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发疯，江彻再次受伤等一系列事件导致《今夜情浓》拍摄滞后，何月尤趁此机会把酒店附近的大厦逛个遍，每天都要带十几套新装回来，好不阔绰。

近日说来也巧，大厦里有家书店，她本来对阅读没什么兴趣，偏偏看见书架最顶层那一整套排列整齐的《今夜情浓》。

三五成群的上班族抱着笔电忙的不亦乐乎，还有一批孩子带着厚厚一沓试卷认真复习。她努力踮脚，抻着手臂去够。

想来她这个12公分的高跟鞋套脚上也踮不起再高了。

努力着努力着，中指争气的够到扉页，忽然，最高层的书以最外头一本为基点，一顺溜全塌下。

《今夜情浓》有十几册，每本都厚的要命，这一下会让她吃大苦头，她蹲下捂头。

想象中的痛感没来，她睁开眼，只见一个个头不高的小四眼，镜片有麻将那么厚，长相普通，只是常常挂在脸上的温暖笑意让人一眼便难以忘记。

“小姐，你没事吧。”他带着纯白色护袖。

“没事。”何月尤心跳加速，望着他发呆：“先生怎么称呼？”

“我是图书管理员张谦。”明朗的笑容，相由心生，真让人羡慕。

*

为了表示感谢，何月尤强烈要求请张谦喝咖啡，二人来到咖啡馆，闲聊中又发现他们都是沈奕粉丝。

女生这种生物，爱好相同就相见恨晚。

“那猫也不知这么回事，隔三差五发病，偏偏所有的兽医都找不出病因，导演已经打算换猫了。”

何月尤不甘心的唏嘘：“一会儿这个溺水，一会儿那个受伤，这戏还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拍完。”

张谦安抚她，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他厚厚的镜片上，折射出一道精光：“真奇怪，为什么小动物一靠近林老师就会出问题呢。”

“对啊。”何月尤连连叹气，端起咖啡猛喝一口，苦涩的香味在舌尖跳跃，她脑海里莫名其妙出现一个词。

——养小鬼

所谓‘养小鬼’，就是去泰国请一尊“死婴”，请回来后吃斋念佛供着，“小鬼”感应到就会显灵。

这种事港圈里很常见，内地稍好一些。

多少外表清纯善良的女星为了红、为了大角色不择手段，上一代请小鬼的大多结局凄凉，跳楼的、割腕的、做小三的，各个死的面目狰狞。

……等等，这样是不是就能解释的通，为什么消失两年的林锦砚复出后，一部女配的戏也能重回巅峰……一个草根女星，一没金主，二没爹拼，这几年却走的顺风顺水……

“的确，如果她真的干了这档事，动物是会很排斥。”何月尤放下咖啡。

*

一周后，《今夜情浓》重新开机。

“不对！”

曾导演急的亲自示范，他一脚跨过去坐在江彻身上，手里攥着揉的不成形的剧本，口沫横飞：

“静言这时候非常复杂，她要在梦想和灵魂之间做出选择，而这个选择的承载点就是徐深，所以

这场献身一定要隆重绝望。”

林锦砚尴尬点头。

其实这场戏对她来说并不是很难，但是……有几个地方和当初她冲进江彻公寓时一模一样，以至于她处处受限，不敢入戏太深。

“学姐，不要紧张。”江彻悠闲的躺在曾导演身下，笑意绵绵的。

剧组的小姑娘全都跑来看好戏。

3，2，1，artion！

林锦砚脚下带风，甩手脱掉风衣，发丝飞扬，镜头推到她脸上，郑重而决绝的样子。

她解开上衣领口的扣子，江彻就在沙发前等候，她抱住他，主动送上甜美的唇，把他压倒在沙发上。

江彻的表情一点也不美好，麻木的僵着，像表面平静的湖，湖底波涛汹涌，萦绕无尽哀恸。

就是这个表情。

他素来很能忍痛，所以当他痛到极致的时候会有种骇人的平静。

林锦砚想起那夜卑微，心也痛身也痛，简直像个傻子，眼泪洇湿眼角，她极力调整呼吸，肺里闷的太久喘不上来，接连着心脏传来熟悉的轻微刺痛，体温骤降，她止不住发抖。

快了，这场戏拉灯的，她在心里安慰自己，一条莹白的长腿跨坐在江彻身上，这场激烈热吻令场上很多小姑娘躁动。

Cut！

林锦砚虚弱的爬下来，精疲力竭，她仰头把眼泪憋回去，很想说声谢谢导演。

那厢听见曾导演因兴奋而破音的通知：“太棒了！我要加戏！”

五个编剧立刻围过来。

江彻原先斜靠在沙发上，一条修长笔直的腿随意垂下，这会儿竟然坐起来，饶有兴趣的听曾导演喊。

“加什么戏？”

“做艾！他们应该堂堂正正的做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