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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Chapter 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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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拥着她们回房,门不是次次都关严,那些或哀切或婉转的,令人难堪的声音低低地涌了出来。

从最开始的惊诧尴尬,到逼着自己习以为常,只当这人是在换着法子折磨自己,夏知蔷学会将耳机声音调到最大,漠然地做着充满起伏杂音的听力习题。

季临渊总会在结束后点上支烟,默默静立一隅,若有所思地旁观着她不在预料中的淡定。

直到,夏知蔷第一次在“杂音”中将听力题做到全对。

他突然暴怒,撕碎她的卷子,让人滚,又在完全弄不清状况的夏知蔷慌忙离开时将人拽了回来。

季临渊将夏知蔷压在沙发上,贴上去,在类似于强吻的前一秒,忽地伸手掐她脖子,说她一无是处,说她占了别人的命,说世界上少她一个不可惜。

被放开时,夏知蔷脖颈上已经没一块好皮。

恍惚着回到宿舍,夏知蔷将花洒开到最大,在浴室里边洗澡边哭,指尖泡得发白了都没停。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懂事是错,讨好是错,顺从是错,安静是错,答不对是错,全答对了,也是错……

季临渊到底要她怎么做?

想到这些晦暗的往事,夏知蔷心情更烦躁了几分。

终于,责任护士来了。

有第三个人在场,病房里的空气总算不那么让人窒息。

查看了下伤口,护士松口气:“还好,没怎么崩开。后面注意点,不然后天可不一定能出院。”那护士拿出几张单子来,“这个需要签字,等冯医生来了,你让他——”

“我来吧。”季临渊已经走上前,准备接过那些单子。

护士问:“您是夏知蔷的?”

“……哥哥。”他并不愿意说这两个字。

护士客气地笑了笑:“那不行,院里有规定,这几张最好由直系亲属来签。”就比如父母,子女,以及配偶。

他都不是。

太阳穴猛跳,季临渊寒着脸,将尴尬悬在半空中的手收回。

那护士帮夏知蔷取下留置针:“血管真细。”她笑,“你应该不知道,冯医生办住院的时候,特地跟我们嘱咐,尽量用小号针给你打,生怕把人疼着。”

夏知蔷的确不知道这事。

她傻乎乎地以为,这次住院打针不似以前那么痛,是仁和的护士技术好。

说笑到一半,那护士回头看向季临渊:“您这妹夫真的不错。你妹妹啊,算是嫁对人了。”

对方面无表情,甚至露出几分隐怒。

等满脸诧异的护士推着车离开,季临渊也站起身。走到门口,他忽然转过身来,表情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如果你需要的只是一个所谓的‘直系亲属’,我……也不是不可以。”

*

冯殊碰到季临渊,是在心外和VIP病房所在的仁康楼楼下。

钟灵秀跟在人身边,表情委屈:“我就是一时大意了,又不是什么大错,她至于那么说吗?”冯殊走在前面不答话,她追问,“一个护士而已,有什么权利说这种话?冯师兄,难道,你不觉得她很过分?”

停步,冯殊面向钟灵秀:“看来,她说得还不够过分。”

还在进行中那场手术,见是吴新明亲自上台,冯殊便让钟灵秀跟进去,让人跟着主任好好观摩学习。

准备工作接近尾声,吴主任说了句“灯不够亮”。本该是巡回护士去调节,钟灵秀图表现,竟是戴着手套就去拉无影灯。

这套动作,彻底背离了手术室无菌操作原则。

当值的巡回护士是个暴脾气,加之职责所在,便十分严厉地批评了钟灵秀几句,还盯着人换了手套。

钟灵秀置着气,心情波动之下,途中又犯了几次违背操作原则的错误。

那巡回护士指着人一通说:“别以为不是脑外和骨科就能放松标准,人命关天的事情,换谁都一样。一旦发生感染,出了问题谁负责?你吴主任,还是你冯师兄?”

