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党

繁体版 简体版
格格党 > 白衣怪圈 > 第04章

第04章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他溜出房间,朝中心大厅走去。经过409号病房时,他朝里瞥了一下。

他没有看到马乔里,这倒不错,但是他确实看到了另一个护士,那个新来的护士。

汤姆为恐惧所驱使,脚步也放慢了。如果顶替希拉的这个新护士是专门雇来侦查他的,那该怎么办?也许她是个间谍。这也许能解释为什么她突然和马乔里一起出现在格洛丽亚的病房内!

汤姆越想越肯定,特别是看到这个新护士还在格洛丽亚的房间内。她是专门派来引他上钩的,是专门派来阻止他从事的反rx房癌圣战的。

“别担心,艾丽斯,”他让他母亲放心。“我这次会听你的话。”安妮·墨菲感到身体比前几个星期好多了。她听到肖恩去迈阿密的计划后情绪消沉了好几天。对她来说,迈阿密就是毒品和罪恶的同义词。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她也并不感到意外。肖恩从小就是个坏小孩,尽管在高中和大学阶段他在学业上取得优异成绩,但是人总是本性难移的。最初听到他要报考医学院,她曾经在心中燃起一线希望。但是当他告诉她并不想做医生时,这线希望又毁灭了。就像她一生中遇到的一个又一个磨难,安妮认识到她只有忍耐,不必再祈求出现任何奇迹。

为什么肖恩既不像布赖恩,又不像查尔斯,这个问题老缠住她。她究竟干过什么坏事?这必定是她的过错。也许是因为她没有用自己的奶喂养肖恩。也许是她没能阻止丈夫在酗酒时打这个孩子。

肖恩去迈阿密这几天中,只有小儿子查尔斯给她带来了好消息。他从新泽西的神学院打电话来说,他第二天晚上回家来看她。让人高兴的查尔斯!他的祈祷会拯救他们全家人。

为了迎接查尔斯回家,安妮上午出去采购。她打算好好准备一顿丰富的晚餐。

布赖恩说他尽量赶来,但是晚上正好有一个重要会议,可能开得很晚。

安妮打开冰箱,把需要冷藏的食品放进去,脑子沉浸在对今晚喜悦的期待之中。她突然中止这方面的思绪。她知道这样想是危险的。生活犹如一根脆弱的线。寻欢作乐常常是悲剧的起因。一会儿她故意折磨自己,强迫自己考虑万一查尔斯在来波士顿的途中突然身亡她的心情会怎样。

安妮惴惴不安的思绪被门铃声打断。她打开对讲机,询问谁在门口。

“我叫田中,”对讲机中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

“你有什么事?”安妮问。她近来难得听到铃声。

“我想同你谈谈你儿子肖恩的事,”田中说。

安妮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她马上责备自己刚才不该有喜悦的念头。

这一下肖恩又出事了。但是,除了这个结局,她还能期望什么呢?

安妮按了一下打开大门锁的按钮,然后走过去把房门打开,等待这个不速之客。

竟然有人来登门拜访,这使安妮·墨菲感到意外。当她看到来客是东方人时,她惊愕不已。她当时一点儿没注意到“田中”就是东方人的名字。

来客身材和安妮一样高,但十分粗壮结实,黝黑的皮肤配着一头墨黑的短发。

他身穿深色西服、白衬衫,戴深色领带。手臂上挽着有腰带的风衣。

“请原谅,”田中说。他口音不重。他深深鞠了一躬,送上他的名片。

从名片上知道田中是个实业顾问。

安妮一手拿着名片,一手按在喉部,不知说什么好。

“我得同你谈谈你儿子肖恩的事,”田中说。安妮似乎从打击中喘过气来,恢复了说话的能力。“出了什么事?他又惹麻烦了吗?”她说。

“没有,”田中说。“他以前有过麻烦吗?”“还是孩子的时候,”安妮说。

“他是个脾气很犟的孩子。非常好动。”“美国小孩是会令人烦恼的,”田中说,“在日本我们教育孩子要尊重长辈。”“但是肖恩的父亲是很难相处的,”安妮说,自己都为吐露真情感到惊奇。她紧张得不知该不该请对方进屋。“我对你儿子的生意感兴趣,”田中说。“我知道他是哈佛大学的优秀生,但是他是否参与任何制造生物制品的公司?”“他和他的一些朋友创办了一家叫免疫治疗的公司,”安妮说。

