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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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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楼逸萧在洞外等待,愈等愈心焦,天空中斗星转移,每移动一分,他的心向下沉落一分,如坐针毯,像热锅上的蚂蚁,他想进入洞中,但又怕被人将洞口出路堵死,岂不危险的没救成,说不定会全都失陷在内。www.xiaoxiaocom.com

最后,他实在忍不住,骨肉连心,他决定冒险进入,便掖好龙萧,向洞中一钻。不久,兽吼四起,豢兽谷中的猛兽,重新开始活跃。

在死刑室中,四处灯火辉煌,贼人们准备停当,要迎接管室总管夺魂枪符奎。死刑室各地,各就各位。

死刑室每一间秘室,都有人专司其责。这里面是地底死域,除了只可从外面开启的室门之外,其他各处机关并不多,用不着,死刑室的刀闸,其实并不算机关,而是人控制的闸门,用来阻止死刑室的人逃出来而已,凡是被送入刑室的人,即使不气息奄奄,也成了残废,用不着多费劲,只消放下刀闸,全得闭死在内。所以刀闸虽放下了,其室中的人,并不知道死刑室已有变化,各司其事也不用他人闲事。

刀闸合上了,机轮声停止,闸下缘,并未与地面吻合,现出一条寸的细缝,险然下面有人被压扁,也被尖刀戮得七零八落了。

先前放下刀闸,出现在闸口后扔出镖枪的人,胸中七坎穴贯入一段树枝,倒毙在那儿,断气多时了。

死刑室是指整座地底秘室而言,人被送入这儿之后,便永远没有活着离开的可能了,执行的小贼也不例外,连重见天日的机会也没有了。

室中共分九间,范围极广,中间是行刑室,是处死囚犯肉票之所,那些与绿林好汉作对的人,以及无人赎走的肉票,全在这儿斩掉脑袋,或者割断手脚筋络,再抬到下面的尸台,滑出尸口落至豢兽谷喂猛兽。

左右两方,是四间囚房,囚禁着一群男女.男在左,女在右,全被锁在坚牢的扣环上,扣在环壁上,两腿分张分别扣牢,动弹不得,手在进食时一手被解开,食完又被扣上,但一般手无缚鸡之力的肉票,则用不着如此,囚在室中便算了,不用扣环。

后面,是极乐宫,里面有三十间小室,共有三十名略具姿色的妇女,那是死刑室五十名小贼的寻乐处所,死掉一个,便补上一个。

太行山主知道诸葛海文讨厌,所以将他送入死刑室,来后寨有囚房,但恐伯云楼逸箫和他们的朋友前来将人救走而为万全,连秋菡四女也送入死刑室中了。这死刑室深入口底,只有他自己和囚房总管夺魂枪符奎知道进出的通道,本三启的机关,根本就不怕有人前来抢救。

云楼逸箫前后进出大寨三次,用迷魂术套问贼人的口供,想得到的定然够失望。

独眼龙和乾坤掌,在破庙中杀了雷火神叟,天将破晓时回到庙中,他们要找雷火神叟的霹雳火弹弹囊,失望而归,发觉雷火神叟被中原埋在殿后枯井,留下的人又被宰了,心中又惊又恐,便毁了中原留下的石碑。径奔太行九宫山忠义大寨。

他们知道中原和海蕙已经入山,但因为破庙事件太丢人,便隐下这桩事,静待其变。

可是过了一个又一天,不见两人现身,他们心中大定,便更不愿提起此事,便宜了中原,如果他们说出中原已经入山,整座太行山必将加强戒备,问题大了。他两人似乎在间接地助了中原一臂之力。

金莺山的金鲛伍政夫妇,直闹至天将破晓,在高手云集中,仗鬼影功悄然溜走,达成了他们扰乱太行山,吸引山寨群雄的目的,飘然而去。

行刑室中,刑具不多,这儿是处决死囚之所,用不着用刑供迫,或者施刑作术,只消将人宰了就成。左壁间,一排插着十把巨斧,那是断头斧中间是一根合抱大小的木装断头桩人跪在地下,脑袋刚好搁上。

