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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瀑洞藏身 伪词取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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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秋霞振衣立起,不好惊搅南瑞麟行功,遂默默凝视着南瑞麟那张再世公瑾,清秀逸朗的面庞上,回味着他自语的一句话,越想越起疑,暗道:

“什么事使他做错?他做错了什么事?难道他追悔不该救我么?莫非他有了心上人?见我将清白身躯裸露其前,分明示意非他莫属,也自感为难已极吗?”

一连串的疑问,萦绕不释,跟着她暗中打定了一个主意,这些疑虑均撇开一边,细细把玩放置壁角的玉螭剑。

南瑞麟气运二周天后,真元尽复,一跃而起,朗声大笑道:

“姑娘,你功力尽复了庆?”

袁秋霞嫣然一笑,道:

“非但功力尽复,而且比前较胜三分。”那娇笑宛如春花百合,-艳光四照,看得南瑞麟心神一荡,不禁注目久之。

洞外瀑声如潮,将外界一切遮断,终南弟子往来飞奔搜索,两人懵若无知。

忽然,南瑞麟听得语声隐隐传来,倏地一惊,忙道:

“不好,有人发现此洞了。”飞快地在姑娘手中接过玉螭剑反腕回鞘。

只听一人说道:

“奇怪,咱们居处近在咫尺,怎么没发现瀑中有此奇洞?”

另一人哼了一声,跟着火折子“察啦”声响,亮起一朵红色火花。

南瑞麟在火花一闪之际,瞧出两人进洞而来,右掌倏地扬出。

急风过处,火焰顿灭,只听那二人急叫道:

“洞内有人!”转身便待窜出。

说时迟,那时快,南瑞麟身形已自随掌而出,去势犹若离弦之弩,快逾闪电,双掌分抓而去。

但闻两声凄厉-叫,之后便寂然无声。

洞中一片黑暗,袁秋霞低唤了声:

“瑞麟!”

光霞一闪,玉螭剑已自出鞘,南瑞麟掣剑发怔,洞中多了两具尸体。

袁秋霞见他这般神色,以为他悔恨杀了人,掠了掠鬓边散乱的青丝,走前两步,柔声问道:

“瑞麟,你怎么啦?”

南瑞麟脑中犹如雷轰一般,眼前金花乱涌,姑娘自动改了称呼,语音又是那么温柔亲热,意味着日后灾难更是加深了,剑眉一皱,又展颜微笑道:

“没什么?”

姑娘虽然心疑,已忖出一半情由,但她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少女,反而比男子更为爽朗明快,方才她已打完了主意,更无须忧虑,又娇笑道:

“瑞麟,藏在洞内何时可了,我们不如出去吧!”

南瑞麟摇首答道:

“不妥,你万万不能此时此地露面,今天终南开府之期,令尊与迫魂三煞一定到来拜山索人,我还要混上山去报那血海大仇,姑娘还是留在这里的好!”

袁秋霞惊异道:

“你大仇是谁?”继而又道:

“哼,你别想溜走,不然,我只有一死了之。”

南瑞麟心中暗暗叫苦,尴尬地一笑道:

“我焉有此心,只是别有苦衷罢了!”

姑娘剔透玲珑,心中已忖出了九成,目珠一转,就地坐下,绽起鲜花般的笑容,手掌拍拍地,道:

“来,坐一会,我们谈谈。”

南瑞麟苦笑一声,并肩席地而坐,预料姑娘一定会开门见山,套上自己。

那知姑娘竟改换话题,道:

“瑞麟,终南开府,防守严密,你怎能深入庄中救我出来?又怎知瀑中有洞?”

南瑞麟朗声一笑,星目中露出得意光芒,道:

“这瀑洞除了你我及两死鬼知道,还有一人先我而知,就是他领我来的……”,说着,将救袁秋霞姑娘着手经过,一一说出。

原来南瑞麟自与罗喉魔君丁翰分手后,一路飞奔,距终南开府期前两日,赶达山下一个名叫兴隆小镇上。

镇上近两日顿呈热闹,因终南安排迎宾事宜,在镇中租下四家客栈,过往的十有八九,都是轩眉扬目,

气宇激昂的武林人物,茶楼酒馆,云集踞座,一片呼五喝六,谈笑盈耳之声。

南瑞麟一路盘算如何救人之策,暗道:

“我何不往笑面书生祝效虞家着手,易收事半功倍之效。”既经决定,

一踏入兴隆镇上,迳向迎宾客栈走进。

终南礼宾执事迎着笑道:

“少侠,你可是应邀赴会来的么?”

