就发现,事情好像和她听说的有出入,有很大出入。

紫苑看着自家主子难受,赶紧低下头,去掩饰通红的眼眶。

“紫苑。”

紫苑吸了口气,抬起头,面色如常:“是。”

赵妙仪琢磨道:“最近你家里出事了?”

紫苑摇头:“没有,殿下怎么会这样问?”

赵妙仪用筷子点瓷盘子,发出清脆的“叮“:“你最近总魂不守舍,真当本宫瞎?”

紫苑捂嘴笑,一点儿难过的样子都没有:“您指定是看错了。”

紫珠,金通,刘海……也许是沈誉蛊惑人心的能力太强,公主没有发现,属于她的势力在一点点,不露声色地,被排斥驱逐。紫苑能被留下来,是因为她懂事识时务,不会给沈誉使绊子。所以她不能犯错,否则虚伪的府邸只剩主子一个,孤家寡人要怎么活。

紫苑坚持不说,赵妙仪扬了扬眉,不再多问。

她胃口不大,吃了几筷子,就放下碗。

碧影带头,将饭菜收拾好,却发现多了个没人提的食盒。她讶异地张了张嘴,又数一遍丫鬟人数,这时左侧过来个小娘,在她耳边道:“荇妹妹吃坏了肚子,悄悄去小解了。”

碧影记不住这个荇妹妹是哪位,甚至没听清那小娘说话时,发“荇”的音色,她只需要知道,如此,这次行动没有差错。点点头,提了两只食盒,领着丫鬟们离开。

江姒鸾就躲在院子里的古树后,看她们远去。

紫苑还没吃饭,赵妙仪催她去了。

整座院子里,只剩赵妙仪与江姒鸾。

赵妙仪用完膳,在院子里散步消食。走了一会儿,觉得累,重新躺回摇椅上,眯着眼,懒洋洋晒太阳。

这时候的阳光正好,不浓不淡,融融暖意照在人身上,直教人骨头都酥了。

江姒鸾翘脚,确定外面不会有人突然闯进来,跑出去。

赵妙仪吓了一跳:“你是……豫妃?”

江姒鸾果然没死!

不怪赵妙仪与紫苑之前没认出来她,江姒鸾易容得够狠,整个人五官甚至皮肤的颜色都做了调整,走路布菜时,又颇有心机地缩头缩脑,站在最后方。

这是她特别擦了脸上的妆容,赵妙仪才一眼认出来。

江姒鸾:“是我。”

连一声妾都不愿自称了,她得意洋洋道:“没想到,我还活着吧!”

赵妙仪站起来,防备地看着她。

江姒鸾哼笑一声。她不明白,为何赵妙仪还会过得这样养尊处优。这使她更加嫉妒,想要毁灭她,看她落魄哭泣,跪地求饶的心态也就更加厉害。她不能按照原定计划,高高在上地嘲笑赵妙仪被虐待。照样能用其他方式往赵妙仪心上捅刀。

于是她挺直了脊梁,将微妙的胆怯与妒忌掩饰地极好,啧了一声道:“这样看我做什么?怕我害你?呵,谁有心思害你!”

赵妙仪直觉到,江姒鸾的“复活”,可能会揪出她生活中的违和感,并打破。遂只不动声色地听,一点儿也不着急叫人。

她算好了距离,并不担心江姒鸾突然发难。

“丧家之犬!”江姒鸾这样骂。

赵妙仪眉头跳了跳,心中产生不详的预感。

江姒鸾以为是自己的话起作用,令赵妙仪神伤难过,更加卖力刺激:“我见过这么多的人,可就属您的心最大,脸最厚。”她露出一个充满恶意的笑:“要是我,我早就一条白绫吊死,才不会为了苟活,委身新帝。”

新帝。

赵妙仪迷茫了一瞬。

她皱了下眉,打量江姒鸾。

一边思考是江姒鸾脑子不正常,还是她耳朵听错了。

江姒鸾看出来她眼里的迷惑柔软,呵笑:“别装听不懂!你也真行,沈誉夺你赵家……”