右壁,是一捆母指粗细的牛筋索,那是捆人的家伙,旁边,是十把铁枪,那也是刺人囚犯心窝的狠家伙。

除了这些简单的杀人家伙外,没有其他行刑迫供的刑具,四盏灯光朦胧的灯笼,令人感到浑身奇冷。

室中央,站立一名肥头大耳,顶上光光,躯体雄伟的巨人,年约四十上下,留着两撇八字朝,一双奇大的铜铃眼,光芒凌厉,赤着上身,混身小山丘也似的肌肉,令人望之心惊,胸毛从头向下锁骨交会处长起,直延至腰带下.像个巨大的人熊,腰带上,悬着一柄连鞘鬼头刀。

这人熊般的巨人,正是死刑室的头目,叫金钢陶邑,两膀上有千斤神力,练了一身好混元气功,运起功来浑身刀枪不人,酒杯粗的铁枝,他可以用双手扭断,不仅在死刑室中称雄。在九山十八寨中,他也算得了不起的高手,为人残忍,十分可怕。

他站在刑室中央,双手抱胸,向管理四间囚房的十余名小贼与及八名行刑刀斧手张开洪钟也似的大嗓门道:“天快亮了,咱们必须好好清理这些犯人,等总管前来查验,谁要误事,我刮他的皮,小肖!”

右侧一个短小精悍的中年小贼恭身:“肖天成在,恭听陶爷吩咐。”

“那诸葛小狗怎样了?”金钢陶邑问。

“每天骂不绝口,顽强得紧。”

“目下怎没听叫骂声?”

“巳用麻核桃堵上他的嘴,他骂不出来了。”

“你要特别小心,不可将他弄哑了,别等到与云栖逸箫老匹夫谈判之时,听不到他的声音就麻烦啦!”

“是的,陶爷请放心。”

“还有,咱们忍着些儿,不必和他计较,让他骂骂无所谓。等到谈判完毕,老匹夫被擒我们再慢慢消遣他,目下却不能使他身上有伤。”

“是的,陶爷,只是那铁环恐怕……”

“放心,他被制住丹田穴,无法行凶,逃不了的铁扣铁环可以制住大象,不必担心,梁老三呢?”

左侧一个粗眉大眼的大个儿,弓身笑说:“梁三在,请你陶爷吩咐。”

“那四个母货怎样了?”

“好好地,像是顶安静。”

“太安静的人最鬼怪最得小心。”

“是,陶爷。”

“这几个母的,倒有大用,千万小心,如有三长两短,让她们损了,你们的各个人休想活命。”

“梁三知道,特别留意哩。”

“好,你们多小心就是,我到下面走走,咦!”金钢陶邑说到这儿,突然咦了一声,从前面往下看,精眉一皱,前面是一条斜坡,约有三二十长丈短暗沉沉地,远处秘口出现一个人影,正和秘道口那个守卫低声说话,太黑看不真切。

“上来,什么人?”他向下问。

下面三个人影又低声说了几句,有一个在向上答:“上来了!”接着向上迈步。两个守卫靠在门边,像是分左右戒备般。

秘道只有一盏暗绿色的小灯笼,看去模模糊糊地,人走到通道上,更看不清楚,通道太黑,只能看到一个高大的人影。

近了,人影逐渐清晰,到了十丈外,看得真切了。

金钢陶邑毕竟了得,是个老江湖,一眼便看出不对,来人虽也是黑衣黑包头,但背上系着长剑,与死刑室中佩刀剑的人不同,他大吼:“什么人?报名!”

黑影一闪即至,剑芒一闪,黑色细小淡影乱飞,同时声音也传道:“无常驾到。”声落,室中惨叫乍起,剑芒如电,迎面射到。

来人是祝中原,他也终于赶到了。

当刀闸闪电似的下击时,他正用掌击向镖枪,赶快趁拍击镖枪出掌之力,身形挫抵暴退,在千钧一发间,退出刀闸控制之地,他快则快矣,但仍被波及些儿,护住顶门的左手,碰折了两把尖刀,好险!