南瑞麟点头微笑道:

“在下东方瑞应贵山祝舵主效虞所邀而来,烦请尊驾飞报祝舵主,就说在下有与他性命攸开之急事相告,请他即刻来晤。”

那礼宾执事见南瑞麟说话客气,又说得这么紧急,连声应喏,领着南瑞麟进得客房后,即用飞鸽传书通报笑面书生。

不到两个时辰,笑面书生祝效虞赶来客栈与南瑞麟晤面。

南瑞麟即坦陈相告来终南目的,请予设法相助。

笑面书生祝效虞与南瑞麟一见倾盖,又感他相护之情,再深深厌恶江湖生涯,常与狐鼠为伍,遂决心助他一臂之力。

祝效虞心计智慧殊深,沉吟片刻,要来文房四宝,濡墨挥毫,绘就图形一张,将袁秋霞囚处,及全山明椿暗卡布设情形,一一注明。

将图形绘完,思索须臾,只觉并无疏漏之处,遂搁笔抚掌微笑道:

“贤弟,不管怎样防守严密,总有百密一疏之处。”说着,手指着图形,笑道:

“四更时分,防守之人困倦欲眠,最易乘虚而入,你可循此处上山,至于当时之情形,那就要贤弟相机立断了。”

南瑞麟大喜,只听祝效虞又道:

“贤弟得手后,必须由原处下山,不过距天亮已近,易为人发现踪迹,方圆数十里地的居民樵牧,无一不是敝山眼线,最好藏身岩洞,等断黑时再走。啊!愚兄想起了,数年前愚兄偶发现一处瀑洞,正好藏身,就在仙鹤岭邻峰,飞瀑之内。”说完,拉了南瑞麟就走。

南瑞麟收起图形,跟着外出,虽不明所以,但知祝效虞此举必有道理。

跟着祝效虞走出镇外,向一处农舍走进。

那农舍中只有一对年老乡民夫妇居住,祝效虞取出一绽纹银,嘱乡民去镇上买来干粮、肉脯、水壶等之后,两人便匆匆望山中草树茂密之处飞驰而去。

南瑞麟暗暗赞佩祝效虞心计周密,办事老练,如果祝效虞自己在肆中购办什物,必引起终南门下疑窦,途中笑问道:

“祝兄,我们现去何处?”

祝效虞笑笑答道:

“到了就知。”

一路越壑涉涧,真的都是些危崖陡壁,无人之径,途中偶而撞见终南卡哨,都经南瑞麟突袭戮杀,毁

尸灭迹。

第二日夕阳衔山,流霞漫天之际,两人便自到了飞瀑之前。

祝效虞笑道:

“贤弟,你现在大约知道了。”手指在一座山势崇高,树木郁茂,绵亘无尽的山峰,道:

“这就是仙鹤岭。”指点详尽后,遂进入瀑洞中。

南瑞麟道:

“祝兄倒是有心人,怎么知道得这么详尽?”

祝效虞脸上顿现黯然之色,半晌不语,良久,才立起笑道:

“贤弟,你暂时在洞中委屈一时,只等四更时分,依照愚先所绘图径救出袁姑娘,祝你顺心如意,愚兄要告辞回山了。”说完便向洞外走出。

南瑞麟等到三更将尽,离洞外出,展出诡奇绝伦的身法,闯上仙鹤岭,沿途以分筋错骨手连挑十数处暗椿,如入无人之境。

他为防袁姑娘囚处有所变动,才制住一人问讯,否则,空手而返,枉费一片心机,才化不来咧!

说到此处,袁秋霞杏目蕴泪,感激个郎用心良苦,只见南瑞麟向洞内走进,取出干粮、水壶、并留下玉螭剑,微笑道:

“在下最多二更必回,若遇上令尊,必通知令尊速来此地。”说时,身形电射而出。

朝日正上,天边尚泛着霞彩,白云横岫,风逐萎叶,终南山中一片恬静,更渗着几分凄凉、萧杀。

仙鹤庄中大厅内,隐隐传出厉声喝叱之声,笑面书生祝效虞一脸神光焕发,正由山外而回,迳向大厅走去。

一踏进大厅,只见厅内群雄悚然无声,只有终南飞魔欧阳玉修须眉怒张,目如冷电,炯炯发威,大声喝道:

“这还了得,来人如入无人之境,将袁姑娘救走,戮杀本门弟子数十人,连个形像均无从得悉,传扬出去,老夫这块脸怎么丢得起?”

