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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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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三段小树枝竟然有如此凶猛浑厚内劲注入,对方功力委实骇人听闻。www.xiaoxiaocom.com

这三段树枝的雷霆一击,立即激起了少年人好胜之心,黑影这三记暗袭,全射向要害,如换了旁人,岂不早已完蛋?显然是敌非友,在向他下毒手。

“追!”这是他第一个念头。

他并不想想,这三记暗器如果是无法接下的人,绝对无法与暗器接触,因为它是绕树飘掠的,转折而行功力不够根本无法与暗器双方相遇,既然功臻化境,能够与暗器接触,接不下至少挨得起的,即使受伤也不会太重,发射树枝的人计算得极精。

他说追便追,似惊虹逸电,破空激射,卸尾急赶。

黑影又发出一声惊噫,突然升上了树梢,在树梢踏枝梢而行,似一头夜鹰在树梢疾掠。

两人较上了劲相距十丈左右,向西飞射,连跃三座峰头,降下一处山谷,已经拉远了十余丈。

中原愈追愈心惊.追不到廿里,便落下了十余丈,岂实令人吃惊,以他的造诣来说;武林中能与他并架齐驱的人,相信不会太多。屈指可数,而这黑影却比他高明一分,委不令人吃惊。

山谷中,草密林深,各处有无数小土丘散布其间古木参天,怪兽窜奔,黑暗中。可以看清林下有一条小径,通向谷南,如小小心,不易发现。

前面的黑影并无意隐住身形,似流星飞坠。往谷底急掠,几乎令人看不见影形。

中原心中嘀咕,忖道:“这人似在逗引我,在往下跟,可能上当。”

他目角看见谷南有星光一闪,有人,他想:“何必为这家伙当误我的大事?且往谷南一走。”

面前的黑影直射下谷底,方发现中原并未跟来,“咦”了一声,再往来路反奔。可是夜黑如墨,已经找不到人了,他站在一株古松上举目四望,的喃喃地说:“这少年人功力之佳,世所罕见,不知是谁调教出来的弟子?在三年之内,他将是武林第一高手。”说完,开始四面搜寻。

中原全力追赶黑影已将入山路线迷失了,往回走不一定找得到青龙岭,夜间每看一座山顶的形状都差不多,他也懒得找,先找到人再说。

他到了谷南,果然发现了人,那是两个穿披风衣的黑色影,一高一矮,黑巾包头,高个背上是一把精钢三棱刺,矮个则是一把宝剑。由背影看去,矮个身材婀娜,一看位知是个女人。

这一男一女正并肩从谷南小径往左一折,向东南一座谷旁奇峰急射。离开了小径,轻功已经登堂人室。

中原立即盯住两人身后,他要先看看,免得贸然下手,闹出不可收拾的后果,他知道,目下太行山已是风雨飘摇,群雄俱集,各地绿林恶冠皆往这里赶,难道去云栖逸箫的朋友都没有半个助拳?万一向云栖逸箫的朋友袭击,说不定要闯祸。

两个男女从山峰脊端翻上山鞍,往东南另一个黑黝黝的山谷凝望.中原追先前的黑影,轻功相差一分,但追踪这两名男女,他距两人身后不足十丈逐段跟进,可笑这两个男女轻功已登堂入室,功力足以倚身江湖有数高手之林,但仍无法发现身后被人盯了梢。

两人往下面的险恶山谷凝望良久。男的长吁一口气,指着谷东远处远处一座高峰,用中气十足的嗓音说:“宓妹,这地方你来过么?”

“没来过。”宓妹直接了当的答,语音清脆,不太友好。

“也许那山峰不是金莺山,不必去了。”男的说。

金莺山是九宫山南面的高峰,有两座大寨。是南来的必经之路,这条路不太凶险,因为全是远古森林,人迹罕至,极少有人走这一条路。

“咦!我并没有要跟你来。”宓妹不悦的答。

男的没生气,低声下气地说:“宓妹,何必呢,你的事已是我的事,我是一番好意。”

“哼!好意,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免啦!你明明是在吃醋,不放心我与子母金环那家伙……”

“宓妹,请勿误会好不?”

