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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回 蛛网收九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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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天华展开“紫府迷踪”步法,忽进、忽退、忽侧、忽旋,来去从容举步,躲闪得不快。www.mengyuanshucheng.com

但姬隆风激射过去的指风,任你有七八道之多,不是从他身边擦过,就是从指风中闪身而出,没有一道能够击得中他。

经过这一阵工夫下来,姬隆风也发现丁,阮天华只和自己硬接了第一招,以后就一直以古怪身法趋避自己指风,不再和自己硬接。

对方年事虽轻,功力分明极为精纯,以他第一招上,就破去自己五成力道的指风,大概破解自己十成力道的五六指,应该不成问题。

七八指(言七八道指风)还可以打成平手,自己的九、十两招,那就未必接得下了(这是他自己的想法)。

对方何以只接了自己一招,就不再硬接了呢?唔,他一定发觉他练的某种功夫,可以化解自己指力,因自己是祝神机的师父,不好再出手,才施展此种古怪身法的。

他如和自己硬拚指法,自己的九、十两招,“九指同发”,“十指齐飞”,他不可能接得住,但施展此种身法,自己九,十两招只怕也困不住他了。

心思一动,立即后退一步,口中喝道:“住手”。

阮天华脚下一停,抬目拱拱手道:“不知前辈有何见教?”

姬隆风大笑道:“小兄弟身形奇妙,但咱们有言在先,乃是小兄弟接我姬某十招,小兄弟一味躲闪,岂能算是接招?”

小老头接口道:“姬小兄弟说得没错,接招者,就要硬碰硬的接是也,你阮小兄弟躲躲闪闪,把人看得昏头转向,其实不过花招而已,如今剩下还有两招,应该好好接着才是。”

同时,阮天华耳边,也响起了一缕极细的声音说道:“小兄弟,你在第一招上,不是破了指风吗,老哥哥看得出来,你就是不使迷踪身法,也一样可以接得下来,不用害怕。”

阮天华含笑点头道:“前辈吩咐,在下自当遵命。”

姬隆风大笑道:“好、好,那你就接着了!”

喝声出口,左足突然跨上一步,双手缓缓抬起,高与眉齐,突然九指向外凌空点出,手指这一振,立时“嗤嗤”之声大作,九缕劲急如箭的指力,一齐朝阮天华当头罩落!

他九指出手,丝毫不慢,双手向左右一翻,十指再振,又是十道指风,紧接着朝阮天华身上袭到。

这回,他把九、十两招同时施为,但真正厉害的是第十招“十指齐飞”才是他“十绝指”威力最强的一招。

尤其这两招先后同发,所谓先后,也不过分秒之差,等于有十九道指力,同时袭到,在你上下、左右,前后,几乎都笼罩住了。

所有头、肩、胸,背,手,足的十几处大穴,也全在十九道指风交击之下,不论你向任何一方闪避,封架,都会被他指风击中。

“透骨指”也用不着多,只须击中一处,任你武功再高,也会挺不住,“十绝指”的厉害也就在此。

阮天华听了老哥哥的话,业已运起“紫气神功”凝立不动,只等姬隆风九道指风(先发的第九招)射到身前,右手剑诀也迅疾划出。

他这边剑势堪堪划出,姬隆风的第十招十道指风也相继袭到。

刹那间,但听“嗤嗤”轻啸盈耳不绝,不,身前身后尽是劲急如矢的指力,急袭而来!

这真是说时迟,那时快,阮天华划出的剑势,和较先袭来的九道指风乍然一接,登时感到不对,对方指力之强,每一道指劲,几乎都重逾于钧,自己划出去的一招剑式,几乎只能挡住对方一道指劲。