听到对方询问的是她儿子好坏兼有的生涯中的积极的方面,她略感宽慰。

“他还在这家公司干事吗?”田中问。

“他很少同我谈这种事,”安妮说。

“非常感谢,”田中边说边鞠躬告辞。“祝你过得愉快。”安妮注视着日本人转身出去,从楼梯上消失。对于此人以这样突然的方式结束问话,安妮同样感到惊愕。她走出门去正好听到两层楼下面传来大门关上的声音。她回到自己的房间,把门关紧,还把插销插好。

她过了好一会儿才镇定下来。这件事太离奇了,她又看了一眼田中的名片,把它放进围裙的口袋中。然后她重新去冰箱那里整理食品。她想到给布赖恩打电话,后来又决定等他晚上来时当面告诉他。当然,如果他晚上来的话。她最终决定,如果他不来,她就打电话给他。

一个小时后,安妮正在全神贯注做蛋糕时,门铃的声音又把她吓了一大跳。起先她担心是那个日本人回来向她打听更多关于肖恩的事情。也许她早就应该打电话告诉布赖恩。她战战兢兢地打开对讲机,询问对方是谁。

“斯特林·龙鲍尔,”传来深沉的男子声音。“你是安妮·墨菲吗?”“是的……”“我很想同你谈谈你儿子肖恩·墨菲的事,”斯特林说。安妮紧张得气都喘不过来。她简直不敢相信,一天之内竟然有两个陌主人都要了解她二儿子的情况。

“他怎么啦?”她问道。

“我想当面同你谈谈,”斯特林说。

“我就下来,”安妮说。

安妮把手上的面粉洗掉,匆匆赶到楼下去。那个人站在门廊里,手臂上挽着一件驼毛大衣。像日本人一样,他也穿一套西服和一件白衬衫,但是他戴的是一条鲜红的薄软绸领带。

“很抱歉来打扰你,”斯特林隔着玻璃说。

“你为什么要打听我儿子?”安妮问。

“我是迈阿密福布斯癌症中心派来的,”斯特林解释道。安妮知道这是肖恩现在工作的单位。她把大门打开,打量这个陌生人。他是个漂亮的男子,一张宽宽的脸上有一只挺直的鼻子。浅棕色的头发微微鬈曲。安妮觉得,除了名字以外,他看上去像个爱尔兰人。他身高超过6英尺,那双蓝眼睛和她的儿子一模一样。

“肖恩做了什么必须让我知道的事吗?”她问道。“不是那个意思,”斯特林说。“中心的行政领导按常规要了解工作人员的背景情况。对他们来说,保安问题是个重要的问题。我只想问你几个问题。”“什么样的问题?”安妮问。

“据你了解,你儿子参与过任何生物技术公司吗?”“在过去一个小时里,你已经是第二个人问这个问题,”安妮说。

“噢?”斯特林说。“我可以知道另一位是谁吗?”安妮从围裙口袋中取出田中的名片,把它交给斯特林。安妮看到对方眯起眼睛。他看过以后把名片还给安妮。

“那么你刚才对这个人说了什么?”斯特林问。

“我告诉他我的儿子和几个朋友创办了一家生物技术公司,”安妮说。

“他们给公司起名叫免疫治疗公司。”“谢谢你,墨菲太太,”斯特林说。

“我感谢你告诉我这个情况。”安妮看着这个穿着时髦的陌生人步下房子前面的阶梯,钻进一辆黑色轿车的后座。他的司机是穿制服的。

安妮回到楼上,感到从未有过的困惑。她犹豫不决了一会儿,最后终于拿起听筒,给布赖恩打了电话。她先请布赖恩原谅她的打拢,然后把离奇的事告诉他,详细描绘了那两个不速之客。