“误会的是你,不然你为何跟来?”子母金环骗了我多年,恨重如山,我要找他算账。

你竟然不放心,哼!”

“宓妹,你就是多疑子母金环目下荣任太行金莺山的寨主,人多势众,你一人前往,我怎能放心?”

“废话!我泰山神女怕人多?分明你认为我和子母金环旧情未断。

“十年来的的夫妻,我怎么会不放心你?像你十四年前秦白衣的事,我也从未过问。”

“提起秦白衣,可见你仍存有卑鄙的念头,我不和你废话,少管我的事。”

宓妹说完,气虎虎的向谷中飞掠而下。

蓦的,右前方传来一声冷哼,两条人影忽然跃出树稍,向谷下急掠。

像两头大雁,轻灵的向下疾掠而逝。

宓妹掠出丈余,也冷哼一声,向黑影卸尾急追,赶了个首尾相连。

男的也振臂而起,急起直追,一瞬间,已下去二三十丈,四人的轻功,看去不分轩轾。

中原也像个幽灵,在树下飞掠紧跟,看情形,这二个男女是找太行山的岔来的,前面二人定是太行主的人。

提起秦白衣。这人他认得,在大同的笑阎罗手中,他曾被秦白衣救过哩,可能这个女人和秦白衣认识,他祝中原怎能不管?

一阵好追,下了谷底直奔东南面高峰,山谷高约里余,长却有十里地,中间有一条溪流随山谷左曲右折而下二里山脚,不时的伸向谷中,所以,山谷不是直的。

距高峰还有五里路,一座山脚伸向谷中心,山路曲折,山脚挡住了去路。

前面的二个黑影到了山脚下,不朝左去,直穿入林中,一闪不见。

后面的一男一女,先前朝左切出,想抢先迎头堵住去路,却没有料眼前面的二个人不顺山谷走,反而踏入山脚下秘林中,只眨眼间就消失了。

二人追了好半天,正追得火起,怎肯甘心?满以为这二个人是金莺山的高手,追上后省事多了,当然啦!先前黑影冷哼,也是引起愤火的原因。

宓妹身形一扭,折向飞扑。

将近林缘,林上端忽然飞起二条黑影,笑声乍起:“哈哈呵呵,好朋友。来得好。”

狂笑声中,飞掠而下,同样黑色夜行衣,同样身材,看去与先前二人,并无不同,定然就是他们。

宓妹正在火头上,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声娇叱,逆着最先黑影连攻三掌,二人在树梢头接上了。

“来得妙,母的。”黑影叫,以攻还攻劈面就是一招“惊涛裂岸”,连拍出六掌之多。

双方冲势皆迅捷无比,出招攻掌之快,晃如电光石火,劲发如电射霆击,没有退让余地,唯一之法是拚老命而保自全。

“蓬蓬蓬蓬蓬蓬蓬……”一连串劲道相接暴响,和四掌接实的无穷反震力,一角而发,人影暴退,枝叶纷飞,二人同时站立不牢,跌落树下去了。

男的慢了一步,接住下扑的另一个黑影,一掌斜拍而出,人向后飘移,找树枝落脚。

黑影一声狂笑,也一掌急挥,“拍”一声双掌接实,向树外远飘丈外,踉跄站稳。

树下,一男一女分别纵上,四个人横掌相对,像两对斗鸡。

“尊驾好浑厚的掌力,定非无名之辈,通名来,先前狂笑黑影,沉声问。

“先决个胜负,再通名不迟。”男黑影沉声答。

“并无不可,呵呵!”发笑黑影飘前五尺说。

和宓妹换了三掌的黑影忽然对宓妹说:“武林中会摧心掌的人屈指可数,你可是泰山神女杨姑娘么?”

宓妹一惊,忽然尖叫问:“你……你是文彦昌”

“杨姑娘,别来无恙,晃眼十余年。你好。”

泰山神女几乎一跃而起,狂怒地叫:“你……你这畜生,你躲得好,你……”她反手拔剑。

男黑影一声长啸,脱下了披风,现出一身金色紧身衣,拔出金钢三棱刺,怒叫道:“子母金环狗东西,真撞上了!认得独山湖金鲛伍政么?纳命!”

