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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骑士大庄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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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杀?这些人对我们的十四条枪能怎么样?”

“能做很多,因为他们现在在这上面了。他们中的大多数当然会倒下,但我们也会在身上挨几箭和几刀,阿塔纳西奥。即使我们胜了,幸存者也会搬来另外的五百人。让我试一下!我来跟他们谈谈。”

老死神转向红种人的头目。

“我的兄弟的话使我们大吃一惊,科曼奇人怎么想到一个阿帕奇人在这里?”

“我们知道。”头目坚持道。

“这样你们比我们知道得更多了。”

“你是想说我们弄错了?那你就是说谎。”

“你说我说谎,如果你重复这句话,你就必须用生命为此付出代价。你看到我们的枪对准了你,只需我一示意,它们就会开火,把你和你的人杀死。”

“但我们会派来更多的兄弟们。外面还有很多的科曼奇人战士,他们会把这所房子从地上清除掉。”

“他们一定过不了围墙。我们会从上面这里用那么多的子弹欢迎他们,使他们一个也剩不下。”

“这个白人真是吹牛皮。你为什么对我说话?难道你是这所房子的主人吗?你是谁,你叫什么,你敢于同科曼奇人的头目讲话?”

老死神做了一个轻蔑的手势。

“谁是科曼奇人的头目?你是一个著名的战士?或者难道你在智者中占有一席之地?你头发上没有戴战鹰的羽毛,而我在你身上也看不到任何酋长的标记,我却是白人的一个酋长。你们究竟是科曼奇人哪个部落的,你们为什么不先问问我是谁?我的名字叫做科沙佩微,我同科曼奇人的酋长白海狸拍过和平烟斗,我昨天也同他的儿子大熊谈过话并在他那里过夜。我是科曼奇人的一个朋友,但如果你们称我是一个说谎者,我会用一颗子弹回答你们。”

在红种人的行列中响起一阵嘟哝声,他们的头目小声地同他们说话。从他们打量老死神的目光中可以看出,他的名字给他们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在一阵简短的商议之后头目转向了侦察员。

“科曼奇人战士知道,科沙佩微是白海狸的一个朋友,但你说的不是一个朋友的话。为什么你向我们隐瞒阿帕奇人的存在?”

“我没向你们隐瞒什么,而是断言,他不在这里。”

“然而我们得知了相反的情况,而且是从一个白人那里,他已托庇于科曼奇人。”

“这个白人的名字是什么?”

“那个名字听起来像塔一希一哈一霍。”

“大约是加维拉诺?”

“是的,他是这样叫的。”

“那么科曼奇人就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我认识这个人,他是个坏蛋并且惯会说谎。科曼奇人战士会后悔庇护了他。”

“我的兄弟错了,那个白人告诉了我们实情。我们知道,温内图带走了好人,然后越过格兰德河逃脱了,但我们在他后面紧紧追赶。我们知道,好人一只胳膊和一条腿受了伤,我们甚至知道他现在所在的地方。”

“如果这是真的,就告诉我!”

“人们从这里下去三次到房子的底部去,在一道狭长的走廊左右两边的地方有很多门,人们打开左手最后一个门,在那里阿帕奇人躺在床铺上,因为身体虚弱,他不能离开屋子。”

“那个白人骗了你,”老侦察员平静地解释说,虽然他听到科曼奇人的话很震惊,“你在描述的地点不会找到任何阿帕奇人的。”

“那就让我们走下去,调查一下谁说的是真话,你还是那个白人!”

“这个我当然不会做。这所房子是为了那些有房主许可走进的人,而不是为了这样敌视地袭击它的人准备的。”

“按照你的话我们不得不相信,那个阿帕奇人就是在这里。白海狸命令我们来抓好人,我们会听从白海狸的命令。”

“你又错了。我拒绝你们实现你的愿望可不是因为那个阿帕奇人在这里,而是因为你的要求对我来说是一种侮辱。如果老死神说你们受骗了,你们就必须相信。如果你们尽管如此还是想强行闯进入口,那就试试好了!难道你们没有看出,我们有一个人就足以护卫人口?如果他站在下面楼梯旁,他能将你们中每个胆敢在这里下去的人击毙。你们在这里硬闯是不会有什么结果的,但我会向你们提一个调解性的建议,下去到大门前并请求进入,这样我们也许会把你们作为朋友接待。”

