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这么多年, 临酒和李不周之间,似乎一直这么别扭着。www.xiashucom.com
只是这次似乎有点过分了。
四个月,两人没通过电话,微信上也没发消息。
一开始那几天, 因为自己生日的事, 临酒心里不太舒服, 别扭着,还会故作轻松地发消息给他,总是找些无聊的借口, 比如姚导一连一周不换牛仔裤这种事。但李不周并没有回复, 那时她就清楚了, 李不周是真的生她的气了。
但她抽不开身,拍戏是件很耗费精力的事, 如果她贸然离组去找他,万一两人吵架或是其他, 她无法保证后果如何,反正肯定是会影响她的拍摄情绪,这样不好。
于是临酒自暴自弃一样,放空自己, 不去想他。
这会齐琳提起,她忽然又觉得心酸起来。
“我看行程, 李不周现在应该在国内,反正这两天拍摄任务也不重,要不......”
拍摄接近尾声, 只是还有些细枝末节要补,导演精益求精,整个剧组苦不堪言,好在找的演员都很靠谱,姜娴这样的影后都没说什么,其他人自然不敢抱怨,氛围还算不错。
这样算来,想必一个月内能结束。
似乎,也该主动联系人家了。
“那我今天结束了试试。”
姚导没亏待辛苦的大家,住宿和饮食条件都很不错,临酒单人单间,没自己戏了就回酒店泡了个澡,洗去一身疲惫。
但一拿起手机,她又开始犹豫。
在剧组实在太忙,忙着学习仪态,适应从没穿过的各式各样服装,还要看很多资料去了解那个时候的香港,剧本背景是香港,他们拍摄地却选在了上海。
原著中写的则更像是是个香港中的小上海,充斥着各色人种的香港缺少东方韵味,梁太太的小别墅就是一个小东方,供那些军官看“中国”,实际也不过是外国人眼中的中国。
临酒年纪轻,不太了解这些,恶补了一段时间的历史知识,还看了不少纪录片,看后心情愈发沉重。
每天都有不同的事情要忙,她也很少会像从前一样想李不周。
给他打电话,会不会太突兀?
犹豫再三,还是一咬牙,打了过去。
上次李不周没接,这次她等的很辛苦,像是一把钝刀子慢慢地在心脏上磨着,难受得厉害,接通的一瞬间,像是溺水的人终于触碰到水面,呼吸到新鲜的空气一般庆幸。
没有杂音,格外安静,两人默契十足,都没出声。
临酒头发还湿着,坐在床沿无聊地学着他以前那样勾着自己的头发搅在手指上,缠得指尖发白,一股麻意往脑门冲,而后渐渐放开,感受血液回流的感觉。
四个月的时间,她没剪头发,这会已经长长许多,她能轻松勾着一缕头发到眼前。姚导再三叮嘱她不准动头发,她也没敢,平时做发型都是姚导在造型师身后盯着,生怕被人多给她剪掉一寸。
一下子找到话题,临酒拿出了面对镜头的郑重,却是故作轻松地说:“我好像又要留长发了。”
她还记得之前某人对她剪头发这件事颇有微词,当然,李不周不会当面跟她说这样不好,不准她剪这种话,但他眉眼间压着的情绪很明显地宣告着这人不喜欢她剪短发,临酒也不知道为什么。
这么突然一句,那边好半天没声响,末了,在临酒以为他还在生气要挂断的时候,熟悉的低哑嗓音终于舍得回应。
“在剧组吃得好么?”
简单的一句问话,差点把她的眼泪逼出来。
漫长的时光中,似乎只有他会问她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像个家长一样关心她。
临酒克制住涌上鼻子的酸意,说:“还可以,就是没什么肉。”
姚导嫌她胖还嫌她矮,开机之前问她还有没有机会再长高,得到不可能的回答过后便致力让她减肥,平时给她的饭盒都是单点的,晚饭不给是常事,临酒现在还不敢上称,她本来就不重,饿了这么久,她怕称出一个可怕的数字吓到自己。
“剧组很穷?”他问道。
语气中夹杂的认真莫名有点好笑。
她嘴角的笑怎么都压不住,“没有,拍摄需要,不能太胖。”
那边沉默半晌,“不早了,好好休息。”
这话就是要挂电话了。
原本的温情一扫而光,她忽然觉得自己之前的感动都是自作多情,恼羞成怒之下,临酒立马挂了电话。
手机黑屏,突然来了气,但安静下来,她又觉得自己太过小题大做,只是心里那股委屈无处发散,想了半天,临酒一吸鼻子,给陆晚秋打了个电话。
“怎么啦,我的小酒酒?”陆晚秋声音依旧撩人的很,甜甜的,很治愈。
临酒更委屈了,“我有点难受......”
“哎呀,跟李不周闹矛盾了?”
临酒去洗手间拿了毛巾擦头发,开了免提,一边擦一边把事情经过讲给她听。
意料之外的,那边的陆晚秋听完她的陈述,默了默,语气一扫之前的吊儿郎当,格外正经地问她:“你不觉得自己有点渣吗?”
临酒:“???”
这话好像有点熟悉。
“四个月没联系你也不哄哄人家,要是我也会生气,一通电话就打算修复关系,小酒酒你还活在梦里呢?”
临酒:“......”
她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