言完,挺三棱刺飞扑而上。

狂笑的黑影闪电似拔出一把锯齿剑,迎面拦住,狂笑着说:“慢着!还有我笑阎罗甘弘呢?”

忽然,山脊上传来一声长啸,一个洪钟般声音传到:“真该慢着,我独眼龙甘辉也在呢。”

子母金环撤下了一具金芒闪闪的子母环,急道:“杨姑娘,请听我解说。”

泰山神女迫进,咤道:“跟我回山东,万事皆休。”

“如果不呢?”笑阎罗在旁接口。

把脑袋提走,金鲛伍政答。

“哈哈呵呵,彦昌兄不肯跟你们走,我去,如何?”

“你的脑袋当然可以,可用来做夜壶。”金鲛伍政说着,一招“毒龙出洞”当胸点到。

笑阎罗一声狂笑,“脱袍让位”拂出一剑,“铮”一声火花四溅,剑上锯齿差点卡住三棱刺,兵刃一分,他剑朝前一滑,“三星随月”从中宫点入,立还颜色。

上面独眼龙甘辉站在高处,只看到高大模糊身影,朝下大喝道:“把他们都毙了,几个小毛头竟到咱们绿林圣地撤野,不像话……噫!”活未完,惊噫一声,左掌一拨,“叭”一声脆响,身形一阵急晃,几乎站立不牢,掌击处,扬起一阵木屑。

中原一听独眼龙,猛想起当年在许昌官路荒村野店里,邂后秋菡姐时,在店中找麻烦的太原二煞,他们师父正是独眼龙甘辉,也想起雷火神叟破庙中惨死,正是这家伙的杰作。

他心中火起,用夔龙涎解毒散一较鼻端,防备独眼龙迷香弹鬼魅似的闪进林中。从独眼龙左方升起,出手先赏独眼龙一根树枝,他曾受先前黑影戏弄,这次可轮到他戏弄别人了。

他一现身形,独眼龙已经发觉,从容接下了,但惊噫出声,显然已被树枝力道所惊。

中原心存厚道,他只用一根树枝,现身后再发射,并未存心伤人,见独眼龙能震碎树枝,也心中一震,说:“独眼龙,还有我呢!”

“你是谁?”独眼龙厉声问,向前踏枝迫近,举步从容,赫然是凝气踏虚轻功,枝梢没有一些晃动之像。

“我是我。”中原答。

“你要作无名之鬼。”

“如果有人要变鬼,定然是独眼龙。”