“科沙佩微给了我们一个建议,它对你很适合,但不是对我们。如果你问心无愧,你也许就会让我们进入房中去,如果你不这么做,那我们就会呆在这儿并派出一个信使,把科曼奇人都带来。那时科沙佩微也许会被迫让我们进入。”

“肯定不会!即使来一千个科曼奇人,也总是只有一个人能在这里下去,并且立即以生命为此付出代价。此外你也派不出一个信使,因为他一离开了围墙的保护,我就会从这里用一颗子弹把他打倒在地。我是科曼奇人的一个朋友,但你们是作为敌人来的,我只能将你们作为敌人来对待。”

在整个过程中我们的枪都瞄准了印第安人。虽然他们登上了平台,但与我们相比毕竟还处于劣势。这一点他们的头目大概看出来了,于是他又开始小声地同他的人商谈。但我们的处境也不妙,老死神忧虑地抓耳挠腮。

“事儿很不妙。我们不能敌视地对待科曼奇人,如果他们叫来了别人,那我们就完蛋了。是的,如果我们能把阿帕奇人藏起来,使科曼奇人不可能找到他就好了!但这里没有藏匿之处。”

“那我们就把它造出来!”我建议道。

“造出来?”老人笑了,“您疯了吗,先生?怎么造呢?”

“您忘了那两道密门了吗?它们在后面,而科曼奇人站在前面。我把好人带到河边的灌木丛中去,直到科曼奇人离开为止。”

“这个想法不坏,”老死神认为,“我一时没有想起来。他也许能被带出去,但如果科曼奇人在外面设了守卫怎么办?”

“我相信不会。他们没有那么多人,有几个毕竟得呆在前面围墙边看马,这样就不能指望他们连在后面也派了人。”

“好,这样我们可以试试,先生,您可以同一个仆人承担起这件事。我们会安排得使他们看不到你们下去,然后我们就排在一起,使他们不能注意到我们中间少了两个。女士们可以帮助你们,当你们出去的时候,重新把小柜子推向前。”

“还有一个建议!”我插话道,“我们恰恰可以把女士们带进病人的房间?如果红种人看到女人们住在那里,他们会更加确信没有印第安人在那儿。”

“完全正确!”老骑士补充说,“您只需放几床被子,并从我妻子和孙女的房间中把吊床弄过去。用来挂吊床的钩子在每个房间都有。女士们应该立即躺到吊床中去。您在您刚才洗澡的地方可以为阿帕奇人找到最好的藏身之处,在那里密密盛开的矮牵牛花须向下一直挂到水中去。在那底下藏着我们的小船,如果您把那个阿帕奇人放进去,就没有一个科曼奇人能发现他。佩德罗可以同您一起去。您回来之后,我们才会允许科曼奇人进入房子的内部。”

于是我同那个仆人佩德罗不引人注目地下去到房中,在那里两位女士满怀忧虑地等待着事情的进展。当我们告知她们要怎样做时,她们很快就搬来了被子和吊床。那个阿帕奇人被裹进一条被子中,当他听说,科曼奇人在这里是为了搜索他时,他用微弱的声音说:

“我已见过很多冬天,我的日子屈指可数了。为什么好心的白人应该为了我的缘故让人伤害?我请求你们把我送交给科曼奇人,但要事先把我杀死。”

我简短地拒绝了,并断定老人没有从说话的声调认出我来。他的身体一定很虚弱,于是我们不假思索地把他架出了屋。小柜子被推到了一边,通过隐蔽的小门,我们顺利地把伤员一直送出去到了房前。到现在为止没有人注意到我们,外面有灌木丛,暂时遮蔽了我们。现在要尽快穿过院子,到围墙上极小的被灌木遮盖的门那里去。我们爬过去,又进入了灌木丛中,但现在在我们的藏身处最近的河流之间伸展着一条空阔的狭长地带,我们必须横穿过去。我小心地向外窥探,令我失望的是我看到了一个科曼奇人,他坐在地上,长矛、箭筒和弓放在面前。他在监视围墙的后面部分,看来要想实行我们的打算不可能了。

“我们必须再回去,先生。”当我指给他看红种人时,佩德罗用西班牙语说,“我们虽然可以杀死他,但这会把其他人的注意力引到我们身上来。”

“不,绝不能杀死他!但一定可以把他引开。”