这瞬间,身后现出两人向抢来,他想也没想顺手捞住还未落地的两把断刀,向后扔出。

先前带路的恶贼,被夺刀闸之下,成了肉饼,真是罪有应得。

断刀去如电,后面“哎哟”两声贯入两贼的胸膛,人仍向前冲到,倒在中原的脚下。

中原掠出一身冷汗,但不许他退缩,返身回路急奔,转向右面通过奔去。

不久,前面出现了绿色的灯光,那是一扇小门,门后是向上走的石级通道,门旁叉手直立着两个黑衣大汉。耳中,金钢陶邑的洪钟大嗓门,字字入耳,他心中大喜。

可是他又心一紧,上面人太多,如果在下面动手,岂不惊动上面的人?而二守卫站在门旁,可以清晰地远看十丈外,监视着进口,想在十丈外下将人制住,太不可能了。

他想起了腰牌,心道:“且利用这腰牌侥幸,只要接近两至三丈内便行了。”

说做就做,便大踏步走向小门,他人影出现,便被人发觉了。灯光太暗,看不真切,一个守卫低喝道:“谁?怎么这个时候上来?站住!”

中原硬住头皮站住这:“我姓尚名来。”

“咦!尚未?没听过这个名字你……”

中原踏进几步,抢着说:“在下由金莺山才调过来不久,两位也许健忘了。”

“鬼话,这里没听说过。”另一人插口。

“在下有腰牌为证,两位不信请过目。”中原取出腰牌伸出,又踏进三步,又欺近七丈内了。

两贼顾首,大概真迷惑了,一个说:“怎么从未见过?这儿任谁也进不来的,腰牌拿来我看着,邪门。”

真妙,是机会了,只要近身,问题就可以迎刃而解啦!中原喜的走近,双手奉上腰牌说:“两位大哥请过目。”

他们正要动手,上面陶邑已在叫了。

中原乘势向上答:“上来了。”他说的前两个字,正是他的名字“尚来”两守卫刚一怔,七坎穴一麻,乖乖靠在门边了。

中原向上赶,乘出声的霎那间,双手齐扬,树杖以满天花雨手法向上洒出,拔剑冲上,并大声道:“无常驾到。”

金钢陶邑毕竟不凡,造诣超人一等,看来人飞掠而上,便知不妙,在死刑室中,那是绝无仅有的事,那一声:“无常驾到”出自这人口中,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不象话,不用猜,准不是他的手下。

他也知道既然进入死刑室,定非泛泛庸手,大意不得,令人难觉的小黑影将到,他不敢硬接下,向旁一闪,正好闪在一名小贼身后。

“哎……”小贼狂叫,向前倒下,树枝贯腹而入,怎能不死?

他大吼一声,拔出鬼头刀,却不向前扑,由小贼倒毙的光景中,他心中一震,知道贼人劲敌,大喝道:“各回本位,进囚房,有人进入,先毁囚犯。”

凡是进入死囚房的人,定然是为死囚而来,只消控制死囚,来人便无可奈何了。

中原惊入室中,长剑如狂龙肆虐,一冲错间,立即有五名小贼溅血剑下,金钢陶邑的话,果然把他惊得冷汗直流,一声长啸,追杀东奔西跑的小贼们。

可是,贼人四散而走,分别奔向四所囚室,推开房门扑入里面去了。他不知海文和四女在那一间囚房,推开房门扑入里面去了。他不知海文和四女在那一间囚房,不知觉竟该向何处追。

正是作难,金铜陶邑已是挺力赶到,大喝道:“交剑投降,不然大爷下令将囚室全毁。”

中原心中一惊,但转念一想,却哈哈大笑道:“哈哈哈!我倒要看你如何下令,你的死因与我何干?你下令啦!等会我再杀光你们。”

他的声音如巨雷狂震,想唤起秋菡的注意,如果能出声招呼,大事定矣!