气死我也!独眼龙怒叫如雷,迫近了。

“你如果气死了,只有蛆替你掉泪,你试试看?”中原激他,要先乱对方心神,大敌当前,他也知使巧,激将法对付暴燥人,最为管用。

“毙了你!”独眼龙大吼,上去一掌拍出,掌出似无劲道,轻轻飘飘,独眼龙厉光暴射,是一种极为歹毒的阴柔掌力,极难应付。

中原没敢硬接,先试试再说。蓄劲待发,先以七成劲用左手一拨,右掌立于胸前,一面护身,一面准备应变。

两人所用都是阴柔内劲,拼的是内家修为,未必近身相搏,潜劲可在八尺内行雷霆一击。

噗嗤两声锐啸,掌劲泻散,中原感到一阵冷风从身旁掠过,冷如千载寒冻,护体神功有浮动之像,不由自主退了一步。

独眼龙右肩一震,脚下喀查一声站立处树枝断掉了,他不得不退出原地,就事论事,他也算失手输了招,他恼羞成怒,一声狂吼,立即展开狂攻,在眨目间便连攻五掌,凶狠的扑上。

中原已认出对方斤两,一声长啸,这次他用阳刚的掌力,风雷乍起。

一连串奇异尖历啸风之声四面八方飞扬,刚柔二种劲道一触及,威力倍增,枝叶纷纷折断,两人开始站不稳,八方游走,各展绝学抢攻。

这种上下兼顾拼搏,最耗真力,枝梢不受力,高低不平,有蔬有秘,全凭真正精纯修为,凝气提身飞腾扑击说难真难,只有绝顶高手方有此能耐。

换了六掌,转了三照面,最后一掌击出,双方疾退,中原退到一株稍高的枝梢上独眼龙侧飘到右方一株小树颠,双方相距丈两。

中原气吞河岳,完全静下来了,奇冷澈骨的冻冷劲流,对他非起作用,发出一声长啸,向下凌空下扑。

“你找死!”。独眼龙怒叫,向左飘出一掌向中原胁下拍去,他用了全力。

两人皆身在空中,一高一低,按理,半空中不易转折。独眼龙避开正面,从侧方出手,占了天大便宜,定然掌到成功,赢定了。

岂知中原早有戒备,如无把握,岂敢凌空下扑斗兵刃尚且危险,徒手相搏是不宜用这种进击身法的,他虎腰一扭,右掌反扔。忽然将右腿勾一踹,不但人已扭转,脚尖半分之差,几乎勾中独眼龙的右肘。

那一掌加上一踹,全与独眼力的掌劲接实。

“哎……”独眼龙惊叫,那一脚吓了他一大跳。中原的奇异身法令他失惊,身形向下急坠。

中原身形也向前震起,直飞出两丈外,向一株矮树上落去。

这瞬间,下面激斗已起了变化,笑阎罗与子母金杯,已将金鲛伍政夫妇迫得向山脚下处绝崖下退去,形势可危。

中原并不认识金鲛伍政和泰山神女,但他们既来找太行山主的麻烦,该是同道,他怎能不管?独眼龙已掉落林下,似乎不见上来,双方功力相去不远,用不着下林冒险,他心中一转,向山脚下掠去。

那里,四人已到了崖下,金鲛伍政夫妇像是背水而战,后面已无退路。

中原闪电似掠到,半空中长剑出鞘,他不想找笑阎罗,免得暴露身份,扑向子母金环,长剑风雷俱发,龙吟震耳。

子母金环已知来了强敌,铮一声崩开泰山神女的长剑,将她震退五步退至崖下,扭身飘退,让中原落下,贴地急旋,猛虎回头金环蔸头便砸。

卡卡两声,金环套住了中原的长剑,大吼道:“撤手!”吼声中,金环忽然贴剑飞射,闪电似击向中原的胸腹交界处要害。

中原冷哼一声,剑把向下一沉,叮一声金环落地,裂成三段弧行金棒,接着手一震,子母金环虎口血如泉涌,百忙中松了环中卡刃。

松得真妙,不然金环也定毁了,剑尖一抖之下,子母金环抓住母环,飞掷两丈外。

“你们该死!”是独眼龙的厉吼声。

在子母金环被剑尖震起的刹那间,五六丈方圆的地面,以奇快的速度下沉。

崖壁也在这时,轰然一声倒下了,刚好向众人压到。

中原脚下用了劲,劲还未收,已向下沉了五尺,脚下一虚,他想振臂上升,但上面崖壁已像一座山般压下了。

轰然大震中,地动天摇,灰尘澈射,久久方散。

烟尘滚滚中,子母金环大叫道:“甘兄,你的兄弟没出来。”

独眼龙冷哼声说:“放心,他会出来,下边只有一个小孔通道,他知道在何处,会找到那儿,触动机关放下岩石将他们堵死在内的。”

“恐怕不会有机会了,以三对-……”

“放心,在跌下地底之时,谁会在此危险中,立即拚命而不找出路?可惜:这个藏宝空窟尔后不能用了,走吧!明天就会有消息的。”

整座崖壁全跨下了,千万顿泥土和树木,将洞中覆了四五丈厚,铁人也无法活命。

第二天笑阎罗不见踪影.

第三天没有消息。

第六天,山寨里派人前来挖窟,土石太多,不易挖。

第七天晚上,金莺山山主出现了金鲛伍政夫妇,放火,子母金环毁了紫圈,威力大打折扣,与众贼向夫妇俩围攻,金鲛伍政夫妇这次不再硬拚,就在这一带山区里久缠不去,神出鬼没,飘忽如鬼魅。

大寨里的人纷纷赶来,他们认为是子母金环的私人仇家,没想到会是云栖逸箫,大寨警卫也不太紧张了。

太行山主在第八天早晨,与一群宇内绿林之雄回到山寨,说是云栖逸箫已放出空气,要在本月十五日前来拜山.还有九天,足可从容布置,目下正式开始接待天下群雄,准备安排窝弓擒猛虎,放下金钩钓蛟龙。