“我不相信。他不会离开他的岗位,直到他被召回。”

“我有一个计划。您藏在这里别动,我却使自已被那个印第安人看见。他一注意到我,我就显出惊慌的样子逃跑。他会追我的。”

“或者他会给您身上一箭。”

“对此我当然得有所准备。”

“别那样做,先生!”仆人警告道,“太冒险了。科曼奇人用他们的弓射击就像我们用卡宾枪一样准确无误。如果您逃走,您就背对着他了,不能看到箭并设法躲开它。”

“我逃到河里。当我仰泳的时候,我盯着那个科曼奇人并且一躲就潜下去,他会相信我在暗中策划什么反对他,很可能会追我到水里去。我在那边等着他并把他打昏。在我回来之前您都不要离开这个地方。我刚才洗澡时看到了矮牵牛藤,知道小船在哪里,我会把它带来并且就停在这对面。”

佩德罗费了很大的劲劝我放弃我的打算,但我不能听他的,因为我不知道除此以外还能用什么办法救出那个阿帕奇人。我立即着手行动了。为了不暴露我们的位置,我先在墙边的灌木丛中潜行了一段,然后才走出来,这看起来像我刚从拐角过来。那个科曼奇人没有马上看到我,”但没过一会儿他就向我转过了脸并很快跳了起来。我半转过身,这样他以后就不会认出我的容貌。他叫我站住,见我没有听从,就从地上抄起弓并从箭筒中抽出一枝箭。我快速地跳了几下,在他射击之前,到达了岸边的灌木丛,一眨眼工夫我就跳进了水中,并向另一岸游去。几秒钟后那个红种人就穿过了灌木丛,看到了我并瞄准。箭从弦上飞出,我立刻潜进水里。

我没被射中。

当我再次浮上水面时,我看到那个科曼奇人前倾着身子充满期待地站在岸边。他觉察到我显然没有受伤,而他没有带第二枝箭在身边,因此他扔掉了弓跳进了水里,这正中我的下怀。为了吸引他,我装出一个糟糕的游泳者的样子,让他向我靠近,然后我再次潜水并尽可能迅速地向下游游去。当我又上来时,我是在河岸的附近,那个科曼奇人远远地在岸上面并期待地向水中张望着。我游到了岸边上了岸,并在树木之间继续大步跳跃,跟河道的方向相反,我看到那里立着一棵粗壮的长有苔薛的橡树,正适合我的目的。我跑过去离它大约五步远,又跑了一段路,然后绕了一个圈回到了那棵树那里,藏在树后面。我紧紧贴在树上,等待着那个红种人的到来,他无论如何会跟踪我清晰可见的脚印的。这时他也已经飞奔而来,像我一样湿淋淋的并大声喘息,目光搜寻着我的踪迹。他跨过去了,我跟在他身后,他大声的喘息妨碍了他听到我的脚步声,尤其是因为我只用脚尖着地。我跨了一大步,然后就是一个厉害的跳跃,用力扑向他的身体,使他重重地向前跌倒在了地上。我立刻跪在他身上并陷住他的脖子,向他的太阳穴打了一拳,他不再动弹了。

离敌人倒下的地方不远,有一棵悬铃木被弄倒了,并且是冲着河流,河水在它枯萎的树梢下大约一米的地方流过。这对我来说是一个绝好的机会,能使我再进入到水中却不会留下印迹。我登上树干并在上面走过去,直到我跳进水里去。几乎就在对面我看到矮牵牛花在闪光,我游过去,解开小船,向着岸上那个阿帕奇人被安置的地方划去。在那里我把船固定在一个树根上并下了船。我们必须抓紧时间,在那个科曼奇人苏醒过来之前办好一切。我们把好人抬到小船上,在船里面用被子和他的衣服为他准备好了一个适当的床铺。佩德罗立刻回到了围墙那里,我划着小船又到了矮牵牛藤底下,在那里把船拴牢,又游回来并在密密的灌木丛中脱下亚麻布的衣服,把它拧干。当我又把衣服穿上后,我用眼睛搜寻对岸,想看看那个科曼奇人是否已醒了并且观察着我们的行动,但没发现他的一点动静。我们通过密门撤回了庄园,在此期间时间过了还不到十五分钟。从夫人那里我又得到一套于亚麻布衣服,现在可以当面嘲笑每个科曼奇人了,要是他想宣称我到过房子外面甚至到过河里。