“这是少有的事,”布赖恩听完安妮的话后说。

“我们要为肖恩担心吗?”安妮问。“你了解你的弟弟。”“我会给他挂电话,”布赖恩说。“还有,如果再有人向你打听,不要告诉他们任何事情。叫他们同我联系。”“但愿我没有说错话,”安妮说。

“放心吧,你没有说错,”布赖恩安慰她。

“我们今晚能见面吗?”“我现在还在忙,”布赖恩说。“我8点不来的话,你们就吃饭,不用等我。”珍妮特看着旁边座位上摊开的迈阿密地图,找到了回福布斯宿舍的路。

她看到肖恩的五十铃车停在那里,心里很高兴。她一直希望一回来就见到她,以便告诉他她认为的好消息。她在迈阿密海滩南端租到一套带家具的公寓房子,那房子空气流通,色调明快,从浴室还能看到大海的一角。她下午开始找房子时信心不足,因为现在是旅游旺季。她租到的房子一年前就预订出去,不知什么原因订房的人要求取消。珍妮特踏进房地产事务所时,他们接到取消的讯息才五分钟。

珍妮特拿起钱包和房屋租赁书,回到自己的房间。她花了几分钟洗了一把脸,换上短裤和短背心。然后,她带着那份租赁书沿着阳台走到肖恩的滑门前。她看到他闷闷不乐、无精打采地靠在长沙发上。

“好消息!”珍妮特兴高采烈地说。她一屁股坐到肖恩对面的单人沙发上。

“我正好想听一些好消息,”肖恩说。

“我找到了一套公寓,”她宣布说。她挥舞着那份租赁书。

“房子也不见得特别好,但是就在海滩旁。最理想的是,它就在通向福布斯中心的高速公路附近。”“珍妮特,我不知道我能否留下来。”肖恩说。他听上去情绪低落。

“出了什么事?”珍妮特问,焦急的心情油然而生。

“福布斯中心真他妈的,”肖恩说。“那种气氛真令人受不了。比方说,那个日本怪物,我敢打赌,他一直在监视我。我不管什么时候转身,都能看到他。”

“还有呢?”珍妮特问。她想先听一听肖恩不愿留下来的所有理由,以便考虑出有针对性的说服办法。她刚签了一份两个月的租赁合同,更有必要在迈阿密呆下去。

“这个地方太不正常啦,”肖恩说。“这里的人要么那么友好,要么那么敌对,要么黑,要么白,太反常了。再说,要我一个人在一间空荡荡的大实验室里独自工作,这不是要把人逼疯吗!”“你以前不是老是抱怨实验室太挤吗?”珍妮特说。

“提醒我以后永远不要再抱怨,”肖恩说。“我以前从来没有意识到,我需要周围有人。另外,还有那个秘密的极限控制实验室,像个禁区似的。

我不理门上的告示,照样闯了进去。你猜我发现了什么?什么也没有。整个实验室是空的。当然,我没有走进每一间房间。实际上,我并没有走多远,那个保安部门的头,那个神经过敏的海军陆战队员就冲了进来威胁我。”“用什么手段?”珍妮特惊骇地问。

“用他那铁墩一般的身躯,”肖恩说。“他几乎走到我面前,恶狠狠地盯着我看。我真想用膝盖从下面给他一下。”“后来怎么样?”珍妮特问。

“没发生什么事,”肖恩说。“他退却了,仅仅要我滚出去。不过他也气得眼冒金星,命令我滚出一间空房间,好像我干了什么不光彩的事似的。

简直是疯了。”“可是你没有看到其他房间,”珍妮特说。“也许他们正在重新装修你进去的那间。”“也有这种可能,”肖恩承认道。“可以有各种各样不同的解释。不过,仍然很神秘,如果你把这些神秘的怪现象加在一起,这里不就变成了一个疯狂的世界。”“那么他们要你干的工作呢?”“那倒没什么,”肖恩说。