金鲛伍政即然出来了,功力比他们高出太多的祝中原,怎么不见了?是死了么?当然那是不会的了。

这是金莺山山麓新建好的藏宝窟。原是予定日后藏宝之用,一按机关,触动崖下早埋好的火药,将参予构建埋宝的人全部活埋在内的想不到独眼龙被中原迫攻数次,虽未真正挨揍失风,也觉羞愤难当,看破好机发动了消息,除了子午金环,几乎全被活埋在内。

独眼龙甘辉,正是笑阎罗甘弘的哥哥,兄弟俩一住太原,一住河南,真正知道他们之间关系的人不多,独眼龙独霸一方,与太行山主有八拜的交情,也算得黑道之霸,只是还不会公开做案而己。

而笑阎罗甘弘,则与师兄武林浪子上官罡,早年号称中原双侠。却是声望甚隆的侠义门人,终于笑阎罗现出了狐狸尾巴,与两正之首的笑判官,做了个名正行邪的败类,为武林人士所不齿,可怜的上官罡,还不知道师兄弟还有一个亲哥哥,原是个黑道巨霸,劝阻师弟不可坠落而不成,自己伤心远走湖广,而至落发出家忏悔自己未尽师兄之责,而所铸下的过错,如果他知道师弟本质上就是个不足教的人,怎用得着离乡背井甘愿客死他乡?

坑口有六丈见方,但下边两丈便向里收,像个漏斗,只有一个不足八尺的小洞,再向下直掘两丈,便是向崖下斜伸的藏宝室。

如果上边没有山崖急倒压下,只消脚一沾漏斗形洞壁,甚至振臂提升,同样可以跃上坑面,可是千万顿土石向下压,谁敢向上逃?除非他不要命。

四个人被鬼赶似的,飞落坑下,一连串向下滑,金鲛伍政夫妇跌在最先,中原在最后,坑中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但滚跌之声清晰可闻,金鲛伍政直滚到坑底,伸手摸到侧洞,便向内急奔,一边大叫道:“宓妹,这儿来。”

他往内狂奔,伸手在前探道,后边的三个人,皆遁声往内抢,奔不到两丈,沉重的上石已经压到了,狂暴的声响和罡风,将他们向内急掷。

这不过是刹那间事,说来话长,总算后一段地道是平的,土石不再向里滚,不会有被压成肉泥之虞了。

中愿听足音,便知道是笑阎罗,加快两步说:“笑阎罗,你最好少打坏主意。”

笑阎罗确是想一剑毙了前面的泰山神女,一听后面说话的口音厮熟,惊得血几乎要凝结了,祝中原的声音,直令他心中发毛,他和笑判官两人也不是中原的敌手,这时独自一人,前边还有两个对头,怎成?糟透了!

前边火摺一亮,金鲛伍政大叫道:“糟!死路一条。”

这是一个大洞窟,共有八九丈深的壁,全是巨石垒成,站在中间,可以看清全是死路,他们被塞死在这儿了。

火光一起,笑阎罗便向内急冲,他听出后边发话的人是中原,不觉心中大急,要抢入有通道的洞窟。

金鲛伍政夫妇一看他的锯齿剑冲来,立即收了火摺子,一创一刺同时攻出。

铮铮两声清越的金铁交鸣响起,火花飞溅,三人同时后退,换了一招,笑阎罗的锯齿本来可以扣截,正是三棱刺的克星,可是功力相当,旁边还有一个泰山神女,他怎敢冒险?黑暗中,他仍能分辨方向,便向左首第三个洞窟内掠去。

中原跟踪直入,叫道:“带咱们出窟,不然死活任你挑选。”

笑阎罗伸手去壁上摸索,中原已经欺近,他无声无息而来不及再摸机关,猛地旋身振出一朵剑花,剑未注入内力,他要乘黑暗下毒手暗算中原。

岂知中原早有提防,剑到瞒不了他,信手拨出,一绞一崩。

铮一声龙吟,锯齿剑脱手,嗤一声回头激射,擦过笑阎罗左肩,划了一道血槽,好险!