心念一动,立即把“紫云剑法”源源使出,护住全身。

“紫云剑法”,出自“紫府铨真”,你光使一招,自然无法挡得住姬隆风数十年潜修的“十绝指力”,但你把剑法源源展开,剑法本身的威力就发挥出来了。

但见他全身指影“以指代剑”僚绕,“紫正神功”透指而出,化作一片森寒的剑气,把他一个人影笼罩起来。

这时也正是姬隆风十九道指力交织的攻势最强烈的时候。

阮天华丝毫不敢大意,根本不去管他身外袭来的指力,只是一心一意的以指代剑,运剑若飞,一招接一招的使出。

饶是如此,他依然可以感觉到自己就象在汹涌波涛中的一叶扁舟,姬隆风的每一记指力,虽然无法穿透自己的剑势,袭到身上,但他每一记指力,就象一记又一记的巨浪,冲击上扁舟,震得他几乎站立不稳,连连后退。

姬隆风十九记指力,最先袭到的是九记,(第九招)也很快过去。

后面的十指,威力更强,撞击之力也更猛,在旁观的人看来,姬隆风双手发指,指风生啸,也不过眨眼工夫之事。

但身历其境的阮天华,却似拚熬了许多时间,左右前后连绵不断的撞击,把他撞得个昏头转向。

他咬紧牙关,舞动剑招,那敢有丝毫松懈?一场暴风雨迅疾地过去,耳中听到小老头声音叫道:“小兄弟,够了,赶快住手,现在可以说几句风凉话,凉快凉快了。”

阮天华听到老哥哥的声音,立即依言收势,但实在因方才一阵撞击太猛烈了,剑势乍收,一个人还是觉得有些天旋地转,不由自主的上身摇晃,脚跟移动,连退了两步,才站停下来。

目光抬处,自己和姬隆风本来相距不过寻丈光景,现在自己站立之处,已在两丈外了,显然自己虽然接下他十招,却也连番被震,退出一丈多远。

姬隆风更是双目圆瞪,怔立当场,他以为自己九、十两招,阮天华绝不可能接得下来的,人家竟然接下来了。

这教他如何不惊?他花了四十年苦功,才练成的“十绝指”,满以为天下很少有人能敌,但却被一个弱冠少年以指代剑,(他当然看得出阮天华使的是剑法)接了下来!

一时不觉暗暗叹息一声忖道:“这位自称老哥哥的小老头说得不错,‘十绝指’威力纵然厉害,终是旁门功夫,这姓阮的练的不知是什么功夫,他内功明明不如自己甚多,还能胜过自己……”

阮天华定了定神,才双手抱拳,说道:“在下侥幸接下前辈十招。”

姬隆风还没开口,只听小老头的声音在耳旁响起,说道:“姬小兄弟,老哥哥说得没错吧?你已经多年不出江湖,这趟实在不应该来的,替镇九畿夫妇撑腰,无异助纣为虐,这时急流涌退才是明哲保身之道。若哥哥和你师叔是旧识,才会点醒你,否则我老哥哥才不管呢?嘻嘻,听不听随你,老哥哥心意总算到了。”

姬隆风在这一瞬间,突然想起一个人来,这自称“老哥哥”的小老头,岂不是当年游戏风尘的酒泉醉果老?一念及此,不觉呵呵一笑道:“小兄弟接下姬某的‘十绝指’,自然是姬某落败了。”

说到这里,回身朝镇九畿夫妇拱拱手道:“镇老哥贤伉俪都看到了,兄弟业已败在这位阮小兄弟手下,自然不用再留下来了,告辞。”

说完,没待镇九畿夫妇开口,双足一顿,身化长虹,划空飞射出去。

小老头口中“咦”了一声,站起身道:“姬小兄弟,你怎么走得这么匆匆,这多没意思?至少也要看完这场热闹再走,你这一走,老哥哥连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镇九畿霍地站起身来,双目精芒暴射,洪笑一声道:“阮天华,你敢接镇某几剑吗?”

小老头回头道:“你也要出手了?”

阮天华抬目道:“阁下要赐教,阮某自然非接不可。”

商桐君道:“阮小兄弟,你已经胜了一场,且请退下来,让商某来会会镇老哥。”

阮天华抱拳道:“商掌门人,这是镇九畿指名向在下挑战,还是由在下向他领教几招再说。”

商桐君看他不肯退下,只得颔首道:“阮小兄弟要出手也未尝不可,但商某想和镇老哥说几句话。”

镇九畿已从石阶上走下,冷然道:“商掌门人有何见教?”

