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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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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殊盯着手中的书信, 沉了一口气,静默许久,才终于相信了。www.jiuzuowen.com

——苏棠走了。

在经历昨夜暧昧之后, 睡完他之后, 一走了之。

昨夜尚在他怀中软如一汪春水的女子, 今日穿上衣裳便翻脸不认人了!

“王爷,”高卫拿出另一封书信,“京城的八百里加急密函, 是辅相连夜差人送来……”

“啪”的一声,郁殊将房门重重合上, 也止住了高卫的声音。

郁殊转头坐在桌旁, 书信放在桌上,牛绒色的纸页上,两个字迹隽秀的字迹:走了。

柔婉的笔锋, 却写出最决绝的话。

床上被子凌乱,仍残留着几分昨夜的旖旎,她的浅吟低语、细密喘息仍拂在耳畔,他自己都分不清, 将她拥入怀中, 与她灵肉合一时的那个他,究竟是谁。

可不过转眼, 房中便已是一片清冷,空寂无声, 冻得人心底发寒,呼出的气息都冷的吓人。

上一次,她吻了他,第二日假死逃离京城。

这一次更甚……

他却一次一次的咬了她手里的鱼饵, 被戏耍的团团转。

心底滔天的怒火,却又夹杂着莫名的委屈。

他将一切都给了她了,她为何还要跑?

他的身,他的心……

一定要他将她锁在床上、绑在身边吗?

她的手腕、脚踝那样莹白纤细,碰到冷冰冰的锁链,只怕会磨出一道道丑陋的伤疤。

和他身上的一样。

她说,她讨厌他身上的伤疤。

郁殊抬眸,是不是昨夜他身上的伤疤吓到了她?一道道丑陋的疤痕,他自己都嫌弃,难怪她讨厌呢。

门外,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一名暗卫拿着张揉皱的旧纸走到高卫身前,恭敬递了过去。

高卫正满心焦急,接过后随意扫了一眼,而后双眸圆睁,眼中总算有了一丝希望,匆忙上前叩响房门:“王爷,有苏姑娘的消息了!”想了想又补充道,“好消息。”

郁殊漆黑的眸光隐约有了几分光亮,喉结上下滚动了下。

“王爷……”高卫还欲敲门,房门已被人从里面打开。

高卫举着手中的皱纸:“王爷,苏姑娘和易齐一同离开的。”

苏棠和易齐。

郁殊看着那张纸,昨夜他们二人还在酒馆共饮,饮完便抱作一团。

“你是说,她和别的男人私奔,也算是好消息?”

高卫一滞,忙摇头:“王爷,这封信是在易齐房中寻到的,上面写着苏姑娘前往京城方向,随易齐同行至洛城。还交代将这酒馆交予长河边的青娘手里。”

书信是随意扯下的一块皱纸写的,大抵是走的急了些。

郁殊接过纸页扫了一眼,下刻陡然想到什么,抬眸看着高卫。

高卫心中不觉一凛。

郁殊沉声道:“你同她多嘴了?”

高卫只觉后背爬上一层寒,忙跪在地上:“属下知罪,”他顿了下,“苏姑娘深明大义,属下亦别无他法,如今京城局势紧张,还请王爷……”

郁殊打断了他:“凡出固永镇,往东南而去,必经玉门关,派人在关口拦截,本王即刻便到。”

话落,郁殊转身信手拿过大氅,绯色的大氅披在肩头,映着苍白的神色,病态而惊艳。

“王爷,”高卫仍跪在地上,“京中来信,兵部尚书柳元修已被禁足府中,辅相孤木难支,京中只怕生乱,还请王爷回京……”

“那又如何?”郁殊打断了他,朝楼梯口走去。

他以往想站在权势之上,让曾经放弃他的人都看见他,可如今,他有了比权势更深的执念,看不见,他心难安。

“京城若生乱,他日苏姑娘回去,王爷如何能保护苏姑娘!”高卫豁出去了,说完便垂手听候发落。

郁殊的脚步戛然停止。

他的双手早已沾满了血,洗不清了。

他只有让自己站在最高处,才能将她捧起来,捧到谁也够不到、伤不了的高度。

郁殊沉默良久,垂眸道:“派人去关口,暗中护送,若有半分差池,提头来见。”

高卫怔:“王爷?”

郁殊起身下楼,大氅翻飞间,只余下一声沉沉的:“回京。”

……

这日,固永镇唯一的酒馆关门数日,过段时日再开门时,酒馆中唯有一身形高大的女子坐镇,名曰青娘。

大漠边关,郁殊弃车驾马,朝京疾驰。

不过翌日已过苍城。

赶路的第四日,秀容城驿站来了消息,兵部尚书柳家被禁足十余日,柳元修终折了腰身,手中京城三成兵权尽数呈于天子,加上太尉手中的四成兵权,沈寻手中已有近七成。

郁殊看完书信,只命一人去了一趟岐州,命五千铁骑入关,不许近京,只扎营于京畿;又命一人去了南夷边关,放出消息称大晋天子与摄政王争执不下,恐兵戈相向。

赶路的第六日,洛城驿站传来消息,辅相被软禁,再不能参与朝堂政事,靖成王的文武二臣均成了孤军野马。

郁殊闻言,不过连夜命人快马加鞭去往江南道御史府。

赶路的第九日,京城兵马集结于城门处,设伏兵,埋暗箭,静候靖成王。

郁殊率众人在岐州五千铁骑的营帐中休整,准备入京。

营帐中,高卫担忧看着郁殊:“王爷,城中定然已是遍地陷阱,此刻入京,恐怕正进了圈套。”

“陷阱又如何?”郁殊抿唇,“本王不想踩,谁能让本王入?”