再一声清鸣,锯齿剑击中墙上的机关,火花激射,机关被击成粉碎。

接着轰一声沉响发自壁内,大地一阵震撼,久久方止杌。

笑阎罗心胆俱裂,狂叫道:“小狗,你把密道通道的机关击毁了,死定了,咱们全完了。”

中原一怔,说:“你该死,为何不先出声招呼?明显地可以看出,你是想独自溜走?将咱们困死在这儿。”

火光重现,金鲛伍政拨擦了火摺子。

笑阎罗怒叫一声,疯狂地向前扑。

中原手一动,剑已入鞘,左手一刁,勾住了笑阎罗的右手,右手戟中食指点向他的在期门穴。

笑阎罗反应也够快,左掌封住人向右飘,但右腕已被勾住,他手一软,不挣扎反顺势一窜,从中原在侧踉跄冲出,向外的金鲛伍政冲去。”

泰山神女在等着,长剑前伸说:“你死定了!”

笑阎罗刹不住势,中原那一刁力道奇重,他只有顺势急冲,向剑尘猛撞,还在作临死前的挣扎,用掌法去拍剑,功力相当,用掌拍剑太危险了。

在千钧一发间,中原大吼道:“住手!”这一声大吼像石洞中响起了二声焦雷,令人心血下沉,脑中昏乱,而且浑身发软,石壁撼动。

剑尖向下一垂,砰一声响,笑阎罗和泰山神女撞上了,左肩相交,两人同向后退。

火光一晃,金鲛伍政抢进,正要用三棱刺下手,毙了地上的笑阎罗。

中原跃到,厉声道:“不许动手。”

金鲛伍政一惊,刺尖向上,沉声问:“你敢向我大呼大叫?你是谁?”

“用不着管我是谁?不许动手。”

金鲛伍政踏出一步。刺尖缓伸,阴阴一笑道:“小伙子,老夫先毙了你。”

中原屹立不动,冷冷地说:“要像阁下这种身手的人,十个以上才能说这种话。”

金鲛伍政吃了一惊,这小娃娃的口气,太狂了,不知是真是假?站住了,说:“你吓唬我金鲛伍政?”

“不是吓你,事实如此,阁下接不下独眼龙五七招,刚才如不是在下挡住独眼龙,你早死了。”

“哼!你把伍某看扁了。”

“要不信你可问问笑阎罗,他会告诉你实情,放下你的三棱刺。”

金鲛伍政忍无可忍,突然滑前三尺,三棱刺七星赶月振出七点银星,向中原头脑射到。

中原冷哼一声,但见银芒一闪,铮一声银星乍起,三棱刺向右一荡,金鲛伍政向左一冲,斜飞八尺外,踉跄几步勉强定住身形,火摺子乍熄,黑暗重临。

中原这神奇的拔剑手法,快得惊人,谁也没看清他是如何出手,如何拨出的,把所有的人全惊得毛骨悚然。

笑阎罗向右窜走,躲入一个洞窟中。

泰山神女也向左贴地窜出,也占了一个洞窟。

窟中,响起了中原长剑入鞘轻啸,发话了:“诸位是想出窟活命呢?或是想死在这?”

没人吱声,他又说:“要活命,大家找路,要死,大家一决,反正都是死,死在刃剑下够英雄,日后被人掘出咱们的尸体,身上有刀剑之伤,光彩些。”

笑阎罗发出一声阴森的冷笑,说:“秘道已经被堵上,已没有生路了,或选择死,把我的兵刃还给我。”

火光一闪,金鲛伍政在一处洞壁旁探出头来,说:“我要活,找路。”

“你作梦!”笑阎罗说:“小山之下,深入地底六丈,你去找活路吧,呵呵!”