商桐君走上几步,双手一拱,说道:“镇老哥创立剑门派,剑术自成一家,在武林中独树一帜,也受到各大门派的推崇,数十年来,一直和平相处,何苦支持玄阴教在先,创立一统教於后,一再和天下武林作对……”

镇丸畿不待他说下去,洪笑一声道:“商掌门人能代表天下武林吗?”

羊乐公道:“咱们这许多门派,难道还不能代表天下武林。”

镇九畿大笑道:“过了今天,就只有一统教,没有天下武林了。”

桑鸠婆怒声道:“商掌门人不用和他说了,此人丧心病狂,已无救药。”

镇九畿厉声喝道:“镇某确实不用和你们这些行尸走腐之人多说,你们能熬得过午时,就算命长了。”

阮松溪道:“天作孽,猷可活,自作孽,不可活,镇九畿,你看看清楚,就凭你这点气候,能够消灭各大门派吗?”

镇九畿道:“你们到时自知。”

阮松溪听他的口气,似是十分有把握,心中暗自忖道:“难道他还有极强的后援不成?”

商桐君眼看镇九畿执迷不悟,不禁摇头叹息,缓缓后退。

阮天华右手握着连鞘长剑,凛然道:“镇九畿,你亮兵刃。”

镇九畿一向自视甚高,各大门派都不在他眼中,阮松溪直呼他姓名,已是心头恼火,阮天华这声“镇九畿”听得他勃然大怒,双目一瞪,喝道:“小子,老夫的姓名也是你叫的?”

小红哼道:“难道你不叫镇九畿?”

铁若华冷笑道:“倡乱江湖,为恶武林,只能叫他贼子,阮大哥叫他姓名,已经很客气了。”

镇九畿几乎气炸了心,右手一抬,锵然剑鸣,掣出一柄松纹阔剑,剑尖一指阮天华,沉喝道:“小子亮剑。”

阮天华左手握着剑鞘,右手抬处,抽出剑来,目光一抬,冷哂道:“在下真没想到堂堂剑门山大庄主,也可以算得是一派宗主,说话的口气,竟似江湖下五门的粗人,开口小子,闭口小子的,难道不怕失了你剑门山大庄主的身份吗?在下已经亮出剑来,阁下只管请发招好了。”

镇九畿究是一派宗主,被阮天华说得老脸不禁一红,心头更是怒恼,恨不得一剑刺上他两个窟窿,沉哼道:“老夫和你后生小子动剑,自然由你先发招了。”

阮天华朗笑一声右手长剑一振,发生嗡然轻响,说道:“既然如此,在下就有僭了,不过在下有一件事,要奉告阁下,在下此剑,利可断金,交手之际,刀剑无眼,阁下可得小心!”

小老头坐在阶上,点着头道:“这倒是要先说清楚的好,双方比剑,剑削断了,就比不下去了。”

镇九畿听得暗暗冷笑,他身为剑门山大庄主,练剑数十年,使的岂会是普通长剑,要知他手中这柄阔剑,名为玄龟剑,也是一柄削铁如泥的名剑,这就沉笑道:“你削得断,但削无妨。”

阮天华道:“好,在下那就发招了。”

刷的一剑,凌空劈出。

他第一招使出来的是“形意剑法”中的“临风劈剑”。

使“形意剑法”的目的,是想瞧瞧这位被武林中目为怪杰的剑门山大庄主,剑上造诣究竟如何?

镇九畿阔剑当胸,凝立不动,当然也要看看阮天华的剑法路数,等到他使出来的只是“形意剑法”,方觉自己太以高估对方。

突觉阮天华长剑凌空一劈之势,就有一道森森剑风,应剑而出,朝身前涌来,心头不由暗暗凛骇:“这小子年纪轻轻,剑上造诣居然有如此深厚的火候!”

