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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双屠又现 孤身追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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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小阎罗蒲之奇与南瑞麟并肩漫步,走回卧龙山庄穿过一处疏林时,骤遇偷袭,所幸两人应变奇快,

小阎罗蒲之奇滚在一颗大树下,南瑞麟也贴地窜开。www.maxreader.net

不料偷袭的人,竟不容他俩略有喘息机会,一大蓬断枝乱叶,挟着无数飞针蓝雨,急如闪电,向两人存身处射来。

小阎罗蒲之奇还未来得及翻身跃起,肩背两处登时为飞针中了十数支,大叫了一声,奋力望上推出一掌。

想那蒲之奇平日自负武功出众,又为中原绿林道上称霸之蒲家寨少寨主,江湖人物无不对他退让三分,几曾吃过这种暗亏,这一掌是恨极偷袭暗算之人,用出十二成真力,只见狂飙骤升把那袭来飞针乱叶,卷上半空。

这种掌力,本是武林驰名罕睹之“阎王印”,一经接实,骨软肉腐,阴毒无比,此时在蒲之奇手中施出,更不同寻常,犹如羊角旋风,激射而出,登时树木遇上这种巨大无朋劲力,立即折断冲臀而起,声势极为惊人。

这些都是瞬眼间的事,蒲之奇一掌发出,只听得林梢两声怪笑,四散而隐,蒲之奇便知掌力打空,胸肩等处酸麻顿剧,但觉力疲神软,举步维艰,不由暗暗叹了一口气,心想:

“自己以阴毒暗器著称,不料竟为阴毒暗器丧身。”他深深知道所中飞针,与他自己所用的“子母鸳鸯”弹内牛毛毒芒毒性并不稍逊,或者更要利害,最特别之处,就是为毒针所中,不能与对付别种暗器一样,自己运气封住要穴阻遏毒血攻心。

虽然明知如此,蒲之奇仍不死心,勉强运气一试,只觉一阵冷麻迳袭胸头,不由神魂皆颤。忙即停止运气,眼角微掠,见南瑞麟与自己一样,斜卧在地,

一手抚住左胁,两眼望着他发怔,不由发声问道:

“少侠,你觉得怎样?千万别运气封穴。”

南瑞麟摇头说道:“现在还不觉得怎样,只是左胁为暗器打中,结成硬块,想来毒性流窜得很慢。”

蒲之奇心中大奇,不明其故,自己麻痛更剧,气力更弱,苦笑一声道:

“看起来,还是少侠命长,只怕蒲某片刻之后,已是魂游墓墟了,不过还未知道仇人是谁,蒲某有点死不瞑目……”

话犹未完,林中突发出极其冷峭一声阴笑,随着微风飒然,面前竟落定两人。

蒲之奇神色惨变,心想:

“怎么他竟没死?纵然不死,也不会好得这快,”心知落在他俩手中,准是死定了。原来飞来两人,竟是塞外双屠。

只见辣手人屠常恩,目含怨毒,瞧在小阎王蒲之奇脸上,两颊泛出阴笑。

这种无言的奚落,比有声的嘲笑更为刻毒、痛苦,蒲之奇心中有此感觉,比杀了他还要难受,无异是一把无形的利刃,慢慢在胸口割动。

蒲之奇忍不住奋声骂道:“姓常的,你有种,就请马上下手杀死我,像你们这种不成气的东西,只配向人后使诡,还有脸立在蒲某面前,只要蒲某不死,总可让你们尝尝蒲门蚀骨烧心的‘五阴毒手’的滋味”。

辣手人屠常恩眼皮眨了眨,神色不变,轻笑了声道:

“小杂种,你别以为激恼了老夫,就可依你心念痛快地死去,你素知塞外双屠对待仇仇的手段,较你所言“五阴毒手”并无轩轾,说此一顿,哈哈大笑道:“不过得感谢你提醒了老夫”,说着,

一骈双指,慢慢地伸前戮去……

死亡之神一步一步迫近了蒲之奇,那两只黑枯的手指,在眼帘中逐渐扩大,瞳孔中露出恐惧的光芒,

弄巧反拙,他原以为塞外双屠必不敢下毒手,不禁心旌猛摇,遂觉往事成灰,不由闭上双目。

一声清亮的大喝,紧闭的双目为之睁开,只见南瑞麟身形飞矢射来,右手挟风雷之威,猛向辣手人屠常恩的两指拨去,左掌五指箕张,迅如急风地抓向常恩左臂“经渠”穴。

原来南瑞麟斜躺在地上,自觉为飞针所伤,左手一摸伤处,坚硬如铁隆然凸起,听蒲之奇嘱自己切不可运气封穴,信以为真,竟不逼使真气逆窜,将针毒迫出体外,后见蒲之奇说他濒临死亡边缘,自己尚未觉出异状,这是何故,不觉起疑,遂略一逼运真气,只觉气流丹田十二重楼,畅行无阻,仍不知其故,这时塞外双屠已自现身。

