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没说话,只听他长舒了口气,双臂伸出来反手将她往自己怀中一按,将脸深深迈进她的颈窝里。
他低声笑:
“我这幅样子,吓坏你了吧。”
唐婴宁软在他怀中,出乎意料地没有反抗。
她不愿反抗。
她能看得出来,杨晧方才苍白的面容和浑身的虚汗不是装出来博她同情的。她不由地想起来在梨园的时候,杨晧曾经告诉她自己是在此地休养。
他真的有旧伤吗?
想到这儿,唐婴宁从杨晧怀中钻出来,仔细问道:
“殿下可是旧伤反复?”
杨晧看着她的眼睛不语,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唐婴宁满脑子都是从前在医术上见过的刀伤剑伤,下意识地便伸出触了上去,纤纤玉手贴在他滚烫的胸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问:
“殿下这里曾受过伤?
可是箭伤?伤及几寸?”
杨晧先是一愣,胸腔之中的滚烫剧烈地跳动了起来,继而哑然失笑:
“是心伤。”
只是被她的手触着,他亦有些局促,并未解释清楚。
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唐婴宁虽记在了心里,却也没有刨根问底,只以为他曾受过情伤,甚至伤及心脉。
于是再看向他的时候,眼神里带了些别样的情绪。
这时候,门里偏偏出来一个比丘尼,语气有些不好地朝他们道:
“你们在那里做什么,既来了怎么不进来帮忙?”
唐婴宁想她或许是认错了人,可想着里面一定有许多病患,刚好可以长些见识,于是便同杨晧说道:
“恰逢来了,想来你说的那位老大夫就在里面。
我们进去瞧瞧?”
杨晧已然缓过劲来,便也同意了,跟着唐婴宁的脚步往门里走去。
刚一进门,他便往里走,却被唐婴宁拦下来。
杨晧不明所以,却被兜头一个面罩蒙上。
只见她已经给自己戴好用艾叶凝汁泡过的面罩,又细细给他戴好才罢休。
杨晧心中一暖,眸子始终注视着唐婴宁认真仔细的模样,眼中温柔得快化出水来。
若不是怕比丘尼又来训斥,他真想捧着小脸多看一会儿。
可唐婴宁却没注意到他的眼神。到了这地方,她满脑子便都是进去探望病患。
他们二人让人引着进去,只见里面让隔成一小间一小间,每件里面都有一个病人。
三拐两拐地,唐婴宁终于瞧见一个年约四十来岁的大夫在给人瞧病。
只见他按着病患的脉搏,闭着眼睛静静地感受着脉流涌动。
唐婴宁不由地停下了脚步,大气也不敢出一声,仿佛只要一动弹便会打搅到老先生一般。
杨晧不明白她为何停下。他本就是行军之人,整日过得闹腾,哪有静得下来的道理?可是他刚准备动弹,却让唐婴宁一双小手捉住。
别看她最是绵软无力,到了杨晧这儿却像一副顶顶沉重的铁锁链一般拷着他。
于是杨晧老老实实地被束缚着,半分也没再动。
只见半晌过去,老先生终于睁开眼睛,喃喃道:
“邪毒攻上,必有此疾啊...”
唐婴宁沉思半晌,突然开口道:
“可外面的御医们却还在用治疗风寒之症的法子治疗,岂非无效?”
老大夫似乎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咬牙切齿地回答道:
“蠢货们执拗于一条歪理,走得再艰辛也是错的。”
唐婴宁听了这话,虽话糙但理不糙,不由地也陷入了沉思。
老大夫这才反应过来,转头打量他们道:
“你不是寺庙里招的劳工,是何人?”
作者有话要说:世界名医大赛:
方老大夫:不是我针对你们,只是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