话说到一半,院门被嘭地推开,穿着一品朝臣服的沈誉冲进来,挥掌,在所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江姒鸾飞出去,砸到墙上,呕出一口鲜血,脖子一歪,不动了。

沈誉脸色如铁,又黑又硬。

身后跟着的侍卫们涌进来,将奄奄一息的江姒鸾拖走。

他落到赵妙仪身边,眼神发冷,吩咐道:“此人妄图刺杀公主,送去刑部叫李大人好好审一审。”

平西侯落马,直接带走一大串心腹。现在刑部的李大人深受沈誉提携,算他半个门生。

江姒鸾身为早身亡的宫妃,此次一去,绝对没好结局。

赵妙仪冷眼看着这一切。

人都下去,沈誉捉住赵妙仪的手:“抱歉,臣回来晚了。”他主动解释:“豫妃她,本来都被丢去乱葬岗,结果不知怎地,又有了气。臣有个属下早就看上她了,就阳奉阴违地给她带走,养在了京城。今日发现人不见了,才知道着急找臣……”又试探地问:“您没受伤吧?”

“没有。”赵妙仪抽回被抓得死紧的手。

丧家之犬,苟活,新帝,沈誉夺赵家……

江姒鸾说的话一直在脑海回响,与近期,自己察觉到的违和串联在一起,很容易生成一个,自然而然的故事。

那也许是她打心底里不愿意相信的真相。

“您怎么了?”

沈誉说关心人的话时,总是亲切自然,一点也不奴颜媚骨。

赵妙仪板着脸,望向他的眼,试图望进深处。

她知道,沈誉定是匆匆赶回来的。

也绝对,没听到之前,江姒鸾对她说的话。

所以后退一步,拉开距离,诈他道:“事到如今,还要这样惺惺作态么?”

沈誉眸子一颤,变了脸色,显得可怜极了:“您为何这样说。”

赵妙仪挑起一抹冷笑:“你不知道?”

沈誉滴水不漏,什么有效信息也不说,只打太极:“您到底在说什么?”

他了解赵妙仪,现在恐怕是通过江姒鸾,听到了一些风声,怀疑他了。但并不确定。若知道所有真相,现在早向他开杀。

可见赵妙仪作为一个领袖,在他人印象里,是多么不合格。

可见沈誉看似方正,实则是多么油滑。

赵妙仪没有十足把握,不好发难质问。

再者她也掂量了一下,如果猜想是真的,她此时发难也不顶用。

这样一想,试探不出来,便收了心思,哼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人家可说了,是被你金屋藏娇的。”

误打误撞,赵妙仪撞到真相。

不知不觉,为她胡扯的话增添了可信度。

沈誉仔细地观察,没从她脸上看出其他的,以为江姒鸾这蠢货还没来得及说其他的,微微松了口气。

因为中午出了江姒鸾这个变故,公主府又换了不少人。紫苑由于幸运与赵妙仪的回护,没被沈誉迁怒成功,其实本来,紫苑从小就被赵妙仪带在身边,算是公主府的老人,沈誉也是没立场去过分指责紫苑的,若是平常,他根本不会犯这个低级错误。

今日江姒鸾险些暴露真相,对他的刺激实属太大。

新朝刚立,规矩要删减,势力要均衡,冷不丁冒出的杂事也要管,一堆政务,沈誉再记挂赵妙仪,想守着赵妙仪,夜晚也不得不去熬书房,熄了灯,叫赵妙仪先睡。

赵妙仪装了一整天,终于有机会得以放松下来。

她静静躺在床上,看着床顶板上的雕花发呆,半晌,起身披好衣服,去找耳房的紫苑。

紫苑侧着身蜷缩在榻上,被蒙过嘴,看起来是睡着了。

赵妙仪还没有过去,紫苑就警觉地醒了,刷地坐起来,倒叫赵妙仪惊了一下,险些没叫出来。

赵妙仪轻道:“醒着呢?”

