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彻也整两天没进食。
“给我下手机。”他伸手,没要那份饭。
维纳斯骂骂咧咧递过去:“还有几天《今夜情浓》开机,要是主演全倒了你哥要赔多少钱你知道吗……”
江彻快速拨通一个电话,背身过去。
“外公,是我。”当初他和林锦砚的事一定有蹊跷。
……
维纳斯问江彻什么时候走,要不要捎他一程
江彻删掉通话记录,把手机还给她:“下次来带个新手机。”
答非所问。
维纳斯纳罕,想问他旧手机怎么了,江彻率先出病房,上六层往精神科去。
第一人民医院的值班室条件还不错,头顶崭新的白炽灯亮得刺眼,跟家里璀璨晕黄的吊灯两个色调。
椅子上整理资料那位刚从ICU回来,白大褂熨烫的找不到一丝褶皱,身材高瘦,腿特长。
——咚咚
江彻敲门。
霍离回头,笑:“我去。”
江彻进来,一如学生时代那么高冷:“左洛复用完了。”
霍离是个天生随和的人,高级知识分子家庭培养出骨子里的学识涵养,一举一动都让人很舒服。
“这段时间感觉怎么样?”虽然江彻早前转回轻度,但抑郁症决不能掉以轻心。
江彻有点累:“还好。”
“我就说,像你跟小音这种情况,一定要攻其病灶。”他按下笔帽写诊断书:“喜欢不喜欢,抛弃不抛弃,先回国弄明白。”
“得了,祝橙跟你分手那段还不是跟狗一样。”江彻没心情看他摆谱。
“喂喂喂。”霍离散漫抬头,脸部线条在冷光下优美流畅。
江彻眼底有倦色,右手抽出霍医生笔下那张诊断书,起身。
“林锦砚可能知道你的病了。”霍离敛起不正经。
江彻身形一顿。
那厢,霍离手机响了,他笑吟吟的:“怎么了小公主?”
*
一个苹果在吴宁手上转动,刀锋紧贴果皮,他有那个耐心和能力一刀削干净:“姐,你听说了吗,网传张晴有私生子。”
林锦砚身体刚恢复一点,抱着手机看微博头条。
苏氏珠宝和汤氏集团联姻的事已经天下皆知。
“贵圈真乱。”吴宁递上削好的苹果。
——咚咚咚
敲门的是一位个头不高的小哥,约175左右,架着厚厚的眼镜片,长的很不起眼,唯有脸上干净真诚的微笑让人印象深刻。
林锦砚划屏幕的食指滞待,她不敢置信的眨眼:“张谦?”
国藤时期小她一届的学弟,高一跟江彻同班,曾因追求林锦砚被当成江彻惹出一堆啼笑皆非的事情。
张谦带了一篮水果,吴宁给他端椅子,二人互相问好。
一番叙旧,张谦表明自己曾年少轻狂,现在立场单纯,为了促进友谊,提议改天请林锦砚吃饭。
林锦砚欣然答应,照着他报的号码打过去。
临走前张谦忽然拍拍脑袋,懊恼:“差点忘了。”
他从公文包里抽出一份文件,道:“刚我上来的的时候前台让我带上来,貌似挺重要的。”
林锦砚也很纳罕。
张谦走后,她拆开一看,是一张金粉篆刻的邀请函,页脚滚边暗纹,扉页上一行大字——苏氏珠宝
翌日,林锦砚忽然要吃炸串,吴宁兴的差点蹦起来,天知道林锦砚饭量有多小,他曾一度怀疑这人可能有厌食症。
“我这就去买。”他奔出去想起来手机没拿,折回来揣上就走。
林锦砚全程发笑,她看吴宁造作的时候总是很纵容,就像看家里的小弟弟拆房子,或者公司的同事抢零食。
又过一刻钟,她的笑彻底湮灭,没有丝毫犹豫,她起身粗鲁拔掉输液管,几滴红色滑过纤细柔韧的手指,汇聚在指尖。
*
这场奢华的订婚宴在B市某七星酒店举行,汤老爷子特地包场,作为掌上明珠的第一份嫁妆。
车门自里推开,先入目一只伶俜脚踝,蕾丝水钻高跟鞋踏地,接着显现纤细小腿,百褶大摆礼服收腰处布满连片刺绣,勾勒盈盈一握杨柳腰。
林锦砚带着邀请函,立在这座城堡般酒店前。
“人到哪了?” 她体态轻盈,款款上台阶。
“不能不来。”她一票否决电话那头的懦弱:“生活不会因为善良而善待你。”
“苏沫。”她将请柬递给门口工作人员,声线很稳:“当初你退让,苏氏珠宝易主。现在你再退让,汤敏敏就是周太太了。我绝不会让他们这么欺负你,周衡欠你的要一样一样还。”
右手潇洒果断推开这座城堡大门。
偌大的内庭灯光璀璨,近百张酒桌座无虚席,喧闹的酒肆调笑瞬间被门外刺眼的阳光和跳跃的空气压下,司仪富贵华丽的祝词戛然而止。
“周总,好久不见。”身段玲珑,媚眼如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