金铜陶邑在丈外作势上,一面向左绕。要抢空门,一面厉声道:“小辈,我会的,你等着就是了。通名,你是怎样进来的?”

“休问来龙去脉?一句话。要追取你们这一群毫无人性的恶贼性命,纳命!”

喝声中,绝招雷电三剑如雷鸣出手,他不能拖延,出手便是宇内无双的绝招,千百道银蛇飞舞,一边串殷殷雷鸣动人心弦,每一条电芒皆在从内向外狂舞而出。

金铜陶邑骇然大震,电芒刚发,他的护体神功混元直气已经象要瓦解,剑气中传来的两义相成大真力可以化铁溶金,他金铜陶邑并非真正的金刚,绝挡不住剑气的凶猛袭击,接不得。

他想退,但似乎不可能,如果能平安退出,怎配称稀世奇学?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大事不好,这小子太可怕了,假使要接,危险,还是不试得好。

他奸似鬼,不愿上当接招,突然大吼一声将鬼头刀注入全力,向飞舞而来的无数电芒扔去,人向后一仰,背脊还未接地,双足已一踹,人向后贴地飞射再向旁滑滚,到了绳索与枪架一面壁根下面。

他弃刀救命,快极,但剑气仍掠过他的腹前,几乎震散了他的混元气功。

同一瞬间,沉重的鬼头刀化成寸断,八方飞散,把他吓了个胆裂魂飞。

他一把拔出五枝枪,大喝道:“升起囚室门。”

喝声中,手中铁枪连续飞出,向中原飞掷,风雷声大起,他的手上功夫确是厉害,中原冒枪雨而进,枪触剑即折,一声长啸,身剑合一射到。

金铜陶邑向侧急滚,到了排列大斧之处,抓起一把大斧,回身一招“力劈华山”迎头斜挥,大斧是长家伙,重家伙,注入了混元真气,威势凶猛,势若惊雷。

这时,钟声大鸣,惊钟响起了。

机轮格格响声传出,四所囚室门升起了,现出里面四座酒杯粗的铁栅,里面人声鼎沸。

左边男囚室中,十余名武林人物,被铁扣环贴壁扣住,做声不得,更不能移动,诸葛海文衫凌落,披头散发,就扣在最后靠近栅门之处,可不能动弹。

栅内四五名凶猛的行刑手,正用钢刀守住囚犯,作势下砍栅门已闭上了,要破栅而入,不是瞬息可就的事。

另一囚栅中,也有十余名武林人物,同样被四个贼人守住,形势险恶。

在右面,也有两间囚房,最右一间,四女也被铁环扣住,有两个大汉在看守。

左一间,有近三十名老少村夫绅士们,他们没有上扣,全挤在栅旁,用恐怖万状的眼神,注视着四名大汉高举的钢刀,形如待宰的羔羊。

秋菡发现了中原,激动的挣扎。

海文还没有认出中原,因为中原长得太高大,身影也太快,无法看清,但由中原的啸声中,他感到十分的耳熟,他想叫,可是口中塞住了麻核桃,叫不出声,丹田被制,无力将麻核桃吐出。

警钟大鸣,上面后寨已得到了讯息,可是无法进入下面的死刑室,干着急,代山主已派人火速出发,催刑房总管追魂枪符奎赶来,还不知下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中原看对方大斧很重,但不容许他不接,拖不得,一声叱喊,一招七煞散手剑法的“赤煞幻形”出手,人似乎由三面攻到。

金铜陶邑功力了得,由“力劈华山”忽然变“野战八方”,他后面有墙,只消攻向三方便行了。

“呛啷”两声,大斧急向左右上方疾飞,电芒疾入。

金铜陶邑的右手,总找到另一把大斧的木柄,电芒到了,没有机会再发出啦!他心胆俱裂,大喝道:“住手!”