只要是剑术名家,剑势出手,都会有森寒剑风,但要练到这一步,非有几十年功力不可,他惊讶的只是阮天华不过弱冠之年,就有如此境界不已!

要知镇九畿一生练剑,反应当然极快,在左脚斜跨半步,身形随着左转,口中喝道:“老夫要发招了!”

一缕银练,应手点出。

他这一旋身发剑,使人看不出他是为了避让阮天华的剑法。

这一剑,不但剑光如练,一闪即至,至少还在剑尖三尺之前!就凭他这一剑,已可看出他剑上功力,非同凡响。

那知剑招发出之时,阮天华明明在他左前方的人,等他剑势刺到,竟会失去了踪影!

镇九畿心头一凛,再定睛看去,阮天华不知何时已到了自己右前方。

镇九畿在剑术上确有他独到之处,剑势落空,这一招本该已经使老,但他手腕一挥,阔剑夹着轻啸,由点出的剑势收然变成横削,一道耀目精虹,已经卷到阮天华的肩头。

阮天华不慌不忙,右足斜跨了半步,匹练般剑光从他肩头而过。左手一招,剑鞘颇势点出,但听“叮”的一声,正好点在镇九畿的阔剑剑尖之上。

镇九畿但觉一股大力,撞上剑身,连人带剑被撞得朝后连退了两步。

这一段话说来好象已有不少工夫,实则双方出手快速如电,只不过是眨眼之间的事。

镇九畿数十年来,第一招上就被人家震退,还是破题儿第一次,心中更是气怒交进,口中暴喝一声,声若雷奔,朝阮天华直欺过去,喝声未已,玄龟剑已展开一轮功势。

这回他含愤出手,当真翩若惊鸿,猛若雄狮,一柄阔剑剑光起处,发出嘶嘶轻嘘,一个人剑光僚绕,就象风雨雷电中的雷公一般,来去如电,把一套“万流归宗剑法”,使得出神入化,一道道的剑光,从四面八方流动,奔腾汇海,声势极为惊人。

阮天华使的虽是“形意剑法”,觉得自己左鞘右剑,左拒右攻,已可应付裕如,就用不着再使“紫云剑法”了。

其实他练成“紫府铨真”上的武功,纵然没使出“紫云剑法”来,但充裕体内的是“紫正神功”,心头熟谙的是紫府武学,不过剑招形式上使的是“形意剑法”而已。

何况最近又屡经大敌,经验多了,随机应变的技巧,自然也纯熟了,长剑挥洒,自可得心应手,不论你镇九畿剑势如何厉害,攻势如何锐猛,都被他一剑一鞘剑化解开去。

不,他左手剑鞘,也是百炼精铁所铸,然可挡格对方剑锋,又可当作点穴用,忽格忽戳,忽守忽攻,配合右手的“形意剑法”施为。

右手一柄赛干将,不仅把形意门的劈、攒、崩、炮、横五字诀,从容施展,尤其剑上满布“紫正神功”,手法,身法,又渗杂了紫府武学,灵活运用,随机应变,看去就奇招突出。

连身为形意门掌门人的阮松溪;都看得暗暗惊异,天华使的明明是本门剑法,但这些精妙变化连他都意想不到,好象这些剑招,从天华手上使出,就能化平凡为神奇,威力也就随着大为增强了。

双方这一轮急攻,但见剑光飞旋,人影晃动,打到急处,根本已无法看得清招式,分得清敌我!

不过片刻工夫,两人相搏了三十余招,镇九畿愈打愈惊,凭自己的功力,和剑门山睥睨武林的“万瀛归宗剑法”,居然胜不了一个弱冠少年。

不,别说胜人家了,自己剑势甫出,往往被对方“形意剑法”所破,逼得非中途变招不可。

芙蓉夫人脸上渐有不耐之色,她似乎对丈夫连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都收拾不了,感到不快。

就在此时,只听小老头忽然尖叫道:“不好……”