现在女士们躺到了她们的吊床中,佩德罗和我又拿起武器,上到了平台上,悄悄地混进了其他人中间。两派还一直在谈判,老死神坚持对房子的搜查是对他和庄园主的一种侮辱。在我向他示意那个阿帕奇人安全了之后,他逐渐让步并终于表示,允许五个科曼奇人亲自检查,看那个阿帕奇人在不在这里。

“为什么只有五个?”头目问道,“我们中的一个不是跟另一个一样吗?一个人做的,所有的人都可以做。老死神可以相信我们,在房子中我们将不会碰任何东西,我们没有一个人会损坏或者甚至是拿走什么。”

“好!你们应该看到,我们是慷慨的。你们都可以进入房子,这样每个人都能确信我说的是真话。但我要求你们事先放下你们所有的武器,并且我们可以把没有经我们的允许就碰了一个人或一件东西的人留下,以惩罚他。”

在红种人就这个要求进行商议时,老死神请我讲一下我是怎样把老酋长送走的。我尽可能说得简短而详尽,当我报告我怎样智胜并打倒那个红种人时,老人将他的眼睛睁大而且以一种若有所思的目光对准了我,但却没有打断我。我讲完后,他说道:

“我在拉格兰奇就已经并且后来也对您表示了赞赏,而我今天必须加倍。您还很年轻,“但我猜想,您十分狡猾。”

说着他从我这里转过身去转向红种人,他们在此期间已决定满足侦察员的要求。他们放下他们的弓、箭筒和刀子,随后一个接一个地爬上来。在我和佩德罗离去之前,牧人们就已经停在外面平原上,骑在马上,装备精良,目光向着我们。他们平静地等着他们的主人发的信号。

庄园主和老死神被定为为科曼奇人打开所有的房间,有三个人留在平台上,剩下的人分配在走廊,以便用武器回敬红种人的任何不法行为。我站在最下面的走廊中,站到那个阿帕奇人躺过的小房间的门旁去。科曼奇人径直下来并奔向这个房间,老死神打开门。从印第安人身上可以看出,他们深信能在这里发现好人。但他们没有发现,而是看到两位女士,她们正躺在吊床上看书。

“嗬!”头目失望地叫道,“那是女人!”

“是的,”老死神笑道,“阿帕奇人的酋长会躺在这里?像那个白人撒谎说的。还是进来吧,找找他!”

头目的目光扫过房间,然后他拒绝了。

“一个战士不会走进女人的帐篷。这里没有阿帕奇人,我的眼睛会看到他的。”

“那就在别的房间找找!”

时间持续了一个多小时,直到印第安人结束了他们的搜查。在他们没有发现那个阿帕奇人的踪影后,他们又一次回到吉布森向他们描绘过的房间。女士们必须离开小房间,他们还要极为详尽地搜寻一番。红种人甚至揭起了被子和铺在地上的垫子,恨不能掘地三尺。最终他们深信不疑了,被找的人不在庄园里。当头目承认这一点时,老死神说:

“我告诉了你们,可你们不相信我。你们对一个说谎者比对我这位科曼奇人的朋友更信任。如果我到白海狸那里,我会向他诉苦。”

“我的白人兄弟想去他那里吗?那你可以同我们一起骑马去。”

“这不可能。我的马累了,明天我才能继续走,而科曼奇的战士们今天就要离开这个地区了。”

“不,我们也呆在这里。太阳落山了,我们不在夜里骑行。我们在天破晓时动身,那时你就可以同我们一起去了。”

“好的!但我不是一个人,我这里还有四个同伴。”

“白海狸连他们也会欢迎的。我的白人兄弟们也许会允许我们今夜在房子的附近扎营。”

“我不反对,”庄园主说明,“我已经对你们说过,如果和平地到我这里来,我是一切红种人的朋友。为了向你们证明这一点,我会赠给你们一头牛。你们可以点起一堆火,好把肉烤了。”