紫苑揉了揉眼,借着微弱的光芒,看清了赵妙仪的轮廓,下地:“殿下怎么过来了?”

赵妙仪拉着她在榻上坐下:“今夜不必拘礼,紫苑,你说,本宫待你如何?”

“殿下待奴婢自然是极好的。”

“那你为何,帮着沈誉,欺瞒本宫呢?”

紫苑愣了愣,赵妙仪道:“其实今日,江姒鸾都与本宫说清了。”

紫苑没有沈誉城府深,加上夜深糊涂,赵妙仪也挺能唬人,就一股脑,把自己知道的真相都说了。

赵妙仪听得心惊肉跳,遍体生寒。

谁能想到,天天睡在枕边的那个人,会如此算计自己。

说到最后,紫苑抹着眼泪:“殿下,事已至此,您有何打算?”

赵妙仪沉默了许久。

如水夜色流淌,令她脸上蒙了层朦胧阴影。

“若你说的是真,这天下已经是他沈家的天下了。咱们还能有什么打算?”说着,她想起来什么:“司青将军那面就没有消息?”

“奴婢只听说司青将军病重,现在边关主事的是司浪将军。”

司浪两辈子都是江姒鸾的裙下之臣,忠实拥护者。看来这条路是行不通了。赵妙仪眼神一黯,一时间也想不出别的路。她拍了拍紫苑,小声道:“咱们静观其变吧。司青将军病重,总要好的一天……”

二人安慰着对方,也安慰着自己,觉得时间够长,怕沈誉回来发现,赵妙仪才走回自己卧房。

没过一会,沈誉轻手轻脚进来了,先脱了衣裳,然后钻进被窝里,把背对着他躺着的人捞进怀里,满足睡去。

次日,沈誉在上朝后,赵妙仪要求进宫。

负责看管她的侍卫对于她出门这事已不大紧张。

总归就去那几个地方,该打点的已经都打点好了。

很爽快,就将赵妙仪送去了慈安宫。

不可思议的是,落在这样艰难境地,太后的气色反而一日比一日好。

赵妙仪拜安后,嘴巴像往常一样,和太后闲聊天。

不过眼神就不一样了,不再只盯着太后,而是不断瞥向底下这些宫女,与宫里的物件。

怎么做到的,这么多天了,监视得,即便是皇奶奶,也无法向她传递任何有效信息。

这日赵妙仪没回府,而是闹着要在慈安宫住。

说实话,虽然她对文德帝这个杀父仇人只剩仇恨,虽然她对江山权势也不贪恋,虽然她挺感激沈誉,只是幽禁了太子,并未对她赵家赶尽杀绝,但她并不能接受,自己枕边人如此算计自己,算计皇奶奶,尤其,自己还傻乎乎,可能动了那么一点真心。

她不认为沈誉做错了什么。相反,比较众多成功上位的帝王,沈誉简直太仁慈了。

但也绝不可能,和一个从头到尾都在骗她,拿她当傻子玩,且对皇奶奶下药的政客心安理得地厮混。

夜里,躺在太后边上,赵妙仪有充裕时间梳理自己两辈子。

时运不济,命途多舛。赵妙仪脑海里冒出这八个字。

赵妙仪在慈安宫一连住了十多天。

第四天,收到紫苑消息,司青将军将司浪绑了,正率领三军,往京城来,给还没坐稳位置的沈誉造成很大困扰。

赵妙仪说不清知道这消息的时候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

反正最后,有希望尽快脱困的欣喜把其他小心思斩于马下,占据高地。

大概是因为司青将军带来的威胁,沈誉更加忙了,以至又过了整整十天,才到慈安宫,来接赵妙仪。

夜色凄迷,亮了一个个火把。他穿着银色铠甲,从两排火把之间走来,一把将赵妙仪抱进怀里,吩咐后面人:“照顾好太后。”

王城外,响起军人的号角声,呐喊声,与司青将军的招降声。

赵妙仪意识到,她一直在等的这天,来了。

沈誉用公主抱,把她紧紧搂在怀里,嘱咐她:“别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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