比剑的双方,既是高手,自然剑剑走青,(剑不交击)各以招式变化求胜,不闻虎啸龙吟的剑击之声。

双方的人也全在聚精会神观战,是以也不闻一点人声。小老头这声尖叫,大家都可以听到。

各大门派这一边,还以为小老头这声“不好”,是指阮天华接不下来了,尤其是小红。席小蓉.铁若华、黄玉香、罗香玲这几位姑娘,事不关己,关心则乱,听了小老头的叫声,心头都不期而然“咚”的一跳。

小红更是手中紧抓着赛莫邪,脚下不由自主的朝前跨出去了一步。

芙蓉夫人和冰魄夫人也忍不住回跟朝小老头看去,她们虽然没有出声,但意思就是想问他这声“不好”,究竟何所指而言?

当然心里想问的人,还有阮松溪.商桐君,桑鸠婆等人,这些人都是当今武林的一流高手,但谁也看不出正在动手的两人有什么“不好”?

作者这一段话,只是说明小老头这声尖叫“不好”,许多人听到了心里的反映,说来较长,其实只不过是大家同时转了个念头的时间。

但就在这一瞬间,,大家耳中就听到了“叮”的一声轻响!

这“叮”声入耳,所有的目光就迅速朝两人中间投去。

原来镇九畿刺去的一剑,被阮天华左手剑鞘点个正着。

这一来,镇九畿的剑巳被阮天华剑鞘顶住,他没有第二支剑了。相反的阮天华是以左手剑鞘顶住对方剑尖,右手还有一支长剑。

情形当然对镇九畿不利,难怪小老头会叫出“不好”来。

在他叫出“不好”的时候,镇九畿长剑还没刺出,阮天华当然也没有用剑鞘去点,好象他有未卜先知之能,早就看出两人下面一招,一个会刺出长剑;一个会用剑鞘去点的了。

镇九畿练剑数十年,对敌经验自然要比阮天华老到得多,刺出长剑被人用剑鞘点住,双方胜负,在这电光石火般一闪之际,谁能争取到先发制人,谁就胜了!

这下果然被镇九畿争取到先着,他临危不乱,没待阮天华发剑,左腕一抬,迅疾无恃拍出一掌。

这一掌,必须一掌克敌,是以用足了十二成力道,一团奇寒澈骨的掌风,猛向阮天华当胸撞击过去。

小老头口中轻咦一声道:“会是寒毒掌,这就更糟了!”

这时谁也不会有人去理会。

阮天华左手剑鞘顶着对方剑尖,右手长剑“嗒”的一声套入剑鞘之中。

这一来,变成右手接替了左手,顶着镇九畿的阔剑,左手松开剑鞘,就立掌当胸朝前迎出。

镇九畿动作如电,但阮天华的动作也丝毫不慢,返剑入鞘,用右手代替左手,再出左掌,恰好迎住对方的掌力,朝前推出。

要知镇九畿这一掌不但蕴蓄了阴寒澈骨的“玄阴真气”,而且掌中还练有毒功,所以称做“寒毒掌”,被小老头一口叫了出来。

“寒毒掌”是不能硬接的。就算对手内功深厚,能够挡得住他强劲的掌力,也无法抗拒“玄阴真气”的澈骨奇寒。

只要沽上一丝寒气,就可使你血脉僵冻,何况寒气之中又有奇毒,只要和他硬接,你就非死不可。

镇九畿眼看阮天华左手挡胸推出,硬接自己的一掌,心中暗暗高兴,忖道:“好小子,你死定了!”

心念方动,双方掌力已经接触上了。

本来镇九畿的“寒毒掌”只是一团浓重寒气,不带丝毫风声。阮天华的掌力,乃是“紫正神功”,更是无形无声的真气。

但两团真气在空中乍然交接,空气受到两股掌力排挤,形成极大的压缩,就发出一声蓬然大震!

镇九畿在这一瞬间,突然感到一股炙热的暖气侵袭全身,这下直吓得他心胆俱惊,再待退后,已是不及,口中闷哼一声,一个人登登往后连退了三四步,才算站停。

只见他脸色灰白,高大身躯不住一阵颤抖,咬牙切齿,嘶声道:“小……子……你……你……毁了……老夫……给……我杀……”

两名青衣少女赶紧闪身抢出,把他扶住,缓步走上石阶在椅上坐下。

芙蓉夫人站起身问道:“你怎么了?”