南瑞麟见辣手人屠正要向蒲之奇下毒手,心中一急,摸在左胁的右手,情不自禁地一屈,铿然微声传出,差点惊喜得叫了出来,左胁隆起之物,正是自己在嵩山荒寺中,救那燕谷三老后,在孔伟生尸旁所得之两寸见方黄铜令牌。

这一来,雄心顿起,大喝一声,“卧龙掠波”贴地窜起,右手展出“乾坤九式”中一招“干三易刚”

拨去,左掌“分筋错骨”手抓向辣手人屠左臂“经渠”穴。

来势如电,塞外双屠因对他们两人均已垂危,略不经意,卒不预防,辣手人屠常恩骤觉一股奇猛阳刚之力撞来,不禁又惊又恐,本能地戮向蒲之奇的手指,倏然变掌,翻腕飞出,左臂亦一式“琵琶反挥”望南瑞麟五指撞去。

两人攻守都是急如狂飞骤雨,辣手人屠常恩纵横塞外数十年自恃无敌,大意轻估了南瑞麟,竟采硬攻截打法,两掌已是接实,当堂各被震歪一步,均觉血涌气逆。

辣手人屠常恩左臂望上飞撞,被南瑞麟疾电伸来的五指扣上“经渠”穴,蓦觉腕臂一麻,幸得南瑞麟疑惧塞外双屠两臂均蕴有“百宫”奇毒,五指一扣即收,倏又翻腕战指向辣手人屠左腋“中府穴”戮去,

手势如电,迅快无俦。

这一来辣手人屠常恩骇得魂飞天外,心头狂震,腰一仰,“卧看巧云”翻了出去,人一立定,脸上犹带惊悸之色,只是猜不透南瑞麟中了“百宫毒芒”,何以犹有这纯厚功力。

黑心厨子萨琨,在旁也是变色惊异,辣手人屠常恩迭遇阴招,他为何在旁视若无睹,原因他俩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决不以二打一,除非身负重伤不得出此。

南瑞麟见辣手人屠脱出手外,又自风快的追到,抖腕挥出“乾元在易”一招,挟着破空疾风望常恩“承浆”穴劈到。

突然,萨琨大喝一声道:

“住手”,跟着身形电射飞到。

南瑞麟倏地撤掌,飘身护住小阎罗蒲之奇身前,他恐辣手人屠常恩趁隙向蒲之奇下毒手。

黑心厨子萨琨双限凝视着南瑞麟,神态甚是骇人。

这时,小阎罗蒲之奇发出嘶哑的声音,讥笑到:

“今日蒲某着了你们的道儿,算是阴沟里翻船,自认倒霉,可是你们以为蒲某死了,便能将“降龙真诀”上册轻易到手么,别痴心梦想,这一切秘密尽在蒲某脑中,以你们双屠之力,似嫌薄弱,再等个十年八年,也别想到手。”

塞外双屠心中一动,萨琨冷冷道:

“老夫怎能相信你的话,秘密尽在你的脑中,怎么你不去取,还来到卧龙山庄作甚,再说我们塞外双屠想伸手的事,无有办不到的。”

蒲之奇哈哈笑道:

“双屠!你们真大言不惭,普天之下,能为比你们高的人,不可胜数,就拿目前到达卧龙山庄的宾客,就无一不盖过你们双屠。”

萨琨大喝道:“是谁?”

蒲之奇微微冷笑道:“我不说出,你们也不死心,江南二神怎么样?”

塞外双屠同时哼了一声,神色不变。

“还有彩衣教,尽率教下精锐,声言誓必到手……”

双屠互望了一眼,哈哈狂笑,常恩道:“蒲之奇,你知道双屠是彩衣教中什么人?”

蒲之奇听得一怔,恍然大悟双屠为何有恃无恐,原来投效在彩衣教门下,于是笑道:

“蒲某真为你们可惜……这个不要说了,你们真以为‘降龙真诀’上册落在樊稚手中么?纵能到手,

再说下册在家伯处,你们得来上册又有什么用处?”