中原站在那站立如山,从容地说:“你们一要生一要死,在未决定之前,熄了火把子。”

为什么?你不怕暗袭?金鲛伍政不怀好意地问。

中原哈哈的笑说:“在下一生出生人死,不会被暗袭吓倒,洞是死洞,气流死寂,不消一刻,咱们都得窒息而死,你燃着火摺子,咱们死得更快些。”

“不燃火摺子,如何找出活路?”金鲛伍政她仍不想熄灭。

“等大家决定找活路时,再燃不迟”中原仍冷然地答。

“哈哈!你们都在作梦。”笑阎罗在旁打岔。

中原突然向他恨恨地瞪了一目。冷冰冰地说:“我应该杀了你,可惜我不能。”

笑阎罗摆了付要拼命的架势,也恶狠狠地说:“为何不下手?你上!你会是老夫手下的亡命,我不会怕你。”

中原一步步迫近,问:“独眼龙是你什么人?”

“你管不着。”

“说!”这一声喝叱:十分严厉,令人如受摧眠,“那是……甘辉。”笑阎罗气慑地答。

“在下当然知道他叫甘辉,不劳回答,你们的面容很像,同姓又是单名,其中有何渊源。”

“那……那是家兄。”

“是堂兄弟?”

“亲兄弟。”

“哼!如果上官老公公知道你是独眼龙的兄弟,也不会因而伤心得离乡背井,几乎客死在他乡。”

“别提那老不死!”笑阎罗暴燥地说!

“为何不提?他目下出了家,仍念念不忘你这判逆的师兄弟,为无力劝你归正而自疚于心,你,你人面兽心,人性全失,不是人。”

“住口!”笑阎罗狂叫。

“我要说,你不是人,你在江湖上与笑判官害人,也害你师兄一生,如果不是看在上官公公的份上,我要你死一万次。”

笑阎罗浑身大汗,凶睛一翻,突然急冲而上。疯狂地连攻三掌踢出两脚,罡风倏发,雷声殷殷,他用了全力,拼命了。

中原双掌左遮右拍,屹立如山,化去三掌两脚,未动原地分毫,一边说:“你这厮已无可救药,枉费上官公公一番心血。”

说话中,笑阎罗又攻了三拳两掌,开始贴身抢攻,要搏老命了,中原也恼了,双盘手崩开两拳,出跌愈电闪,“砰”一声回敬一拳,击中笑阎罗的下颌。

笑阎罗只觉满天星斗,身形飞起,“叭叭”两声,跌了仰脸朝天,滑出两丈,到了金鲛伍政的足边。

有便宜可占,妙哉!金鲛伍政提起脚,正要往笑阎罗打上招呼,中原的吼声已到:“不许动他。”

金鲛伍政一怔,笑阎罗已两足一勾一盘,人贴地急射,躲入一个洞窟中。

金鲛伍政骤不及防,几乎被钩倒,人向侧一闪,火摺子倏熄,黑暗重临,他破口骂:

“狗东西,太爷要剥了你。”

但他不知笑阎罗是否仍在附近,不敢再亮火摺子,伏地倾听动静,等候机会。”

窟中空气逐渐浑浊,不久,呼吸声隐隐可闻,众人的呼吸开始粗重了,只有中原的呼吸还正常的,他早有准备,慢慢行功,静静调息。

笑阎罗挨了中原一拳,气血浮动,首先难以忍受,他喘息着叫:“完了,咱们要被闭死要这儿,完了,完……”

远处角落中,传来中原沉静的语音:“你再叫完了,真的完了,静下来,好好调息。”

不久,金鲛伍政也感到浑身汗出如浆,胸中似要裂开,沉重的奇异压力,似将他压爆,他绝望地叫:“气……气……天哪!”

接着,“擦擦擦”三声,他用手指推动火摺子的火刀。

“要死快些么?你竟然还要搬弄火摺?”中原说。

“反正是死,我要寻。”

“那你就寻吧,反正你们都得先死,与我无关。”

中原说完,开始用手在壁中轻敲,要试寻门户,金鲛伍政果然不敢再妄动,突然身畔来了人,鼻中嗅到一丝熟悉的幽香,他知道,那是他的妻子泰山神女已经到了他的身边。

他在用手锤打着胸膛,撕开了金色的紧身衣,一只手拉住她的臂,耳边听到泰山神女说:“政,静下来,调息,可支持一会。”

“我……胸中要炸裂,要……要死了,我要把它撕开……”他疯狂地叫。

“政,静一静,静……”

“点他的穴道。”中原的语音传到.