“说真的,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会在这个项目上遇到那么多麻烦。梅森大夫,那个中心主任,下午来看过我,我给他看了我的做法。我已经搞出微量结晶体。我告诉他只要一二个星期,我就可以获得像样的结晶物。他看上去很满意。他走后我认真考虑过了,我才不急于帮日本公司去赚钱。”“但是那不是你的全部工作,”珍妮特说。

“这怎么讲?”“你同时也在进行成神经管细胞瘤治疗方案的调查,”珍妮特说。“明天我开始到四楼做楼面护士,你猜谁在那里?”“海伦·卡伯特?”肖恩猜测道。

“你猜对了,”珍妮特说。“不过还有一个从波士顿来的病人,一个叫路易斯·马丁的。”“他患的是同样的病吗?”肖恩问。

“是的,”珍妮特说。“成神经管细胞瘤。”“那太妙了!”肖恩评论说。

“这次他们很快就把他转到这里来了。”珍妮特点点头。“福布斯中心对于海伦在波士顿医院被留住的时间太长感到有些担心,”珍妮特说。“护士长也为她担心。”

“那时候一直在争论要不要对她作活组织检查,”肖恩解释道。

“我在那里时看到又有一个年轻姑娘在办住院手续,”珍妮特说。

“也是成神经管细胞瘤病人?”肖恩问。

“是的,”珍妮特说。“所以在我那一层病房,共有三个病人刚刚开始接受治疗。这对我们就方便得多了。”“我需要他们病历卡的复印件,”肖恩说。“他们一开始治疗,我还需要他们使用的药物的样本,当然已有药名的成药除外。但是,他们不会对这些病人使用化疗,至少不会单单使用化疗。他们使用的新药很可能会用代号。

我还需要每个病人的疗程记录。”“我会尽力而为,”珍妮特说。“对我楼面上的病人,我估计问题不大。

我也许甚至会要求至少专门护理其中一个病人。我还发现一台随时可以使用的复印机,就在医疗档案资料室。”“那里要当心一些,”肖恩告诫她说。“公关部门那个小姐的母亲就是那里的资料管理员。”“我会当心的,”珍妮特说。她小心翼翼地注视肖恩的脸部表情。她逐渐懂得在肖恩尚未充分准备好以前逼他作结论是很大的错误。但是她这次必须了解他所作的结论。“你的意思是准备冒险干下去?”她问。“你打算留下?即使你不得不干那无聊的蛋白活儿?即使是为日本人干的?”

肖恩俯身向前,胳膊肘支在膝盖上,用手搔着后脑勺儿。“我也说不清,”他说。

“这一切显得多么荒诞!搞科学竟然要采用这种方式!”他抬头看着珍妮特。“我不知道华盛顿当官的是否了解限制科研经费对科研机构造成的后果。而这正好发生在我们国家最需要科研的关键时刻。”“这再好不过证明了我们应该尽我们的力量做一些事,”珍妮特说。