黑心厨子萨琨神色傲然道:

“老夫知道樊稚只有一块黑玉九宫路径图,这是取得‘降龙真诀’上册的关键,未取得上册之前,其余的暂不讨论。”

蒲之奇奋力笑道:

“你们知道就好了,我知道你们心意,逼使樊稚将那块黑玉交出来,但你们怎能分辨真假?”话至此声音愈来愈弱。

南瑞麟心中大急,他此时不为蒲之奇生死耽心,却为着“降龙真诀”秘密尽在蒲之奇胸中,此刻的他,已确定了“降龙真诀”价值。

大凡人类都有一个被动的习性,初见此物,考究美丽,最多说一个好字,漠然不动心,继而众xx交赞,

称道此物是极罕见的珍物,对本身有莫大好处,始而蠢蠢心动,最后众人生心攘夺,则自己也淌下浑水了。

南瑞麟虽不是贪婪之辈,但一念到满门血仇,则非要将“降龙真诀”取到手不可,因为其师简松隐突然离山,不知何故,自己习艺未戍,要想复仇,非习那绝奥天下之武学始臻有成,当然这是第一个动机,

其次,那“降龙真诀”最少也不能落在这班邪魔手内。

这时,南瑞麟心乱如麻,他知蒲之奇必是激使双屠联合行动,只听得黑心厨子萨琨冷笑道:

“蒲之奇,你说了这许多废话,究竟什么用意?”

小阎罗尽力挣出两句话道:

“你们若不与我联手,则你们都属妄想。”说完,两眼缓缓闭合,面露痛苦之容。

塞外双屠互望了一眼,辣手人屠常恩伸手就要向蒲之奇身上点去。

南瑞麟立在中间吓了一跳,以为常恩要向蒲之奇下手,右手飞出如电,向常恩“腕脉穴”扣去。

辣手人屠常恩警觉灵敏,见来势劲厉,右手向外一分,就势闪开五尺,大喝道:

“你这人怎不知好歹,蒲之奇命已垂危,你能救么?”

南瑞麟错会了意,心中未免讪讪地,又不好认错,一言不发斜掠了开去。

辣手人屠望着南瑞麟狞笑了声,趋在蒲之奇面前,俯身飞快点了数指,撬开牙齿放入一粒黑色药丸,

继取出一物,异香扑鼻,赤红如火,放在蒲之奇鼻端。

南瑞麟一见此物,差点惊叫出声,正是黄应魁失去那颗千年琥珀珠,不由生心想夺回此珠,但知塞外双屠功力逾于寻常,唯恐一击不中,再想到手,就难于登天。

他蹑着足走去,黑心厨子萨琨立在常恩身侧,见南瑞麟走来,大喝一声道:

“你过来做甚么?”

南瑞麟淡淡一笑道:

“良友安危,不容坐视,难道你们怕人家看么?”

萨琨鼻中浓哼了一声,道:

“你若生心弄鬼,无异自找死路。”

南瑞麟浑如不闻,漫不经意负手走在辣手人屠左侧三尺处,萨琨双眼虎视眈眈。

此刻,小阎罗蒲之奇悠悠醒转过来,面色渐变红润,辣手人屠常恩正待把千年琥珀珠收置怀内,蓦觉劲风袭来,无比之疾,南瑞麟右手已触到腕脉,手臂一阵酸麻,掌心一松,那颗赤红如火的千年琥珀珠掉在地下。

皆因那片疏林在一处山坡上,地势倾斜,只见琥珀珠骨碌碌望下直滚,眨眼之间,已滚出两三丈远。

黑心厨子萨琨见状大喝,一个虎扑,身如箭矢般,双手向琥珀珠抓去。

南瑞麟双臂一振,平着山坡射出,两手分望萨琨左右两腿飞拿。

萨琨忽觉身后劲风飒然,两腿被南瑞麟拉得往后缓了一缓,眼看那嫣红的千年琥珀珠只差两分,就可捡回手中,蓦然间,

一朵红云急剧的飘来,又飞快的逝去,辣手人屠常恩在红云离去的一刹那扑到,但竟是差了一步,红云眨眼又飞逝了,连琥珀珠也不见了。

萨琨为南瑞麟扣住双腿,奋力一挣,“困龙拧身”脱出南瑞麟手外,轻飘飘地望外一闪,翻身立定,

怒目瞪着南瑞麟,常恩还不是一样。

南瑞麟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目光,像是四道冷电般,剜人心胸,不自禁地功传全身,准备突袭。小阎罗蒲之奇对这事视若无睹,竟闭目运行真气。