这一声大喝,果真生效,中原的剑尖,正停在他的胸正中,剑尖四周的胸毛,似被罡风向外迫飘一样。

“下令放人。”中原沉喝。

“拿开你的剑,不然他们都得死。”金钢陶邑厉声回答。

“你必须先死。”

“大爷一死,他们也活不成。”

中原还是经验欠缺,他一眼便看到了秋菡四女,脸色一变,表情全落在金钢陶邑眼中。

秋菡姑娘尖叫:“原,宰了他们。”

这一来,金钢陶邑看个清楚,忽地大叫:“砍!”

两个大汉的刀作势砍下,中原大吼声:“不许动手。”

金钢陶邑冷笑道:“咱们的命早晚要完了,换了。”

中原的剑刺人贼人胸中肉半分,厉声道:“我要你寸断而死,你信是不信。”“大爷如此死法,不打紧,我就是不信,拿开你的剑,咱们平心气静谈谈。”

“先叫你的手下离开囚室,咱们公平一谈。”

“没那么好的事,不谈算了,你下手,我金钢陶邑如果皱一皱眉头,就不是父母养的。”

“叫他们放人。”中原暴躁地叫。

金钢陶邑嘿嘿怪笑,笑完道:“拿开你的剑,陶邑不在被剑尖抵着心窝上谈条件。”

“你是在下剑下亡魂,该听在下的谈判条件。”

“哈哈!你抢救人的也是刀下死囚,该听我的。”

中原心中一紧.未及答话,他目光移向四女,也看清了依然分辨面容的诸葛海文,所有钢刀,都在五人头颈后搁着,看样子,一切都完了,所谓关心则乱,他面上的表情,都逃不过金钢陶邑的一对铜铃眼。

“如果你再不拿开,我将先下令割下他们一只耳朵。”金钢陶邑发话了。

中原心中狂跳,厉声道:“在下不信你不怕死……”

“哈哈,凡是在死囚牢的人包括在下在内,皆没有活着离开的,死,不过是早晚而已,你拿不拿开?拿开!”

中原被他的沉喝所惊,心向下沉。

“你要我下令割耳么?”金铜陶邑的话似一声巨雷。

中原浑身一震,乖乖的收了剑,沉声道:“叫他们的人先将刀放下。”

金钢陶邑已看清形势,知道已控制了大局,凭中原单人支剑,想一举接近铁栅后分别救人,那是绝不可能的事,落得大方,叫道:“收刀,小心戒备,陶某如有三长两短,把他们的脑袋都砍下来。”

“是!”所有的贼人都大声应允。

中原真是到了山穷水尽之境了,硬着头皮说:“放了囚犯咱们交换。”

“凭什么?”金钢陶邑恶意地问。

“在下带你们出死囚。”

“咱们在这儿是死,出去一样是死,你的条件可笑之至。”

“那么阁下的条件如何?”中原只好让步。

金钢陶邑狞恶的阴笑,向左跨了一步道:“条件吗,很简单,只消……”

他想再跨一步,中原伸剑挡住了,说:“阁下如想耍花招,咱们没谈的必要的。”

金钢陶邑叉起腰,抬头向上,不在乎地说:“谈与不谈,悉听尊便,反正陶某不在乎,我不信你能将死救活。”

“在下诚意相谈,阁下真要被寸断而死,但也是无法勉强之事,好吧!你只消说出不谈两个字,在下不再噜嗦了。”中原绝望地说,左手戟并二指准备下手了。

陶邑也知不能操之过急,不要命的人毕竟不多,目前并非非死不可,而且活定了,他当然不想放走活的机会,便松了口风道:“陶某也是试意相谈,阁下一再用剑相逼,过错在你。”

“请说条件。”

“阁下不是前来搭救诸葛匹夫的后人吗?”

“不错!”

“贵姓大名?”