“你是当真的?”肖恩问。

“绝对没有半句玩笑,”珍妮特说。

“你知道我们将不得不随机应变,”肖恩说。“我知道。”“我们将不得不违反某些规章制度,”他补充道。“你看你能行吗?”“我看行,”珍妮特说。

“我们一旦开了个头,就没有退路了,”肖恩说。珍妮特刚要回答,桌上的电话铃声使他俩吓了一跳。“谁会打电话来呢?”肖恩提出疑问。他不去接电话。

“你不去接电话吗?”珍妮特问。

“我在考虑,”肖恩说。他没有讲出来的是,他担心又是萨拉·梅森打来的。

下午她已来过电话,尽管肖恩很想以此激怒哈里斯,但是他最后还是决定离她远一些好。

“我认为你应该接电话,”珍妮特说。

“你去接吧,”肖恩建议道。

珍妮特从沙发上跳起来,一把抓过听筒。肖恩注视着她问对方姓名时的表情。

她把听筒递给他,表情上无明显变化。

“是你哥哥,”她说。

“真见鬼!”肖恩从沙发上站起身时喃喃自语。不太像他哥哥打来的。

他们之间没有那种兄弟之间的亲密关系,他们平时只是在每周五晚上见一次面。

肖恩接过听筒。“出什么事了?”他问。

“这正好是我要问你的问题。”布赖恩说。

“你要我说老实话,还是喜欢听报平安的陈词滥调?”“我想你最好把什么都告诉我,”布赖恩说。

“这个地方很怪,”肖恩说。“我也说不上是否想呆下去。呆下去很可能完全

是浪费时间。”肖恩眼光转向珍妮特,她气得眼睛直打转。“这里也发生了怪事情,”布赖恩说。他告诉肖恩两个不速之客到他们母亲那里了解他开办免疫治疗公司的事。

“免疫治疗公司早就成为历史,”肖恩说。“妈妈说了些什么?”“说得不多,”布赖恩说。“至少她是这样对我说的。但是她有些心神不定。她只说了你和几个朋友创办了公司。”“她没说我们早把它卖了?”“显然没说。”“那么关于致癌基因呢?”“她说她没提到,因为我们告诉过她不要同任何人提起此事。”“她表现得不错,”肖恩说。

“这两个人为什么来找妈妈?”布赖恩问。“那个叫龙鲍尔的家伙告诉她他代表福布斯癌症中心。他说他们按常规为了安全理由要对他们的雇员的情况进行调查。你是否干了什么事让他们认为你对安全构成了威胁?”“见鬼,我到这儿不过24个小时多一点,”肖恩说。“你我都知道你平生喜欢惹是生非。世上没有人能够忍受你的鬼话。”“我的鬼话可比不上你的废话,我的老兄,”肖恩故意开布赖恩玩笑。

“真见鬼,你摇身一变成为律师,讲废话就变成你的职业需要。”“我今天心情很好,你的谩骂我就不计较了,”布赖恩说。“还是说正经的,你看这里面有什么文章?”“我一点摸不着头脑,”肖恩说。“也许真的像那个人所说的:例行公事。”“但是这两个人似乎并不知道另一个人的存在,”布赖恩说。“这不像是例行公事。第一个人还留下一张名片,上面的身份是实业顾问。”“实业顾问是个可以包罗万象的头衔,”肖恩说,”我怀疑这个日本人的卷入是否同一家叫须下的日本电子公司在福布斯中心大量投资有关。他们的眼睛盯着某些有利可图的专利。”

“为什么他们不一门心思制造照相机、电子产品和汽车呢?”布赖恩说。

“他们已经把世界经济搞得一团糟。”“他们那么精明,才不会满足呢,”肖恩说。“他们眼睛盯着长期利益。

为什么他们对我同那家排不上号的免疫治疗公司之间的关系那么感兴趣,我实在搞不清楚。”“好吧,我本来以为你应该知道的,”布赖恩说。“我还是难以相信你在那里没有闯祸,因为我对你太了解了。”“你再这样说,我就要生气了,”肖恩说。

“等富兰克林银行办妥为致癌基因公司提供贷款的手续,我会马上同你联系,”

布赖恩说。“千万不要卷入是非堆里。”“你说谁,我吗?”肖恩问。

肖恩一听到布赖恩说再见就把听筒搁回到电话机上。“你又改变主意了吗?”珍妮特问,显然感到失望。“你在说些什么?”肖恩反问道。

“你告诉你哥哥你也说不上是否想呆下去,”珍妮特说,“我原本以为我们已决定大胆试一下。”“我们当然已经决定,”肖恩说。“但是我不想把计划告诉布赖恩。否则,他会急出病来的。他还很可能告诉我母亲,谁知道又会发生什么事。”