钟灵秀难堪地站在那里,想顶嘴,又不敢,目光寻找到吴新明和几个师兄师姐,想要谁帮自己说句话。

吴新明悠悠开口。

他说:“出去。”

钟灵秀被赶出来后找到冯殊,一路缠到这里。

对于吴新明那平平淡淡两个字,钟灵秀并不知道其中的严厉与严重,冯殊听到后却心下一凛。

他冷冷道:“监察手术人员无菌操作、指导参观人员是手术室巡回护士的职责,也是她的权力,错在你不在她。你如果一直是这个心态,不知错也不改错,以后上手术的机会将会少之又少,甚至没有。”

“有、有这么严重?”钟灵秀脸色发白,“师兄,你能不能帮帮我?那个护士你熟对不对?还有吴主任,你帮我跟他们说说好话吧。”

“这不是说好话的问题。”

“我知道错了,是我做得不对。师兄,难道真的没办法了吗?我家里人本来就不支持我学医,要是因为这件事上不了手术、实习不过关,我之前的努力和抗争算什么?师兄,你帮帮我吧!”

听到最后两句,冯殊皱眉,心里一软。他耐下性子:“先把手术室无菌操作原则背熟,我会找时间单独考核你一遍。等学好了学透了,我会……”

就是在这时候,他看见了对向走来的季临渊。

季临渊停下步子:“我刚刚去看了下知知。冯医生没什么意见吧?”

“我的意见不重要,”冯殊对了眼时间,“从我出她病房到现在,也就过了半个小时,合理推断,你逗留的时长只会更短……看来,你的探望对象似乎不是很欢迎你。”

季临渊僵笑:“冯医生还是这么能言善辩。不过也是奇怪,知知从小到大没住过院,和你结婚半年就来做了手术……你说,这是为什么?”

“不知道,”冯殊说,“病因学这块我涉猎不深。季先生如果真心想探讨,可以带着你的论文来找我。”

他说罢跟人擦身而过,却没发现,仍站在原地的钟灵秀,已变了脸色。

碰到季临渊,听了两个人夹枪带棒的对话,她才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觉得夏知蔷莫名眼熟。

去年,那场季家和钟家的盛大婚礼,钟灵秀作为女方这边的堂妹,就坐在主桌附近。

她记得婚宴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新娘不过是吃了口蛋糕,脸上立即起了红疹,还胸闷窒息、喉咙肿痛,不得不送去医院。

——新娘坚果过敏,蛋糕里却被人偷偷掺了花生碎。

季临渊是那天的新郎,而夏知蔷,正是当天甜品台的提供方。

钟灵秀亲眼见她被女方亲友指着鼻子骂,说她暗恋自己的继兄,以至于心理扭曲、因妒生恨,便想借机害人……

思及此,钟灵秀也慌着不追冯殊了,反而回头看向已经走远的季临渊,若有所思。

冯殊本打算上楼跟夏知蔷一起吃晚饭的,谁知道临时来了台急诊手术,忙到半夜才轻手轻脚回到病房。

他打算在外间歇下,却听里面那人说:“冯殊?是你吗?”对方声音弱弱的,还有种困极了的含糊。

冯殊走了进去。

病床上,夏知蔷眼睛半睁着,似乎下一秒就要睡过去。

“吵醒你了?”他问。

“不是,”夏知蔷揉揉眼睛,“我专门等你呢。”

“等我做什么,你现在需要早睡。”

冯殊说着给她掖好被子,准备出去。

夏知蔷拉住他的衣服下摆不让走,没忍住,又打了个哈欠:“我就是想和你说,那个人,下午来过。”

“谁?”冯殊故意问。

“我……哥哥。”

“哦,为什么和我说这个?”

夏知蔷强撑着困意,一字一句地说:“我不想再跟你吵架了,也不想再瞒你什么了,我有好多话要跟你说,得当面说,我……”

“先睡吧,”冯殊拿手盖住她眼睛,手心很痒,心里很软,“来日方长,有话,以后慢慢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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