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灯影里，江砚握紧双拳, 被愤恨彻底浇灭掉心里的悸动。www.xiashucom.com

她不是骄纵的贵女么？偏偏作出生涩稚嫩的样子, 惹得他心动。

江砚有种预感, 每次她的出现都要彻头彻尾改变他的生活，这个娇小的女孩总是能给他带来没来由的无妄之灾。

那一年的上元夜，江砚陪着女孩们匆匆说了几句话, 便起身告辞。

从此，他不再去找楚莞, 也不再踏足国公府, 甚至靠近那条街一步，心里都发毛般地不舒服。

然而没过两个月, 侍女说有个小姐来侯府找他。

他走出侯府一看，来者是楚莞。

江砚望着藕荷色裙衫的温柔女子，有几分讶异：“楚莞姑娘, 许久不见。”

“是啊。”楚莞抬眸轻笑, 声音却蕴含着很轻的委屈：“上元夜之后, 公子很久不曾来找我。”

江砚心头涌上歉意，不管怎么说, 为了那谋面一次的嫡女毫无预兆的冷落楚莞，都是他的错：“这几日朝中事务繁忙，抽不出身, 实在是……”

“那公子现下有空闲么？”楚莞眉目如画的脸庞闪现笑意：“我今日要去京郊寺里还愿，马车就在外面。”

今日休沐，江砚也没有旁的事情, 点点头道：“如此，我陪姑娘走一趟。”

他们乘着马车来到郊外。

京郊寂然，风吹落叶的飒飒声都能清晰如耳。

江砚心思纷乱，侧头望着马车外的天际。

楚莞柔和的声音忽然响起：“听说这个庙中的求子观音很灵通的，江公子要不要替大嫂求一个愿，”

他的大嫂出身优渥，和大哥江戈成婚后极为恩爱，只是如今还未有子，也是他父亲心头的憾事。

江砚皱皱眉头：“不必。”

楚莞轻声道：“江公子向来出众，定然能娶身份高贵的女子为妻。”

眼看大哥娶了侯府的嫡长孙女，傲气的江砚自然不愿落后，很想娶一个京城贵重的女子。

他的心思，楚莞自然全都知晓。

“对了，你觉得阿芙姐姐如何？那日上元夜，我远远看着你们交谈，真是一对璧人，很是相配呢。”

江砚声音冷下来：“你早就看到我们了？”

楚莞垂着眸子，声音柔弱：“当然，我故意迟到，就是让你见阿芙姐姐啊。”

江砚压不住心头怒火，带着几分气急败坏道：“这是为何？”

“阿芙姐姐是嫡女。”楚莞低垂的眼眸带着几分感伤：“你又恰好缺一门显赫的婚事，我想着你们年龄相仿，多接触接触也是好的……”

江砚直直盯着楚莞，心思翻涌，良久不发一言。

楚莞看他面色不善，声音更是哀怜：“我只是想要成全公子你罢了，阿芙姐姐身份尊贵，即使人骄纵些也是没什么的，日后她若嫁进侯府……”

“不可能。”江砚直接打断她的话，压下加速的心跳，目光望向遥远的天际：“你知道，我心悦的女子是你……”

“我知道公子心悦我，其实……我心里也是喜欢公子的……”她楚楚可怜的咬着唇：“只是阿莞一介孤女，没有任何依仗，对公子日后的前程无用，怎么能为一己私爱牵绊耽搁公子呢，阿莞真心觉得，光芒耀眼的公子和姐姐才是最般配的一对儿……”

话未说完，柔弱的女子抖着肩膀嘤嘤哭泣。

江砚听她这般说，心里有很是动容：“阿莞莫要自轻，在我心里，你……你一直是很冰雪聪明的女子……”

只是当他听到喜欢二字时，脑海倏然闪过烟火中少女灿然的笑眸，压下心头那惊悸，江砚缓缓道：“既然你知我心有所属，就不必多说。”

楚莞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那你知不知道，庐陵王一直爱慕她。”

庐陵王？那个统管京营的皇亲？江砚心里纷乱，还渗出一丝酸意。

楚莞擦干眼泪，冷哂道：“庐陵王爱慕她许久，我的傻姐姐却一直不知。”

这才是楚莞一心想要撮合江砚和杨芙的原因，若是等到杨芙对那庐陵王动了情，任由那位高权重的王爷把杨芙娶回家，那她这一生再难凌驾于杨芙之上。

至于江砚，楚莞心底冷笑，她料定此人若娶了杨芙，婚后定会风波不断。

“但年深日久，庐陵王又手握兵权，姐姐……也会心动的吧。”

江砚双手握拳，一想到她要对旁人露出清澈的明眸笑颜，被旁人揽在怀中，太阳穴就控制不住地突突跳动。

“你若不出手，她就是庐陵王妃，和你再无任何关系。”楚莞柔弱如春樱的脸庞缓缓抬起：“对了，上元节之后，阿芙姐姐总是向我提及你，我想，她已经对公子动心了。”

江砚呼吸一滞。

“当然，这也有我的功劳。”楚莞眨眨眼：“我总是对姐姐夸江公子你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