“祝中原。”他答挺干脆,时辰不早,心中尤急如焚,声音中饱含焦虑。

“哦!是大名鼎鼎祝中原,了不起,那次你在蛇山一举成名,江湖中对你的评价是推崇备至,嘿!你替江湖保全了许多精英……”

“尊驾可否即谈正题?”中原急急打岔。

金钢陶邑嘿嘿一笑道:“在下正在谈,别焦急,看那儿……”他用手由旁一指。

中原六神无主,心中大乱,如被催眠,顺陶邑所指的方向扭头看去。

这瞬那间,金钢陶邑以奇快的身法,向相反方向掠出,只一闪便脱身丈外之处,不再受对方的控制了。

中原一失神,知道上当,立即晃身急截,截是截住了,可是他不敢手下伤人,“站住!

你不要他们死吧!”金钢陶邑大吼,忽然又勒回原地,顺手抄起一把大斧。

中原怎敢不停?投鼠忌器,一着错,满盘皆输,他真是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了,站住愤怒地说:“你这家伙根本毫无诚意,真要迫在下豁出去啦!对你并没有好处。”

“那是你的事,我金刚陶邑根本没想好处。小子,你听着,他们的性命,在你一念之间。”

“你说。”

“其一,带咱们出死囚室。”

“在下可以办到。”

“其二,永远不向咱们寻仇。”

“在下不会与你们江湖人来往,用不着寻仇报复。”

“其三,跪到囚室前,自断一臂。”

中原怒火如焚,狂暴地叫道:“狗东西!你想把祝某也埋葬在这儿?你真做得好梦,天下的如意算盘都被你打尽了。”

金钢陶邑冷冰冰地说道:“你如果不断一手,咱们怎知你在救人之后如何不对咱们出手?这笔交易不做随便。”

中原踏进一步,徐徐举剑说:“你的狼子黑心,昭然欲揭,祝某又岂能信你?看来,你真要寻死了,阎王爷也无法拒绝,咱们只好放手溅血在此了。”

金钢陶邑一声叱喝,将手高举。

囚室内的贼人,钢刀全举起了。踏出第二步的中原,脚僵在那儿了。

“阁下请动手。”金钢陶邑阴森森地叫。

蓦时,秋菡用力大叫道:“原弟动手,不能都死在这儿。”

中原怎敢动手,他伸出左手,冷然地道:“在下断手,叫他们退。”

“不!原……”秋菡绝望地叫。

“中原,不可,我们算了什么,不能全留在这儿。”姥姥也沉声大喝。

中原不理他们,凛然再叫:“叫他们退开!”他的剑举起了。

金钢陶邑一面运气行功,准备剑下断手之时挥斧扑上,看情形,即使人全离开囚犯,中原也不可能同时冲入两所死囚室救人,何况囚笼的铁栅粗如酒杯,进不去的,他把手一挥,说:“免跪,动手!”贼人们纷纷退至死囚室一侧,作势扑上。

“不可,不……”秋菡绝望地叫。

“中原,你愚蠢,你……”姥姥挣扎地厉叫。

中原一咬牙,剑向下一落。

金钢陶邑提起大斧,右脚提起了。

在中原与云栖逸箫会合,进入猛兽谷的同时,九宫山东面三十里,一个娇小的人影穿一身墨绿劲装,晚间看去是黑色的,她是情急赶来的秦凤珠姑娘。

在她身后不到五里地,有一伙喽罗簇拥着五名黑色劲装,雄赳赳气昂昂高大的人影,蹄声得得,正往九宫山不徐不疾的走着,火把通明,甚有气势。

五人骑了五匹红色健马,意气飞扬地走在中间,中间那人年约半百,赤面虬须,须角已现小斑灰,精神却很健壮,大环暴目,朝天鼻,一口白森森狼牙般的利齿不时露出口外腰带上斜插着一柄三尺六寸长的金枪,这是一柄套筒枪。

可以令枪尖吐出两尺四寸,在激斗中,如果兵刃可以忽然吐出两尺四,试想其中情况,足以令人不寒而悴。

这人就是九宫后寨刑总管,太行山主一剑三绝史超的拜弟夺魂枪符奎,一个心硬如钢的绿林凶魔,死在他手上的人,多得不可胜数,不仅是武林中人对他视如魔鬼,太行山的大小贼也一样视之如虎。

他一面高据雕鞍顾盼自雄,一面向左首稍后半乘的中年大汉问:“余老弟,金莺山闹事的人察明了么?”