这种许诺给科曼奇人留下了良好的印象。他们现在确实深信冤枉了我们,并表现出他们最和气的一面。当然老死神在他们那里具有的声望也可能起了作用。他们真的什么都没有碰,并且没有被我们要求就离开了房子的梯子被放下去了,大门敞开。几个带武器的仆人作为看守留在平台上,尽管红种人的态度改变了,我们仍不可以大意。我们其余的人跟着一起下去,现在牧人们也过来了并接到捉住一头牛的命令。科曼奇人所有的马都站在围墙的前面部分,有三个岗哨在它们那里看守着,在其它部分也安置了哨兵。这些人现在被叫了过来,他们中的一个是被我引过河的弓箭手,他的衣服还湿漉漉的。他回到了他的岗位上,还没有机会向头目报告那个意外事件。现在他走向头目并讲述了他的经历,不过,使我们白人什么都没听到。看来他报告完了,这时他的眼睛落在了我的身上。由于他脸上的彩绘,我不能觉察到他容貌的任何变化,但他做了一个愤怒的动作,指着我并向头目喊了几句我不懂的话。头目用威胁审视的目光打量着我并向我走来。

“这个白人刚才游过了河。你把这个战士打倒了?”

老死神立即插手了,他走过来并问那个红种人,他的话有何用意。被问的人讲述了他的遭遇,但老人却轻松愉快地大笑起来。

“红种人战士看来不懂得区分白人。这个科曼奇人战士遇到的是不是一个白人,根本就是一个问题。”

“是一个白人,”岗哨肯定地断言,“不是别人,正是这个人!他仰泳时,我看到了他的脸。他也穿着一件白衣服,像这件一样。”

“是这样!他穿着这些衣服游过河去?你的衣服还是湿的,他的也必定还是这样。摸一摸,你就会在亲自检查后相信,衣服完全干的!”

“他脱下了湿的并在房子里穿上了另一件。”

“他是怎么进入到房中来的?你们的战士没有站在这里大门口吗?没有一个人不利用楼梯,可以进入房子或从里面出去,在那上面站着全部的科曼奇人战士。由此可见,我的同伴能到过房子之外吗?”

他们满意了,被智胜的岗哨最后自己也认为他弄错了。当此后庄园主补充说,一段时间以来就有一伙盗马贼在这个地区流窜,那个陌生人肯定是那一伙的,这件事就解决了。只有一个情况像谜一样,那就是不能发现一个线索,人们可以从中看出这个人向哪个方向逃走了。为了解开这个谜,红种人酋长带着岗哨和其他几个人骑马经过河中浅滩,然后到了我打倒岗哨的地方,但幸而天已经开始变黑了,不再能够对这个地方进行仔细搜查。老死神,这个狡猾的人,带上我去沿着河边散步。我们眼睛盯着对岸的骑手们,慢慢地继续走着,不引人注目地站在矮牵牛那儿不走了。在那里老人说话轻得只有我和小船里的阿帕奇人能听得到:

“老死神站在这里,和把好人藏在这里的年轻的白人在一起。阿帕奇人的酋长也许从声音听出了是我?”

“是的。”同样轻微的回答。

“科曼奇人现在相信,好人不在这里。他们将在天破晓时骑马离去。我的兄弟能在小船中坚持那么长时间吗?”

“他坚持得了,因为水的芬芳使我神清气爽,高烧不会再来了。但我很想知道,老死神和他的同伴们在这里呆多久。”

“我们明天同科曼奇人一起骑马走。”

“啊!为什么我的朋友与我们的敌人结伴?”

“因为我们要找几个能在他们那里找到的人。”

“白人们也会同阿帕奇人的战士们相遇吗?”

“也许可能。”

“那我很想给这位年轻的白人一个图腾,他冒着生命危险把我藏起来,他把图腾给阿帕奇人的战士们看,就能一直受到他们的欢迎。老死神是一个狡猾和有经验的猎人,如果天一黑他就给我送来一块白色的皮革和一把刀子,科曼奇人是不会抓住他的,然后在天亮之前他就能够取走我在夜间制作的图腾。”

“我会把两件东西送来,皮革和刀子,此外好人还想要什么?”

“没有了,我很满意。愿善良的马尼图始终保佑老死神和年轻的白人!”