“的确很舒服,”斯特林告诉按摩女郎。她是个来自芬兰的斯堪的纳维亚姑娘,穿着一身类似网球装的衣服,看上去又漂亮又健康。他又加给她5元小费。他在宾馆服务台预约按摩时已在帐单上加上可观的小费,但是现在他注意到她比规定的时间多按摩了一会儿。

女按摩师收起工作台和各种按摩油。斯特林把围在腰部的大毛巾扯掉,穿上厚毛巾布浴衣。他往窗边的低背安乐椅上一躺,把脚放在软垫搁脚凳上,给自己倒了一杯宾馆免费赠送的香槟酒。斯特林可是波士顿里茨·卡尔登宾馆的常客啊。女按摩师出门时向他道别,斯特林再次表示感谢,他决定下次要问她的姓名。斯特林的客户已逐渐习惯在付给他的费用之外再加上定期按摩的钱。

有时候有些客户也会抱怨,但是斯特林会毫不犹豫地说,要么接受他的条件,要么另请高明。这么一说,他们毫无例外会接受他的条件,因为他是实业情报刺探行业的佼佼者,他的效率是有口皆碑的。

对于斯特林这一行还有比较好听的叫法,例如贸易顾问或商业顾问,但是斯特林宁可直言不讳,刺探实业情报就是刺探实业情报,当然,为了合乎时下的风尚,他在名片上没有言明,只写了“顾问”二字。他没有用“实业顾问”这个名称,因为他总觉得“实业”只限于制造业。斯特林对所有实业都感兴趣。

斯特林呷了一口香槟,欣赏着窗外的美景。像通常一样,宾馆给他安排的房间正好能俯瞰迷人的波士顿公园。随着光线越来越暗,公园中弯弯曲曲小径的路灯闪闪发光,照亮了天鹅船以及湖上的微型吊桥。尽管已进入3月,最近几天的寒潮又使湖水结冰。平滑如镜的湖面上点缀着滑冰者的身影。

斯特林把电话拉到桌子边,想在尽情享用晚餐前把这一天的工作结束掉。他并不把工作看作负担,刚好相反,他非常喜欢目前的工作。其实,他现在即使不工作,也一辈子享用不尽。他从斯坦福大学计算机工程系毕业后为一家大公司工作了几年,然后自己创办一家相当成功的计算机集成块公司,那时他还不到30岁。他35岁时厌倦了这种缺乏满足感的生活、不理想的婚姻以及单调乏味的日常管理工作。他先办了离婚手续,然后,他的公司公开招股。他发了一笔财。接着,他把公司卖掉,又发了一笔大财。到了40岁时,他拥有的财富足以把加利福尼亚州一大片的土地全买下来。

整整一年时间,他过着奢侈无度的生活,因为他觉得他要弥补已经失去的青春期。最终,他对这种生活也彻底厌倦了。正好在那时,一个生意上的朋友问他能否为他调查一件私人事件。自此以后,斯特林全身心投入这个新职业,因为他认为这项工作富于刺激,毫无单调乏味感,能够充分发挥他的工程知识、商业敏感、丰富的想象力以及善解人意的天赋。

斯特林给伦道夫·梅森家中挂电话。梅森大夫从书房里接电话。

“我不能肯定你是否认为我打听到的是好消息,”斯特林说。

“你还是快点告诉我吧,”梅森大夫回答说。

“这个年轻的肖恩·墨菲是个了不起的小伙子,”斯特林说。“他还在马萨诸塞理工学院攻读硕士学位时就创办了一个叫免疫治疗的生物技术公司。公司生产各种诊断包,几乎一开始就赢利。”“那么以后呢?”“这家公司一直是个赢家,”斯特林说。“他们在一年前把公司卖掉了。”“真的吗?”梅森大夫说。他似乎看到了一缕阳光。“那么肖恩·墨菲得到什么好处?”“他和他的朋友赚了一大笔钱,”斯特林说。“如果同他们当初的投资相比,简直可以说发了一笔财。”“那就是说肖恩已同那家公司无关了?”梅森大夫问。“他完全洗手不干了,”斯特林说。