厅内一片死寂,原因自发觉袁秋霞被救后,传焰示惊,举山出动搜索,居然一点线索都没有,只见沿途陈尸数十具,终南飞魔欧阳玉修自命防守布置,有如天罗地网,如今一试,简直不堪一击,怎不羞恼成怒,大发雷霆。

这时,铁扇仙娘尤翠珠道:

“山主,且请息怒,依贱妾看来,来人极为熟稔卡椿布设情形,若非内贼勾引,不能知道这么清楚,会后,严加追究,定可水落石出。”

笑面书生祝效虞听得心头一凛。

终南飞魔欧阳玉修鼻中浓哼一声,目睹祝效虞走了进来,忽然心中一动,暗道:

“山中布置除了老夫有限数人外,就数他最清楚,他昨日下山,不知为了何故?莫非就是他勾引外贼么?”一起疑,益信除了他又有谁?面色一沉,喝道:

“祝舵主,你昨日下山为了何事?”声色俱厉。

笑面书生祝效虞心忖:

“果不出自己所料,幸亏事先有备,不然恐怕要事泄败露。”神色安详,躬身答道:

“禀山主,本舵昨日接飞鸽传书,拜弟东方瑞带信昔年本舵仇家贺兰派木灵子来此寻仇,为此下山比斗,将木灵子戮杀于青松岭中,本舵技艺浅薄,亦被木灵子削落一截小指。”

欧阳玉修似信非信,问道:

“你可知昨晚庄中之事么?”

祝效虞面色恭谨答道:

“本舵方才回至迎宾馆,得知其事,不过本舵预感昨晚山中定会出事,无奈本舵脚程赶不及向山主禀报。”

欧阳玉修大喝道:

“你说话越来越离谱了,怎不事先禀知老夫?”

祝效虞不慌不忙道:

“事先不知,本舵与拜弟东方瑞在青松岭歼杀木灵子后,尚未出得山口,竟遇上一件奇事……”

欧阳玉修不禁面色一怔,群雄均倾耳凝听,只闻祝效虞说下去:

“只见勾漏人魔白泰与罗喉魔君丁翰对面而立,神态激动,本舵与拜弟东方瑞蹑在树后,细听两人说些什么,但听罗喉魔君丁翰出言相激勾漏人魔白泰道:

‘看来你武林四奇之名,从昨日起算是一笔抹杀了。’

白泰大怒道:

‘你这话张从何说起?’

丁翰诡笑道:

‘明日就是终南开府之期,终南飞魔欧阳玉修竟将我们加在其内,号称天地人三魔,欧阳老鬼巍然称尊,老夫居次,中庸之道并不算什么,只可惜你身为武林四奇屈居人下,不是可以抹杀了么?’

白泰为丁翰所激,狂笑道:

‘好个终南飞魔居然不把老夫放在眼中,老夫非要羞辱羞辱你不可!’

丁翰更是火上加油,冷冷说道:

‘你不要大言不惭,如今欧阳老鬼大非昔比,武学堪称一绝,仙鹤岭中高手无数,纵使你武功通天,也双拳难敌四手,不要羊肉还没吃得,惹上一身膻,更是有辱名头咧,依我之见,不如回至勾漏韬光隐晦自保令誉为妙。’

白泰冷笑道:

‘你不要冷言冷语讥讽于我,你若不信,就随在我的身后瞧瞧。’

丁翰点头说了一声‘好’,两人便电纵星飞逝去,本舵武功平平,与两魔相比,望尘不及,但预感有事发生,只不曾料到竟以救出袁秋霞,羞辱老山主。”

欧阳玉修听说,不由信了,威棱暴射,颔下银须无风而起,神态十分激怒,大喝道:

“白泰、丁翰,老夫不报此仇,立即自刎。”霍地举掌劈向窗外。

只见狂飙涌出,窗外一颗合抱大树,应掌而断,哗啦一片乱响,尘飞如雨弥漫,枝叶溅舞四射,掌力端的惊人。

群雄一听得两魔昨晚来此,禁不住同声惊喟,交头接耳低声谈论,犹如蚊蚋嗡嗡群鸣。

终南飞魔欧阳玉修一张老脸涨得血红,双眼睁得铜铃般大,仰脸望着横梁,似是怒极,不则一声。

铁扇仙娘尤翠珠只寒着脸,亦是默然无语。

笑面书生祝效虞暗暗心笑道:

“饶你老奸巨滑,也中了我的道儿。”他与南瑞麟同往瀑洞途中,南瑞麟将来此所遇经过说出,于是祝效虞与南瑞麟编好了一套说词,取信于欧阳玉修。

他知两魔身负重伤,最近期间,必不能在江湖露面,即使尚在江湖走动,必隐蔽行踪,果然终南飞魔被骗信得塌实。

此刻,祝效虞又躬身禀道:

“本舵还有事禀知山主,再过一个时辰,群宾就要拜山,宾客之中,红鹰会主紫面韦护袁旭与追魂三煞今晨已自赶到兴隆镇,山主派去的玄武四舵洪氏弟兄,为紫面韦护袁旭所杀,携带洪氏四雄首级,拜山索人。”

终南飞魔欧阳玉修盛怒渐平,闻言不怒反笑道:

“好极,好极,就烦祝舵主传命下去,准备应接宾客,不可失礼。”

祝效虞虚答了一声:

“是。”转身正待举步走出。

只见少山主欧阳斌一脸失望之色,匆匆走进,他平时与祝效虞声色交好甚笃,此时视若无睹,竟由祝效虞身前闪电掠过。

祝效虞目中泛出一丝怨毒之色,暗暗咬牙切齿骂道:

“三日之内,祝某不取你项上人头,誓不为人。”想着,已走出了四五步,忽听欧阳玉修又道:

“祝舵主,且慢。”

祝效虞蓦地一惊,以为欧阳玉修觉出他所言虚假,他私心几欲跳出口腔来,风快地转回身躯,躬身问道:

“山主还有何谕示!”

欧阳玉修冷冷说道:

“传命本山弟兄,若袁旭与追魂三煞上山,不管他们言语行动如何恶劣,千万不可与之发生冲突,守礼谦让为是,

一面飞报老夫,老夫当亲身迎接。”

祝效虞还未回答,忽听厅外传近一声阴恻恻地冷笑道:

“不敢劳动山主亲身迎接,不速之客袁旭与三位拜弟已先来贵庄,携带礼物少许,不腆之款,望请哂纳。”话声一落,急风锐啸生起,只见四颗黑色圆珠般东西电射飞进。

“笃、笃、笃、笃”声响,落在嵌花瓷砖地上滴溜溜地乱转,赫然就是玄武四舵洪氏四雄六阳魁首。

群雄脸色一变,倏地身形齐动,纷纷欲待扑出。

欧阳玉修大喝道:

“众家舵主,不可无礼。”

群雄立时刹住脚步。

欧阳玉修哈哈大笑道:

“千里送鹅毛,礼轻人情重,老夫照收谢谢,众位舵主还不摆队相迎!”

厅外起了一声冷峭的语声:“不用。”

声落,四条人影电射涌进厅内,悄然无声落在厅中。

只见为首立着一个高大老叟,身着一袭藏青团花织缎长衫,手捧着一柄长可五尺,三尖两刃降魔钢锤,紫渗渗脸膛,双目冷电暴射,鼻大海口,衬着颔下一部飘拂银须,神态威严之至。

身后立着三个穿着一式黑色长衫老者,均是一部山羊胡须,肥冰冰的脸孔,丝毫表情未有。

群雄中有一家舵主金刚神王沛雄,平日与洪氏四雄最是交厚,痛恨四雄无辜被杀,又心气紫面韦护倨傲无礼,竟然情感冲动,倏地跨步上前,五指钩戟,迳向袁旭右胁抓去,袁旭似未发觉,连追魂三煞亦视若无睹。

欧阳玉修一眼瞥见,一句“不得无礼”尚未来得及出口,只见金刚神王沛雄厉-一声,身形飞出一丈开外,棒着一条右臂,在地上乱滚-叫不止。

群雄瞧出王沛雄五指已是全折,鲜血溢出,翻滚及处洒得满地殷红淋漓血迹,惨不忍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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