我们又转回去,没有人注意到我们在河边站了一分钟之久。老人向我解释说:

“一个白人得到一个印第安人酋长的图腾,是一件很罕见的事。您很幸运,先生。好人的标记能对您有很大的用处。”

“而您愿意冒险,设法为他弄到皮革和刀子吗?如果您那时候被科曼奇人逮住了,阿帕奇人和您就完蛋了。”

“胡说!您以为我是一个小学生吗?我清楚地知道我能冒险做什么和不能做什么。”

我毕竟不能对他说,好人的图腾对我来说没有多大的价值,因为我只需向一个阿帕奇人说出我的名字,就能保证得到他的保护,但这一来我就会把自己暴露了。本来先前在讲述我在河上的冒险时我就觉得,似乎有一丝疑虑在侦察员的眼中闪现。

在我们到达庄园后不久,科曼奇人的首长就一无所获地回来了。

白天剩下的时间就没有干扰地过去了,夜里也如此。早上我被老死神叫醒了,他给了我一块四边形的鞣成白色的皮革,我打量着它。一个外行人不能在上面注意到什么特别之处,除了皮革。光滑的面上几条精细的切口,它们的含义我知道得简直是太清楚措一样把那块皮革在手指间转来转去,“我不能在上面发现什么不同寻常之处。”

“也没必要。不过把它给遇到您的第一个阿帕奇人看,他会向您说明,您拥有的是哪种珍宝!图腾的文字现在还看不见,因为好人没有随身带着颜料。但如果您把它给了一个阿帕奇人,他会给切口上色,随后图形就变得可以辨认了。不过千万千万不要让任何科曼奇人看到这张皮革!否则他就会把您作为敌人来对待!现在您换上衣服,咱们一起出去!科曼奇人在短时间内就准备启程了。”

红种人实际上在忙着进他们的早餐,然后他们把马拢在一起到河边去喂,幸而在那个阿帕奇人藏身的地方的上游。现在庄园主也带着他的两位女士露面了,她们在红种人面前不再表现出丝毫的畏怯。当庄园主注意到我们的马时,他摇着头对老死神说:

“这不是为您准备的马,先生。您知道,一匹好马具有怎样的价值。您是我的一个老朋友,这样您和您的同伴们就应该有更好的马,因为您前面的路程是漫长而艰苦的。”

我们感激地接受了唐-阿塔纳西奥的建议。按照他的命令,牧人们为我们逮了五匹半驯化的马。然后我们同他和他的女士们告别,同科曼奇人一起动身了。

我们不得不把好人留下。我后来听说,他被随后赶来的阿帕奇人接走了,并安然无恙地到达了他的家乡的宿营地。我的努力成功了,但在那之后不久马尼图还是把他召去了。

太阳还没有升上地平线,我们越过了埃尔姆河,然后急促地向西方飞驰。我们五个和科曼奇人的头目在前面,在我们后面跟着他的人,骑在他们矮小干瘦却是那么有耐力的马上。我们还没有谈过会在什么时候和地点遇到科曼奇人的大队人马。现在我们得知,科曼奇人的大队人马可没有停下来等特别分队回来,而是分队的头目接到了命令,在庄园上捉拿好人,并在十个人的武装护卫下送到科曼奇人的村子去。然后剩下的四十个人应该急驰到格兰德河去并在那里追随大部队的踪迹,与大部队会合。因为白海狸从吉布森那里得知,温内图越河逃脱了,并会立即把阿帕奇人召拢来,白海狸以为有必要抓紧时间,以便在敌人进入防守状态之前袭击他们。对我们来说首要的是,还能在科曼奇人那里找到吉布森。

大约一小时后,我们来到了这队科曼奇人昨天同大部队分开的地方。在南方,我们前面格兰德河边是伊格尔帕斯这个地方,连同红种人必须避开的邓肯堡。又一个小时之后显出了稀疏的草的踪影,我们把纽埃西斯荒漠抛在身后了。地面渐渐地露出浅绿色,终于我们看到西方有森林出现了。

“唔!”头目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说,“没有白人碰到我们,没有人会阻止我们立即渡过河去。阿帕奇人不久会在自己那里看到我们,并在看到我们英勇的战士们时吓得号叫起来。”