小老头坐着的人,也跟着站起,凑上一步,说道:“小老儿早就知道要糟……”

镇九畿喘息着气愤道:“老夫一身武功,被姓阮小子废了。”

他练的是“玄阴真气”,遇上“紫正神功”,焉得不废?

芙蓉夫人机伶一颤,惊诧的道:“什么?你被姓阮的小子废了一身武功?”

镇九畿惨笑道:“老夫真气被破,还能有什么作为?你要他们给我杀,一律格杀!”

芙蓉夫人点点头,柔声道:“你先进去休息一会儿。”

一面朝两个青衣使女吩咐道:“你们快扶山主到里面休息去。”

两名青衣少女答应一声,扶着镇九畿往里行去。

芙蓉夫人双目凝煞,霍地站起身来,挥手道:“勾总管,给我下令,杀!”

小老头耸耸肩道:“好重的杀气!”

一面朝冰魄夫人说道:“咱们是特别来宾,谁都不好帮谁,还是坐着作壁上观吧!”

勾嬷嬷探怀取出一面三角小红旗,朝四周连展两层,喝道:“夫人有令,大家一齐上,今日与会的人,一律格杀勿论,一个不留。”

他这一挥旗,站立在左廊前面一统教的人纷纷走出。

同时从弥勃殿两侧也涌进来了百来名剑门弟子,这些人是由镇少侯率领,一式青衣劲装,分为红,白、青,黑四种剑的颜色。

剑门第子以剑穗颜色分等,红色的剑术已得剑门真传,为数不过十人。白色较次,约有二十名。青色是粗通剑术,在三十人以上。

黑色剑穗则是剑门山庄的庄丁,为数约五十人。

他们在大天井南首一字排开,志在阻拦各大门派的退路。

另外从大殿东西两侧通往后进的长廊上,也涌出百来名手持掸杖的灰衲和尚,不用说是崇胜寺的僧侣了。

就在一统教的入朝大天井欺来之时,商桐君,阮松溪等人也迅速迎了上去。

双方的人,要接未接,一统教阵营中突然有六个人投入各大门振的阵营,会合在一起,转过身去,立和一统教成了敌对。

这六个人正是端木让、范叔寒、于立雪和皖南三剑老大万邦同、老二寿耀南、老三公孙胜。

各大门派的人因对方另有两拨人(镇少侯率领的剑门弟子和崇胜寺僧侣)出现,也把人手分作三拨。

第一拨阮松溪、商桐君、晏海平、应立言、桑鸠婆、袭天发、阮天华、小红、席小蓉。

同时阮松溪早巳知皖南三剑和端木让等人会乘机过来,也纳入第一拨。

第二拨五山主,九华三女,(秦妙香、黄玉香,罗香玲)青儿、铁若华等人,监视崇胜寺的和尚。

第三拨由金鸡门祝逢春、祝天霖父子串同各派弟子,监视镇少侯和剑门弟子。

第一拨人也各自分配好了人手,计为阮松溪对芙蓉夫人,华山掌门人商桐君对少林达摩堂通善大师。六合门掌门人对崇胜宇方丈通济大师。桑鸠婆对勾嬷嬷。袭天发对崆峒黄衫。太极门掌门人晏海平对铁拂道人娄广元。子午门掌门人应立言对秃顶神鹰南宫寿。

其中小红对付黑蛛神余良,小蓉对付西崆峒十三子,则是蹲坐在阶上的老哥哥小老头以“传音入密”告诉商桐君的。

另外由投过来的皖南三剑万邦同、寿耀南、公孙胜、端本让、范叔寒、于立雪六人,对付被一统教迷失心神的于老夫人、伏大娘、广法道人、辛无忌、铁三姑等人。

剩下阮天华一人没有分派职务,可以机动增援落了下风的人。

阮松溪因芙蓉夫人依然坐在阶上,没有下来,他就没有对手了,就和阮天华站在一起,替众人掠阵。

却说徐子常仗剑走出,迎向崇胜寺方丈通济大师、突觉身后香风飒然,黄玉香一下掠到身边,低声道:“徐掌门人,你让我来代劳吧!”

