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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Chapter 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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弯腰, 靠近, 冯殊的脸在视线里慢慢放大。www.xiashucom.com

夏知蔷不由捏紧拳头, 睫毛抖得如同轻颤的蝴蝶翅膀。等距离近得不能再近时,她还下意识地吞咽了一下。

这是要抱, 还是要亲啊?

或者是……都来?

怪不好意思的,夏知蔷索性合上了眼睛。

她额头被人弹了一下。

双手捂住敲疼了的脑门儿, 她满头雾水地看向冯殊。对方已经直起腰,正从容不迫地整理着白大褂的袖口和领子,看样子, 完全不吃夏知蔷刚才那一套。

夏知蔷一时挫败非常:“干嘛打我。”

“太笨。”他轻轻吐出个字。

“怎么笨了?”

“重新算算,你到底是两岁零多少个月?”

自己……算错了?

尴尬地僵住,夏知蔷转着眼珠子在心里又合计了几遍, 重新报了个数字出来。

她额上又挨了一下。

“三位数加减乘数都算不清楚, ”冯殊来回搓了她发顶几下,无语又好笑,“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

夏知蔷想也没想:“你啊。”

“……”

不知她是哪里学的这些奇奇怪怪的“尬撩金句”,假咳一声, 冯殊面上嗤之以鼻, 耳朵这个叛徒却已光速变红发烫。

强绷住脸把人打横抱到病床上,他转身就往外走, 非说手上事情没做完。

夏知蔷问什么时候再过来、好一起吃晚饭,冯殊只道:“等你算明白,也差不多了。”

算就算。

在手机计算器上左摁摁又摁摁,等连续三次得出同一个数字, 夏知蔷大喜过望——这回肯定是对的!

正好,门口响起踱步声。

“冯殊!我算出来了,是两岁零两百七十四个——”看清来人,夏知蔷灿烂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被她毫不掩饰的失望表情刺痛,季临渊胸口像堵着团烧着了的棉花一般,吐不出,咽不下,又灼又胀,无法排解。

自作多情的花束早被扔了,两手空空的男人,只带来了一阵浓重的烟草味。

他强装自得地坐在了床对面的沙发上。

“上回说得很清楚,要么杀了我,要么放了我,”夏知蔷浑身的细胞瞬间警戒,连远端的脚都不自觉收了回来,往躯体这边缩,“你不讲信用。”

“我当时答应你了?貌似没有吧。”季临渊双手扣在翘起的膝盖上,面色自若。

懒得同他多话,夏知蔷转身去按床头的护士铃,铁了心要把人赶走。

身体扭转的瞬间,她腹部尚未恢复好的伤口被牵扯到,瞬间生出股难以忍受的剧烈疼痛来。

五官纠结在一起,夏知蔷忍不住轻哼了声,上半身也顺势往前一栽,还好手快,及时给撑住了。

季临渊不知何时已来到床前,伸手就要去扶:“你——”

夏知蔷立即往旁边一缩,完全下意识的反应,真实而残酷。忍住痛,她再次探出手臂,挣扎着去摁护士铃。

有人替她做了。

季临渊连按了两次:“不知道疼?躺着。”发号施令的语气中藏着的关心,生硬又不自然。

夏知蔷额上全是疼出来的汗,气喘不止:“不,不用你管。”说罢翻身靠坐回去,宽大的病号服挂在身体上,肩膀线条薄而尖削。

较劲似的在床边又站了几秒钟,季临渊颓然退到沙发处,重重坐下。深吸口气,他指了指病房门:

“大门开着,人来人往,能发生什么?何况你还病着,我就算……我们的父母已经结了婚,我来医院探望一下,合情合理,你没必要这么大反应。”

走廊上时不时传来的脚步声推车声说话声,让夏知蔷精神放松了点。

她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好。那现在你看也看了,话也说了,是不是可以走了?”

“为什么这么着急让我走?怕你那个闪婚老公看到吗?”季临渊问,“还是说,你心里本来就有鬼?”

又来了。

夏知蔷无语:“什么有鬼?我坦坦荡荡。”

他笑了笑,脸上写着不信,自说自话:“说实话,我不是很理解,你为什么要为了这么一份……‘事业’,去熬夜,以至于把身体拖成这样。但如果你坚持想继续做现在这行,也行。我可以注资,再多招点人手过来,办公地点也会提供给你,钱不是问题……”见夏知蔷根本没在听,季临渊微微蹙眉,“不满意?你到底还要我怎么做?”

“……我要你走。”

鸡同鸭讲,夏知蔷急得想骂人。

她发现,自己永远搞不懂季临渊在想些什么。

年少时,他是将她视若空气的“哥哥”。那时候,任凭夏知蔷如何努力,功课始终不尽人意。叶青让寒暑假过来探亲的儿子教妹妹做作业,冷心冷面的少年将眉头一扬:

“妹妹?我就一个妹妹,她成绩很好,不需要人教。”

对方明显是不待见自己,夏知蔷自然不会上赶着碰鼻子灰。怕叶青难堪,她还懂事地说:“我笨,不好教,还是自己学吧。哥哥这么忙,就不麻烦他了。”

季临渊听到后嗤笑了一声,她不太懂是为了什么,也没好意思问。

夏知蔷和这个便宜哥哥有很长时间都没什么交集。而两人第一次对话超过三句,还是因为季临渊在无意中扫到夏知蔷试卷分数。

他说她……

“蠢。”

简洁地直戳人痛处。

那时的夏知蔷,身上还是有点脾气的。本来考试没考好就憋着火,她脱口顶了句:“全世界就你们姓季的聪明,基因好,各个是天才,行了吗?够了吗?”

季临渊轻笑:“还以为你能装乖装到什么时候……这就露馅儿了。”

她说自己没装,对方不置可否,只道:“谁都想讨好,你活得不累吗?”

不过,那时候的季临渊只是性格别扭,真被母亲磨得没办法了,也曾认认真真交过夏知蔷几次,耐心差,脾气也不好,但都在正常范围内。

转变发生在,他被动地、阴差阳错地成了她的“救命恩人”。

夏知蔷想做点什么以作补偿,顺便减轻自己的歉疚感,主动去他长居的酒店套房,煮菜、烤面包、做甜点,用唯一擅长的事当报答。

喜怒无常的季临渊,有时会一言不发地将食物都吃完,有时又一口不尝,只是抱着手臂静静坐着,眼睛盯得人发寒。

等勉强适应了这人的阴晴不定,季临渊要求晚饭也由她做。只敢窝在客厅一处角落里活动,夏知蔷便利用两餐之间的空余时间完成专业课作业,或是刷英语考级题。

季临渊也曾从书房出来,来到沙发上坐下,像在看她,又好像没有。

夏知蔷不会蠢到跟人没话找话。她总是识相地埋头做题,不抬眼,不吭声,免得对方看到听到了凭白生气。

就连被他呼出的烟气呛到了,都不敢咳嗽。

戴着大大的耳机,夏知蔷一连几小时不动不开口,整个人只剩一副安静到没有存在感的剪影。

季临渊更不可能多说什么话。他只是在瞟到她偶有错漏的试卷时,会用夹着烟的手点点卷面:

“蠢。”

除了公事,正值壮年的季临渊三不五时也会忙点别的。

他经常毫不避讳地招亲密女伴上门。那些女人揽住他的腰,充满敌意地看向窝在客厅角落里的夏知蔷:

“这小妹妹谁啊?”

季临渊大多数时候都懒得回答,就算答了,也永远是一句:“帮忙做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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