我们悠闲地在悬铃木、榆树、(木岑)树、黑莓和橡皮树中间骑了一阵过去,然后到达了那条河。白海狸是一个好向导,给我们作路标用的踪迹笔直地导向有一个河中浅滩的地方。格兰德河在这里很宽,水却不多。裸露的沙洲从水中突出出来,它们由松散的流沙组成,人们很容易就能陷下去。在这岸边科曼奇人在过去的一夜中曾搭起帐篷,人们从痕迹中可以推断出来。我们认为,他们跟我们一样提前动身了,但他们不能骑得像我们这样快,因为他们现在是在阿帕奇人的漫游地带,因此被迫采取了防备措施,因此他们的速度一定会受到影响。于是我们看到,他们过河是很小心谨慎的。大量的脚印证明,几个战士下了马,检验具有欺骗性的沙积物,可走的地方被用插进地中的树枝标明。对我们来说走过去更容易了,因为我们只需跟着他们的踪迹。河被沙洲分成几条支流,我们的马必须游过去。在那边我们又要横穿一条狭长的树木和灌木带,随之而来的是草而最后又是沙。我们正位于格兰德河和马皮米洼地之间的地区,它很适合于做印第安人部落的居留地。那是一片广阔的沙土平地,仅间以大大小小的仙人掌路段。穿过这片平地,清晰可见的踪迹几乎是向西的,只略向南倾斜。但是如果以为我们会今天赶上科曼奇人,我就弄错了。被马蹄远远地向后扬去的沙尘向我们证明,他们急如星火。于是我们继续走啊走啊,最后我们横穿了一条狭长低矮和荒凉的丘陵带,随后又是沙质的平地。

我不得不钦佩印第安人的马的耐力。我们大约骑了四十里,可是它们还没有表现出任何疲劳的迹象。连我们从唐-阿塔纳西奥那里得到的马也证明,在庄园里的交换大有裨益。

刚过午后不久,我们惊奇地注意到,那踪迹突然改变了方向。它向西南中断了。为什么?必定存在一个原因。人们从蹄印看出,科曼奇人在这里停下过,两个骑手的踪迹正是从北方过来,碰上了红种人的踪迹。老人下了马,检查了印迹,然后得出结论说:

“在这里有两个印第安人到了科曼奇人那里,给他们带来了一个消息,它促使白海狸的战士们改变了他们的方向。我们除了跟踪他们不能做别的。”

科曼奇人的头目伺样下了马,在他也检查了踪迹后,证实了侦察员的看法。我们于是就转向西南并沿这个方向继续骑行到晚上,照顾到马,当然得略略放慢步伐。甚至在黄昏后,我们跟踪的蹄印还能从平滑的沙面上区分出来,但此后一切都连成黑乎乎的一片了。我们想停下来了,这时我的马鼓起了鼻孔,大声地嘶叫着继续向前冲。它很可能闻到了水,这样我就任凭它去。几分钟后我们真的来到了一条河边,我们停住了。

像今天这样辛苦的骑行后,水对干人畜都是一种真正的清凉剂。我们在很短的时间内就选了一个宿营地,红种人设置了岗哨并让马在他们的监视下吃草。我们白人坐在一块儿。老死神一空盘算,我们这样出人意料地撞上的是什么样的水域,并最终确信,它是莫雷洛斯,在伊格尔帕斯流入格兰德河。第二天早晨表明,科曼奇人在离我们和宿营地不远的地方游过了河。我们重新追寻他们的踪迹,中午左右踪迹更向西折了,在这个方向上我们看到赤裸的山在我们面前突起。老死神显出一副怀疑的神色。

“我不喜欢这种事,”他咕哝道,“我不能理解白海狸,他竟敢到这个地区来冒险。您也许知道,在我们面前的是什么样的一个地带?”

“是的,马皮米洼地。”我回答说,因为这个问题显然问我的。

“您知道这片荒漠吗?”

“只是从地图上。”

我知道得很清楚,阿帕奇人的几个部落定居在那里。如果袭击他们是科曼奇人的意图,那我会为科曼奇人感到遗憾。阿帕奇人在北里奥格兰德州和佩科斯河之间漫游,并且掌握整个西北直至希拉以外的地区。这就是说科曼奇人冒险进入了一个陷阱。

“哎呀!那连我们也跟着陷在里面了!”

“是的,但我不是太害怕。我们并没伤害阿帕奇人,我希望他们不是敌视地对待我们。不得已时您的图腾会很有用处的。”

“警告科曼奇人不是我们的义务吗?”

“那就试试吧,先生!他们肯定不相信。我刚才向头目讲明了我的想法,他训斥我,并以为他必须追寻白海狸的踪迹。如果我们不愿一块儿行动,我们可以随便骑到我们喜欢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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