她还在犹豫,中原又说:“睡穴,别的穴道不行,人会残废。”

中原极缓慢的沿壁试敲,逐洞试去,到了笑阎罗所座的洞穴,只听到他在急剧的喘息,躺在地下向两侧吃力的滚动,已到发狂的边沿。

他赶忙抚起他,用掌按在笑阎罗的背心上,用极为平静的声音说:“用心法静神调息,不然你会自己撕裂自己的胸膛。”

“我……我不行……”笑阎罗喘息着颤声叫。

“不行也得行,抛开你怕死贪生的鬼念头。”

“我……按不下心神”

“快,我助你,休管生外事,生死不足虑。”

笑阎罗得中原以内力相助,果然按下心神,开始调息,百脉一静,倒还耐得住。

不知过了多久,泰山神女与笑阎罗皆支持不住了,人如在临死之际,仍能按下心神,毕竟不是易事,非具有大智慧大定力的人,不易办到。

他们心中惶惶,脉搏自然跳动加速,少不了需要更多的氧气,以排除身上的热量,这一来,自然难以支持得太久。

中原只有采取断然的手段,点了他们的睡穴,再开始逐处摸索敲击,看是否可以寻到门户。

空气越来越浑浊,他逐渐感到胸前的压力愈来愈重气机渐弱,支持不多久了,但他心中仍然沉着,不为所动,继续寻找,行动也逐渐缓慢起来。

最后他想:“也许有机关的洞窟不会完全闭死,我得试试。”

他回到机关已毁的洞窟不管三七二十一,拨剑向巨石砌成的墙壁攻去,开石壁,他有经验,奋起神威,不片刻便弄下三方大石。

里而是只可容一人爬行的隧道,用巨石砌成,似一条沟,定是将来进入取宝的通路,可是,巨石崩塌,已经无法再通行了。

他向里再挖,已经难以支撑,但他仍然英勇动手,头脑昏沉中,他撬松巨石,用剑凿成一处抓手的方角,拚全力向后一拉。

“轰隆”一声巨石被拉出,地层撼动,泥石沙沙作响,向下一涌,一阵凉风轻荡。他精神一振,深深吸人一口气,灵台倏清,大叫道:“有救了,有气流。”

空气从缝隙中流入,不多,但仍可够几个人呼吸,头脑昏沉之感立即消失。

洞窟中气流空嘘,中原动手拍开三人的穴道,取出自己的火摺子,仔细察看缺口是否可以出困。

三个人几乎是在同一时辰醒来,人一醒麻烦也来了,金鲛伍政恢复神智,立即想起被笑阎罗迫落洞窟的仇恨,拾起三棱剑,向笑阎罗走去,切齿道:“笑阎罗,今天你要是不带咱们出去,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笑阎罗向另一洞窟掠去,拾起自已的锯齿剑,迎上说:“出路已被堵死,大家绝望,反正都是死,咱们放手一拼,看谁先死。”

狠斗一触即发,两人逐步接近,中原的火摺子快烧完了缓缓回身说:“你们真不是东西,我真不该救你们。”

“都是这家伙混蛋,他不死不成。”金鲛伍政怒叫。

中原举着渐渐熄灭的火摺子,正想狠狠地教训他们,又妨住了。坐下说:“姓伍的!你既然要拚命,拚吧!一比,谁都不许插手,我监场。”

泰山神女挺剑上,说:“不必再闹意气,听这位少侠的吩咐。”

“他也出不了困,无法可施。”笑阎罗答。

火摺子终于熄灭,传来中原的声音道:“目下唯一的生路就是从这儿过风之后挖一条活路,收了你们的兵刃,准备合力挖掘。”

三人没作声,中原又道:“未来艰险方长,是否能出困,只有付之天命,如果不能和衷共济,全得死在这儿。请记住!如果出不了困,我比你们功力深厚,先死的必定是你们,我可以用你们的尸体果腹,至少可多活十来天。”

“你太大言了,不知自量,要不咱们先结果了你。”金鲛伍政汹性不改,不服气。

“是否大言,不久自知,这一天会来的。”

笑阎罗突然叫了剑说:“中原,我听你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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