高卫顿了顿:“苏姑娘?”

郁殊垂眸睨了他一眼。

“属下知罪,”高卫忙低头请罪,下刻却又满目忧色,“可如今京城兵马多掌握在皇帝手中,细细算来,足有两万兵马。”

“嗯,”郁殊轻应一声,“他如何将兵权吃下去的,本王便能让他再吐出来,而且让他亲手送到本王府上。”

“可……”高卫不解,“王爷手中兵符纵能号令将士,此刻大军多守在南夷,远水救不了近火……”

“放一把远火便是了。”郁殊蹙眉,“去江南道御史府上的人可回来了?”

“今晨回了。”

“好,明日进京。”

……

洛城,夜市。

一辆马车吱吱呀呀慢悠悠前行。

苏棠安静窝在马车里,披着件厚重的大氅,手中抱着暖手炉,透过晃动的轿窗看向外面。

深秋终究还是过去了,冬已来临。

洛城却无半分凛冬的萧瑟,夜市灯火通明,远处灯光点点,行人闲上楼阁,店铺疏帘高卷,道边偶有梅枝开在墙角,幽香醉人。

这儿的人们打扮各异,有中原对襟宽袍,也有大漠半肩毡衣,有驾牛骡车做些小生意,也有马车慢悠悠前行。高笑阔谈夹杂着吆喝车轮之声,使得洛城生机勃勃。

马车在一处客栈停了下来。

苏棠下马,过长的大氅有些耷在地上,绒领包裹着一张小脸,鼻尖冻得通红,双眸却莹亮如灿星。环视一眼四周,目光最终落在角落独自饮酒的人身上。

“如何?”苏棠作声。

易齐恹恹饮了一杯酒:“你觉得呢?”

苏棠可怜地睨他一眼,在洛城待了七日,易齐白日从未闲下来过,却终未能寻到她的下落。

察觉到她的目光,易齐没好气瞪她一眼:“你怎的还不离开?”

苏棠笑:“洛城繁华,我自然想多待几日。”每日出去闲逛,仍有太多风景看不过来。

再者道,她喜欢这般走走停停,无拘无束。

“少来,”易齐轻哼一声,神色认真了些,“说实话,你为何会突然要离开?”

苏棠看着他:“就像你说的,大漠的冬不好捱。”

“嗯哼?”易齐明显不信,抬眼瞧着她,“你可是连郁殊都没知会,天还没亮便抓着我离开了。”

苏棠垂眸,笑容淡了些。

她只想下个迷药,而后逃离。没想到那夜借着酒劲,竟真的同郁殊……

不过想到郁殊生得一副妖孽艳色,仔细算来倒是她赚了。

“因为没必要留在酒馆了。”苏棠嗓音幽静。

去固永镇,是为了逃避,是不甘心成为一个影子。

如今不需要了,仔细想来是她钻了牛角尖,将自己困于一隅,可其实,她只需要成为自己便好。

至于情,她能拥有,更好;不能拥有,一个人也未尝不可。

栾京是她自小到大长起来的地方,她想回去,她也想爹了。

更何况,郁殊在酒馆待了那么长时日,她的下落恐怕早已被有心之人知道。

朝堂、权势,是郁殊的战场。

她见过小皇帝,那是个不择手段的人。恐怕只因郁殊在她的酒馆待了诸多时日,他也不会放过她这个有可能对郁殊造成威胁的人。

她不想旁人利用自己威胁郁殊,更不想成为累赘,将自己置于险境,她爱惜自己这条小命。

离开是最好的法子。

“喂,听说了没有,前段时日京城闹了乱子?”一旁酒桌,三两酒客喝得微醺,低声交头接耳。

“可不,听闻,是摄政王爷派兵驻扎京畿,被天子以谋逆罪名软禁了,”说着,那酒客摇摇头,“可惜了……”

“这可是大罪,兄台可惜什么?”

“远的不说,洛城外的水库,便是那摄政王爷亲批下来命人修建的,洛城夏涝冬旱,可没少吃了那水库的水,”酒客打了个酒嗝,颇有几分卖弄,“还有平定西南战乱,给江南拨银蓄粮……也便是专政狠辣了些……”

苏棠安静听着,容色无恙。

易齐看了她一眼:“心疼了?”

“心疼什么?”苏棠不解。

易齐看着她的神情,倒真的有几分疑惑:“你当真以为我不知啊,”他声音低了些,“那摄政王,不就是郁殊。”

苏棠给自己倒了一杯温酒,轻轻摩挲着温热的杯壁:“路是自己选的。我更心疼自己,还要替你付酒钱。”

易齐:“……”

……

京城,靖成王府。

高卫飞快朝书房走着。

不由想到当初入城门那日,小皇帝震怒,一道圣旨直指王爷拥兵自重,率军驻扎京畿,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但念其尚有功劳,软禁在靖成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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