“查明了,是独山湖的金鲛伍政公母两。”余老弟答。

“哈哈!凭他们也敢前来讨野火,真不象话!”

“他们在水里闹到咱们山上来,确也不象话。”

“子母金环文老弟应该对付得了,怎么连大寨的人,也赶去作吗?”夺魂枪翻着怪眼问。

“他们跑得快,真拦不住他们。”

“咱们赶快一步去看看。”

“用不着,总管回山,后寨定然有一阵忙,一两个跳梁小丑,还用得着总管费心?”余老弟近乎奉承地说。

“哈哈!但愿能把他们擒住交我手,据说,伍水鬼的老伴泰山神女,正值半老徐娘之年,要命哩,哈哈!”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前走,要在天亮时赶到忠义大寨,如果他们策马飞驰,死囚室的光景可能截然不同。

凤珠单人独剑,不顾一切往里闯,这是一条直通九宫山大寨的驰道,可通至山脚下,三骑并行亦可飞驰,但因为起伏相差太大,翻山越岭,所以车轮无法通行,在这条路上,因为每隔五里便设有关卡,是接待江湖朋友的大路每一两关卡驻有上百名喽罗,实力雄厚,强弓,硬弩,滚雷……不一而足,谁也不能由关卡内人侵,只有伏路小贼暗中监视。

小姑娘鬼精灵,她不走大路,却沿路旁小沟和草丛蛇行而进,她要进入九宫山大寨再动手,在路上犯不着和伏在路上的小贼计较,慢慢往里行进。

正走间,前面路旁有一株大可三人合抱的松树,树下寸草不生,上面树枝如怒龙张鬓,枝浓叶茂的非常繁盛。

她正要闪入树下,忽然心中一动,心道:“树下寸草不生,十分光滑,可能平时有人在这儿留连的样子,晚间定然也不会没有人,我得留意。”

她在五丈外草丛伏下,从树下用目光往上搜,不错,有人,第三枝横枝上爬伏着两人,有一个正缓慢坐起,似有所见。

“唔!他们也许发现我了。”她想。

不是发现她,而是四面大道上有人马,来了两匹健马似狂风般奔来蹄声如雷,相距半里,快到了。

健马将近,树上突然飞起三声枭蹄,一长两短。

两匹健马停住了,先头一匹马上的黑衣人,在袖底掏出千里火,连晃三次,收了千里火,沉喝道:“死囚室有警,小心了。”

“有何消息?什么人在死囚室里闹事?”树上的人问。

“不知道,死囚室没有人知道进入。我奉命前往催请刑室总管爷。”

“他们可能快啦,请便。”

“小心了。”马上人说,策马上路。

姑娘大喜,心道:“中原大哥大慨已经动手了,我不能让他们把消息传到。”

她人轻似风,往后撤,展开轻功狂赶,在半里外上了大路向已远出二十丈远的人叫:

“等一等呀!”

她无法一下子赶上,所以亮声叫,前面两骑听到叫声,突然勒住坐骑,来得突然;他们下得不停下来,还弄不清楚身后是谁在叫,马儿冲前五六步,人立而起,蓦地往后转,八个马蹄往下落实。

“什么人?”马上大汉不等马儿停妥,扭头沉喝。

二十余丈距离,三五起落人已经到了。快如闪电,喝声出黑影已到,小姑娘左手一抖,叫:“下来说话。”

二贼只觉肋下一麻,嗯一声,叭叭几声跌下马来。

姑娘人似一阵狂风卷到,双手齐出,抓住两人的后颈,五指用劲,颈骨立碎,她把尸体丢入路沟旁,再牵一匹坐骑入林,一掌击中马儿前额,马儿扑地便倒。

她走出路中,手上多了贼人袖中藏伏的千里火,飞身上马。往九宫山急赶。

到大树附近,一长二短的枭啼又起,她起出千里火勒住马,往上勒了三次。

“你是什么人?信号不对?”树上沉喝。

他只看到出山的信号,却不知入山的信号皆有所不同,由于心中焦急要前去助中原救人,没向报信的人询问清楚,其实也不枉然。她一出手,便用暗器打入贼人心窝,心中太急了。

“信使,信号有何不对?”她压住嗓子硬着头皮答。

二个伏桩也不知死活,攀下树来拔刀纵出。大喝道:“既然是信使,为啥弄错了信号?