徐子常还没开口,黄玉香已经侧身闪出,长剑一摆朝通济大师欺了过去。

徐子常因她抢着出手,只好停下步来。

黄玉香欺身上去,也不打话,长剑一领,就腰肢款段,施展开“素女剑法”左手剑决,舒展之际,柔若无骨,右手长剑象灵蛇般点出。

通济大师被迷失心神的人,当然更不会和黄玉香打招呼,手中镔铁禅杖起处,呼然有声,出手就使出“降龙伏虎杖法”,杖影开阔,盘天匝地,杖风虎虎势道沉猛绝伦!

但黄玉香展开“隶女剑法”,一个人就象戏台上的刀马旦,点起脚尖,台步走得娇娇娆娆,一忽在东,一忽在西,任你“降龙伏虎杖法”,艺出少林,刚猛无比。她就从你杖势之间,闪来闪去,有如穿花蝴蝶,点水蜻蜒,绕着你左右直转,呼啸铁杖,就从她肩头、腰肢擦身而过。

看上去惊险万状,虽然只有毫匣之差,但黄玉香总是比老和尚快了半步,实则连她衣角都没沾上一角。

一个迷失心神的人,就不再是修为功深的高僧,慈悲为怀的出家人了,看到有人和他动手,他就把你当作是唯一仇人看待,恨不得能一杖把你捣成肉泥,这也许就是苟子的性恶吧!

因此两人动手没有几招,老和尚的杖法越使越快,越攻越急。

老和尚的杖势加速,黄玉香的剑法、身法自然也随着非快不可。

转眼之间,杖影剑光和两条人影几乎已交织成一团,再也分不清是杖、是剑.是老和尚,还是散花仙女?

这是外人看来如此,动手的两人,可清楚得很,杖来剑往,攻拒封拆,丝毫不会失误。

黄玉香不过进退转闪的步法加快而已,她依然娇娇娆娆,款款段段的在老和尚四周转来转去。

尤其她左手捏着剑诀,更是柔若无骨,在和尚前前后后拂来晃去的,不时乘虚而入。

两人越打越快,黄玉香就是要他打得快,才有下手的机会。

这时正好转到了老和尚身侧,纤纤玉手闪电般拂上他肩头,制住了穴道,她扣在掌心的大指和无名指早已暗藏了一颗解药。

手腕有如水蛇一般,一下转到老和尚面前,把药丸塞入他口中,然后又迅快的在他后颈轻轻拍了一掌。

这一掌正好解开老和尚的穴道,也正凶这一掌拍下,老和尚张了张口,咕的一声把药丸吞了下去。

这一情形,外人是无法看得清楚的,因为两人剑杖交织,本来打得很快,中间虽然略为停顿了下。

但黄玉香出手如电,快到无以复加,老和尚穴道一解,掸杖又紧接着展舞开来,中间只有电光石火般一闪的时间。

前面的剑光杖影堪堪消失,后面的剑光杖影又相继而起,自然不会有人注意。

正因通济大师猛力展开杖法,全身血液都在加速运行,咽下去的药丸、药力发散也比平时要快得多。

平日大慨要一盏茶的时间,才能把迷失心志的药物解去,清醒过来,现在却不到半盏茶的工夫,老和尚已经逐渐清醒过来了。

他正在和黄五香动手,但心头逐渐清醒,杖法也不觉惭渐缓慢下来。

这情形黄玉香自然知道,这就赶紧以传音入密说道:“老禅师,你杖势此刻还不能停,小女子有很重要的话,我们只好边打边说了。”

通济大师听了她的话声,不禁一怔,问道:“女施主不就是武林榜眼黄玉香黄姑娘吗?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他终于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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