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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Chapter 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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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将棉花糖递过来, 夏知蔷抬起头, 得以顺理成章地打量他。www.mengyuanshucheng.com

纵横交错的彩灯布满道路上方, 男人站在背光处,周遭是一大片金灿灿、亮闪闪, 光环在边缘晕开,仿佛置身在克里姆特流光溢彩的画作里, 华丽,却不显俗气。

从细节到整体,他轮廓周正到每一道转折都细致如工笔描摹。

他突然问:“想玩什么?”

夏知蔷吓得回神, 脱口而出:“摩天轮。”

座舱不大,两人并排靠坐着,隔了能感觉到一点体温和气息的距离。四面都是玻璃, 视线之下灯火霓虹星星点点, 明明是俗世烟火,从高处看,竟有种不似人间的梦幻感。

忽略机械运转产生的一点噪音,舱里安静极了。

夏知蔷率先开口, 然后开始念叨个不停。

“我不是胆小, 只是穿了裙子,不方便玩别的项目。”

“哦。”

“外面风很大吧。”

“嗯。”

“感觉这个舱在晃。”

“有点。”

“我们坐在同一边, 会不会让它不平衡、歪过去?”

“不会。”

“升到最上面了……啊,好高……”

那人请轻叹了口气,带着无奈笑意的那种:“你很害怕?”

夏知蔷吐吐舌头。

她一紧张就话多,高兴的时候也是。

当下, 两者兼而有之。

他便提议:“吃点棉花糖吧,吞咽的动作可以降低耳膜压力,缓解紧张。”这人语速不快不慢,顿挫控制得恰如其分,不会让人生出摆弄学识之感,很舒服。

望着手里的“兔子”,夏知蔷犹豫:“咬一口就不可爱了,我不舍得破坏它……”

“我帮你吧。”

“怎么帮?”

男人突然倾身靠近,咬住“兔子”的耳朵尖,动作干脆,但文雅,随之还携来一阵清冽又私人的气息。

转眼间他已经坐直了,唇色润泽发红,些许糖汁沾染,看起来亮亮的:“好了。”

“兔子”耳朵上缺了个口子,已经无所谓可不可爱了。

收好震惊,夏知蔷勉勉强强地说了声:“谢谢。”再有样学样地,于另一边耳朵上也咬了一口。

从摩天轮上下来,风又大了些。对方话不多,夏知蔷也怕自己多说多错、留不好的印象,便专心吃糖。

谁料风向突转,她发丝翻转着打了几个旋儿后,尽数沾在了棉花糖上。

傍晚那顿生日宴,夏胜利做了道拔丝香蕉,趁热夹起一块,糖丝可以扯得很长很长,而此刻的夏知蔷……

也拔丝了。

尴尬得无地自容,她整个人背过去,试图在对方发现之前将头发全扯下来。好在手忙脚乱一阵之后,已处理得七七八八。

风再次转向。

这一回,它竟是将沾了糖汁的头发全吹在了夏知蔷脸上,前功尽弃不说,还弄得黏黏糊糊一团糟。

再没有比现下更丢人的时候了,夏知蔷听那人在身后问:“需要帮忙吗?”虽不情愿,她也只能转过身来,点点头。

她都不敢抬眼看,看他是不是在憋笑。

用水沾湿纸巾,他说:“别动。”然后一手托起夏知蔷的下巴,另一只手轻柔细致地擦拭着她发丝上和脸颊两侧的粘腻。

光线不甚明亮,他不得不靠近些,再靠近些,神色专注,动作并不着急。

除了牙医,夏知蔷还没跟哪个异性用这般距离,面面相对过。

几乎是一仰头就可以亲到对方的程度。

将呼吸的幅度压抑到极限,她脖颈僵硬,被人掌控住的下颌到颊侧,原本是羊羔一般的无辜白皙,渐渐地,染上了层初开的红晕。

睫毛颤动的频率,也过于快了。

对方仍气定神闲,夏知蔷已一派涂地。

“张嘴。”他忽然说。

夏知蔷眼睛瞬间瞪得超大。

但还是张了嘴。

“也不用张这么大,”对方笑得游刃有余,“有根头发被咬住了而已。”

“……”

还好手机忽然响起来,替夏知蔷解了围。

他直起身,示意她接电话。

季薇薇在那头说:“你到底跟谁出去的?画室那群刚才还在跟我玩游戏呢,他们说,根本就没有去游乐场这回事。知知,你是不是有事瞒我?”

“不是瞒你,只是……”

“行了,不着急,回来咱们慢慢说。反正我已经让我哥去逮你了,等着吧。”

“你让他来干嘛,我马上回来就是了!喂?喂?”

对方已经挂断。

夏知蔷顺势看了眼时间,居然都九点了。

怪只怪摩天轮排队太久。

她脸上差不多干净了,只剩耳畔一点点痕迹。夏知蔷打算自己弄,对方却是个细心且有始有终的人,“还是我来吧。”他说。

脸再次靠了过来。

这一次没用多久。

直起身,男人视线越过夏知蔷,落在不远处,好像才发现某个人一样,悠然问道:“你认识他吗?”

他嘴角噙着浅浅笑意,眼神却冷极。

夏知蔷被这神色弄得有些莫名,有些迷茫地回过头去。

季临渊正站在几米开外的地方。

神情是一样的复杂诡异。

“完了,”像早恋的学生被老师抓包,夏知蔷慌忙理了理散落在颊侧的发丝,自言自语,“居然真的来了,怎么会这么快,完了完了。”

“他是谁?”

“……我哥,”夏知蔷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好像得回家了。”

男人说:“不行。”

夏知蔷微怔,他继续:“你还没问我叫什么名字。”

原来是这样。

“你叫什么?”

“冯殊。”

“哦,”她顺嘴问道,“哪个‘shu’?”

像是正等着这个问题,冯殊自然地伸手捏住了夏知蔷的指尖,力度不过分,只刚好能让她没办法抽回手去。

他在她手心里写了个字。

光顾着惊讶和手痒心悸去了,夏知蔷哪里分出心思来看清楚。

许是发现了她的茫然,冯殊便又写了一次,垂下的睫毛长得让人心痒,温热的指尖在她发潮的掌心上一笔一划。

写完,他视线触上她的,问:“记住了吗?”

原来是特殊的殊。

这个字并不难记,也不难解释,为什么非要用写的?

稀里糊涂地点头,夏知蔷转身欲走,又回过神:“对了,有件事忘了告诉你。我不叫季薇薇,我叫夏知蔷,蔷薇的蔷。”声音随后一低,“你也可以、可以叫我知知。”

对方脸上终于有了些别的表情。

“哦……”他意外地高扬起眉毛,尾音拖得很长很长,“明天见啊,知知。”

*

游园一梦惊艳而短暂,中途还出了大丑,现下则要独自面对气场骇人的季临渊,夏知蔷的心情着实称不上明媚。

唯有冯殊那句“明天见”,给她带来些许安慰。

还好有“明天”在前面等着。

夏知蔷出神地想着事,习惯性去拉后座车门。

“把我当司机?”季临渊冷冷一句抛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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