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www.xiashucom.com”海棠向皇上叩首, “肖嫔娘娘曾亲口对奴婢说, 连笙大将军死在皇上手里，如今就连赵侍卫也因皇上而死，您一而再再而三害她心头所爱, 她着实怨恨您，巴不得您下去为他们赎罪。”她摆出要与肖瑾玉鱼死网破的架势，浑然不惧道：“肖嫔娘娘吩咐奴婢往您的汤药中投毒, 她告诉奴婢，大皇子已经死了，一旦事成，您驾崩之后，未来的国君必定是二皇子和三皇子, 她将是大昭未来的皇太后。她允诺给奴婢找一个好婆家, 放奴婢出宫, 奴婢一时蒙了心，便……便……”她以头抢地, 后悔万分道：“便做出了此等罪大恶极之事。”
皇上只知汤药中的毒是肖瑾玉指使海棠投的，却不知详细枝节, 听到海棠的陈述，他面上的黑云又增添一层。
肖瑾玉脸上的表情已经成震惊转变为愤怒。她睁大眼睛瞪向海棠，气急之下也不管说的话是难听还是好听了, “贱婢！”她怒骂海棠，“你个没心肝的东西，本宫何时对你说过这些话, 本宫何时让你投·毒戕害陛下的？你到底受何人唆使，竟这样子陷害你的主人？！”
海棠跪得笔直，“奴婢说的都是实话，是娘娘您自个儿说话不算话，想拉奴婢出来当替死鬼，奴婢才会把实际情况都说出来的。”
肖瑾玉着实气愤难耐，她扬起手，给了海棠一个结结实实的巴掌，“荒谬，你个信口雌黄的贱奴，看本宫今日不撕了你的嘴。”
“肖嫔，”皇后看不过眼了，她难得摆出皇后的威严仪态，厉声训诫肖瑾玉，“在皇上面前，你岂能这般举止粗鲁毫无教养。”
肖瑾玉跪在地上，身高矮了皇后一截，可气势却丝毫不输皇后。她看看皇后，又看看炽遥，倏而冷笑一声，“你们一个个的可有热闹看了。”
若说之前皇上误会她和赵侍卫有私情，倒有可能是巧合，毕竟皇上心眼小。可如今她的贴身婢女海棠站出来指认她往皇上的药里投·毒，还说了一堆她根本没说过的话，肖瑾玉幡然明了，这前前后后桩桩件件的，全是连在一起的，有人想陷害她。
她最先怀疑炽遥，“楚炽遥，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指使海棠陷害本宫的？”
炽遥微蹙眉心，清澈的双眸里满是无辜，“肖嫔娘娘，请您理智些，不要乱冤枉人。炽遥在宫里无依无靠，也是近来才与父皇和解，我如何有能耐陷害大昭最受宠的瑾贵妃呢？”
瑾贵妃也不大相信炽遥有能耐陷害她。视线扫向皇后，她咬牙切齿道:“一定是你，王皇后！这么多年来，你虽是皇后，却始终被本宫压得死死的，你心里必然十分憎恨本宫，巴不得除掉本宫，好坐稳你皇后的位置！”
皇后的性子淡淡的，说话的声音也平平淡淡，没有起伏，“肖嫔，做错了事情要承认，别想着往别人身上推。”她不动声色地嘲讽肖瑾玉，“本宫从未想过除掉你，更别说担忧你会撼动本宫的位置。王家与肖家，始终是有区别的。”
殿中所有人都听得出，皇后这是在讥讽肖瑾玉出身不高。
肖瑾玉气得脸都变色了。
皇上挥手让殿中所有人都退下，“都出去。”脸上的凝重和阴暗半分未减，反而越发浓烈。
炽遥知晓，他要问肖瑾玉那个问题了，因涉及面子和尊严，才让殿中所有人退下。
她带头退出去。
太初宫外，天空湛蓝。炽遥站在镂空刻龙的木门下，悄悄支起耳朵，聆听从宫门里面传来的声音。
“朕就想问问你，”皇上的声音里透着苍老和疲乏，“老二和老三是不是朕的儿子？阿婼是不是朕的女儿？”
肖瑾玉顿生心惊肉跳之感，“陛下！”她瞪大双眼，“您怎会问出这种话！”
皇上紧紧盯住她，“这些年朕并非只临幸你一人，为何只有你能生出孩子，其他嫔妃的肚子始终不听动静？”
肖瑾玉迟疑道：“这……”
“太医说朕早在多年前就坏了身子，无法生儿育女。”皇上握紧双拳，看向肖瑾玉的眼神失望而阴郁，“你告诉朕，既然朕无法生儿育女，那你的孩子是和谁生的？”
肖瑾玉一时震惊无言。
皇上……竟坏了身子吗？难道是那年从马上坠下的缘故？
见瑾贵妃迟迟不回答，皇上的眼神愈发阴冷，“肖嫔，你来解释，为何朕坏了身子以后，阖宫之中唯有你能够为朕诞育子嗣？”
肖瑾玉明白皇上为何会怀疑二皇子三皇子以及阿婼的出身了。
人这一生能够爱慕的人有限，或许，她心里曾经喜欢过旁人，可她的身体始终只属于皇上一人。她可以拿肖家的列祖列宗起誓，她所有的孩子都是和皇上生的，全都是皇族后代。
至于为何近年皇宫里只有她能生出孩子，其他嫔妃的肚子始终不听动静……她承认，她在背地里用了手段。
肖瑾玉虽是贵妃，在后宫中的位份仅次于皇后，可是这宫里只要是个嫔妃出身都比她高，纵再得皇上宠爱，她这心里也不踏实。
大昭没有储君，她想让自己的儿子当太子，就必须严防死守，防止其他出身高的嫔妃生育皇嗣。
近些年来，每当有嫔妃侍寝，她便着人在隔日送去一碗避子汤，逼迫侍寝的嫔妃喝下。她性子强势，在后宫的实际地位又已然越过皇后，其他妃嫔敢怒不敢言，为求保命，只得喝下避子汤。
避子汤也有失效的时候，前年刘嫔喝了避子汤之后，照样怀了身孕。刘嫔的父亲是正三品翰林学士，出身算是高的，她的孩子极有可能撼动二皇子和三皇子的位置。
肖瑾玉从心腹太医那里得知此事后，第一时间想法子堕了刘嫔的胎。
刘嫔年轻，未经人事，胎儿都滑了，她还不知自己怀有身孕的事情，只以为凉的吃多了，所以那个月的月事才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