下马,跪下呈上腰牌。”

姑娘心中大喜下马,一面装作向怀里掏,双膝略曲似地下跪,伸出手说:“请验腰牌。”她的双手扣指一弹,她父亲所授的天禅指出手。

二贼有刃在手,不疑有他。向前奔到,伸刃戒备。

“哎……”二人突然怪叫一声,“当啷”单刀落地,人向前猛栽,正跌入姑娘手下,她把刀踢飞了。把人提至树下,把一名贼人期门穴解开,低喝道:“要活,回答我的话。要死,你可闭上嘴。”

贼人心胆俱裂,但他也知道在单手探山的好汉中,活命的机会太少太少了,即使他坦白说出来,日后他仍然逃不出山寨戒律的处置。穴道一解,他缓过一口气,猛地向侧一滚,飞起一脚,踢姑娘下阴。

姑娘一掌削出,贼人筋骨立折,还来不及叫痛,腹上挨了一掌,内腹尽裂。

她再去搬弄第二个贼人,发觉贼人已经断了气,口中全是血,可能是嚼舌而亡,救之不及。

在她失惊中大道中人影一闪,坐骑旁突然出现了一个灰衣黑影,身法之快,世上罕见。

是个劲敌,该拼了,她想火速拔剑。

还未认出,大道灰影向她摇手,低声道:“且慢,是友非敌,你我都是同道。”

她吃了一惊,仍挺剑掠出,低声问:“尊驾是谁?”

那是一身灰夜行衣,背着剑,以巾蒙面地修长人影。看不见本来面目,低声道:“恕老朽目下不便说,助诸葛老哥哥一臂之力。四出铲除暗桩之人。”

“前辈,可曾看见祝公子中原?”

“没看到,目下连诸葛老哥哥也失踪了。”

“天啊!这……这怎么好?”姑娘绝望地叫道。

“目下金莺山有金鲛伍政夫妇出面大闹,死囚室可能有外人侵入。不知侵入死囚室之人是谁?”

“前辈与云栖逸箫老前辈同来,为什么不知他老人的下落?”姑娘一听金鲛伍政夫妇,吃了一惊,但不愿问。

“不,诸葛老哥哥不许有人参与,所以我们暗中前来下手,山区各地都有朋友暗藏,时机未至,故未动手,你是个女孩,是晚辈……”她嗫嚅地回答,却未往下说。

“你把事情闹大了,怎么可能手杀暗桩?时机未到么!目下死囚室有警,人侵是谁?海文小少爷就在死囚室中,可能是诸葛老哥哥,死囚室归后寨刑室总管夺魂枪负责,只有他可以进去,我们怎不阻他一阻?”

“这人目下何处?”

“我杀的二骑马报讯人,就是前往催请符贼的人。”

“我们向前去。不许有人进去,或许可以碰上,姑娘意下怎样?进迎不易。事情闹大了反而误事,赶吧!”

姑娘略一沉思:“好吧,晚辈愿前往一行,聊尽心力。”

灰影向路旁挥手道:“切记不可与符贼起身相斗,他那金枪可突吐二尺四寸枪尖,金钟罩铁布衫也禁受不起,我们是声东击西,游斗相阻,用不着拼命,走!”

走字一出,隐向路旁树林,姑娘急起直追,去势如电,路旁草丛中,也飞起一条淡淡灰影,与先前的灰影并肩急速飞射,姑娘看了二人鬼魅般的轻灵身法,心中暗惊。

两个灰衣人象极为熟悉伏桩所在,左盘右折绕过暗桩隐藏之处向东快走。不久,看到火光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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