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十多天,突然通知我培训。原来是这次考试我成绩不错,再集中学习半个月后,参加县里考呢。
这时我才认识到考试是公正的。段奕新那会是瞎说,说什么当时人“早定了”,显然是段奕新和人们对情况的一种误导。
这样,我就赶忙去找了秋宝,只说这阵子我有点事,再请他抽一下水。说:“反正中稻就开镰了,还有几十亩田的晚稻,水要的也不多。工资按上次说的你也拿不到几个钱,两百元工资,干脆就跟你作五十元算了。”
“你这伙计,哪么只会说钱呢?”秋宝笑着说,“我们俩兄弟!我知道你上回来了个花姑娘,人旮都说是你媳妇子…只怕熬不住了吧…嘻嘻……”
我又想起,得跟组长说一声。没想毕组长见了我满心欢喜,说:“伙计,你考干部了?村里都在传呢!”
我说是的,说:“县里还得考,区里通知我去培训。”
“知道知道。”毕组长说,“优里选优,你一定行的!我早就知道,和哪个戏里唱的一样,什么什么……你不是久困之人……”
于是,就在岑河中学培训了半个月。培训内容是政治、语文和数学。从三百多人的考生中,取了前十五名,段奕新也在其中。
半个月后县里考试,首先考语文。
也许是命该如此吧,我大意了,把题目看漏了!
有一道题是“标点并翻译下列文章”,给了一段古文,下面留了一大块空页。我却看成了“标点下列文章”,“并翻释”三个字漏掉了!
因为古文是我的强项,这一点也不吹牛!我理解了古文的意思,很快就标点了。就想,它留这么大一块空页是干嘛的咧?
也没想出个所以然,就赶紧做下面的题目。
不一会,题目做完了。我又想起那个空页,就回头来看,就又想:下面的题目应该接着写呀,留这么大一块地方做间隔 ?其他题目之间没有这一现象啦!
左想右想,就是没再看一下题目。结果考试铃声响了,要交卷了。我只得和同学们一道,交了卷。
下来议论,都说不难,我也说不难。又说:“那道题,怎么下面留那么大一块,是不是排版时一点小小的失误?”
同学问:“你说的哪道题?”
我说:“就是那个古文题呀,要我们打标点的。”
同学嗨一声,说:“那哪是空的一块,那是给你作翻译的啦。你怎么搞的,没翻译?”
我又忙找到段奕新,我说:“那个题目只说了标点,哪还要翻译?”
“你这伙计,是装糊涂还是真糊涂?”段奕新说,“人家题目明明说标点并翻译下列文章,你是咋搞的?”
“我…我……”我急得没法,满脸通红。
“你没翻译呵!”段奕新说,“这道题标点五分,翻译十分呢!你都理解了,才标点啦!别人下面给了块空白,你只写就行啦…唉,急人!这十分对你来说和捡一样,你却……”
这考试跟高考差不多,考好了,就跳了“龙门”。我怎么就这么背时呢!
回到寝室,我收拾东西准备回去;段奕新说:“还有数学和政治,考了我们一起走啦。”
我说:“还有什么考头?语文就白丢了十分。十分呢,好多人就冲得我前面去了,还有屁希望噢!”
“不见得。”他说,“活马当作死马医吧。反正到这里来了你要考,考完了我们一起回去。”
“算了,我回去了。这生只有种田的命!”
“你这伙计…只当陪我了,好不好?明天下午我们就走了。就算耽过你,也只两个半天啦。”
见他话说到这份上,我只好陪他把这场考试考完了。
回到家,我百无聊赖。
秋宝也认真,水也抽得很好。我见没事,下午就到田里看了一转。
到二亩六看过,又到豆田那边转一圈,然后回来。
过斗渠桥时,就见一个小姑娘在那河坡上寻猪菜。再近些,好像是上回,抱着一大哈东西,下公交车的自称是我学生的那个女孩。我想喊她,嘴都张了,才想起还不知道名字,就自嘲地笑了。
没想她竟看见了我:“澄老师,您怎么在这里?这巧呵!”
“哦。”我答应道,“这个…你…我看一下田里的水。”
“好呢,我在寻猪菜。姐姐说她们那里的猪全是饲料喂的,我们每年就喂两头猪,到过年的时候,他们就过来杀一头带回去。”
“这当然好啦。饲料喂的猪,肉质差远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刚才我是先看到你呢,想喊你,又不知道你叫什么。”
“唉,你这澄老师…算了算了,做你学生,白做一回了。”说着,她便急着要离开,回头说,“上回还说了话的,竟然不知道我的名字,真是奇葩!”
我无话可说,就笑着叫住她,再问。
她才说:“我姓余,叫余金娜!记住了吗?”
我便忙说:“是的,余金娜,余金娜……”再看时,便觉她巧笑倩兮,稚拙婷婷。
回到家里,我则又懒情弱意 。母亲以为病了,就说“是不是去找明明看哈。”我只说没事。
过了几天,我就去了越英那里。
越英家屋前屋后长着很粗的柳树。我这次去后,她老爸把这些树全放了,泡在屋前的水塘里。
晚上,我问越英:“这些树怎么哈泡水里了?”
越英说:“你猜呢?”
我哪里猜得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