“这消息有用吗?”“我想是有用的,”梅森大夫说。“我可以利用这个小伙子在单细胞研究方面的经验,但是,如果他自己有个生产单位,那就太冒险了。”“他仍然可以出卖资料和信息,”斯特林说。“或者,他也可能受雇于其他人。”“你能调查清楚吗?”“问题不大,”斯特林说。“你要我继续调查吗?”“当然咯,”梅森大夫说。“我想利用这小伙子,但是不希望他是个工业间谍。”“我还了解到一个情况,”斯特林边说边往杯子里倒香槟酒。“还有一个人也在调查肖恩·墨菲。他的名字叫田中。”梅森大夫感到胃里的食物在翻江倒海。

“你听到过这个名字吗?”斯特林问。

“没有,”梅森大夫说。他尽管没听到过这个名字,但是对于一个日本名字的含意,他是一清二楚的。

“我的推测是,他是为须下公司服务的,”斯特林说。“我也知道他已经了解肖恩·墨菲创办了那家免疫治疗公司。这是肖恩的母亲告诉他的。”“他已经去看过肖恩的母亲?”梅森大夫警觉地问。“就像我也去过一样,”斯特林说。

“这样一来。肖恩就知道有人在调查他,”梅森大夫气急败坏地说。

“这没什么大不了,”斯特林说。“如果肖恩是个工业间谍,这会使他住手不干。如果不是,这可以解释为出于好奇,最坏也不过是使他恼火。你不用担心肖恩的反应。你应该担心的是那个叫田中的人。”“这话怎么理解?”“我从没碰到过田中,”斯特林说。“由于我们是竞争对手,我听到过许多有关他的传闻。他好多年以前来美国念大学。他是日本一个富裕家族的长子,我记得他们家族是搞重型机械的。问题是他不顾家族的荣誉,很快就与美国生活方式同流合污。拿日本的标准来衡量,美国化使他的个人主义太突出。他的家族决定不再接纳他,就提供资金让他在这里过富裕的生活。这实际上是一种变相的流放,但此人很精明,他也干起我这一行来增加收入,当然他的服务对象是在美国的日本公司。但是,他好像是个双重间谍,既为日本公司服务又为一合法机构工作。此人精明能干,冷酷无情,并且效率很高。把他请出来这一事实本身说明你在须下公司的朋友是当真的。”“你认为他同我们两个研究人员失踪和被绑架到日本有关?”“我一点不感到意外,”斯特林说。

“我可承担不起这个哈佛学生失踪的责任,”梅森大夫说。“这必然会在新闻界引起轰动,使福布斯中心名誉扫地。”“我认为目前还不必担心这一点,”斯特林说。“我的消息来源告诉我田中还在波士顿。由于他也像我一样有许多消息来源,他肯定怀疑肖恩·墨菲还参与了其他勾当。”“比方说什么勾当?”梅森大夫问。

“我也说不上,”斯特林说。“我还没调查清楚他们出售公司所获巨额款项的去处。肖恩和他的朋友身边都没什么钱,也没看到他们买昂贵的汽车和有其他什么高消费。我想他们一定另有打算,而田中也一定会这样想的。”“天哪!”梅森大夫说。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也许我该把肖恩打发回去。”“如果你认为肖恩能帮你搞你提到的蛋白项目,”斯特林说,“那么就不要放他。我相信一切都在我的控制之下。由于我在这儿有许多关系,我的消息很灵通。你只要告诉我需要继续调查,并且继续支付一切必要的费用。”“继续调查下去,”梅森大夫说。“并且随时向我提供消息。”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