南瑞麟在那朵红云疾去之后,眼角已掠见那是一个女子,只因去势迅急,眨眼便绕过林木,遮去视线,

无法看清是谁,追也没用。

塞外双屠也是这般想法,琥珀珠被抢去时,只觉那人来去身法之快,不但生平少见,也是他们二人望尘莫及,追去也是白饶气力,可是他两人有个想法,几乎是一致的,要想收回宝珠,就在面前少年身上找回。

片刻的沉寂,终为常恩打破了,面寒似水沉声瞪着南瑞麟道:

“你怎么会生心攘夺老夫宝珠?假如不是你这样冒失,令友早就痊愈了。”

南瑞麟本以为双屠定然向自己搏击,此刻却大出常情地随和,虽然神色极为严厉,但语气中却可听出,于是他也和缓下来,淡淡一笑道:

“这有什么奇怪,千年琥珀珠是南某同伴途中被窃之物,被窃时南某也在一起,现在要物归原主,难道做得不对吗?”

常恩冷冷道:“你道是何人窃去的?”

南瑞麟冷笑道:

“我只知是彩衣教门下所为,你们不也是彩衣教中人么?”声调冷峻之极。

常恩微哼了一声,道:

“不错,老夫是彩衣教中人,但未窃过你同伴宝珠,此是借来之物,那么你该怎么办?”

南瑞麟毫不思索道:

“借来还他就是。”

辣手人屠哈哈大笑,手出如风,已扣着南瑞麟“肩井”穴,道:

“有你这句话就好了,你说怎么个还法?”

南瑞麟在不防备之下,竟被常恩扣了个正着,手法极重,五指如钢钩般,勒骨奇痛,但常恩手到时,

“肩井穴”自动移下五分,护身“太极神功”真气随之而起。

辣手人屠常恩只觉南瑞麟体内有一种刚柔并济的潜力撞来,五指隐隐作痛,心头大为震骇,暗道:

“此人甚是年轻,不过十六七岁,怎么竟有如此深厚的功力,再假以数年,我等亦非其敌。”不由起了除他之念。

其实南瑞麟此时的功力,与塞外双屠一比,只差火候经验,但以经验不足,本身功力只能施出五成,

要知学识与经验俱长,这一来,无形中打了一个极大的折扣。

南瑞麟虽然被辣手人屠常恩拿住盾胛,面上毫不动容,冷冷道:

“暗算袭人,不怕丧了你们塞外双屠卓著的英名?在下又没借你宝珠,凭什么要我还你?”

常恩哈哈狂笑道:

“你们自命正派人物,却也是一样不顾道义,你想想看,倘不是老夫取出宝珠与令友治疗毒伤,那会引起你生心,否则,又怎会失去,再说舍友伤势经你一误,本身功力至少减少五年,难道你不生愧疚之心么?”

南瑞麟是个至情至性的人,闻言偷瞥了蒲之奇一眼,见他仍是盘膝闭目静坐,胸头起伏不定,正在自身运功疗毒,面上虽略增血色,但仍苍白无神,心料毒伤极重,不由一阵愧疚难安的念头,自心头涌起,

一转念到蒲之奇若不是双屠暗算,怎会受伤,想此,把先前生起愧疚之念,

一扫而空,冷笑一声,右手两指飞出一弹,朝常恩拿住自己肩胛毒臂“中府穴”弹去。

辣手人屠常恩骇得变色,手一松急望后飘开一丈,南瑞麟如影随形的跟到,呼的一拳,劈了出去,劲力已自逼人。

陡然间……

耳边听得萨琨一声大喝:

“住手!”声如暴雷,犹如晴天霹雳,震动九霄。

南瑞麟怔得一怔,停手不攻,别过面去一瞧,只见萨琨戟指戳在蒲之奇“天突穴”上。

南瑞麟既惊且怒道:

“你要以他的生命,威逼在下俯首就范,哼哼,你今生休想!”

萨琨戟指移前了一分,冷笑道:

“老夫生平杀人从不眨眼,你只敢不应允寻还琥珀珠,老夫就下手杀了他,看你怎生对蒲胜回话。”

南瑞麟眉头一皱,寻思:

“小阎罗蒲之奇也不是什么好人死不足惜,只是自己以后寸步难行,这怎么处。”心下犹疑不决。

继见蒲之奇睁开眼来,那种目光似是乞求自己,不禁心头一软,忖道:

“蒲之奇虽非正人,目前对我感情不错,再不对,也不能因此害他一命。”但仍是惶惑难决。

忽见辣手人屠也闪在蒲之奇身后,右掌微扬,作势要向蒲之奇“玉枕”穴拍去。

当下南瑞麟冷笑一声,足下一动,闪电似地走艮宫,取巽位,欺在辣手人屠身旁,右手搭在他的右腕。

这一变生不测,而且手法诡异,辣手人屠竟不及防,右腕蓦觉一麻,骇怒已极,左掌横飞,向南瑞麟来手切去。

黑心厨子萨琨见南瑞麟坚不就范,翻腕便向蒲之奇胸前“神封”穴戳了一指,可怜蒲之奇正在调息复元之时,只感胸口一凉,真气逆窜四散,痛得满地翻滚-叫。此时,萨琨嘿嘿冷笑道:

“你要想蛮力硬拚,就怕办不到,乖乖听老夫的话,你们还有生路。”说着两臂倏的平伸,掌心朝外,

骨骼连珠波波爆响,只见他的手掌逐渐变色……

这时,南瑞麟虽是经验稍差,但机警心智无一不是上乘,侪身武林高手之列,也当之无愧,右手一翻劈出凌厉劲风,硬向辣手人屠切来手掌撞去,足下微一撤,蓬的一声,辣手人屠登时震得倒出两步,

一阵心跳,忽见眼前人影一花,南瑞麟便失去踪影。

“禹龟洛行四十五步”何等诡速,这是大禹治水费了七年心血,详视神州山川形势,创研出来河洛九数图形,可说精奥无伦,天下绝奇之学,南瑞麟这一展出洛行步,瞬眼之间,便欺到了黑心厨子萨琨身前。

黑心厨子萨琨这时绝毒武林之“百宫掌”力,还未运聚得纯一,见南瑞麟已掠至跟前,心下大惊,暗道:

“这小子那里习得这神奇身法?”这念头闪电掠过脑中,两臂疾望南瑞麟胸前撞去。面如喷火嘤血,喉间发出喘声。

这“百宫掌”力难发难收,一经发动,便要等待毒力凝纯打出后,才可撤掌,若未经发出硬望回撤,难免毒气窜入胸膛,则无异于作法自毙,故此双屠“百宫掌”力轻易不见一用,萨琨见南瑞麟被常恩所绊,心想:

“此时不如发出百宫掌力,将这小子击毙,免得夜长梦多,琥珀珠以我们双屠之力,不难找回。”是以运出毒掌。

不料南瑞麟身法如此神诡,五六丈距离,眨眼即至,心头一阵凛骇,说时迟那时快,他那里双臂推出的一刹那,便见南瑞麟指朝他左右“中府穴”点来……

前说萨琨百宫掌还未运纯,被迫推出,这是情非得已之事,存心两败俱伤,瞥见南瑞麟伸指向自己罩门飞来,而且奇快绝伦,不由骇出一身冷汗,也顾不得推掌伤敌,全身后仰,便要倒窜了出去,就在此时,突觉两膝中了一记千斤重锤,登时被踢射出三丈,双足奇痛若折,身一落地,强忍着疼痛,跃起垂着手臂望林外窜逃逸去。

这一来萨琨腿伤并不严重,反是那一双手臂,被那“百宫”掌毒逆窜,双目金花乱迸,幸得他功力深厚,等逸出林外,觅一静处,运气强行压制,这事暂且不表。

且说南瑞麟两手两腿连珠飞出,萨琨为他踢中逸去,因心系着蒲之奇安危,尚有一个辣手人屠未退,

因此不予追击,回面一瞧,但见常恩也失去形影,心不测其故,暗暗讶异,只听得嗖,嗖几声林外扑进几条身形,原来是蒲之奇同来党羽。

为首一人只微向南瑞麟致谢一声,便与同伴架起蒲之奇飞快地走去。

南瑞麟暗骂这几人毫无礼貌,虽知萨琨点在蒲之奇胸前穴道手法奇异,但也懒得管了,谁料他拚死救护蒲之奇险危,反招来蒲之奇怨毒,因为蒲之奇认为南瑞麟不是生心攘夺琥珀珠,他的伤势早就痊愈了,

所以南瑞麟日后遭遇到种种危难,泰半均为蒲之奇安排,未始不是种因今日之事,这是南瑞麟万万不及预料的。

此刻南瑞麟长吁了一口气,在林中仰面寻思,灼阳满天,在叶隙中射入,地上映出繁密圆圈,蝉鸣噪耳,习习清风扫掠林梢,涛音如箫如笙,他缅怀往事,惘然若失。

正在沉思之际,忽见两点银光微闪,迎面飘来,看来势轻飘飘地软不着力,似两团柳絮,其实劲疾寻常,可又不带出半点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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